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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群雄爭鋒天下亂 064 借題發揮(上) 文 / 風靈子夜

    064借題發揮(上)

    曹操很快就把麴義任命為新組建的騎軍將領,並讓曹純前去做為副手學習騎戰之術,以便為將來騎軍擴大做準備,其餘眾將對此並沒有發出什麼怨言,曹純本人也是心甘情願,畢竟從相馬這事就可以看出自己和麴義的差距來,跟隨一個真正瞭解騎戰的人才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然而心情大好的曹操很快就被一件事給弄得頭大如斗,那就是荀彧和荀攸這叔侄二人對官制改革的抵制態度,經常對這件事情置之不理,就算參與討論也是穩坐如鬆緊閉著嘴巴不說話,滿寵和程昱兩人為此不得不去抓郭嘉好友據說對官制有很深認識的陳群前來幫忙,試圖建立一個嶄新而且比較合理的制度出來,但缺少了兩個主管政事的意見來參考,怎麼調整始終覺得不完整,最後只好尋求曹操的幫助。

    曹操派人叫來兩人在書房深談良久都得不到結果,讓他恨不得砸開他們的腦袋來看看裡面是不是全都塞滿了又臭又硬的石頭,讓他無奈到極點,荀彧兩人也很疲累,雖然自從皇帝死後對大漢忠心的程度開始漸漸有些活動,但常年積累起來的觀念要想徹底轉變還是沒這麼容易,最後三個人不得不停止一直原地轉圈而毫無建樹的談話,心情煩悶的他們一起來到曹府後院想喝酒散散心,不料卻看到驚掉他們下巴的事情。

    只見曹昂在一邊用一個怪異的姿勢站立著,臉色憋得通紅,呂虔渾身大汗嘴巴吐著舌頭毫無形象的躺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連給曹操行禮都沒力氣,而曹節和蔡琰卻是輕鬆暇逸的躺在一張造型怪異的東西上,那不是平時常見人人都用的坐幾,在下面增加了兩條彎曲的木頭,背後還有可以靠著的木板,手裡拿著一些紙片歡快的玩著,嘴巴裡還不停的吃著楊風遞過來的水果。

    曹操立刻就知道肯定又是楊風的傑作,不過作用很大,由於平時一直都是挺直背坐著,回家再這麼坐能讓人累死,但這麼一改變後就大不一樣,以後閒暇之餘不必再和議事時那樣坐得筆直過於疲勞,一時間連曹昂那極不自然的姿勢都給忽略過去。

    然而最讓他們驚訝的還是楊風在那對兩女無微不至的服務,兩女手都不用動以下,一旁的楊風無時不刻注意著她們的動作,想吃什麼只要一指就立刻給她們動手削好皮才遞過去給她們吃,兩女也是理所當然的就接過來,渾然沒注意進來的三個人正在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她們這裡。

    曹操對這些沒什麼反應,心裡只覺得女兒嫁對了人,有這麼個愛護的夫君也不枉費自己苦心安排滿足她心願的本意,儒家一直提倡的男尊女卑這時也給他自動遺忘到腦後去;荀攸雖然十分不滿,但斜眼看到曹操的表情也就什麼都不說;荀彧畢竟還帶著些年輕氣盛,看到楊風三人這付樣子,在加上剛才在曹操書房忍了一肚子的不爽當下就忍不住發作出來。

    荀彧開口責難說:「正世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女子應該是服侍自己夫君才對,你怎麼可以反過來侍侯她們的?置聖人教誨於何地?」

    楊風還沒說話,荀攸先就想一把掐死他,你難道沒先看看曹操在一邊那十分滿意的表情嗎,而且楊風也不是這麼好惹的,一直以來的表現都說明惹到他的都沒好事,你小子好死不死撞上去幹什麼,出的話讓他有了不妙的感覺。

    楊風敢這麼做就是心裡早有定計,對荀彧自動送上門來的配合欣然接受,表面上卻故做驚訝的說:「哦,原來還有這麼個說法啊,不知是怎麼來的呢?」

    荀攸沒好氣的回答:「當然是儒家聖人孔子所說,自董仲舒先生全面解釋過以後已經被大家所接受你師傅難道沒教過你這些不成?」

    楊風陰險一笑,荀攸連阻止的話都來不想說,捂著臉不忍心看下去了,果然,楊風輕飄飄一句話讓他心都提了起來:「我師傅確實沒有教過我,因為有一個問題他覺得十分矛盾,所以就沒認真望心裡去過,不如文若來為我解惑如何?」

