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是誰在做多情種1
這一場大火,燒的整個雪疆都知道了,燒的整個天下都知道了。
住在帝都的人們都在觀望著,他們不曉得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原本今日是皇帝冊封的日子,怎麼會?
而宮內,人人拎著水桶,盡全力撲滅這一場大火……
只有她同他,再也不顧所有了,他們的世界,此刻,悄然無聲。
晃動的柱子在頃刻間落下,朝著兩人砸下來,剎那間,納蘭禛瞧見了那柱子,抱著她的身子朝著一旁躲去——
他趴在她的上面,完全護住了她,冷月還沒來的及想,便覺得自己身上有一方溫暖的身軀,她側身時,卻聽到了他喃喃的話語:
阿冷,生不與卿同時,死亦與卿同日。
阿冷,納蘭禛最後還是輸了,負了江山,負了你。
「轟——」
所有的繁華,在這一刻倒塌,所有的悲喜,在這一刻,毀滅。
只是,還能有誰,能記住他同她,還能有誰,能知曉,他同她之間的傳奇?
惟有天地,惟有彼此……
只有她同他,再也不顧所有了,他們的世界,此刻,悄然無聲。
晃動的柱子在頃刻間落下,朝著兩人砸下來,剎那間,納蘭禛瞧見了那柱子,抱著她的身子朝著一旁躲去——
他趴在她的上面,完全護住了她,冷月還沒來的及想,便覺得自己身上有一方溫暖的身軀,她側身時,卻聽到了他喃喃的話語:
阿冷,生不與卿同時,死亦與卿同日。
阿冷,納蘭禛最後還是輸了,負了江山,負了你。
「轟——」
所有的繁華,在這一刻倒塌,所有的悲喜,在這一刻,毀滅。
只是,還能有誰,能記住他同她,還能有誰,能知曉,他同她之間的傳奇?
惟有天地,惟有彼此……
天地間,一片黑暗。
意識在飄蕩,陌生陰冷的空氣包裹著她,身體好像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全身的疼痛在頃刻間傳來,她努力的想睜眼,卻總是被一種力量所阻擋,眼角含著淚,手指僵硬地仿若殭屍,四周的寒冷包裹了她。
耳邊靜極了,聽不到一絲的聲音,卻總是有一個呼吸在身邊,溫熱的氣息拂在臉上,灼傷的皮膚很敏感,引起微微的疼痛。
她無法辨別了四周,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著他壓在她身上說的最後一句話,意識再次清空,不停地抵制著這句話,她頓覺得頭腦發熱,耳邊響起嗡鳴——
此時,有一口水順著流到了自己口中。
清泉的甘甜滋潤了她的唇瓣,乾裂的唇霎時有了生命,清水順著嗓間流下,流到身體裡,漸漸的讓心安下來。
她很渴,她需要水,所以當她喝到第一口水時便迫不及待的去討第二口。
那是一個漂亮乾淨的手,手骨細長,手指完美,手掌托著她的頭,耐心的餵她水喝,甚至拿著一方帕子為她擦拭著唇邊,瞧見她因為喝水而突然緊握自己袖衫的手,他的唇角忽而含笑。
那又是一雙玉白的手,手從裝著藥膏的盒子裡輕佻出一小塊脂膏,指花變幻,好像歌姬靈巧地彈著琵琶,他將藥膏輕輕塗抹在她臉上,那被火灼傷的地方,雖然很痛,但是他的動作異常溫柔。
一個人影從外面而來,煙雨色衣衫,直稱的他風流倜儻器宇不凡,然人影只輕輕一站,便掀了袍子。
他跨進去,手中拎著一個醫藥箱,不動聲色的走到一旁,彎身將藥箱打開——
「風,交給我吧。」
他對著正坐在榻邊的男子說,白衣的男子天神般的回眸,一雙眼睫顫了顫,額心的銀色菱印反射著陽光,瘦削的下頷動了動,起了身。
他輕輕的將懷中的女子重新放到枕上,放下杯盞,退到一旁,任由方才進屋的男子走到冷月身邊,認真的檢查她的身體……
魅惑的妖顏只有半分,鮮明對比的一張臉,隋錦之謹慎的觀察著冷月各部的傷處,不禁的蹙起眉眼,他旁若無人的為她施針……
他們救了她,並將她帶離了帝都。
如今,昏迷不醒的冷月是兩人的牽掛,他們行舟而下的這段日子裡,便是為她診斷,照顧她,錦之每日都要觀察著她的病情,而名弈風,則用藥膏為她塗抹著灼傷之處。
她的額頭處有一處灼傷,碗大的疤,卻得到了名弈風過多的關注,男子每日便將她扶在懷中輕輕上藥,雖然為她上了很多次,但是他的手勁依然輕揉,從不敢用力。
說起來,他們要去的地方,很特殊,是離著碧海最近的那塊封地。
同時,那裡也是離著帝都最遠的地方。
從那一刻開始,她同納蘭禛之間,便相忘於江湖了。
冷月一昏迷便是七天,兩個人輪流照顧她,每日觀察著她的病情,而今天,卻是冷月第一次有意識的抓住名弈風的衣袖。男子喜悅了半晌,白衫飄飄,瞧著錦之為她療傷,恰好有侍婢為她端來了湯藥,男子走過接住,細心的吹拂,用勺子攪了攪。
隋錦之站起,配合的走到冷月身後撫她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名弈風坐在榻邊,一邊吹拂著一邊餵她喝藥——
