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雪疆的王者,回來了
名弈風手中掌握著逐月國的兵權,冷月的父皇本欲拉攏,不想竟遭到他的據婚。
此來,他不得不轉而求其次,將雲初下嫁給夜清幽。
洛水夜家,家業繁大,人情網遍佈整個大陸,亦是洛水皇族。
三大世家中,為夜家馬首是瞻,夜清幽,又恰是一家之長子。
納蘭禛細細的想著,西凜皇帝如今將矛頭對準他,想是不久便有行動了。
他微微一笑,這個老皇帝,終於憋不住了……
「主子!看前方。」
此刻身邊的侍衛揚手一指,對著他道,納蘭禛抬眸,在瞧見那天空中升起的紅藍相間的軍旗時,不禁心中一動!
他側眉立刻對身邊的人說:「放煙霧。」
騎於馬上的侍衛忙抽掉那別於腰間的長竹筒,立刻有一霎紫色煙霧從身邊揚起,帶著些微嗆人的氣息,盤旋飛於天空。
紅藍虎旗,莫非今日是雪疆的比試大會?
男子微微一笑,只更加的夾緊馬腹,疾馳而去……
「夫人,四主回來了。」
瓊台玉宇的閣樓上,一名少婦臥榻而睡,輕紗幔舞間,一旁跪著兩個手執孔雀翎羽扇的侍女,頭飾上掛著松石珠的步搖,隨風輕晃。
臥榻的少婦全身未著寸縷,只用鮫綾的紗覆上自己的重點部位,她臉若淨月,眉如遠山,十指如蔥,晰白的皮膚上泛著微微的紅暈,室內溫暖如夏,少婦輕嚀一聲,聽著跪在旁侍女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半晌之後,方睜開那眼眸——
「到哪裡了?」
「已經到了咱們的領土上了。」
「嗯。」
少婦輕點,隨即含著譏諷的笑,自言自語:「到底是擺脫不了我。」
四周鴉雀無聲,那執扇的女子們都垂著頭,仿若在她們耳中,什麼都聽不見。
「去,派人去迎接四主……通知雪疆六部,就說……他們的王,回來了。」
少婦轉著眼眸,流曳生光,她低低的笑,細長的手指撫上自己的唇角,「納蘭禛……你終究還是要來求我。」
一室溫暖,女子睜著明亮的雙眼,望向隔窗外的滿片蒼茫,那雙奇異的雙眼,此刻,竟帶著一抹暗紫的光……
正午時分。
他徒步經過熟悉的宮牆閣宇,此刻的雪疆正在降落著毛毛細雪,染得整個大地皆一片蒼白,他的軟靴踩在雪上,發出細小的聲響,龍雕的圖案觸眼所見,男子緊抿著雙唇,在宮人的帶領下,一步步的朝著雪疆皇宮的中心走去……
前面的侍女方推開一扇門,便聽到了山呼萬歲的震天響,他還未定神,卻瞧見宮中唯一的廣場前,站滿了人。
那些人皆穿著各部的衣飾,狐裘裹身,見到他之後,彎身到九十度,大聲的呼喊——
「恭迎吾王回國!」
納蘭禛顯然眉心一蹙,不悅的瞧著身前的眾人,藏在袖籠中的手捏了再捏。
他冷眼瞧著他們所有,從上到下的打量。
半晌之後,那些人依然這樣的姿勢。
「起了。」
他終於忍了說。
「謝王。」
一干人這才站直了身子,納蘭禛冰冷的從他們身邊走過,臉帶著怒氣,踏上那白玉的台階。
無人阻擋,直到他走上了那威嚴的大殿,殿中空無一人。
除了些跪在地上的宮人外,殿內冰冷異常,所有的東西上都蒙著一層灰塵,他抑制著心中的怒氣,回身瞧著外面的那些人。
他們分明已經跟到了自己身後,又在他回身的霎時全部停在那裡,迅速的低下頭!