    荀彧不經大腦就衝口而出:「你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楊風輕飄飄的問:「不知你的母親是男是女?你說到底應該是尊重她還是貶低她呢?」

    曹操對此是心有慼慼焉,自己夫人卞氏雖然出身青樓,但見識不凡,家中兒子女兒的教導一直都是她全力主持,而且楊風一系列不同與眾人的表現讓自己剛開始的時候很不滿意,本來還想過不讓他進入決策中心以避免造成太大的影響,還是她一力阻止並建議讓他自由發揮,不然自己哪有可能把實力短時間內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楊風最終全心為自己效力也有她的一份不可抹殺的功勞,誰說女子不如男,至少自己就不敢這麼說。

    荀彧氣的鼻子都歪了,這明顯是在胡攪蠻纏,母親確實是女人,但由不得不尊重,要是這話傳出去他就慘了,要知道這時代孝順父母可是十分重要的人品表現,被楊風曲解成這樣讓他氣得直發抖的身體舉起手指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荀攸搖頭歎息,叫你小子不長記性,活該倒霉,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別把火招惹到自己身上來,不然以後還會有很多鬱悶事砸到自己頭上;呂虔則是抱著肚子在地上直發抖,渾身震顫不已,他總算明白為什麼總有人對他說楊風不能招惹。

    曹操有些明白楊風想要說什麼,湊趣說道:「正世不要賣關子了,把你要說的話直接說出來吧,老這麼折騰可讓我們這些老骨頭受不了。」

    楊風臉上輕浮的笑容一收,正容說道:「其實我師傅曾為此精研孔孟之道,雖然最終沒能得出結論,但大致上還是瞭解了不少,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董仲舒歪曲了真正的孔孟論斷,把它們改變成為了專門迎合帝王心思的學說。」

    這話一出,旁聽的人臉上齊齊變色,連兩女都是如此,雖然他們都博覽群書見識不凡,心裡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的地方,但這麼直白的說法還是嚇了他們一跳,互相看了看,還是定下心神來繼續聽。

    楊風接著說下去:「高祖初建大漢的時候,鑒於先秦由於暴政導致二世而亡,就開始積極推行黃老無為而治的思想,儒家並沒有佔據主導地位,反而被連續打壓,始終走不進朝堂之上,掌握權力,而在竇太后死後,漢武帝為了報復草原人對大漢的侮辱和不斷騷擾,意圖利用文景之治積累下來的充足家底進行強軍,只是苦於沒有借口打破立國以來的無為思想,再加上外戚實力過於龐大,有力也無處施展,而董仲舒在這時改動過的儒學進入他的視線,『君權神授』的提出讓他有借口全面收回權力,權臣再也沒有威脅他的能力,讓他順利發動全力展開對外爭戰。

    而儒家這時在董仲舒的帶領下乘機全面進入朝堂並掌握了極大的權力,因為以前被打壓太重,一朝得志就立刻開始排斥其他學說,黃老,法家,縱橫等等學說很快就因為阻擋了皇帝進取之心不在受到歡迎而被他們擠出了朝堂,從此失去說話的能力,在徹底排除其他學說以後再借助皇家的實力一舉奠定第一學說的位置,然後就是儒學的極大興旺。」

    眾人一愣,這段歷史他們確實是耳熟能詳,但背後居然還有這麼回事,這倒是頭一回聽說,曹操若有所思的看著楊風,荀攸沉著臉不說話,荀彧冷哼一聲沒有接話,呂虔和曹操一樣的表情,很明顯接受了這些說法,曹節對著楊風猛搖頭,這話題太重,一個不好就連曹操都保不住他,蔡琰雖然平時奇怪問題多多,但對這個問題也十分忌諱,小手在背後不停的掐他,生怕因此而失去這個有趣的夫君。

    楊風顧不得許多了,雖然經過了長時間的鋪墊,但改變的進度慢得讓他心裡急了起來,兩個妻子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難得抓住這個機會可以敲打敲打曹營最頑固的兩個人來下些猛藥,順便給其他人提醒一下,不容錯過。

