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愛的延續
「原來爹爹年輕的時候這樣欺負娘……笙歌從此後再也不理爹爹了!」
孩子說著,還瞪了他一眼,冷月無法,只任由她抱著,孩子的臉蹭到她的懷中,貪婪的呼吸著她的體香,更將頭埋進去。
「歌兒喜歡娘親。歌兒討厭爹爹。」
「……」
她瞧著他,只默默的說:「瞧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沒事。」
納蘭禛淡淡的起身,將小丙小乙遣走,踱步到窗台,「有些事情告訴他們是好的,我不想他們以後重蹈我的覆轍。」
「一切都過去了,你還提什麼。」
「……」
他聽著她這話,唇邊含著笑容,是呀,一切都過去了。
如今,繁華依舊,你我相伴,這樣便夠了。
不在回答她的話,他只將袖衫拂動,暗自回頭望著一室溫暖——
他的孩子,他的女人,都伴在他左右。
從最初的互相傷害,到如今的相濡以沫,他的心境也在默默成長。
兒時的陰霾,此刻早已從心間消失,人終究是感性的動物,會為了那些虛幻的東西甘願生,甘願死。
納蘭禛將身體倚在窗前,不禁閉上眼。
迎著外面的明媚,他如今卻也偏安一隅,獨想安逸。
耳邊時不時有孩子的笑聲,同她低低說話的聲音,而他便守著這一寸陽光淺寐而眠。
曾經生死,皆已消逝。
如今溫逸,將到永遠。
「納蘭——納蘭——」
耳邊是她呼喚,她搖著他,此刻笙歌早已不在,她站在窗前迎著陽光。
納蘭禛深邃的眼瞳緊望著面前的女子,心間一動,便探手將她抱在懷中。
手掌輕撫,冷月靠著他的肩頭問:「你怎麼了?」
「沒事。」手指緊握,柔軟的身子落在他懷中,那樣熟悉的氣息,他倚著窗欞站著,什麼話都不說。
冷月輕點腳尖,雙手收起,她分明感到了他心間一股哀傷,但是她又不想打擾,便迎著他的懷抱而圈住他的腰身,感到他的僵硬,她這才深埋入懷。
只是想抱你。
兩人心間同時說著,卻誰也沒有說出口,冷月透過窗外瞧見笙歌露了一個小腦袋在偷偷看著他們,她心一動,對著她眨眼。
孩子依舊探著腦袋,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她偷笑著,默默捂上小丙的眼睛。
彷彿在對他說,少兒不宜
納蘭禛抱了她一會,抬手捧住她的臉。
「阿冷。」他呼著氣,拂在她的臉頰,「你跟著我,可曾後悔過?」
冷月聽後心窒。
可曾後悔過……她也在心裡問這個問題。
或許有吧……當她看見他為了自己承受杖刑時,她後悔過,當她看見他替自己擋箭時,她後悔過,當她看見納蘭禛帶兵來到西凜尋她時,她站在城牆頭後悔過……而當她經歷了五年的思念終於在見到他時,他卻站不起來了……
她曾後悔過。
但那些,都是建立在愛之上的。
沒有愛,便沒有這一切。
她很鄭重的看著他,環著他的腰身,「納蘭,我問你,你可曾後悔喜歡我?」
他一怔,隨即搖搖頭。
冷月笑了,便順著他說:「我從沒有後悔跟過你……儘管,我們曾經有那麼多的荊棘要走,但我自從喜歡上你的一刻,便沒有,一次都沒有。」
「是麼?」
納蘭禛眉眼含笑,凝望著她,冷月點點頭,很認真的應著。
當他的吻落下來時,她的手指一緊。
他的身影遮擋住窗外的陽光,光線便從他的身側照射進來,四周都是通透的亮,惟獨她的身前有陰影,納蘭禛捧著她的臉,含眉吻住她。
他的眉心輕擰,似乎帶著諸多感情,眼中是沉重的色彩,冷月單是接受著他的吻,便有諸多感慨,兩人深情,卻忽略了窗外觀看的人——
卻聽身後驀地有響聲,笙歌睜大著眼睛望著兩人,她的身邊是小丙小乙,三個人都伸長了脖子朝裡面瞧去,一副艷羨的表情。
許是因為三人身體互相堆著,故而當小丙因為偷看而驀地身體不穩栽出來時,冷月推了推他。
納蘭禛絲毫不理,揉捻著她的唇瓣深深的探進去。
他強迫她回應他,身子微彎。
她有些喘,推著他,「有人看著呢……」
「讓他們看。」
他回應,環著她朝著一旁走。
慢慢的,兩人側到了窗欞的一處暗角,這樣外面的人便瞧不見了,三人一急,忙探著頭看,此時納蘭禛手腳利落的彭的關上了軒窗——!
屋中霎時的黑暗。
他也將她的身子一推,兩人翻過來,生生將她壓在牆壁上。
冰冷的牆身透過她的衣襟,還沒待她喘息,那方更沉重的吻便落了下來——!
