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當家的你最牛
「年紀倒是相符。」慕容非墨詢問著納蘭綻,「小綻若有興趣——」
「夠了!」
納蘭綻甚外氣憤的拍桌而起,眼瞳中含著慍氣,他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明明知曉過去那段往事,卻偏偏來刺激他,而今又慫恿著母妃為他納通房丫頭,納蘭綻五指緊捏,單手扣住那宮女驀地將她拉起慕容非墨的懷中——
「下去!不要讓朕在看見你!」
宮女一驚,忙跪地接旨。
眼角含著絲淚水,幽怨的望著納蘭綻。
「小綻,你這樣可不對,對待女孩子……」
「慕容非墨,你要同我談的事情,我答應。」
納蘭綻捏著手指,瞪著他,慕容非墨聽後,明瞭的點點頭,他哦了一聲,再也不答話。
眼瞳拉遠,深望著遠走的宮女彷彿想到了什麼,緊抿了雙唇。
這樣的背影,倒是有幾分同她相像……難怪納蘭綻會晃神……
納蘭綻,便是她死了,你還是忘不了她麼……
宮中因為慕容非墨的到來而變得稍顯熱鬧,平日裡白芷便陪著他,納蘭綻偶爾會同他共陪,但大多數時間都在忙碌,這時候,身為攝政王的納蘭韺便接替了他的職務。
非墨對納蘭韺分外恭敬,不僅因為他是納蘭禛的弟弟,更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大街上,納蘭韺方抽空陪著非墨遊玩,兩個人時而侃侃而談,而大多數的,則是非墨一人將目光瞥向外面。
許久沒來後楚,變化倒是蠻大的。
當兩人的轎子行過一趟繁華的街市時,卻聽聞了炮竹的聲音。
納蘭韺探頭,瞧見一家新裝修好的店面開張了。
「七皇叔,帝都卻比天朝繁華多了。」他說著,凝神望著那家店面,人山人海之間,圍滿了人,慕容非墨興起,便下了轎子。
納蘭韺在後,兩人擠進了圍觀的人群中,這才看清開張的原是一家藥鋪,藥鋪的名字到是別有新意——沒病。
說之雅到也有些,說不雅,更顯得俗氣。
「各位南來北往的叔叔伯伯嬸嬸,小店新開,凡是來此看病者皆免費會診,來此抓藥者,半價銷售你們瞧好了,本醫館,只管藥到病除,沒病沒災……各位千萬不要錯過,前一百名本店還有養生之藥相送……」
正看著,便有一聲稚嫩的聲音響起,便瞧見一個只有五歲的女孩子站在高高的凳上,底氣十足地喊著,四下裡,有很多家裡窮困的人早已進了藥鋪,喜氣洋洋的樣子。
慕容非墨瞧著那女孩子,眼中含著一抹驚艷。
而納蘭韺,卻在見到她的一刻,眼中震驚,瞬間望向非墨。
他怎能不認得笙歌,卻沒想,這樣的事情真巧,竟叫慕容非墨碰上了。
他心裡尋思著,開始怎麼將他弄走。
笙歌一邊扯著嗓子喊,一邊支使著小甲小丁四處忙碌,她儼然一副掌櫃模樣,小甲小丁被她訓了不止一次,整張臉都綠了。
冷月自然坐在後堂會診,納蘭禛為了不讓她過多暴露,便在她面前扯起一抹簾子,而他則守在後堂的角落裡瞧著。
身邊是核算賬本的賬房先生,納蘭禛一邊聽著他報的風華樓的賬目,一邊深望著此處的人。
便連那個站的高高的小人也一併落入他的眼中。
納蘭笙歌,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卻對經商之道如此精通。
她的腦袋好像有無數的想法,總也能讓他驚艷。
便是這醫館,她自己取的名字,說通俗易懂,更容易吸引那些平民的目光。
「主子,這個月咱們還些儲金,不知碧海那批貨……」
「先撤了,全部改進藥材。」他說完,望著冷月朦朧的臉龐,她的臉上綻開的柔和讓他的心間很滿足,自己也露出笑意。
「可是主子,那批貨,可是您求了很久才到的……」
「那批貨同夫人相比,哪個更重?」他笑著問,只揮手讓他下去,他如今對待這種問題很隨和,便是連思考都不用。
賬房先生走下,納蘭禛繼續倚在暗處瞧,彷彿發現了無數的樂趣。
醫館門外。
笙歌累的嗓子很乾,便依靠在旁喝著水,她方坐下,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甚至帶著男人彪悍的聲音,笙歌抬頭,卻見人海之中闖入一群蠻橫的男人。
為首的一副痞子模樣,他將自己虎皮靴猛地一踹,踢翻了醫館前的桌椅,單腿落上——
「誰是這裡的掌櫃?」
周圍,是粗魯的喊聲,笙歌含唇而笑,終於來了一群送死的。
她不慌不忙的坐在那裡,小甲朝著她遞眼色,笙歌裝看不見,繼續喝水。
那一群人來勢洶洶,立刻驅散了圍觀的群眾,霎時間醫館門口清冷無比,為首的男人笑著,邪佞的望著四周。
「這破鋪子到底有沒有個人?媽的,給老子滾出來!」
四周無人應。
男人急了,眼色一使,身後的夥計就開始操傢伙砸店,店裡的人聽到這個動靜,知道是帝都的惡霸找上門了,不禁膽寒。
「直到我們公子是誰嗎?我們公子便是號稱帝都一少的許公子,這店有沒有人管?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沒有給咱們許公子打點的錢便敢開張?」