    楊風說道:「接下來的話,傳到外面去我可是決不會承認。

    首先儒學的核心是仁和禮。仁就是以「愛人」之心推行仁政,使社會成員都享有生存和幸福的權利;禮就是用「正名」(即道德教化)的方法建立社會的道德秩序,使社會成員對自身的社會地位都有穩定的道德認可和道德定位。社會成員普遍享有生存和幸福的權利,就沒有造反作亂的必要;社會成員普遍認可社會的道德秩序,遵守符合自身具體情況的道德規範,造反作亂就沒有道德依據。社會成員既沒有造反作亂的必要,又沒有造反作亂的意識,那麼國家就可以長治久安。

    其中「仁禮一體」的體系中包含了法的內容,禮和法應該很好的結合。禮的作用主要是預防犯罪,法的作用主要是懲罰犯罪。對犯罪個體的懲罰不是法的全部意義,懲罰所能產生的社會影響(即能不能從總體上減少全社會的犯罪)才是懲罰的主要目的,而不是全部的手段。建立分層踐行的「以禮為體,以法為用」的禮法體系,是實現國家長治久安的重要保障。

    作為最早提出「民貴君輕」思想的學說,一切都表明儒學本身不是把「君」置於自己學說的中心,而是把「民」(即民眾百姓)置於自己學說的中心。儒學對「舜娶而不告」和「湯武革命」的贊成,表明儒學不是片面維護居上位者的利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內涵一方面是:君守君道臣守臣道,父守父道子守子道;一方面則是:君守君道是臣守臣道的前提,父守父道是子守子道的前提。

    儒學承認一切人(尤其是居下位者)的維護仁禮的責任和權利,可以使人們(尤其是居上位者)在違背仁禮方面,不致走得太遠。可以使人們在破壞和諧基礎的道路上,不致走得太遠。因此,只會對維護社會和諧產生積極作用。它同時也表明禮的根本精神是:不同地位的人們之間的相互協調和相互尊重。

    董仲舒雖然前後提出天人三策,舉孝廉,策賢良,一掃大漢以往因黃老之學無為放任到極致,讓諸侯驕恣,豪強坐大,商業地主侵漁細民,加上四夷不斷侵臨,匈奴寇邊的頹勢,再次強盛起來,但是他把一切都歸於天人感應上去,認為人心和天心是相連的,「天命」是人的認識能力的泉源,他認為真正的知識不是「眾物」的知識,而是要知道事物的「本心」;要體察事物的本心,那就只有依靠「內視反聽」的內省方法。他認為天有陰陽,人也有陰陽,可以互相呼應。因為天與人之間可以「同類相動」,人的內心有什麼想法,天就會以類相應,所以人想求雨,天就會下雨。

    他以為「名」就是「真」,因為「名」是取之於天的,而「名」是由聖王體會天意而制定的。他們制定的這套「名」,就是詩、書、禮、樂及封建道德,這些知識就是應該學習的內容,至於自然知識那是不應該學習的。他說:「能說鳥獸之類者,非聖人所欲說也。聖人所欲說,在於說仁義而理之。……不然,傳(傅)於眾辭,觀於眾物,說不急之言,而惑後進者,君子之所甚惡也,奚以為哉?……故曰:於乎:為,一人師者可無慎耶」!

    他還提出了提出了性三品的思想,把人性分為上、中、下三等,即聖人之性、中民之性和斗筲之性。他認為上下兩種人的性都不能叫做性,只有中等人的性才可以叫做性。這種性三品說的實質是把所有的人區別為三等,是一種由天意決定的劃分論調,上等人就是聖人,他們的性不僅生來就是善的,並且是超過「善」的,整個國家「善」的標準和具體內容就是由他們制定出來。上等人並不多,只包括著統治階級的最高階層,包括帝王和那些制禮樂、定法度的當權人物。下等的斗筲之人是指封建社會中最貧苦最「低賤」的百姓們,他們的性生來就是惡的,根本上不算是人性,直接把他們排擠在人性之外了。聖人生而知之,不必受教育;斗宵之人則是愚昧的,不能受教育的。除了上下兩種人以外,其餘的都是中民,這指的是豪門地主階級。中民具有善質,但必須受了教育之後才能成為善性,所以董仲舒的教育對象就是這個中民等級的人,貧苦的百姓大眾是排除在教育之外的。

    我師傅總結孔孟儒學和董仲舒儒學後,認為儒學起始的本意是好的,意圖讓全民都接受教育以提高道德水準,讓社會從此安寧,然而武帝啟用的董仲舒儒學最終卻會導致一個意外的結果,那就是我大漢子民們最終會淪為異族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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