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復仇千里()
「愛妻柔姬之墓」
死寂的黑暗中,一塊似乎新立起的墓碑前,正斜插著一把鐵劍。鐵劍旁正跪著一個年輕男子,正是墓中已死新婦的夫君:秦莫!
秦莫一臉死寂般的沉默,跪在墓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柔姬!」秦莫死寂般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溫柔,只是卻一下又重新陷入了無邊的沉默中。
沒有什麼話語,也許已經哀莫大於心死了。就這樣,秦莫跪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沉寂著。
不知過了多久,豁然,秦莫的右手動了,正慢慢的,堅定的伸向斜插在旁的鐵劍。緊緊抓住了鐵劍,秦莫死寂般的臉色瞬間變的堅毅起來,似乎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柔姬,你知道嗎?夫君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夫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秦家已經二十五年了,自從父輩們去世後,夫君一直獨自迷茫的生活著。這個世界對於夫君來說是那麼的虛幻,可是」秦莫緩緩站起來,「可是夫君遇到了你,這個世界剎那間變的那麼真實起來。夫君前世的世界很和平,可是有一點前世今生都不會變!那就是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秦莫轉身向著村中方向走去。身後妻子的墓漸行漸遠,慢慢的融入這無盡得幽暗中了。
秦莫停了停,回首向柔姬之墓望去,只見無邊的黑暗徹底將自己妻子的墓籠罩住了。那一瞬間,秦莫彷彿又看到了那此生永難忘的倩影在閃現,似乎知道秦莫要離開,倩影溫柔的注視著他,也許是安慰,也許是牽掛……
秦莫努力想伸出手來牽住妻子的倩影,卻終究放棄了。
「柔姬」秦莫默念了聲妻子的名字,然後決然轉身,大步向著村子走去。一滴晶瑩的淚珠悄悄滑落,掉在這無盡的黑暗裡,卻閃耀著不容忽視的點點光芒。雖有悲意,卻也從容,也許這次離開,明天就能回來,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
秦莫回到已經燒盡的村子,在自家已經看不出院子模樣的小院角落,挖出了一個用布包裹著的東西。
秦莫小心的打開布包確認了一下,只見布裡包裹著的是一個三尺見方,黑漆漆的鐵塊。
沒人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秦莫也僅知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古東西,雖然只是個鐵疙瘩,但按照秦莫兩世的經驗,這個鐵疙瘩一定不會簡單的,帶著吧!
將些許東西準備好後,秦莫上路了,朝著北方邊境而去。根據秦莫少時四處遊歷的見識可知,村中殘留箭頭是為大秦邊軍制式之箭,而雲中郡並無邊軍,離村子最近的邊關應該是在大秦九原郡邊境。
軍隊對於普通人來說,永遠都是強大的,尤其是大秦邊軍。大秦佔據著億萬疆域領土,而保障這無邊疆域的正是那些大秦邊軍。
夜漫漫,將回首之路一一淹沒,秦莫遙望一眼夜空的星辰,那閃閃的星星仿若妻子溫柔的目光在注視著他,帶著莫大的牽掛,縱陰陽兩隔亦永世不斷!
生無戀,情無依,此心已死,縱龍潭虎穴又有何懼!
已經十天過去了,憑著無邊的毅力,三天前,秦莫終於追上了那隊屠村的騎兵。這是一隻五百人數的騎兵,今夜他們在此地宿營。天空之上,只有幾顆星辰倔強的閃著星光,卻也射不穿這無邊黑幕。
秦莫趴在草叢裡一動都不動,將自己的氣息降至最低,三里開外,那裡就是騎兵們的宿營之地。
古時行軍在外,宿營要無比謹慎,尤其是騎兵未有步兵同行之時更得如此。這五百騎兵將營地安在了一片開闊的空地上,方圓十里一覽無遺,營前拒馬,陷馬坑應有盡有。
三里已經是秦莫能接近的最小距離,再向前就有被探馬發現的危險了。疑惑的是這裡並不是邊關,卻還在雲中郡內。三天前這五百黑騎兵就轉向繞著圈子來到了這寧闕山脈之下。
寧闕主高遠!
古代人族建立,由部族聯盟所轉化的一個古老的名為「晁」的帝國,將天空星辰劃分為了九個星域:殤闕、瀚闕、寧闕、中闕、瀾闕、宛闕、越闕、雲闕、雷闕,九大星域映射之下的無盡疆域被古帝國劃分為了九州,由此古帝國又被稱為九州帝國。
其中九大星域分別對應殤、瀚、寧、中、瀾、宛、越、雲、雷九個州,雖然如今古帝國已經消亡,但九州的區域和稱謂卻一直保留了下來,所以大秦帝國也為大秦九州。
寧闕山脈延綿不絕,浩瀚無邊,它東起北平郡,中經北廣郡,雲中郡和九原郡,西至域外,其中雲中郡恰好在寧闕山脈的中段。
現在已經是子時了,秦莫依然死死的趴在草叢裡,無邊的黑暗籠罩著他,哪怕點點星光也照射不到秦莫身上。
「奇怪,今夜這些騎兵怎麼沒有派出探馬警戒,而且,今夜這營地為何連一絲燈火都沒有?」秦莫感到今夜有些不太對勁。
對面營地裡一片漆黑,只是和昨夜相比卻黑的有些詭異,這無盡的黑暗仿若一張黑色巨口般,將所有光線都吞噬了,就連倔強的星光射進營地裡似乎也透露不出一點光線,一片幽暗籠罩住了騎兵營地。
今夜營地黑的有些詭異!
