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再戰徐州(十)
彭城裡心急如焚的呂布接到細作回報:臧霸戰敗,三萬大軍全軍覆沒,本人也在戰後投降曹操。坐那老半天呆愣著說不出話來,從并州開始一直追隨自己的八健將中,張遼和魏續先後被抓,臧霸投降,成廉戰死,才半個多月的功夫就減員一半,剩下的可堪大用的只有高順一人,卻失去了最為鋒利的陷陣營,郝萌等人純屬武夫沒腦子,指望不上他們,前景一片黯淡。
陳宮一肚子的官司,好不容易脫離曹操獲得一人之下的地位,卻被各種條件制約住自己的發揮,在徐州剛有點起色就被曹操結結實實打了一記悶棍,苦心經營的大軍瞬間就灰飛煙滅,僅剩彭城裡幾萬士氣低落到極點的徐州士兵,精銳并州鐵騎只剩一千多,完全沒了和曹操抗衡的資本。
在呂布可憐巴巴的眼神裡,陳宮無言的搖頭,讓他心涼如水,郝萌等人更是坐著發呆,不停為自己將來打著小算盤,呂布先是眼裡騰起憤怒的火焰,繼而很快就熄滅下去,責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能力還太差,頭一次對自己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武藝失去了信心,心灰意懶之下也不交代任何話就回後院,去美麗妻妾那裡尋求一片安穩的天地。
城外曹營則是熱鬧非凡,趙雲帶領大軍在城北紮營後就帶領楊達來到城西大營向曹操匯報詳細戰況,帳內眾人都聽得眉飛色舞,有能力的人都對於獨領大軍都心生嚮往,暗地下了要努力向趙雲靠攏的決心。
曹操欣慰說道:「子龍此戰過後將一躍成為天下矚目的名將,以後還需要你多多發揮。」
趙雲連連謙遜:「這些成就全靠主公給予信任,讓我有這個機會。而且您麾下有很多我這樣的人,只不過是先行一步,還請主公以後多多給予他們足夠支持。另外,在這場戰鬥裡檢驗了新式重騎的能力,他們足以撕碎敢於阻擋面前的敵人,只要建立一支這樣足夠龐大的騎兵,取得勝利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曹操有些意外,趙雲居然也會拍馬屁還把其他人的意向也考慮進去了。不由滿意的笑了起來:「子龍說的話正合我意。子孝出列!現在任命你為主將,文謙和曼成為副將帶領四千輕騎,一千重騎,一萬步兵前去迎戰劉備,另外子龍歸還的暗影營你也帶去,務要把他打回豫州,另外我給你臨機專斷的權力,如果情況有變,不需前來請示於我,一切事情由你們自己商量決定。」
曹仁大喜過望,出列拜謝後出營點兵準備出發,樂進和李典緊緊跟隨,這次可要好好策劃作戰,不能讓趙雲獨領風騷,其他諸如夏侯淵,徐晃和呂虔等非常有自信能夠做到趙雲同樣事情的人都羨慕得眼冒火花,恨不得那個出去的是自己。
曹操看到這個情況,拍拍手掌把這些眼紅傢伙的精神給叫回來,說道:「你們不用羨慕,以後戰事還多,人人都有機會,當然失敗過多的話就只能作為衝鋒陷陣的猛將存在,大家都要有這個心理準備。」
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徐州之戰本意只是練兵順便檢驗新式裝備,沒想到這麼順利就可以拿下來,後續準備不足,奉孝,你去信讓文若多備糧草發過來,伯寧,你記錄好各位將軍的功勞,回去和工部眾人一起論功行賞。」
眾人齊聲回答「喏」,然後散去,郭嘉去調配軍中事務,滿寵去一一清點功勞,剩下眾人除了回營整備本部兵馬的,都在找智謀人士學習更多的知識。
時間慢慢流逝,曹軍不緊不慢的圍城不攻,城裡的陳宮一籌莫展的枯坐,高順抓緊時間重編陷陣營但收效甚微,呂布躲在自家後院不再出來,每天借酒澆愁和妻妾們胡混日子得過且過,除了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因為洶酒而變得憔悴的面容,發佈禁酒令之後才稍有改觀,偶爾出來看看,但對於已經徹底失去的軍心來說根本於事無補。
憂愁的郝萌等人私下偷偷找了酒來喝,被呂布發現後差點就要被斬首示眾,幸好高順請求,陳宮以大敵當前不宜斬將為由才保住了性命,只把偷偷弄酒的侯成重重鞭打後才算讓這事過去,彭城內部開始露出上下不合的跡象,讓陳宮心裡感覺有些不妙,找呂布詳談卻被趕出大門,長歎一聲回去繼續為他管理彭城,做出最後的努力。
