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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第191章 我的答案(2) 文 / 耳釘

    第191章我的答案(2)

    胡余胡接過了信,因為趙千直接就給的他,要說陰謀心術,在座的這些人沒一個比得過他。

    信雖被趙大帥弄得皺皺巴巴,可那上面的字跡依舊筆鋒凌厲。

    「這字跡……」胡余胡驚呆了。

    「沒錯。」趙千嘴角彎起,「是袁世凱。」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袁世凱?他給大帥寫信幹什麼?要知道,在陳玉山這些人心裡,袁世凱才是最大的敵人,如假包換的一頭大老虎!

    「爾為眼中釘,他焉能不是?」胡余胡將信揉成了一團,扔在地上。

    趙千看著他的動作,笑了。

    沒有人去撿,因為胡余胡那句話再清楚不過了。

    趙大帥這根釘子若被拔了,下一個就輪到袁世凱,或者說,慈禧指示奕劻簽訂了《中法關於四川開放條約》,直接目的是為拔大帥這根釘子,而最終目的,卻是袁世凱——這根慈禧眼中真正威脅到她的江山的釘子!

    「老子是樹,他想乘涼,沒那麼便宜。」趙千歎了口氣,「這姓葉赫那拉的女人的確厲害,一紙條約,就利用了所有的條件。法國迫切需要一場對外勝利來轉移國內矛盾,德國人在近東抽不開身,他們要四川,無非就是需要足以支持他們在近東的軍事行動的資源,如果沒有人和他們爭,這條漫長的資源線的確是很好的戰略,可法國人現在紅著眼睛進來了,他們便知難而退。」點燃支煙,抽了一口,「我真懷疑這是不是慈禧的計策了,簡直是四兩撥千斤啊,高明。」

    「現在我明白為什麼大帥要一年後才光榮獨立了。」胡余胡吸了口氣,「這一年,很關鍵,如果我們撐過去,**便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如果我們撐不過去……」胡余胡眼中閃爍著。

    趙千笑道:「袁世凱以為他將計就計走了步好棋,讓我成為眾矢之的,我就隨他的願,乾脆連遮羞布都扔了,結果現在如何?他小看了那個滿人的朝廷,小看了靠政治手腕就能坐上江山的慈禧太后。哈,現在他感覺到了危機,所以言之鑿鑿的給我來了封信。嘖嘖,言之切切啊,利害關係分析的有條有理,無非就是叫我跑路,換個地方扎釘子。」

    陳玉山道:「的確,如果大帥換個地方,這難關便輕易而過,於你於袁世凱都是最好的結果。」

    李奇天也點頭:「我們也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如果大帥要撤退,我們定當追隨。」

    所有人都贊同,就連一門心思想要趙大帥稱王四川的胡余胡也說「知難而退非壞事」。

    一場連環計,只要趙大帥走為上策,一切便成了泡影,朝廷還多了個出賣四川的罵名……氣氛變得很安靜,所有人都望著趙千,等待著他的答案。

    一根煙抽完了。趙千站了起來,轉身朝臥房走去。

    「大帥?」所有人都猛地起身,陳玉山更是喊了出來。

    「困了,都去睡覺。」趙大帥揮揮手,很快進了房間,關上了門。不到半分鐘,房內的燭火熄滅了,看來大帥今天又不洗漱就睡覺。

    「打還是不打?」胡余胡望著緊閉的房門,喃喃的道。

    「子問,你說錯了。」李奇天在他身旁道。

    「什麼?」胡余胡側頭。

    李奇天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呼吸著。

    「真正關鍵的,不是這一年啊……是這一戰,打贏了,光榮獨立,打不贏……」陳玉山扣上了軍服的領口。

    「一切便要重頭再來。這條路將會更加艱難。」胡余胡接上了話。

    「可是……」一直沒有插言的梁啟超摘下了軍帽,欲言又止。

    胡余胡仰頭望天,「亂星南移,看來,此亂先於北邊而起……袁世凱說的對,撤退是最佳選擇。」

    沒有人說胡余胡這個時候還觀什麼星象,因為他們都明白,目前的形勢,棄卒保車是理智的,能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的實力。

    黑暗中,一個男人站在窗前。

    他沒有睡,靜靜地透過窗欞望著今夜星辰。

    良久,良久。直至院子裡的那些人都走了。

    推開門,披著軍裝外套,坐在了院裡老槐樹下的石凳上。

    我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憂慮了?趙千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推了推後頸,手指習慣性的摸了摸那蠍子紋身。

    我以前好像……從來沒有過。

    我不是個僱傭軍嗎,亡命之徒,明天都是賭出來的。

    可為什麼……我會猶豫。

    是在害怕嗎?還是……這就是所謂的責任。

    趙千拿出了一個繡得很精緻的荷包——和袁世凱那封信幾乎是同一時間送到他手上的東西。

    是通過洋人開的郵政局送來的,這麼快的速度,也只有他們辦得到。

    寄荷包來的人很急,和袁世凱一樣急。

    而這荷包……趙千見過。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趙千輕輕念著荷包上繡得兩句詩,上一次,沒有看清楚。

