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信任的挑戰1
如今,太陽升起,新的一天來臨,西凜的帝都,也越來越將進入了那場遲來的爭鬥中……
亂世之間,暗湧之中,西凜的各方勢力,開始集結,正式開啟了國內的內亂的開始——
然而,此時互相信任的倆人,還在為互相濃濃的情感而喜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納蘭……這便是我的願望。
大雪初融,西凜自立冬來,現出了第一個艷陽天。
陽光照在瑩白的雪上,彷彿雪中埋了數不清的珍珠,每一處都閃著光芒。
帝都的民眾們手執著掃帚開始打掃著自家的院子。
小孩子們利用掃在一堆的雪堆起了一個又一個雪人,追逐打鬧,嬉戲遊玩。
街上,開始恢復了一片熱鬧的景象。
從清晨起便忙碌的四王府中,此時那些小廝們也做著清雪的工作,丫鬟們皆穿著新作的小襖,笑容滿面的來回走動。
冷月同納蘭回到了自己的院中,一抬頭便瞧見小桃站在已經清掃的院中,眼巴巴的望著路上。
當她瞧見冷月時,不禁激動的眼中滲出淚來,上來便撲到冷月懷中,來回蹭了蹭,喊著:「公主!公主你終於回來了。」
「我的衣裳……」
冷月嗔怒的瞧她,小丫鬟破涕為笑,呆呆的幫她擦拭著:「對不起……公主我太高興了……公主……呀!王爺!」
小侍女說著說著,這才瞧見納蘭禛站在冷月的身邊,心中跳了一下,忙下跪,她低著頭,給納蘭禛請安。
男子並不在意,只獨獨數落了冷月:「你的丫鬟,倒是頗像你。」
「那是自然。」
冷月笑著,揚起臉來,突然撫上自己的肚子,「納蘭……我餓了。」
「嗯。」
他答應著,此時轉身,瞧見正巧路過的小廝,喚了他過來,然後吩咐著:「叫趙管家到這裡來伺候,吩咐膳房,多做些東西。」
那小廝低下頭便走,冷月自己踏步進了房中,直直的坐下,便拿起桌上的涼水喝了起來——
「阿冷,」
納蘭禛奪下了手中的杯盞,將之遞給小桃:「給王妃沏杯熱的去。」
小桃眼瞧了冷月一眼,手提著壺便走下去。
她其實知道,納蘭禛不過是想製造倆人在一起的時間,冷月瞧見自己手中的水被他奪走,一時撇了嘴……
她十分的不服氣。
男子低眉垂眼,縷了絲自己的髮絲,端正的坐在凳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冷月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定定的瞧了許久,也不說話,男子帶著趣味的眼光,瞄上了她……
倆人對視,許久許久之後,仍沒有一方說話。
冷月舔了舔乾燥的唇角,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大叔……我很渴……」
一聲輕笑,驀然響徹整個屋中。
坐在椅上的他此時促狹著眼眸盯著她,活像打量獵物的表情,他拉起冷月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微蹙眉:「想讓本王為你解渴嗎?」
「納蘭禛!」
冷月急了,在他懷中跳腳,「你真是油鹽不進呢!到底是誰讓我這麼渴呀!從昨晚開始……你便不讓喝水……我……」
她越說,聲音越小,臉頰上也出現了兩抹紅暈。
納蘭禛緊貼著她,任著她對自己大呼小叫,眼角綻開了笑意。
「阿冷,這樣真好。」
他突然感概的說,只將頭枕在她的肩頭,喃喃:「我們現在的相處,讓我感到……很好。」
「呵呵……」
一聲女子的輕笑,卻在這個時候,不融洽的傳進來。
倆人瞬間拉開了距離。
冷月瞇眼瞧去,眼中猛地上了一層冰霜。
蘇青曉。
這個女人漫不經心的站在門邊,一雙媚眼瞧上納蘭禛同她,她在倆人之間打量了一番,隨即用十分輕柔的聲音,同納蘭禛說道:「禛兒,姑姑想同你說幾句話。」
「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男子的面容僵硬,睨了眼蘇青曉之後,他的手肘微鬆。
冷月從他的身上站起,只當她是影形人般。
她轉身走到了一旁,整理著倆人昨晚睡過的床榻。
「哎——」
女子先是一歎,滿面的愁容,「既然禛兒你不喜歡姑姑待在這裡,姑姑便不打擾你了,雪疆近幾日正處於殿試之期,六部的大臣們已經開始催促著我回去,我也問過夜兒了,他同意隨我一同回去。」
「你要走?」
納蘭禛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般說,女子笑了笑,「莫非禛兒還想留我?」
「蘇青曉……你跟我出來。」
納蘭禛斟酌了許久,終於從椅上站起走出了門外。
冷月站直了身子,望著倆人的背影,眼中閃著一絲光芒。
半晌之後,納蘭禛再次走了進來。
他的面容平靜如水,絲毫看不出什麼不適。