記得當時兩人剛把她帶出來時,每次餵她藥都會流到嘴外,那時的她根本沒有意識,兩個人便一個扳著她的唇,一個用湯勺一點點的餵進。
苦澀的藥汁粘稠的觸到她的唇角,那種熟悉的味道讓她感到嘔吐,意識開始回歸,她牴觸的蹙了眉心,隋錦之瞧在眼中不禁給名弈風一個開心的眼神……
不多時,他們終於感覺到冷月的手指動了下。
輕輕的一動,便讓兩個人高興地不得了,兩人都將目光集中到她的面上,冷月的眼睫顫了顫,因為苦澀的藥而想要嘔吐。
身子忙翻過,立刻有人拿了痰盂來,冷月稀里嘩啦的吐了個沒完,錦之在後拍著她的背,讓她將這段時日以來堆積在身體的毒素同污煙全部吐出來——
「醒了!終於醒了!」耳邊是男子帶笑的聲音,冷月睜開眼,望著一屋子的陌生。
當她觸及到兩個人的面孔時,腦海中頓了頓,後又像想起來了什麼,這才疑惑的問:「風……?」
「隋大哥?」
兩個人點著頭,名弈風拉起她手,「你可算是醒了!」
「……」冷月聽到這句話,不解回憶半晌,她重新望了望這屋子,又問:「我們……這是在哪兒?」
「丫頭,這是在去碧海的船上。」
名弈風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帶你去那個屬於你的封地上。」
「……」
又是一片沉頓,冷月努力想了想,她總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要想很久才能想起來,聽到名弈風說封地,此刻她的眼前便浮現出那一抹朦朧的笑容。
眼前的笑容,很朦朧,讓人無法看清容顏。
但是她終於記得那塊封地。
她記得,是離碧海最近的封地……那裡,似乎能看到碧藍的大海,似乎可以聽到海浪的聲音。
冷月含唇笑了笑,心想,那是好地方。
名弈風將藥汁觸到她唇邊,輕吹了吹,說道:「既然醒了,更要喝完藥,這樣,才能好起來。」她低眉瞧著粘稠的藥汁,眉心一蹙,當即搖搖頭。
「殿下,給你這個。」身後的錦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白色絲絹包裹著,名弈風打開一看竟是幾顆蜜餞,他微笑,探手拾起一顆放到她的唇邊:「含著它,便不苦了。」
冷月猶豫片刻,這才含住。
然後她低著頭,喝著名弈風的藥。
此刻,秋雨方過,船行在江面,搖搖晃晃,冷月喝完藥,強撐著身體坐了會,透過船上的窗欞望著蒼茫的江面……
記憶在這段時間慢慢回來,眼前也像經歷了波濤洶湧,那一幕幕全回到眼前,眼眶脹痛,她便靜靜坐在那裡,望著江面,呼吸著空氣,想著回憶。
她……得救了……?她……沒死……?
那麼後面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她的記憶只定格在最後倒塌的一剎那,定格在他同自己說那句話。
納蘭禛,納蘭禛你還好嗎?
納蘭禛,納蘭禛你還在這個世間嗎?
她在心間一遍遍問,面上也不喜也不悲,像個陶瓷娃娃般怔忪,隨著名弈風,隨著隋錦之,去一個全新的地方。
那裡,沒有感情的糾結,沒有他的身影,亦沒有他的一切。
冷月想,便這樣吧,若是上天讓他們走到這一步,那麼她也不抱怨,她便靜靜的等候著命運的安排,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
只是,綻兒好嗎……綻兒……是她放不下的寶貝。
正想著,便聽到簾響影動,她側眸,望著站在艙中的一身白衣……
潔白,影動。暗影,香來。
五年後。
一晃,五年過去了。
碧藍色的海岸,遙遠好像有鮫人在吹簫,她坐在一方不大的原石上,雙眼望著海岸,一望無際的海,默默的洶湧著,身上的衣裙被海風吹起,長髮飄飄,唇邊含著笑容,瞇著眼眸輕望著不遠處那個正站在海面上的人。
男子有一頭冰藍色的髮絲,柔順且清美,此刻,海風吹起,天地間彷彿都在聽著他吹蕭,秀美的手指靈活觸在蕭上,指尖甚至生出點點冰花,幻化成一個個水泡,圍繞在他周圍,他的容顏是傾世的美麗,再也找不到的絕色,眉眼輕垂,面上有幾分寂寥,一心一意的吹奏著自己的曲子。
那樣的曲子,便像大海的靈魂在唱歌,空靈巨大,冷月坐在原石上,輕輕閉上眼睛。
每次她聽到這樣的曲子都會覺得自己的心處在一種薄膜保護中,很安靜,也很舒心。
此刻,絕美男子的身邊是一個舞動的女子。
她踩著男子的曲子,自己盡情的舞著,白色的水袖撩過海面,帶起點點水珠,她長了一張分外秀氣的臉,齊眉的劉海,明亮的大眼,陽光的笑容,女子赤著腳,踩在海中的石塊上。
兩個人邊跳著,一邊眉目傳情,立在水面上的男子抬眼望著她,對著她深深一笑,舞動的女子也開心的笑起來,眼波流轉間,幾許情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