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救兵(2)
而此時，加德納島北部約一百公里處，海戰仍在繼續,而且越來越慘烈。哈爾西直到現在才算明白了一件事情，飛機在中國人的手裡，那才算真正的飛機。在日德蘭海戰中挨了飛機幾下悶棍的哈爾西一直認為，一向以訓練有素著稱的德國飛行員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飛行員，比起協約國的飛行員來，無論是技戰術水平還是戰鬥意志，都起碼高了一個檔次。可是，德國飛行員跟中國飛行員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你瞧那些中國飛機，自如地在天空中飛翔，尋找著軍艦的射擊盲角，尋找著防空網的弱點，一旦發現了漏洞，則如輕盈的燕子一樣飛了過去，龐大的機身，在串串火舌中穿梭，給人一種特別的美感，那已經不叫突防了，簡直是藝術，一種別樣的戰爭藝術。要是這些飛機是在進行飛行表演的話，哈爾西會毫不猶豫地給中國飛行員一個大大的滿分。可是現在，中國飛機是在突防，是在轟炸自己的軍艦，哈爾西那裡有空欣賞這令人賞心悅目的戰爭藝術，他知道，這樣的突防，將給自己的艦隊極大的破壞。中國飛行員的技藝實在是太高超了，他們貼著水面飛行，在逼近軍艦時扔下魚雷後，並不像德國人那樣立刻從海面上拉升，把自己的軟腹部暴露給防空炮火，而是仍然在眾多的軍艦當中穿梭，貼著水面離開戰場，這還不算，他們竟然還有空抽冷子朝美**艦打上幾梭機槍子彈，送上幾發機關炮炮彈，把暴露在甲板上的美國防空人員打得叫苦不迭，死傷慘重，大大減弱了美國的防空火力。
剛開始的時候，美國海軍的抵抗還算頑強，做為一個海軍強國，美國海軍官兵訓練的時間比其它國家要長得多，其水平也要高上一些。只是，跟英國人和法國人到處找渣、利用實戰訓練自己的部隊不一樣的是，美國海軍很少摻與國際事務，這就導致了他們雖然訓練水平高，可是實戰經驗卻差了一點兒，對戰場上出現的新事務也反應慢了一點點。中國飛機在軍艦間的不斷穿梭，給美國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有不少防空炮火沒有打中飛機，卻打在自家的軍艦上，誤殺了不少自己人，也使得炮手們在射擊的時候畏手畏腳的，射擊的準確率也相應的降低了不少。特別是剛才追擊中國艦隊的時候，戰列艦之間挨得太緊了，兩艦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兩百米，連轉個彎都有點兒困難，一旦誤傷，造成的後果也很嚴重。
折騰了幾分鐘後，總算是打下了五架中國飛機。可是，美國人已經被搞得手忙腳亂的，大部分軍艦都冒著煙，都是中國人的機關炮和自家的防空炮火造成的，雖然不致命，卻對士兵的士氣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只是，忙著朝飛機射擊的美國人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這些中國飛機上都裝載著魚雷，而且，他們已經把魚雷給扔下了。
一聲巨響，驚醒了正在打飛機的美國人，一顆魚雷撞上了一艘戰列艦。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那艘戰列艦的右舷出現了一個直徑達四五米的大洞，大量的海水從洞口處湧了進來，戰列艦皮堅肉厚，再加上密封艙的作用，經得起一兩顆魚雷的打擊，可是艦身已經有點兒傾斜，速度也慢了下來。