冷月沒有問蘇青曉有沒有走,什麼都沒問。
後來膳房的人送來了早餐,倆人相對而食,時而說著幾句不找邊際的話,用完膳後,他陪著她在府中走動。
那個清晨,一如既往的平靜。
她同他的關係改善了之後,倆人時而面對著面就笑了。
冷月會抱著一個暖爐坐在他書房的一角中,自己同自己下著圍棋,時不時的幫他擦拭著佩劍。
納蘭禛則用心的批著奏折。
冷月沒有問,這個奏折,是哪裡的。
但是她知道,只要倆人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單手博弈了許久,她突然勞累,便趴在棋桌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納蘭禛為她披上衣衫。
她揉著惺忪的眼睛,手中還捉著一枚黑子,納蘭禛笑著將她抱上床去,將手中的黑子,為她拿去。
日子一天天的過,每日倆人都這般的融洽。
冷月漸漸習慣了納蘭禛的作息,她也不吵他,只是在旁邊陪著他。
倆人時常在沉默中,但是那空氣中彷彿就有一種默契,彷彿她只要一個眼神,便可以讓他猜中。
她想了想,自己這段時間,過的太安逸,安逸的讓她忘記,自己身處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中。
每個晚上,納蘭就算有再多的事情要處理,也都會同她同榻而眠。
他總是很輕柔的將她抱上床,然後在她迷濛之中為她用清水擦拭了身子,手指。
納蘭禛的細心讓冷月時常處於飄逸階段,她可以不用管任何一切,他便會為她做。
偶爾……
她們會溫存一下。
但是納蘭禛都會讓她先喝一碗十分濃稠的湯藥,冷月討厭那裡面的血腥味,她曾試圖了好久去問他那裡面是什麼,但是納蘭禛都會笑著捏著她的臉,對她說著:「你只要安心喝下去……便好了。」
他不告訴她,而當她再問時,他便會用吻堵住她。
納蘭的吻,讓人沉醉。
冷月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的沉迷於**。
但是每當他撫她時,她便會有很深切的感受。
當納蘭吻遍她全身時,她都會深深的閉上眼睛。
這個身子太敏感,特別是對於他,而納蘭禛,又不給她過多的抱怨時間。
他會讓她很疲憊的,很疲憊的,睡著。
然而,冷月不知道,每當她熟睡在床時,那個緊擁著她的男子,都會披上厚厚的風氅,然後獨自一人,去往書房的路上。
這些時日裡,帝都的每日都在進行著變化。
西凜皇帝早先說要賜給納蘭禛的封地,讓他推卻了,如今冷月回來,他便上奏請求西凜皇帝,將這塊封地賜給冷月。
而因此事,引起了朝堂上的大戰,一方保守,一方激進。
自古女子接受封地便是從來沒有的道理,若是將這塊封地賜給了冷月,難保她不會自封為王,設立政權。
西凜皇帝經過了三天三夜的反思,終於做了決定。
既然冷月已嫁入納蘭禛,便由他替冷月接管那塊封地,接過後,在自行處理。
這樣便將國家之事,過渡到了小家之事。
冷月自不會知道,納蘭禛在背後為她做了什麼。
他派了五千精銳的部隊從帝都出發,即日起趕往那裡,然後為了讓塊封地更加的繁華,親自挑選了各行業最拔尖的人物,遠赴碧海,從而發展多樣化的生產。
納蘭禛親自製定了一個規劃,五年後,他必將那塊地,變成一個舉世繁華的地方,作為禮物,送給冷月。
趙七此時立在他身邊,向他說著近幾日的動向,一張臉,在燭火中,忽明忽暗。
納蘭禛閉目聽著,手中還抱著一個暖爐。
那是冷月給他的,他每日,都要抱在身上,唇角微微的彎起。
「夫人真的走了。」
趙七說著,睨開了眼納蘭禛,男子嗯了一聲,遂又問道:「宮內的李慧妃,怎麼樣?」
「李主子嗎?前兒還同咱們的隱衛通了話,說是,老皇帝要著手立皇儲了。」
「……她有野心?」
「是了……李主子說……想見主子您。」
「呵……這樣麼?」
一直閉目的男子驀然睜開了眼,似有興趣的望了望窗外的夜。
他便知道,自從四大家族打破局勢,呈現三家鼎力的那天起,他們,便沉不住氣了……
總要先有個人挑起來,而不日而到的皇儲之爭,便是他們行動的焦點。
男子輕輕撫摸著自己手指上的扳指,不禁起身,他淡淡的對趙七說:「撿日不若撞日,便今晚吧。」
「是……」
沉斂的管家應了聲,只在黑暗中退下,他去著手準備納蘭禛出門用的馬匹,只一下,便消隱在黑夜中……
獨身一人的男子,輕輕繫上了風氅的帶子,他帶著滿身的風霜走進了一個屋中,而此時,那張紅綾的床榻上,正熟睡著一個嬌美的身影,女子臉紅若桃,露出光滑的手臂,她輕輕的翻身,一大片肩背便毫無保留的現了出來,納蘭禛搖著頭,眼中現著寵溺,他掀開了透明的帳子,為她拉扯著被角。
一邊整理著,一邊俯身輕吻著她的背脊,這個讓他愛了又愛的女子,如今是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