納蘭禛當下怒火中燒。
「叫她出來!」
他猛地喊道。
跪在地上的宮人沒有一個人動彈,他的聲音帶著回音,在整個殿中響起……
納蘭禛手中執著銀鞭,半晌之後,只聽一聲犀利的鞭響,銀鞭出手,打上了一旁的石柱。
「四主,夫人請你。」
卻是半晌之後,他才從外面而來的一名宮人口中聽到了她的名字。
納蘭禛緊了緊眼眸,只將鞭子收起。
大步走過去。
宮人見他跟上了,轉身便帶著他離開了大殿。
她的身影,閃進了殿後的偏殿中……
納蘭禛跟上,雙腳踏進了殿後的偏殿中。
然而,還未待到他走近,便從那偏殿中,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嬌吟。
「啊——」
一聲聲不堪入耳的喊音,只在剎那,傳入了他的耳邊,身前的宮人置若罔聞,只微微含笑的推開了一扇門,轉身對著他說——
「四主請進,夫人,早已等候多時了……」
他嘲諷的一笑。
眼眸透過一室的旖旎掃過去。
身前的宮人只將他帶到了屋外,便轉身而走。
他站在外面停頓了會,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裡散發著『淫』靡的味道……納蘭禛繃著臉,室內的氣溫太高,使他一走進去便頓覺身體出了一層汗。
兀自將外面的狐裘解下,搭放在一邊,他對整個屋間傳出的呻吟聲若聽不見,只靜靜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袖。
明黃色的衣袖,繡著各種龍紋,慢慢走到內室裡找了一張凳子坐下,平靜的觀賞面前的一切……
這樣一幅活春宮,全數表演在納蘭禛面前,他卻困的,微微的打起了瞌睡……
床上的女子雖然沒有看,但是餘光卻一直在瞧著他。
如此了半晌,納蘭禛單手托額,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男人痛苦的悶哼,一臉的慾求不滿。
「滾!」
女子單腳一蹬,猛地將男人踹下了床!
男人忙捉起自己的衣衫,遮著身體,狼狽的走了……
房門砰的一聲再次關上,納蘭禛動了動睫毛,這才將眼睛緩緩睜開——
「姑姑。」
他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冰冷的字體,竟讓床上的女子笑開了顏。
「我們的禛兒,終於回來看我這個姑姑了?」
她赤身坐於床上,身體慵懶的朝後一靠,宣軟的軟墊頓時包圍了她,少婦睜著狐媚的雙眼,睨著他。
「禛兒時刻都在想著姑姑……」
納蘭禛譏諷的一笑,當下站起身,對著她微微頷首,那邊的少婦一邊玩著胸前的髮絲,一邊打量了他半晌:「那你走過來,讓姑姑瞧瞧。」
她伸出一隻玉手,對著他召喚了兩下,納蘭禛硬著頭皮,走到她身邊。
站定。
他像王者般睨著她,床上的女子微微一笑,揚著美麗的容顏,細細的打量他。
她從床上跪起,挨向他,雙手摸上他的臉頰,讚歎:「我們的禛兒果然長成了一代王者了,英姿神發的,小時候那肉肉的小臉此時也變得剛毅無比了,禛兒現在定是有好多女孩子的喜歡……」
「姑姑過獎了。」
納蘭禛刻意一躲閃,將自己的容顏從她的手中脫出,他這樣的一個舉動讓少婦很是不滿,一雙手停在半空中,她乾笑了幾分,只將手收回去。
再次恢復了方纔的姿勢,卻蒙上了冷漠。
細瞧了他的雙眸一眼,遂低低的說:「先去把你的眼洗了,黑漆漆的看的讓人心中煩悶。」
納蘭禛聽著,遂轉身走到一旁的洗手台前,瞧見放於一旁的金瓶,他取下來,朝著已經盛滿溫水的銅盆滴了一滴,遂彎身用水撩了臉……
半晌之後,當他清洗完之後,再次轉身,床上的女子這才露出笑顏——
「到底是雪疆的種,天生就適合這種妖魅的紫色,你的娘當年,若不是因為生了這樣一雙勾人的眼眸,也不會被你父王寵幸。」
納蘭禛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便驟然寫滿了不悅,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最討厭聽到關於老王爺的所有事情,她卻還是要說,這個女人,這麼多年了,依然不改的秉性,以別人的痛苦,當自己的樂趣。
他沉默不語,直**上的女子沒興趣,自己便穿鞋下來,隨手拿了一件透明的紗衣穿上,走到他身邊。
她一改方纔的冷漠,此刻變得同小女人一般,靠上了納蘭禛的肩頭。
「禛兒,說說你要求我什麼。」
納蘭禛壓擬著自己的憤怒,任憑少婦在他的肩頭輕靠,畫圈,他沉默了半晌,遂淡淡說出:「情蠱。」
「喲?」女子驀然驚訝,抬起臉龐:「這許久都未出現的蠱,怎會再次出來?呵……禛兒,莫不是你中了?那樣姑姑可要救你。」
「不是。」
他停頓了下,閉上了雙眼。
「是,一個女人。」
「禛兒,你動心了?」
少婦嘻嘻的笑了,輕點腳尖,攀上他的脖頸,「說說看,我為什麼要救她。」
納蘭禛呼了口氣,垂下眼眸,「我求你。」
「呵呵……」女子在他懷中笑開聲,「讓你納蘭禛說出這三個字,可是相當不容易,當日你不是說今生不會在求我嗎?怎麼?納蘭禛,就因為一個女人,你就這般狼狽的說出了?喜歡她嗎?愛她嗎?看你求人的姿勢,可是相當的不誠意,納蘭禛,你不覺得——」
女子的話語還未說完,卻見身前的男子驀地推開她,他躊躇了半晌,終於緩緩的,單膝跪在了地上……
面前的女子一震,緊咬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