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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兩個世界的人 文 / 哀水瑟

    第一百九十三章兩個世界的人

    整整十年,她陪伴了他整整十年。

    寒風冷冽,吹散了城樓上每個人的悲傷,它們會將這些悲傷帶到遠方……

    如果說生命是一場盛大的降臨,那麼此刻,在他們每個人心裡都希望有生之年沒有那麼多的相遇。

    因為認識,所以痛心——

    當冷月擦乾眼淚之時,她的雙腿早已麻木。

    心痛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腹部的疼痛……

    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自己身上抽走,那種疼痛讓她的心也跟著一緩一緩。

    原本攬著名弈風的手驀地一摔,重重垂到地上,名弈風一震,慌忙抬頭看她——

    他將冷月攬進懷中,輕輕搖晃一下,見到她的眉眼皆是疼痛,唇瓣泛著慘白。

    那張原本就哭的水月鏡花的臉此刻像極了縮水的海綿,冷月驀地攀上了名弈風的脖頸,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喃喃地說:「風……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她的手此刻覆在腹部,疼痛難忍,便狠命的咬著嘴唇,名弈風慌張的抱起她,站立在城樓間——

    納蘭禛陡然回頭,瞧見她此刻模樣當即頭腦發熱。

    走過去,本想將冷月從他懷中搶過,可是他還未碰到她的身子,名弈風便一側身,冷眼瞧他——

    「納蘭禛,你還有什麼資格再來抱她?她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名弈風說完,納蘭禛的雙手便怔在了當場。

    眉目間那抹傷痛,是誰也無法掩蓋的。

    冷月癱軟的靠在名弈風的肩頭,深喘著氣,手指勾住他的手臂。

    此刻,她的眼眸好像瞧了一眼他。

    模糊的身形,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傳入鼻間,那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她微瞇著雙眼,緩緩的瞧他,然後深深垂下……

    風……我不想見到他。」

    一句話,徹底劃開了兩人之間的界限……

    「納蘭禛,你還有什麼資格再來抱她?她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名弈風說完,納蘭禛的雙手便怔在了當場。

    眉目間那抹傷痛,是誰也無法掩蓋的。

    冷月癱軟的靠在名弈風的肩頭,深喘著氣,手指勾住他的手臂。

    此刻,她的眼眸好像瞧了一眼他。

    模糊的身形,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傳入鼻間,那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她微瞇著雙眼,緩緩的瞧他,然後深深垂下……

    「風……我不想見到他。」

    一句話,徹底劃開了兩人之間的界限……

    名弈風抱著她緩緩走下城樓。

    臨走前冷月還望了他一眼。

    納蘭禛心想,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她的背影。

    第一次時,他幫她打掉了孩子,那個幾未成形的胎兒。

    那時候,她也是如此虛弱,也是這般的離開了他。

    納蘭禛暗暗低笑。

    他同她之間總是會有諸多的事情在牽絆。

    想到這兒,心就疼了起來。

    名弈風下了城樓,遇到了一隊將士的攔截。

    他們都認識冷月,此刻見到他抱著她下來便橫刀攔住。

    名弈風冷笑著抬頭望了納蘭禛一眼,並不說什麼。

    納蘭禛的手指緊握幾分,淡淡地吩咐著:「放他們走。」

    城下將士面面相覷,又不敢違抗,只好放行。

    名弈風朝著四周望了望,大聲喊著隋錦之的名字——

    「殿下。」

    錦之從城中的亂民中穿行而來。

    當他瞧見冷月此番情形之後,當即對著他說:「須立刻找片乾淨之地。」

    納蘭禛站在城樓上,眼眸一閃,立刻有士兵接了命令為兩人引路。

    名弈風沒有感謝,只是深撫了下冷月的臉龐。

    他為她擦拭著汗。

    冷月輕吟一聲,默默抬起頭——

    眼眸睜開之際,她便看見了城樓上的那抹身影。

    唇角有絲冷嘲,靜望著他。

    或許他自己永遠不會知道,此刻的他是多麼的迷人。

    就像來自天上的畫卷,他在卷中。

    而她,則是那賞畫之人。

    雖然相隔不遠,但卻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方才說,不願意見他。

    可是心裡真的不願見他嗎?

    他畢竟是綻兒的父親。

    綻兒……

    跟爸爸說再見。

    五指深進衣袖,疲憊的閉上眼。

    昏天的黑暗霎時侵襲了她,冷月將頭貪婪的朝名弈風靠了靠,對他輕輕說:「風,你要記住,你是個好人,世上最好的人。」

    名弈風聽後,抱著她的手一緊。

    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還不忘安慰他。

    心中湧起千般情緒,男子清秀的眉眼全部軟了下來。

    他溫和地望了冷月一眼,當著所有將士的面低下頭深吻了她的眉心——

    冷月承受著,閉上的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納蘭禛的神情像極了一座雕像。

    看著男子的白衫漸漸遠離,他便將自己陷入了深深沉思中。

    在城樓上站了許久,始終不動。

    如今這座城將嵌入他的名字,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身後女子緩緩接近,悄然站在他身邊。