人群中,慕容非墨圍觀著,他一直在瞧著笙歌的反應,唇邊現出笑意。
看來,今兒是讓他尋到新奇的東西了。
正想著,笙歌喝完了水,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慢慢走下去。
她可憐巴巴的走進那群人,推開眾人,直走入號稱許公子的身邊。
「這位哥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問,許公子瞥了她一眼,瞧是一個小毛頭,當即揮手:「你一個小孩子湊什麼?趕緊給爺滾了!」
說完,他不耐煩的望著裡面。
小手,再次抓上了他。
「哥哥,你不是要找掌櫃的嗎?我就是呀,不知道哥哥找我什麼事情?」
「……」
對面的人一陣無語。
他們瞧著面前這個孩子,臉色由方纔的囂張驀地逐漸柔和,他們上下打量著她,那個名喚許公子的人,突然很溫柔的一怔,然後立刻放下了腿——
一副狗腿的模樣,當即顯露。
「喲,你看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不知道原來這是當家的開的店,實在不好意思,當家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便原諒小的這一次了……」
笙歌斜眸瞧他,歪鼻:「我認識你嗎?」
「當家的,您這麼大的人物怎麼會認識小的呢,小的仰慕您很久了,一直未曾見到您的神姿,如今一見,果然是龍鳳之相,驚為天人呀……」
笙歌聽著,點點頭,很乖得摸到他的頭,「是嗎?原來我這麼好看呀……」
「是是,您看當家的,既然是您的館子,我們兄弟怎麼會不支持呢?我們兄弟今兒呀,正好身子抱恙,還請當家的您看看——」
許公子說完,瞬間回頭對著一眾兄弟,只見方纔還囂張跋扈的彪型漢子突然一個個喊肚子疼,打滾了一地,眾人瞧著,全都轟然大笑,那許公子忙點頭哈腰的望著笙歌。
笙歌伸手,對著幾個人挑挑眉。
「哦哦——」
許公子忙從身上摸出錢袋,全部給她,「當家的您儘管拿,這些全是弟兄們孝敬您的……」
笙歌數著那銀子,笑瞇瞇的抬頭,「唔……本店第一天,會診費可是收半價的,不過既然你這麼豪爽,我便收下了,這樣吧,今兒所有來本店看病的會診費全由你出了……嗯你是什麼許公子吧?許哥哥,笙歌替帝都的貧苦百姓謝謝你的善行——」
「是呀謝謝呀……」
那個當事人許公子此時臉青紫,抽笑著,一邊瞧著許多人給他拜謝,一邊忙擦汗。
整個帝都,誰人不知她,當家的名號。
話說他做了一輩子的壞人,今兒是第一次瞧見有人給他磕頭,直言他是個好人……
「老大……我們……」一旁拚命裝病的人望著他,無奈求助,許公子朝著地上呸了口氣,抬腳便踹向他的屁股——
「老大個頭!娘的趕緊滾去給老子看病!」
「……哎呦……哎呦……」
霎時間,整個醫館門口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呻吟聲……
慕容非墨瞧在眼中,眼色闇然。
這個女孩子……讓他感到很危險……
眼神之外一直盯著她,雖然笙歌是個毛頭孩子,還不足以對他有什麼威脅,但是光是今日一見,他也已經記住了孩子的容貌。
說起來,怎麼覺得分外眼熟?
「墨兒,這些市井之民有什麼好看的,同皇叔到別處看看吧。」納蘭韺指著別處,他說前方不遠便是逍遙樓,可以去那裡玩樂一下。
慕容非墨眼睫抬起,遙望著遠處一方清雅的建築,點點頭。
臨走時,他還特意瞧了眼……
沒病,醫館。
擅自笑著,這個名字叫他新鮮的很……
那一日,笙歌忙碌了一天,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早已落入他人的眼中,從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名喚慕容非墨的男子。
而當她長大以後,在同他打交道時,卻已是物是人非……
當她跪在他面前不顧生死的為了另一個男子而求他時,慕容非墨那久違的笑容讓她永生難忘——
「笙歌,你終於敗在了我慕容非墨的腳下……」
那句話,便成了她長久了痛。
直到日落西垂,她依靠在冷月身邊甜甜睡去時,冷月撫著她的髮絲,為她擦去額上的汗珠,她哄著她,抱著笙歌的小身子,拍著肩。
笙歌睡得熟,小手抓著她的衣襟,唇邊含著笑容,似乎很滿足,臉色份潤。
納蘭禛坐在一旁,瞧見笙歌安穩的窩在她懷中,心間溫暖,他沉吟了會,便同她說:「我要出去一趟……」
「嗯?去哪裡?」冷月問,納蘭禛垂眸,「碧海。」
「嗯……那去吧。」
冷月懷抱著笙歌,望著孩子,「她也總是央著她爹爹要去碧海,你不帶她去,這次便夜間走吧,看不見,她也不會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