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工部成立
時間來到建安六年,過去的一年裡,中原大地處處戰火,連荊州都和南面的蠻族交戰不休,最後涼州的變故更是再無一處安寧,唯有兗州因為曹操的存在,雖然被呂布短暫的佔領過濮陽,但很快就被擊敗而退走,在這嶄新一年的春天,曹操新公佈的求賢令天下震動:「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賢之急時也……二三子其佐我明揚仄陋,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不拘品行和唯才是舉的觀念讓天下士子都有前往的想法並付諸行動。
各種人才的來到讓曹操高興不已,楊風卻是無精打采,他的下一步需要的不是這些傢伙,但又不知道需要的會不會出現,只好天天等在招賢館裡。名匠鄭渾和未來大發明家馬鈞的到來終於讓他開心起來,親自領著他們進入曹府面見曹操,留下身後一屋子面面相覷的人,這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一直懶散不願意動彈的人居然這麼主動。
曹操正和新來投奔的鍾繇,蔣乾等人談話,看到楊風領著兩個人進來,不由自主就站起來,鍾繇默不作聲跟著站起來,蔣干和其他的文人卻臉露不屑端坐不動,看著這兩個一眼就知道是他們認知裡低賤的工匠。
楊風掃視一眼這些人,沒有和他們說話的**,目光短淺的傢伙不值得關注,對鍾繇卻高看了不少,只知道他是聞名的書法家,沒想到卻有這樣的表現,若有所思的盯了一會就湊到曹操耳朵邊上壓低聲音解說起來,沒有瞞過旁邊的鍾繇卻到不了蔣幹那群人耳邊。
曹操越來越驚喜的神情讓眾人都有些心癢難耐,卻又不好意思這時候湊過去聽,鍾繇聽著聽著卻眼神凝重起來,仔細打量著楊風,似乎想看清楚曹營中這個被傳的沸沸揚揚另類的傢伙,等到楊風說完,臉上又變成恍然大悟,輕輕走到一邊坐下來。
曹操最後一句話非常大聲,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正世你確定能夠得到這麼好的效果?」
楊風非常用力的點頭,曹操沒有說話,徵詢的眼神看向鍾繇,鍾繇心裡一暖,剛來就得到這樣的信任,面色從容的點頭,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幾天後,曹操宣佈的任命讓新來的眾人跌破眼鏡無數,當然,如果這時候有的話,他任命鄭渾為新成立的工部尚方令馬鈞作為他的副手,直接歸屬荀彧手下,被大餡餅砸到的鄭渾暈暈乎乎連叩頭謝恩都給忘記,馬鈞也好不到哪去,就這麼成為正式的官員,似乎還很高級的樣子,出去那兩人喝醉酒一樣的腳步讓滿屋的人都笑了起來。
荀攸疑惑的問:「正世怎麼提出這樣的任命建議,他們大字都不識一個,怎麼進行管理?」話剛說完就看到無數憐憫的眼光看著他,連荀彧都不例外,他愣了下神就立刻明白過來,然而已經晚了,只能苦笑著看著楊風,等待口水的洗禮。
楊風卻沒有象上次那樣暴躁,幽幽歎了口氣才說話:「你們這些文人什麼時候才能看的到自己的不足,自以為會吟點詩,做點畫就可以管好工匠的事情。我先問問你們是不是精通格物?是不是會製作工具?是不是會畫製作東西所需要的結構圖?」
看著一群搖頭的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雖然很不想說,但還是忍不住想罵,權力真的是讓你們被蒙蔽了雙眼和心靈,一直高高在上的地位讓你們自以為掌握了所有,然而你們卻是實際上一無所知的可憐蟲,仔細想想,你們究竟會些什麼,能做什麼?」
能夠進入機密議事的人沒一個是傻瓜,都在那沉思起來。
郭嘉率先說出心聲:「確實,我們都被往日的榮耀沖暈頭腦,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要承認我們的存在似乎阻礙著能夠干實事人的腳步,我附議主公的決定。」眾人紛紛跟著表示同意,開玩笑,郭嘉可是公認的曹操心腹,誰都能想到他們已經事先商量好了,再說他們也非常有興趣想知道楊風能夠把這些人發揮到什麼地步。
曹操滿意的笑起來,只要這些班底不反對就沒問題,不過沒想到這次居然這麼順利,不由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交談來。
半夜就被叫醒的曹操十分不爽,但在楊風堅決要求下,還是按照他的意思找來郭嘉一起參與討論。
