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我要一場婚禮
幾個同他處在軍營中的將軍們便在此時高喊:「軒轅將軍,聽說咱們新娘子可是個巾幗女子,她可是見你第一面時便用長槍將你挑穿下馬呀——這下,咱們的大將軍王可有對手了!」
「哈哈——」
四下笑開,便連藏在喜帕下女子也有些笑意,喜娘笑著便掀開蓋頭,一剎間,一張精緻的容顏便印入眾人面前……
端莊秀麗。
納蘭禛卻在瞧了這張容顏後貼近她說:「這女子倒同你長得頗為相似……」
「你胡說什麼——!」
她尷尬的將手拳砸去,男子接住,鳳眸一瞇,「我可沒有介意,你現在只是我的。」
冷月低頭,手指下意識的緊了緊。
眾人都在稱讚著新娘子的美麗,那番鬧夠了,便開始喊著將新娘子送入洞房,皇帝從椅上站起,吩咐身後的人將一個禮盒遞給軒轅烈。
「叔父,這是綻兒的一點心意。」
身旁的小廝打開禮盒,便瞧見其中是一個鑲金的玉器。
玉器潔白無瑕,呈四方形,軒轅烈一瞧,當下跪下,忙不敢接。
鑲金玉匾。
這象徵著從此後軒轅家可承受皇帝的庇護,那玉匾潔白無瑕,卻是可以憑此物問皇帝要任何一個諾言。
包括生死。
納蘭綻扶起他,直言:「叔父為後楚立下汗馬功勞,您又是同父皇一起開國的元勳,綻兒送此禮,不過分。」
「皇上,這些都是軒轅該盡之責……當日若不是皇后賞識,軒轅烈可能早已魂歸,如今,軒轅願意為後楚盡微薄之力,保後楚一國平安!」
「若是如此,綻兒這禮更要送了。」少年將禮盒推到他手中,重重摁下,「朕命你接著!」
「……」
「軒轅烈,謝主隆恩!」
在一旁遠遠觀著,她同他都感慨良多,他們的綻兒,長大了,長成了如此出色的人兒,年紀輕輕,卻能獨擋一面……
兩人看了很久,納蘭禛這才扶著她的腰身,問道:「我們走吧?」
「……」她很不想走,眼眸流連間,默默地問,「納蘭,我們這樣做對嗎?」
「沒有什麼錯與對,當日我捨棄所有,才換來了今日的繁華,綻兒他總要長大,總要獨擋一面,這也是他不得不經歷的過程……要怪……也只能怪他投錯了胎,成了我納蘭禛的兒子。」
「……」
她心間湧動,垂下頭,「可是納蘭,我從不曾後悔過,我想,綻兒定從沒後悔過……他一直都以自己的父皇而驕傲。」
「嗯……」
男子低頭,捧起她的臉,默默的親吻,「我也是,以你們驕傲。」
兩人相視,笑容洋溢,不多時,他同她便避開了所有人,默默的朝著府門前走去……
來時匆匆,去時匆匆,再也沒有任何人能認出來,他們便是曾經的帝后,便是曾經,開創後楚的帝后。
青衫隱隱,十指緊扣,從此,消失不見……
軒轅府中。
那後院清淨,此時,正廳喧鬧,軒轅烈正同朝中眾臣敬酒相待,而此時,卻有一個漠然的身影慢慢踱到了這裡。
他的身後只跟了一個人,那人低著頭,抬臂為他擋著尚好的陽光,忽而說:「主子,您不進屋了?」
「嗯,我四處走走。」
少年臉上的稚氣為脫,眼眸深邃,他驀地抬頭望著天空,晴空萬里間,只飄著幾朵雲彩,這樣的景象卻讓他想起了自己兒時的情景。
那時候,父皇的腿還沒好,他喜歡推著輪椅行在他身邊陪著他逛御花園。
那時的天氣也同今日般,萬里無雲,晴空萬里。
而現在,卻孤寂的剩下他一人,還有他一直病重的母后。
母后終日守著蕭默宮,終日守著數不盡的藥材,每每去瞧她,她的雙眼都紅腫難堪。
納蘭綻想著,不禁舒了口氣。
「咚——」
一聲巨大的聲響便在此時震動了整個庭院。
他回頭,四下尋找著,卻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一處牆邊默默的起身——
她揉著自己的屁股,不禁埋怨著這牆頭太高,太不為她們小孩子考慮了!
粉撲撲的小臉便在瞬間鼓起一個小包子。
納蘭綻行進,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低聲問:「你在做什麼?」
孩子嚇了一跳,忙收起自己用來翻牆的工具,她猛地回頭,便發現一個大哥哥正含著怒意瞧著她……
那個哥哥,有著同她一樣漂亮的紫眼睛。
笙歌雖小,但是見到這麼漂亮的哥哥她不免要心動一下,便揉著自己屁股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哥哥你沒看見嗎,我在爬牆呀……」
稚嫩的童音方落,那邊他身後的小廝便噗的嗤笑出來,這個小女娃,此時身上髒髒的,頭髮上還有著地上的草,而她卻用一副很大人的口氣同他說那句話,眼中分明還寫著,這個哥哥怎麼這麼笨,連這樣顯而易見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嗎?