    寒芒中現出一絲無聲的厭惡,他將劍豎在兩人之中。

    蘇青曉陪同著他看著九巍遠處的美景,反常地竟沒有說話。

    半晌之後。

    她側過頭來,望著那張俊美的容顏,堅挺的鼻樑,薄薄的唇瓣,眼眸癡迷。

    將手輕輕搭在他手上。

    那隻手還帶著銀色的腕甲,尖銳的突起護著他的手背。

    她低下頭撫著他的皮膚,唇角竟帶著一抹甜蜜的笑。

    「禛兒。」

    從來如此的呼喚,她叫了十多年。

    她也從曾經的乖戾的少年長成了成熟的男子。

    依然貪戀他身上的味道,只要一閉眼便能回憶起她同他的**帳暖。

    納蘭禛生疏的將手從她手中抽出,再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禛兒。」

    蘇青曉再次喚了一聲,目視著天際。

    她突然同他說:「姑姑願意將雪疆都還給你。」

    她說完,便見到納蘭禛驀地側過眉。

    終於開始深深地望她。

    「蘇青曉,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他冷嘲熱諷。

    女子搖搖頭,竟用無比誠懇的聲音說:「姑姑想明白了,我帶走的那三部,會還給你,整個雪疆,不在分裂。」

    「說出你條件。」

    納蘭禛陰冷地說出,卻讓蘇青曉有些怔忪。

    原來,他始終不相信她。

    在他心裡,她便是那種為了目的而不折手段的女人。

    悲涼地笑了笑,她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

    根深蒂固的觀念,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恐怕難以改變了吧?

    既然這樣……

    瞬間劃起的紅唇,那種超高的自信,凝視著納蘭禛:「你就這麼厭惡姑姑嗎?」

    「是。」

    他毫不直諱的答道,「蘇青曉,自從你告訴本王本王的母妃跪在帳外十天十夜之後,那時候的我,便恨不得殺了你……」

    「呵呵,禛兒,現在姑姑不是又將她還給你了?」

    「你讓她來的目的,你以為本王不知道?」

    男子鳳眸一挑,勾唇淺笑,「若是我不知道,也就不配當墨心閣的閣主了。」

    「禛兒,果然還是瞞不住你。」

    女子側著身子,手指一揮,指著西凜的方向,「那裡呢,你也佈置好了?」

    「不須你操心。」

    納蘭禛沒有回答。

    其實他這次前來,是他計劃已久的。

    西凜帝都、九巍、甚至雪疆,一石三鳥。

    自從他派兵出戰九巍的第一天起,便給了西凜一個假象。

    他要有所行動,西凜皇室害怕他事先拿下九巍,從而不得不派兵進行阻撓。

    但是,西凜帝都的虎符卻在納蘭禛手中。

    皇帝生命垂危,根本無暇顧及,於是皇后李氏不得不求救於名弈風,希望他派兵增援。

    名弈風因為之前對冷月的心理產生變化,他答應了這個請求。

    而就在此刻,蘇青曉找上了他。

    兩個人,兩種目的,一拍即合。

    那些九巍的亂民因為得到了蘇青曉的指點從而變得像正規軍隊。

    名弈風則負責給他們提供兵器。

    西凜帝都因為要阻止納蘭禛派出了軍隊。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皇城上下早已全是納蘭禛的人。

    那些人擁有超高的易容術,他們模仿著朝中重要大臣。

    整個皇室上下早已被人完全換掉,納蘭禛便借此機會,製造了逼宮。

    他之前可以幫助皇后李氏奪得太子之位。

    這一次,就可將那儲君拉下——

    冷月的二哥傾景汐再次被推了上來。

    他本無意這些皇儲之爭,然而事事不與他……

    有了那些大臣的保舉,傾景汐擇日入主東宮。

    李家雖然是將門出生但是那個昔日的大將軍王早已成了別人的門下婿。

    自他取了李皇后的娘親那天起,他便是個傀儡,早已無法與昔日相比。

    逼宮事件的直接後果便是。

    號稱四大家族的李家。

    開始沒落……

    有了那些大臣的保舉,傾景汐擇日入主東宮。

    李家雖然是將門出生但是那個昔日的大將軍王早已成了別人的門下婿。

    自他取了李皇后的娘親那天起,他便是個傀儡,早已無法與昔日相比。

    逼宮事件的直接後果便是。

    號稱四大家族的李家。

    開始沒落……

    就像折去翅膀的鳥兒,沒有了皇儲的保障,李家的地位大不如從前。

    如今,雖然皇城之中李家一枝獨大,但若是想將江山坐穩還需皇帝的欽點——

    名不正言不順就會遭世人的流言。

    皇帝本就偏愛傾景汐,而今文武大臣力保傾景汐,也順應了皇帝的意思。

    納蘭禛走這一步棋,不過是投石問路。

    因為他須弄清楚,西凜的皇帝現在到底還有多大影響……

    他的病……

    讓他懷疑。

    兩人陷入長長的沉默中。

    蘇青曉瞧見他眼眸閃爍不定,心知他可能在回憶什麼。

    而方才冷月走時的決絕態度讓她突然很想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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