楊風開場白就嚇跑了兩人的睡意:「我以前沒有盡全力幫助主公,還請主公降罪。」
兩人面面相覷,發展成這樣還不是全力發揮,要是全力的話會是怎麼樣,曹操立刻就來了興趣,剛才的不快全都拋到九霄雲外,眼鏡死盯著楊風不放:「無罪無罪,還請正世說明一下為什麼這樣做。」
郭嘉睡意散去,也沒有立即說話,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楊風正容說:「兩個字:根基。前年主公新得兗州,一切都在陳宮和當時還不是屬下的程公安排下完成,連全境不能夠完全掌握,誰是真心靠向您的也無法一一分辨清楚,所以我在那時候按兵不動,僅僅是在農耕方面作出改進,先期解決未來大軍的糧草需求;果然沒多久就發生陳宮勾結呂布進佔濮陽的事情,更加堅定了我暫時不全力發展的想法,等待更好的時機。」
曹操不由詢問:「既然你現在提出來,那是不是意味著已經到了時候?」
楊風輕歎一聲:「其實現在也還不是時候,畢竟大漢到處世家林立,又都隱隱以袁家為首,主公所掌握的兗州有多少世家是心向袁家,我們都不清楚,再加上屯田制度的實行極大的打擊他們,但我是不得已,必須盡快結束這個亂世,讓大漢百姓重新過上安定富足的生活。」
郭嘉接口說道:「是不是這段時間的消息讓你感覺到什麼不對?」
「涼州大亂,整個大漢全部陷入戰火,北方外族蠢蠢欲動,大劫就在眼前,如果不積極應對,我怕將來會來不及,特別是袁家與外族的勾結始終讓我耿耿於懷,對於主公未來擊敗袁紹乃至統一大漢,我是信心十足,但就怕他們失敗之下引敵入侵,有他們這些熟悉大漢地理的人帶領,會給大漢帶來更大的災難,劉虞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官員,但看看他兒子做出來的事,不僅以搜刮的大漢錢財資敵,還把大漢才有的武器技術教給外族,要不是守將能力不錯,只怕幽並兩州早就被外族給糟蹋的不像樣子。」楊風沉痛的話語讓兩人心有慼慼。
曹操馬上就有了決定:「正世想讓我怎麼配合?」
郭嘉眼裡精光一閃,大致上已經有了判斷。
楊風跪拜於地:「我想請主公發佈新的招賢令,只要唯才是舉就行,未來需求的人才尤其以工匠需求極大,所以懇請主公為達成更為遠大的目標而暫時拋卻名聲。」郭嘉也毫不猶豫一起跪拜下去。
曹操連忙扶起兩人,感慨萬千:「為了現下的安寧,捨棄小小名聲有什麼不可以,正世只管放心,我明天就按照你的意思發佈出去。」豪雄姿態表露無餘。
楊風躬身一禮,然後說道:「關於這些人我有個想法,以工匠為主管官員,獨立於各個部門,以便不受干擾的進行軍械的各方面改進,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東西需要他們來實現,因此請主公到時候給我個隱秘的身份參與進去。」
曹操大喜過望:「正世終於肯出來做官了嗎?你想任什麼樣的官職,儘管說出來,我一定滿足。」郭嘉在一旁放聲大笑起來,讓曹操極度不爽的看著他。
果然楊風一說話就讓他失望起來:「我未來要發展的東西很多很雜,為不引起太多的關注,還是就照現在的老樣子來行事,這個部門我想以工部命名,為將來逐漸改變思想以及世家壟斷的局面做準備。」
曹操久久凝視著楊風:「你是不是顧忌那些所謂的功高蓋主,或是狡兔死走狗烹,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不是那樣小雞肚腸的人,如果是這樣的顧慮,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更何況你是我的好女婿。」
楊風嚴肅的回答:「雖然我們都知道主公的心胸,流言蜚語影響不到我們,但麾下眾人的心裡會怎麼想?我們並不能保證人人都這樣想,內部安定是個大前提,我不想因此而對主公大業造成嚴重後果,我們的目的是大漢重歸一統,不能為了我一個人而帶來太多的困難。」
曹操死死盯著他,他也毫不放鬆的回瞪過去,兩人鬥雞似的看個半天,郭嘉實在看不下去,說道:「你們不要這個樣子,正世的心思也是為主公好,您就不要太過苛求於他,反正都是一家人,做不做官都是一回事。」
兩人一起看向郭嘉,然後齊齊冷哼一聲,各自離去,讓郭嘉獨自在那苦笑:兩人都可以算是知己,還為這些事爭吵這麼多次,結果總是一樣,哎,辛苦的倒是自己,每次為他們打圓場都不落個好,哼,就知道欺負我善良,非得找些補償回來才行,不然都不知道馬王爺長著三隻眼,對了,回頭得去問問這話是怎麼回事,上次聽來就覺得很不錯,自己說出來更是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