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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82章 我要什麼(1) 文 / 耳釘

    第82章我要什麼(1)

    「剛剛一曲,先生只聽了一半,聽曲哪有只聽一半的,秀瑩不知知音在後,負了高山流水之意,枉自學得幾分音律。」秀瑩笑著對趙千說完這些話,白玉般的手輕輕放在了古箏上,然後,修長的小指翹起,輕輕撥了下弦子……箏音再起。只是這首曲子大氣豪邁了很多。

    十面埋伏。趙千聽過。只是沒想到,不用琵琶合奏,一人一箏,也能彈出如此神韻!

    趙千聽得入神了,恍若自己站在那悲涼的戰場,面對千軍萬馬,身後是家園,是如畫的江山……一曲罷。秀瑩抬頭,望著趙千,目光中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愫,就像要在他臉上找到什麼一樣。

    趙千沒有看秀瑩,看著遠方,沉默著。足足有幾分鐘,才回過神,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掏出一支煙,甩開生鐵打火機的蓋子,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起身走到亭子邊,雙手插在褲兜裡,望著池水一句話也不說。

    他知曉了我的用意麼?秀瑩看著趙千的背影,心跳的很厲害。

    這時,桃香回來了,手裡端著個小銅爐子,手腕上挎著個白玉壺,還拿著個銀子打造的小盒子。看到這情況,又呆了呆,連忙躲到亭子一角,生起小銅爐,將白玉壺裡的水倒進固定在銅爐上的六角容器裡,接著把銀盒子裡的茶葉拿了出來,精挑細選。

    「你去吧,我來。」秀瑩悄悄起身,來到桃香身邊。

    格格這是在幹嘛?桃香滿心疑惑的走了。秀瑩格格深諳茶道,名滿京城,京城多少王公貴族渴望一品而不得,怎麼會為這個假洋鬼子沏茶,連燒水都要親自來……很快,茶香傳來,趙千也有了動靜,回身笑道:「想不到我趙青山說了句大清子民,就換來如此待遇。」

    秀瑩眼中一動,將洗過第一泡的茶母輕輕攪了攪,倒入了滾水,然後對趙千笑道:「朝露無痕,採集最難,此水是秀瑩在萃錦園的荷葉上采的,很是靈氣。」

    趙千看著她沏茶的姿態,開口道:「和剛才的曲子相比,我倒是更喜歡秀瑩格格只彈了一半的那支曲。」

    秀瑩一邊香茶盞,一邊笑道:「那是春江花月夜,秀瑩彈此曲,不過是在抒懷,倒是不適合先生。」

    「林花謝了春紅,人生長恨水長東,我倒覺得,那半首曲子彈出了我的心境。」趙千在秀瑩對面坐下了,兩人中間,只橫著一張紅木雕花的茶桌。

    「先生好文采,這首南唐後主的詞兒,從先生口中念出來,少了癡纏,多了幾分男兒的氣概。」秀瑩將茶盞遞了過來。

    我哪有什麼文采,笑話。就知道幾首詩詞,還是從未來某位華人女歌手的歌裡聽來的。不過這茶是真香,這個秀瑩格格,當真是人中之靈。

    和她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舒服,身心舒暢,彷彿世間所有的煩惱都沒了,彷彿世間所有的牽掛都可以拋下,只跟她在一起,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談天說地坐而論道,了了一生華年。

    她應該還沒有出嫁,因為旗人女子但凡許了人,都要盤頭。旗人啊旗人,你這沒落的一大家子是不是把所有的靈氣都集中在這個秀瑩格格身上了?誰要是娶了她,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能醉臥在這樣的女人膝上,誰還管是不是掌了天下權?

    可惜啊,我是沒這個福分了……趙千喝著茶,茶水散發出的芳香的熱氣中,那雙很亮的眼睛慢慢虛了起來。

    算是白跑一趟了。何元稹離開後就再沒出現,直覺恭王府裡是出了什麼事,卻一無所知。回到寬胡同裡的德記珠寶行,已是黃昏。

    也不是沒收穫,至少和那叫秀瑩的旗人格格喝了個下午茶。

    趙千回憶著和秀瑩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發現每一個細節都是那樣的回味無窮,於是浪蕩子有生以來第一次想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時,用了心,而沒有用腎上腺。

    隔天大早,天都還沒亮,李奇天就來了。

    這幾天都沒見著他,突然出現就這麼早,難不成有什麼發現?於是坐在床邊打了個呵欠,強打起了精神。

    「大帥,請看。」李奇天遞過來幾份報紙。

    也說不上,粗劣印刷的刊物,比舊金山的報紙可差遠了。趙千接過,看著這些刊物的名字。「國聞報,時務報,湘報,哦,還有個中外紀聞……」一邊揉眼睛一邊看著這些刊物上的內容,看了一會,了句「廢話」。然後接著倒頭睡大覺。

    李奇天也沒叫他,儘管讓趙大帥補覺,自己則找了張椅子坐下,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很快便打起盹來。

    日上三竿,趙千才醒轉,看到李奇天已經在桌邊吃早飯了,還有一直跟在何元稹身邊的張自發!

