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長三角光復區
第四一章長三角光復區
自從隆武二年的三月下旬,高旭趁著福州大戰的捷報傳到江南,就在隆武行宮中籤署了發起「砥柱計劃」的督帥令,由同盟軍的海運快遞到崇明同盟會總部。作為「砥柱計劃」的總指揮者,閻應元指揮同盟軍的鐵一鎮和忠義鎮兩鎮主力,勢如破竹地光復了蘇州、常州、嘉興三府,再加上原先的松江府,至四月初,同盟軍在江南就擁有四個天下最為富裕的州府。
這四個州府組成了同盟軍的江南光復區,也就是後世江蘇省東南部有上海市,以及浙江省東北部,屬於長江三角洲,是著名的長三角經濟區。
由於同盟軍控制了江南的制江權,對於這個長三角光復區的防禦,由長江、京杭大運河的蘇常段、婁江、瀏河、吳淞江、黃浦江這些江河水網,成為同盟軍的重要防禦幹道,而且,太湖成為這個三角光復區西部的天然屏障,所以,同盟軍只要在北守住常州城,抵擋從南京、鎮江方向的清軍主力,在南過住嘉興城,抵擋杭州方向的清軍,那麼這個長三角光復區,就會穩如磐石。
這個長三角光復區,這對於滿清當局來說,簡直是黑虎掏心一般。
當三月底,同盟軍的江南光復行動,由滿清駐南京的「招撫江南各省總督軍務大學士」洪承疇急報北京之後,清廷震動,滿朝官員惶恐不安,刑科右給事中張王治就大聲疾呼道:「江南為皇上財賦之區。江南安,則天下皆安;江南危,則天下皆危矣!」
至於南京,更是如同坐在火山口上一般,一日三驚,滿城皆是風聲鶴唳,有的說同盟軍已兵臨城下,有的說鐵一鎮的前鋒已從丹陽挺進到句容,句容是南京的東南門戶,離南京不足百里之遙,快騎朝夕即至。
洪承疇為了安撫人心,又大索全城,搜捕同盟會的秘密會員,又急急地從江淮調遣綠營,加強南京城的守備。直到四月下旬,征南大將軍貝勒博洛的大軍從北京南下,以及鄭親王濟爾哈朗的主力從湖廣溯江而下,兩支滿清主力先後到達南京城之後,洪承疇才放下整日提心吊膽的心。
年過四旬的鄭親王濟爾哈朗是努爾哈赤時期共柄國政的八大和碩貝勒之一,也是皇太極時代四大親王之一,而且,他受封為信義輔政叔王,是滿清歷史上唯一一位受封「叔王」的人。
鄭親王濟爾哈朗是鑲藍旗旗主,身經百戰,為人沉穩,而且在清廷之中地位極其崇高,所以,當濟爾哈朗駕臨南京城之後,洪承疇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
濟爾哈朗的性子沉穩,但沉穩就意味著保守,他一直沒想通同盟軍在去年吳淞之戰中大敗貝勒尼堪,以及在今年福州之戰中大敗貝勒勒克德渾的原因。要知道,無論是尼堪部,還是勒克德渾部,都算是滿清鐵騎的精銳力量,怎麼可能就敗在以前名不見經傳的同盟軍手中?
在沒有想通之前,濟爾哈朗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因為一可以再,但再不能三了,滿清再也經受不起如同吳淞、福州之戰這樣的失敗了。
所以,在四月下旬,濟爾哈朗坐鎮南京之後,並沒有抱著兵貴神速的想法,馬上以滿清主力征討同盟軍,而是分派重兵守住鎮江、丹陽、金壇、溧陽一線,與鎮守常州的同盟軍閻應元、徐玉揚的二鎮主力對峙起來。
在濟爾哈朗的佈置下,滿清第一次採取了守勢,以保衛南京城作為戰略目的。
至於貝勒博洛,他還沒有從天花的陰影之中恢復過來,當他得知同盟軍在常州的主將是閻應元之後,他潛意識中不由打個冷顫。這個閻應元,去年在江陰之戰中,就讓博洛一籌莫展,損兵折將,頭痛不已。就算好不容易攻破了江陰城,閻應元卻是佈置了一個同歸於盡的天花疫區,讓博洛不寒而慄。最終,正是因為天花疫情的爆發,本就水土不服、畏痘如虎的滿兵更是染者即死,使得豫親王多鐸下令博洛班師回朝休整。
對於閻應元,博洛是如此評價的:「這人簡直是閻羅王再世。」
自從,在清軍之中,「閻羅王」便成為閻應元的外號。
雖然天花最易在冬春流行,但在隆武二年的四、五月份,天氣比往年來得涼爽,在天花病毒不易繁殖的酷熱的六、七月份沒有來臨之前,博洛還是贊同濟爾哈朗偏於保守的方略的。
而且,濟爾哈朗對於天花也是極為忌憚,去年征討江陰的博洛部,就是近在眼前的前車之鑒。四月底,五月初的時候,蘇松地區天花流行的警報並沒有解除,濟爾哈朗更不會讓滿清兵開進疫區。
但是,鄭親王濟爾哈朗與貝勒博洛的保守策略可把洪承疇急壞了。