彷彿是一個信號般，接二連三的，魚雷不斷地吻上了美**艦。要知道，「海鷹」二型艦載機的載彈量是兩噸，可以裝四枚五百公斤重的魚雷，四十架飛機，一百六十枚魚雷投下來，那該是個怎麼樣的驚心動魄的場面？由於軍艦過於擁擠，轉動不變，魚雷的威力更加容易發揮，在三分鐘之內，竟然有四艘戰列艦挨了九枚魚雷。被「鄭州」號巡洋艦發射的魚雷擊中艦首的那艘美國戰列艦最是倒霉，由於挨了幾發炮彈，指揮塔被擊中起火，軍官們損失慘重，軍艦的指揮已經失靈，本來就已以癱在洋面上，上面的滾滾濃煙不但影響了其它軍艦的觀察和射擊，還招來了特別喜歡痛打落水狗的幾架中國飛機，左艙硬生生地挨了三枚魚雷。此時戰列艦上的密封艙已經無法發揮作用了，海水從三個大洞湧了進來，這艘最勇猛的戰列艦已經朝左邊傾斜，瞧那速度，估計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得倒扣在海面上了。人要是倒了霉，喝水都會硌著牙，老話就是老話，說得一點兒也不錯，這艘戰列艦就是典型的例子。剛剛挨了三枚魚雷，艦身已經向左傾斜了，可是更精彩的還在後頭。一艘戰列艦挨了兩枚魚雷後，操作失靈，一頭撞在它的右艙上，巨大的撞擊力，一下子就把它的右艙撞出了一個大洞來，而且直接把它撞翻了過去，甲板上正等待救援的美國大兵，猶如樹頁般被拋到海中，海面上萬頭攢動的，倒是挺壯觀，不過，美國人實在是無心欣賞這種別樣的壯觀了。當然，撞了它的那艘戰列艦也沒有好日子過，艦首沒了一塊不說，巨大的撞擊力讓軍艦的結構遭受巨大破壞，除了艦上的主炮還能夠勉強用上一用外，這艘戰列艦跟廢物已經沒啥兩樣了，官兵的傷亡也挺慘重，陣亡的不多，受傷的多的是，很多美國大兵撞破了腦袋，乾淨利落地暈了過去。
看著中國艦載機瀟灑離去的影子，哈爾西欲哭無淚。由於對中國主力艦隊的位置瞭如指掌，對他們艦載機的性能也多少有些瞭解，哈爾西一直認為，起碼得三個小時之後，中國的艦載機才可以到達作戰海域。而三個小時，足夠他哈爾西消滅掉對面的這支小艦隊後，再尋找機會與中國主力艦隊決戰。因此，哈爾西連偵察機也懶得派出來。只是沒有想到，薩冰大將竟然孤注一擲，在六七百公里遠的地方就派出了艦載機，讓美國太平洋艦隊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由於艦隊一直在攻擊前進，並沒有展開防空陣形，而以防空見長的巡洋艦和驅逐艦還在後頭沒有趕上來，使得中國艦載機能夠充分發揮他們的威力。短短幾分鐘之內，美太平洋艦隊的實力就下降了一個檔次。四艘戰列艦遭受重創，其中一艘已經接近沉沒，另一艘也幾同廢物，只能放棄了；還有兩艘雖然保持著較完整的戰鬥力，可是其上濃煙滾滾，火光處處，就算能夠拉回船塢，短時間內也別想著修復。再加上先前海戰時遭受重創的五艘戰列巡洋艦，可以說，美國太平洋艦隊的實力只有原先的七成左右了。
遭受如此慘重的打擊，換來的又是什麼？只有區區十架艦載機而已，其中的五架還是在飛離作戰海域的時候被擊落的。有一架艦載機的右翼被擊中後，眼看著無法飛走，那個中國飛行員竟然拉升機關，朝著哈爾西所在的旗艦衝了過去，在數千名美國大兵的驚呼聲中，一頭撞上了美艦隊旗艦。而且準頭不錯，撞到艦首的主炮塔上，引起了沖天大火。整個炮位全部被摧毀，炮兵們死傷慘重，兩門兩聯裝主炮也喪失了作戰能力。不過，讓哈爾西感到萬分欣幸的是，炮彈沒有殉爆，要不然，哈爾西就得更換旗艦了。
朝著十二三公里外的中國那支小艦隊望去，那三艘軍艦仍然橫在洋面上，主炮仍在不斷地射擊，雖然軍艦上到處是火光，到處是濃煙，雖然他們主炮的準確度已經大不如前，表明他們的炮兵傷亡慘重，可是，三個大傢伙仍然頑強地橫在自己的面前，彷彿在嘲笑著自己的無能。哈爾西的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他真想把對面的那個指揮官抓了過來，看看他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哈爾西一向認為，如論勇猛的話，在美國海軍裡，他如果自稱老二的話，沒有人敢稱第一。可是，在中國人面前，他的勇猛根本就上不了檯面。身處如果絕境，按照美國人的一慣做法，說不定降旗都已經升了百兒八十幅了，可是對面的那艘旗艦上面，卻始終只有一幅中將旗在迎風飄揚。其它兩艘軍艦也不離不棄，一直陪著旗艦。特別是那艘小小的巡洋艦，給了哈爾西極大的震憾。什麼叫視死如歸，那才是真正的視死如歸。一艘小小的巡洋艦，竟然朝著一支大艦隊直衝了過來，這樣的氣勢，美國海軍現在沒有，將來也永遠不會有的。哈爾西不理解東方人的想法，不過他知道，從此以後，在四大洋上縱橫馳騁的，將不再是英美等國這樣的傳統海軍強國，而是掛著中國國旗的無敵艦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