    「可惜了,你該是個男兒身。」趙千將荷包放在了石桌上,並沒有打開,其實從這荷包到手上開始,就一直沒有打開過。

    「你想問我什麼?和他們一樣?」趙千望著荷包,嘴角淺笑,「什麼時候,我這種賭徒的決定也有這麼多人關心了?」

    眼前,秀瑩清麗的容顏漸漸浮現。

    她臉上婉約的笑意,她眼中藏著的情意,她和自己共騎白馬時的快樂,還有一起看星星等日出的心跳……你不恨我麼?趙千嘴角的笑意更明顯了,伸出手,拿起了荷包。

    荷包裡裝著一片絲緞,用剪刀從貼身衣物上剪下來的,上面還用胭脂寫著一句話。

    「胭脂啼血,朱顏憔悴,與君白馬,心卻成灰。」

    趙千望著絲緞上的那句話。

    1898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德國公使克林德發表聲明,公開宣稱德意志帝國在德皇威廉二世的領導下,必會嚴格遵守國際公約,德**艦隻會停在膠州灣,德**隊也只會在山東半島活動。

    1898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法國公使呂班發表聲明,言辭之中,公然將四川作為了法國的勢力範圍,並暗示如果清國不履行條約,不排除法軍進駐的可能。

    1898年十二月三十日,英國公使朱爾典發表聲明,代表英國女王尊重各國在清國的權益,言下之意,就是承認了德國佔據山東,法國佔據四川。

    1898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美國公使康格發表聲明,說了一通模稜兩可的廢話,並且再次重申「利益均沾」。

    接下來,俄國、奧匈帝國、日本等國紛紛發表聲明,無非就是跟風,奧匈帝國幫著德國說話,俄國日本幫著法國說話,反正他們都得選邊站,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山東是德國的,四川是法國的,互不干涉。

    開玩笑,這個時候太敏感了,誰說話不注意,往小的說是產生矛盾,要一不小心搞大發了就要開打。

    這些消息很快傳到了成都,不過趙千不在意了,原本是想找德國和美國兩個買主賣個高價,結果自己的貨反倒成了別人的囊中物。

    計劃趕不上變化啊,點就這麼背,為什麼人家穿越的運氣都那麼好,隨便找個地兒都能安心發展,自己跟落水狗一樣跑到四川,以為是因禍得福,結果是大禍臨頭。

    不是自己願意高調,是被人逼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不亮牙齒咬人,早就他媽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就是亂世,這就是叢林,你死我活就是規則!

    為利益爭鬥哪有那麼寫意,好處面前,誰都是面子上笑,後面插陰刀子!

    家,不是自己的啊,這江山,早就成人家的了。

    砰!

    槍響了,子彈沒入了樹幹。

    「好槍法。」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站在了院門口。

    「你是誰?」金色的大手槍在手上轉了一圈,插進了皮帶上的槍套。

    「大帥,是來找您的,我不讓進,他說就在門口問您句話就走。」一個青山軍士兵進來報告,他是陳玉山派來元首府的衛兵,已經換上了勒非設計的很巧合的和納粹士兵幾乎一模一樣的新軍服,看上去很精神。

    「哦?」趙千望向了那個男子,不過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戴著洋人禮帽卻穿著厚厚的書生長衫,留著兩撇鬍子,一副英式的小圓框眼鏡架在鼻樑上。

    「有人命在下來問趙大人一句話。」明明聽見士兵叫趙千大帥,他卻還稱呼「趙大人」。

    「誰?」趙千問。

    「請趙大人先給答案,在下才告知。」這男子不卑不亢的。

    「這是我的地盤。」趙大帥耍渾了。

    不料那男子卻冷笑一聲,「趙大人這句話怕是說錯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在下也並未踏入您府邸一步。」

    「王土?老子沒聽說過!」趙千朝那男子走了過去,目光就像刀子一樣落在了男子臉上。

    「果然和傳言的一樣。」那男子並不害怕。

    「哪樣?」趙千走到了男子面前。

    「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幹,說好聽點是渾人,說難聽點嘛……」男子緩緩搖頭。

    「二百五。」趙千道。

    男子笑了,「多言無益,那人命在下問的一句話是『打還是不打』?」

    趙千眉頭皺起來了,那男子卻還是笑。

    居然還有個人想知道答案!誰?

    驀地,趙千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皺眉笑道:「回去告訴那個在兩廣的人……」沒有繼續說,卻盯著那男子的眼睛。

    「看來傳言非實,在在下看來,趙大人心中有如明鏡啊。」男子讚道。

    「這是我的地盤。我剛告訴過你了。」趙千朝門外走去,與那男子擦身而過,「我還有事,不送了。」

    男子還想說什麼,卻被門口的衛兵制止。「大帥說了,請離開。」這個兵還算客氣。

    這男子正是唐紹儀,他望了望趙千漸行漸遠的背影,也離去了,只是眼神變得很複雜。

    「中丞啊,這個答案,不知是否在你意料之中。果然是亡命之徒,名不虛傳,趙青山要怕了,這個世上,恐怕就沒有膽大妄為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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