侯成的住處,幾人坐在那裡商量將來該怎麼辦,曹性憤憤不平的說道:「溫侯實在太令人失望,一敗塗地還不反省自己的過失,光顧躲進女人懷裡,再也看不到當年第一武將的風采,回想起來,自從殺了他義父丁原投靠董卓之後達到頂峰,然後是從虎牢開始就走向下坡路,一敗再敗最終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郝萌搖搖頭:「我們這些勞苦功高的人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工具,成廉為他衝出重圍犧牲了性命,他經過身中十多箭屍體的時候連看都不看一眼,我們一直佩服,擅長統兵的張遼戰敗被俘也沒一句話語,臧霸戰敗被迫投降他大罵一通倒也沒什麼,可一向最為驕橫的魏續被抓去他卻表現得異常心急,沛縣外戰敗的時候死活不立即退守彭城而想憑城堅守等待各地援兵,卻沒想過沛縣城太小根本沒有守禦的價值,多數還是那小舅子身份在作怪。」
侯成恨恨的說道:「他自己在家裡怎麼喝都可以,我拿來和大家一起小喝幾杯卻不行,不思己過卻要求別人做到,我算是看透這個所謂的溫侯。我決定向曹操投降,你們怎麼說?」
郝萌和曹性對視一眼,紛紛點頭贊成,不過卻提出因為呂布存在而出現的可能阻礙。
侯成沉思了一會,惡狠狠的說道:「他不仁我就不義,既然我負責給他看護赤兔馬,那就從這方面入手,你們配合我找個機會卻和他喝酒,灌醉之後把他給綁好,帶上方天畫戟連同赤兔馬一起出城投奔曹操,有這麼個功勞在,說什麼也能保住性命。」
三人下定決心,開始準備一切,尋找可以下手的機會。
徐州曹氏族裡也在討論,他們就要複雜的多,陶謙之後的選擇連續出錯,曹豹的家主位置岌岌可危,再度面臨抉擇不免有些縮手縮腳,但是在長老的壓力下不得不決定向曹操靠過去,未來究竟會是怎麼樣他已經心裡毫無成算,派出聯絡使者後就期待著能夠有個滿意的回答,至於自己那嫁給呂布的女兒已經完全顧不上。
曹操接到曹氏的暗通消息後,招來郭嘉等人一起商議,皺著眉頭說道:「這曹家還真是只以自己為中心,誰的拳頭大就靠向誰,整個就是一牆頭順風草,我是不大情願接受也不可能相信這個世家的。你們說說看,該怎麼應對?」
郭嘉晃晃折扇,輕輕敲在面前案幾上:「接受他們的投靠,但事後不能再給予他們地位,如果下次這裡再被人進攻實力比主公強的話肯定又會投向另外一邊,我的建議是事後進行強力打壓,把他們安插各地的親信全部排除,反正他們統治徐州這段時間搞得天怒人怨,此舉正好順應民心。」
賈詡不贊同:「如果按照奉孝的做法行事,那以後哪還有人會投靠主公,影響太大,而且這個曹氏不值得這麼做,反正主公有陳家的配合,慢慢把他們的勢力縮小最終排除才是上策,至於那些任職官員的白癡,先隨他們去,等過段時間主公完全掌握徐州再一次性剷除,到時候罪證齊全,由不得曹家不服,如果膽敢鬧事就把他們連根拔起不留後患。說實話,我倒是挺想他們這麼做的,不然一個不穩定的徐州不是主公需要的。」
程昱直接就說道:「他們的影響力在等一段時間後就毫無作用,正世給了我一些提議,準備在徐州之戰結束後開始實行,到時候我站在士林頂層對主公的幫助可是非常巨大,袁家也得甘拜下風,所謂的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也要失去作用。」
曹操一愣,楊風什麼時候又出新狀況。
程昱一擺手說道:「正世在給我造紙方法的時候就特意寫了一篇東西給我看,本來我想立即就公佈天下的,可是正世說主公實力還不夠,一旦公佈就成為眾矢之敵極不划算,要等到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公佈,而現在主公兗,徐兩州在握,豫州劉備據我估算此戰必敗,而且子孝在子龍戰績的刺激下必然繼續進逼,就劉備那點實力根本就不夠看,所以也可以算在裡面,宛城在手又有半隻腳踏進了荊州,實力肯定足夠,我才說出來的。至於主公一直擔心的正世影響力問題,也不同擔心,這個提議他沒對任何人說出來,也沒人能夠想到,所以由我來公佈是再合適不過。」
頓了頓,看到曹操等人期待的目光,也不好隱瞞,就拿過一張紙寫了起來,眾人看完之後那驚異的眼光讓他分外滿足,誰叫你們年紀不夠,這個義子收得真是個妙招,得意的哼著小曲解說那些在旁人眼裡怪異無比的東西,郭嘉看他那得意的模樣,鼻子裡不滿的直哼哼,賈詡難得的拍手叫妙,曹操則是眼睛發直,不起眼的小東西作用居然這麼巨大。
程昱解說完畢後,曹操立即下令在他公佈之前嚴格保密不得外傳,眾人齊聲應諾下來才滿懷心思的各自回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