豁然,營地內彷彿閃現了一絲幽光,隨即消失!
就在這時,騎兵營地飛出了一個紅衣人影!是的,飛出!只見這個紅衣人影就這樣彷彿沒有任何重量般懸浮在營前的上空。
隨後,營內又邁出來了五個黑衣男子,一邁就是十丈,甚是駭人。
「這些都是些什麼人,怎麼如此之強大,如此之詭異?神話傳說?封神榜?」秦莫只覺身體一陣冰冷,死死的將自己生命的氣息降至冰點,希望他們不要發現了自己。
「千里……凡人……屠盡……」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因離得太遠,秦莫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幾個字,似乎是那懸浮在空的人正在向地面的人吩咐著什麼。
隨後,營前站著的五人就各自選了除寧闕山脈之外的方向後離去,一步邁出就是十丈,其中更有一人一步邁出卻是百丈,駭人聽聞。
如此的輕功身法,秦莫想都不敢想像。
五個黑衣男子離開之後,懸浮在空的那個恐怖之人也飛走了。
秦莫依然死死的趴在草叢裡,一動都不敢動,秦莫深知自己對上這六人中哪怕最弱的一個也基本是有死無生。
一炷香過去了,秦莫依然不敢妄動,又過去了一炷香,見得這些人並未回來,秦莫才深出了一口氣。
抬眼向騎兵營地望去,營地裡一片幽黑,沒有一絲燈光,仿若與之先前並無任何不同。秦莫看著這死寂般的幽暗,皺起了眉頭,黑暗還是這片黑暗,只是秦莫卻感覺營地內似乎少了點什麼?
「生氣!對,生氣!」秦莫一下好像發現了,這本來容納著五百騎兵的營地彷彿沒有了一絲生氣,似乎營內的所有人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或者……
全都死了!
秦莫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五百個騎兵怎麼可能一下全都消失不見或者全被人無聲殺死?」
今夜充滿了詭異,直覺告訴秦莫,今晚似乎並不是一個報仇的好時機,秦莫的直覺曾經救過自己多次的性命,可是今夜……
秦莫半站起身子,向著營地摸去,「無論如何,我都要確定一下,哪怕裡面還有先前那種恐怖詭異的人存在!」
一個人若連殺妻之仇都報不了,那就不是個男人;而一個人若連殺妻之仇都不去報,那就根本不是人!
「營內的五百騎兵是殺害自己妻子的畜生,哪怕營地再恐怖,再詭異,我也必須去查清楚這五百騎兵的去向。何況……就算沒有任何的詭異,自己一人對上這五百精銳軍士,也沒有多少的勝算,何談其他!」秦莫瞬間堅毅起來,繼續向著騎兵營地摸去。
終於靠近營地了,只見營前拒馬無規則的排列著,地上的陷馬坑密密麻麻,似乎就算遭遇千騎來襲,營內騎兵也能有時間上馬迎敵。
靠近營地後,秦莫終於可以確定,今夜騎兵營地根本沒有任何探馬,崗哨,哪怕是暗哨也沒有一個。
秦莫半起的身子終於可以完全立直了,現在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了,若裡面五百騎兵仍在的話,現在哪怕趴著行進也已經被人發現了。
秦莫緊了緊右手上握著的鐵劍,隨即步入了這幽暗的騎兵營地中。
進得騎兵營地,秦莫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營中空地上正整整齊齊的立著五百個衣不解甲的騎兵兵士,似乎這五百騎兵正靜靜地列隊等著秦莫的到來一般。
秦莫抓住鐵劍的右手手臂青筋驟現,隨即又消去了。那本該下一秒就會刺出的鐵劍,也瞬間隱去了它的光芒。
秦莫被今夜的詭異搞的失去了劍手該有的冷靜,嚇了一跳之後,秦莫才發現,這營中空地上整齊列隊著的五百騎兵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氣息,只見這些騎兵兵士一臉的驚懼,似乎臨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場面。
有的騎兵身上掛著的騎兵軍劍已經半出鞘了,似乎想最後反抗著什麼,卻最終沒有成功。
那一雙雙瞪大的雙目告訴了秦莫原因,這五百騎兵兵士臨死前遭遇到了無邊的痛苦,這無邊的痛苦瞬間就淹沒了這些精銳兵士的意志,以至於他們的身體至死還保留著臨死那一刻的動作。
恐怖的營地,詭異的畫面……
秦莫已經可以確定,這五百屠村的騎兵已經全部在這裡了。秦莫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五百屠村騎兵的死沒有讓秦莫有一絲報仇後的欣喜了,反而有了更多的疑惑:「這些騎兵是奉誰的命令屠村的呢?是先前那些詭異的人嗎?那些人究竟是些什麼人,怎麼那麼恐怖?」
「哈哈,居然還有個凡人沒死!」豁然,一陣大笑從秦莫身後傳來,秦莫的心瞬間冰冷,若掉入了冰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