「納蘭……」她的手指驟然縮緊,靠在牆邊絞著自己的衣衫,身體被他壓著,他的力道又這般的瘋狂。
「嗯。」他用嗓子應著,手掌早已撫到她身上,唰的一聲,衣衫盡碎——
她的臉上泛著紅潮,身體因為他的撫摸而戰慄,耳邊是他的呼吸聲,甚至是笑聲。
「納蘭,這是白天。」
不忘提醒他,男子從嗓間發出沉沉應,手掌便覆上了她的前胸——
一陣顫抖,她癱軟到了他的懷中。
便再也不管不顧了,閉上眼任他左右。
雙臂緊緊攬住他,他對她做著最親密的事情,而她,只有在這時抱緊他……
納蘭,我真的好愛你……
她隨著他,迎合著他,感受著他,他的每個動作都能引起她的顫慄,那種愉快的感覺直逼腦中,耳邊便是他沉重的喘息聲——
「月兒……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月兒……」
他宣誓著,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
她抱著他,口中慢慢的嚶嚀。
「納蘭……我屬於你……一切都屬於你……」她胡亂的說著,卻在瞬間被他封了唇瓣。
深切的吻,便是在瘋狂也無法消除兩人心中的渴望。
她早已深深刻在他心裡,他也早已深深地印入她的腦海。
房間中,充斥著兩人的聲音,而那稍微開了一點的軒窗便將一束陽光帶進了室內。
夢裡,時間早已過了許久……
許久之後,當她躺在他懷中輕枕著他的雙臂,側眼瞧著他的臉龐時,她忽然起了身。
青絲飛瀑而下,遮蓋了她略帶紅暈的臉,身子未著寸縷,她撐著手臂認真的望著他,忽而像發現了什麼般觸手上他的髮絲——
「納蘭……你有白頭髮了。」她說著,指尖觸摸,納蘭禛側眼,便瞧見一根銀白色髮絲藏於黑髮之中。
他忽而一笑,探過身子:「老了……」
「誰說的,你年輕的很!」她笑,輕捶著他的胸膛,便起身壓在他身上,對他說:「你別動,我給拔了。」
「嗯。」
納蘭禛微閉眼,冷月赤身伏在他身上,手心拖著他的髮絲,從中挑出那一根,微微一用力——
指間便多出一根髮絲。
她抬手,將髮絲遞到他面前,「你看,這便是你的白髮。」
納蘭禛睜眼,銀色的髮絲在她的手指間若隱若現。
心間一陣感慨。
他牽過她的手,迫使她躺下,手臂為枕,「你不累嗎?」
輕柔的問著,冷月只將頭埋進他的臂彎中,想起了方才兩人的激情,點點頭。
「枕著睡一會,我會叫你起來。」
他親吻著她的眉心,吻去她臉上的汗珠,拍了拍她的身子。
「睡吧……」
黑夜中朦朦朧朧的竄出一個黑影,倏然消失於廳堂中。
顫顫巍巍的摸到兩人入睡的房中,抬眼扒望了眼,便見床榻上安穩地睡著兩個人,黑影現出得逞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走著。
生怕碰到了什麼東西而驚醒了人,腦袋思考著,蹲在地上四處望,好似在找什麼東西。
「咳咳——」
一陣熟悉的聲音從床榻傳來,黑影嚇得抱住頭,停隔了半晌後瞧見四周並無動靜,方才罷休,她蹙著眉瞧著室內,躺臥於床上的男子半露著胳膊,時不時會咳嗽幾聲,黑影不敢動,窩在一處觀看著男子。
男子的身一側,忽而環身抱住了內裡的女子,呼吸平坦,不在如方纔那般。
這才讓她呼了口氣。
蹭著身子慢慢踱到兩人身邊。
她尋到兩人搭衣服的屏風,肆意翻找著。
半晌之後,當她手中拿著一個東西時,她的眼中發出淡淡的光彩,忙瞧了床上一眼,將東西揣到自己懷中……
原路返回。
直到她輕聲將房門關上,輕聲步出了房間……
月色餘暉,流瀉而下,她笑瞇瞇的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興奮的步出院子……
哥哥看見這個,一定會很高興的……
納蘭笙歌將偷來的平安符藏在懷中,憑藉著月色走出了院子,她來到略顯稀疏的大街上,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街上的店面還未關門,笙歌一個人並不害怕,循著認識的路,終來到了春河當鋪。
大門半敞著,笙歌點著腳尖走到裡面,望著高高的高台,不禁著急的跳著。
當鋪的夥計好似已經睡著了。
但因為她還小,被櫃檯一擋,根本瞧不見她的影子。
「喂——!喂——!」
她衝著裡面喊,夥計的鼾聲傳到她耳邊,笙歌氣呼呼的鼓鼓臉面,眼眸尋著四周。
從外面尋了個石子,自己捏在手裡,向後退幾步,瞄準了那夥計的身子——
「嗖」的一下,石子便打在他的頭頂!
「誰——!」春河當鋪的夥計被人在半夜砸了頭包,相當不爽,正欲發作,此刻笙歌探著手指將那枚銀鎖晃了晃,耀眼的顏色在燭光中明亮。
夥計瞧不見人,只瞧見那在半空中晃動的鎖……
目光頓時陰沉。
撐著桌子探著頭瞧去,竟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她對著他笑,討好地說:「叔叔,打擾你了哦……」
「……這鎖誰給你的?」他厲聲問道,笙歌努著小嘴,「是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