以洪承疇看來,同盟軍火力最為兇猛,戰力也最為強橫的熱兵品建制旭衛鎮,遠在福建。在江南只有閻應元的忠義鎮,以及徐玉揚的鐵一鎮,雖然「閻羅王」與「徐瘋子」的凶名在外,無論他們如此武勇,終究也只是血肉之軀,他們的人馬也只是冷兵器部隊而已。
要是濟爾哈朗想憑著鎮江防線來與同盟軍相峙,豈不是給以擅守聞名的閻應元加強常州防衛的機會?就算同盟軍調遣大批的人力物力,把常州城牆上的方形的敵台馬面,以及角樓門樓都改建為三角炮台,怎麼快也需要時間,但濟爾哈朗的保守戰略,卻把時間拱手相讓。
但濟爾哈朗卻是反問洪承疇:「攻城?沒有紅夷大炮,你拿什麼去攻?」
在去年的吳淞、江陰之戰中,清軍的攻城重炮都被同盟軍繳獲了去。這使得滿清在江南的火炮極大。積余不多的紅夷大炮又要佈置鎮江、南京的防江火力。要想從北方運來紅夷大炮,又必須經水路漕運。但二月底的時候,就剛剛被活躍在江淮地區的同盟軍統領顧容,襲擊了一批物資,其中就有數十門火炮。雖然清軍有重兵沿岸護送,顧容一時之間運不走大炮,但紅夷大炮的火門都給釘實了,除了回爐重鑄,基本別無他法。
當然,攻城也不是全憑大炮的,也可以通過人力來蟻附攻城。但如今由於旭衛鎮在吳淞、福州戰場打破了滿清鐵騎不可戰勝的神話之後,再加上綠營將領李元胤反正的表率,鎮守南京城的綠營官兵也有些人心浮動的跡象,光靠這些綠營炮灰去攻城?濟爾哈朗倒是擔心他們會臨陣反戈相向。
如果拿滿兵去攻城,濟爾哈朗一想起在同盟軍崛起不足一年的時間裡,滿兵傷亡在旭衛鎮火線之前的,染上天花而死的,已逼近一萬之數,而滿清全部的戰力也不過六七萬而已。滿兵死一個,就一少,濟爾哈朗初到江南,沒有弄清楚同盟軍是如何崛起的,那高旭是如何發跡的情況之前,他是不會冒險的。
這正如高旭所估計的那樣,滿清之所以能得天下,不是因為他們太強,而是因為明軍太弱,太順從。只要一支像同盟軍這樣有戰鬥意志,有組織有訓練的朝陽力量跟他們死磕,滿清的紙老虎本質,就會逐漸地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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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旭通過江南簡報得知鄭親王濟爾哈朗在鎮江府構建南京防線之後,便命徐玉揚領著他的鐵一鎮主力瘋子營,挺進到滿清鎮江防線之後的句容地區,作出在陸上突襲南京城的攻擊態勢,一方面讓清軍為了追剿鐵一鎮而疲於奔命,為前線的常州戰場減輕壓力,另一方面則是鼓舞人心,把同盟軍的軍威散佈在敵後戰場之上。
除了鐵一鎮在陸上牽制清軍,在四月初鄭芝龍的人質危機因為安平劫難解除之後,高旭命史必達的同盟艦隊回師江南,仍舊活躍在長江水域,襲擊清軍鎮江的長江防線,在水路上牽制清軍。如此,徐玉揚在陸,史必達在水,兩支人馬活躍在近在咫尺的南京、鎮江地區,時時攪得南京城下的濟爾哈朗心驚肉跳,牽制了清軍大部分的力量,為閻應元經營常州城,加強城防力量而爭取寶貴的時間。
在江南光復區的正面戰場,除了同盟軍二鎮陸師、一鎮水師的互相配合,坐擁天時、地利、人和,應付清軍的征討之外,顧炎武的同盟會發展也是如火如荼,由於旭衛鎮捷報頻傳,同盟會從光復區滲透到淪陷區的進程也越來越順利。至於沈廷揚的行政司的運轉,也越來越得心應手起來。
除此之外,鄔含蓄的憲兵情報處,也開始下達「殺韃令」和「鋤奸令」,佈置了在南京城內的秘密暗殺活動,狙殺那些投降滿清的漢官們,同時,也在南直隸的各個府縣,進行刺殺那些降清之後仗著滿清威勢為禍一方的鄉紳官宦,到了五月底,已有數十數的清洗活動。
在那些受罰者的家門上,血淋淋地寫道:「一人降韃,全家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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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白天沒時間,晚上還是剛剛趕了一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