一時間,納蘭綻站在原地,只細細的打量起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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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略有五歲的年紀,身上穿著精緻的袖衫,女孩子綰著兩個漂亮的髮髻,帶著紅色的髮帶,女孩子的頭上有一枚髮簪,竟是製作精美的相思花的形狀,納蘭綻又將目光射到她的臉頰上,此時她在極力的拍打著自己身上的塵土,不禁眉心微擰。
這樣可愛的模樣,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女孩修剪乾淨的手撫了撫自己的髮辮,抬起骯髒的臉問道:「哥哥你看我臉上有灰塵嗎?」
這一問,身後的小廝更加笑了。
果然是個女孩,這麼小都知道愛美。
納蘭綻眼瞳柔和,走到她身邊忽然蹲下,抬手替她輕輕擦拭臉上的灰塵。
陽光普照,和熙溫柔,像極了他的眼瞳,叫女孩子一時怔在那裡。
納蘭綻撫著她的小臉,認真的擦拭,一時間瞥到她的神情,不禁笑了,「不習慣哥哥為你擦拭?」
她搖搖頭。
雙手驀地握住他的手,「不,歌兒一直夢想著能有個哥哥,這樣,他就可以寵我了……」
「是麼?」
納蘭綻笑著,遂站起身,拍拍手,「好了,這下乾淨了。」
「嗯,謝謝哥哥。」
小女孩說著,眼瞳朝著四周看去,忽然她想起了什麼,便靠到他身邊問:「哥哥你住在這裡?」
「不,我是來參加婚禮的。」
「哦。」女孩子垂眸,兀自一個人可憐地說著:「我的爹娘也來了……他們好壞,將我一個人留在家裡照看。」
「……」納蘭綻的雙瞳絞著溫柔,撫摸著她的髮絲,「你很好呀,有爹娘。」
女孩子一聽,當下絞了眼瞳望他,「哥哥沒有麼?」
「嗯……算是有吧。」他將目光拉遠,深邃而無影,「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
女孩望著他,這個少年立在陽光之下,明明臉上是和熙的溫柔,然而眼瞳卻冰冷刺骨,她雖小,但卻聰明的很,她知道這個少年定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忽而她眼角一動,拉起了納蘭綻的手——
柔柔軟軟的手握在他的手中,她將他拉到一旁,兩人便坐在小牆邊,笙歌此時突然用雙手攬住了他的身子——
頭靠在他的頸邊,一邊拍著他,一邊輕柔地說:「我娘說,當你心裡感到悲傷的時候,便這樣去尋找別人的懷抱,告訴他,你很難受,需要安慰……」
「哥哥,以後你若是有什麼悲傷的心事,便來找歌兒,歌兒會抱住你安慰你的。」
「……」
納蘭綻的身子便軟在她的懷中,女孩子身上有一襲乾淨的芳香,像極了他母妃的味道,他一時間心動,也探手抱住了她,說道:「好,那麼哥哥以後若是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只同你一個人分享。」
「嗯,哥哥不要憋在心裡,要都同歌兒說。」
「好。」
兩個孩子靠在牆角下,如此許誓,他們約定好,這是他們兩人的秘密,誰也不告訴。
半晌之後,忽見正廳有人來喚,說是軒轅將軍敬酒了,納蘭綻便起身,同她道別,走了兩步後,他又回頭——
「歌兒,這個給你。」
他說完,便將自己從小到大帶的銀鎖放到她手中,說道:「以後你若是想找哥哥了,便帶著這鎖去帝都的春河當鋪,自會有人來告訴哥哥。」
「好,歌兒記住了。」
孩子對著他燦爛的笑,目視著他走遠,忽然又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可是她到底去哪裡找她爹娘呢?
眼瞳一動,她心裡忽然有了主意,便也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正廳,四下張望著……
哪裡有爹娘的身影?
不禁著急,心想莫不是爹娘已經回去了,那她若是不在他們之前回家,豈不是又要挨罵了?
心中一想,頓時循著原地返回……
納蘭笙歌著急回家,這邊冷月同納蘭禛卻去了帝都的寺院。
她想起了要為歌兒求個平安符,便攜著納蘭去了那裡。
兩人來到寺院的後堂,自有高僧接待他們,只因冷月這五年來為這寺院捐了不少香火錢,寺裡的眾僧感激之餘,經常同兩人敘談。
一些佛學上的道理用在生活中,讓她看開了很多事,心境自然也開了。
跪拜完之後,身旁的大師走來,笑意吟吟,「兩位施主近日可好?」
「嗯,多謝大師掛念。」
納蘭禛說完,自朝著院中瞧了瞧,遂瞧見寺院好像在修葺的樣子,便問:「院中近日可是要動工事?」
「是,本寺要在正堂上修建一尊帝后像。」
「……」
兩人聽後相視而笑,冷月開口:「寺中為何要建那個?」
「呵呵,施主你有所不知,如今帝都大大小小的寺院中皆有帝后肖像,眾多香客來拜,惟獨本寺仍無,恐有失不敬。」
「大師出家之人還會被這俗世所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