    「發哥,最近有什麼難過的事,說出來我們高興一下。」趙千一屁股坐下,端過一碗粥哧溜哧溜的就喝了起來。

    張自發笑笑,什麼都沒有說,跟隨李奇天學習了這麼久,作為情報部第二把手,這個曾經香港街頭賤命一條的地老鼠,已經成熟穩重了許多,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趙千看到張自發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有事,只是還在考慮怎麼對自己說能命中最關鍵的地方。

    李奇天也知張自發在想什麼,於是先開口道:「大帥,昨天,4月12日,情報部的羅壯探聽到一個重要消息。」

    「哦?」趙千咀嚼油條的速度慢了下來。

    「一個叫『保國會』的組織成立了。」李奇天接著道,「而且並不是秘密成立,很多清流表示支持,甚至參與其中。」

    保國會?趙千皺起眉頭。原來是昨天啊。1898年4月12日。

    清流,統治階級內部的一個政治派別的名稱。他們評議時政,上疏言事,彈劾大臣,指斥宦官,對外反對列強蠶食,對內主張整飭紀綱。他們自視清高,自比清澈的流水,無慾則剛,所以被稱為清流。晚清中法戰爭前後,清流繁衍為前後兩輩。前清流奉文華殿大學士李鴻藻為魁首,後清流以戶部尚書翁同龢為支柱。光緒帝親政後,他們以擁帝相標榜,稱為帝黨,以別於當權的後黨。

    清流對於這個國家是好是壞,對於清廷朝政的作用到底有多大,對於天下仕子到底有多少影響力,後世評說紛紜。對於此,趙千的認識很簡單,一句話就形容了,他們還真是清流——清湯寡水的流派。

    對於這幫清流,趙千是沒什麼好感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他們光嚎不幹事。趙千甚至在想,這些清流也許壓根就不願意抱光緒的小細腿,只不過慈禧的老粗腿他們抱不上。所以就湊一塊,為皇帝鳴不平,呼籲正統當立,天道為先,天下事必先振綱常。其實就是要權,要印子。不當政時,清的很,如果當政,還清不清,那就得看情況了。

    這夥人以翁同龢為首,成天鑽著心眼搞黨爭,真正利國利民的事一件沒做,純粹瞎搗蛋,還害得光緒帝最終被囚瀛台。

    不行,絕對不行,保國會都成立了,那麼那場導致近代中國步入最黑暗的深淵的政變,已經開始了倒計時!

    趙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然後仰著頭靠在椅背上,也不吃飯了,只是沉默。

    李奇天和張自發望著趙千,也知大帥在思考,都不說話了。

    良久,趙千坐直身體,開口道:「幕淵,讓羅壯混進保國會。」

    「然後呢?」李奇天目光炯炯,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你們……」趙千沒有說下去,深深吸了口氣,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

    然後,又是沉默。

    李奇天在等待,張自發則遞過來一根煙,趙千接過,點燃,一口接一口的抽。

    大帥,你在猶豫什麼,難道你還沒有做好決定麼?李奇天面若止水,心裡卻翻江倒海。你到底要什麼?我的大帥。難道我李幕淵理解錯了?難道我們這條路的終點,還不夠你拋下一切麼?

    十分鐘過去了,趙千還是沒有說話,煙已經抽了兩根。

    李奇天站起來了,一腳蹬開了旁邊的凳子,目光凌厲,胸口不停起伏。

    趙千顫了一下,抬頭望著李奇天,目光有些複雜。

    「大帥!清流誤國!」李奇天終於喊出來了。

    嘩啦!

    桌子翻了,瓷盤陶碗碎了一地。

    「你想幹什麼?」趙千在掀翻了桌子後,終於說話了。

    李奇天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張自發見到這情況,也呆呆的站著,不知所措。

    房門被撞開了,阿爾曼和施耐德第一時間把槍對準了李奇天。

    「出去!」趙千喝道。

    阿爾曼和施耐德沒有動,卡的一聲,阿爾曼已經拉開了m97的槍機。

    「滾!這是命令!」趙千頭也不回。

    阿爾曼愣了,施耐德反應過來,輕輕拉了下阿爾曼的衣角,然後兩人出去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趙千看著李奇天,「從你來找我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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