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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第三十八章 絕境(1) 文 / 伍漢民

    第三十八章絕境(1)

    當劉明中將準備下令棄艦的時候,收到了薩冰大將的電報。主力艦隊偷襲夏威夷成功之後,立刻折向西北,以三十節的速度急奔,如果劉明的艦隊保持航線不變,並且以二十節的速度前進的話,艦載機將在八月一號上午九點左右,開始為劉明的艦隊提供空中保護。薩冰大將不惜暴露自己的位置給劉明發報,一來是希望劉明能夠配合行動,二來也是希望哈爾西在測到他的位置之後,因為忌憚航母的威力而放棄追趕,從而保住這支來之不易的艦隊。

    只是,哈爾西的蠻勁,在這個時候充分表現了出來。在測出薩冰所在的具體位置之後,哈爾西發現,只要自己保持二十節的速度不變,他就可以在天亮的時候追上劉明,三個小時的時間,夠他輕輕鬆鬆地幹掉這支小小的艦隊後,再與薩冰的主力艦隊決戰,算了算,只有這樣做,艦隊的燃料才夠用,不至於跟俄羅斯人一樣,在戰鬥的時候因為燃料缺乏而不得不投降。由於哈爾西走的一直是正東航線,而且一直保持無線電緘默,一直向東南方向急奔的劉明中將不知道,他的艦隊將與哈爾西的艦隊碰個正著,而碰頭的地方,就在加德納島北面約一百公里處。

    八月一日凌晨,加德納島北部海域。

    自收到薩冰大將的電報後,劉明中將改變了主意,命令「蘭州」號巡洋艦孤身北上,遠離艦隊,去尋找補給艦隊,自己則帶著「武夷山」號戰列艦、「太姥山」號戰列艦、「長白山」號戰列巡洋艦和另一艘巡洋艦「鄭州」號按原定航線前進。為了吸引哈爾西的注意力,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出來,現在,這支小艦隊的一舉一動都擺在哈爾西的眼前,而他對哈爾西的位置卻一無所知,說不定,哈爾西已經趕到可以對自己發動進攻的位置了。他感覺自己就像瞎子一樣,在茫茫大洋中亂跑亂竄,這種感覺,劉明中將很不喜歡,可是,從大局上看,他不得不這樣做。

    天剛發亮,劉明中將就下令水上飛機起飛,到附近海域去偵察一番。每艘戰列艦有三架水上飛機,戰列巡洋艦有兩架,巡洋艦有一架,為了安全,劉明中將一次性把九架水上飛機都派出去了。水上飛機的速度是慢了點兒,搜索半徑也小了點兒,起降也非常麻煩,跟艦載機比起來,差別實在是太大了,可是現在,劉明只剩下這種搜索手段了。看著起飛的水上飛機,劉明中將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對自己的這支小小的艦隊來說,今天將極其難過的一天。

    剛剛放出去沒有二十分鐘,西面的水上飛機就發來電報,在艦隊西面三十公里處,發現了美國艦隊,正以二十節的速度朝中國艦隊直撲過來,同時,兩艘航母上的飛機正在起飛,預計五六分鐘後就可以到達艦隊上空。剛發完電報,那架水上飛機就與艦隊失去了聯繫,顯然,已經被美國人擊落。

    劉明中將冷靜地下達了應戰的命令,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慌,他得為整個艦隊近萬名官兵的生命和榮譽負責,這些士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熱血青年,他們不在乎犧牲,可是劉明得讓他們的犧牲更有價值。現在,美國艦隊離自己只有三十公里,還差十公里左右就將進入戰列艦的火炮射程,有了艦載機的幫忙,用不了半個小時,自己就會被趕上。可是,薩冰大將的主力艦隊離自己還有七百公里左右,就算兩支艦隊都高速相向而行,也得兩個小時之後才能進入艦載機的戰鬥半徑,還得再過一個半小時,艦載機才能替自己提供空中保護。在這三個半小時內,想擋住哈爾西那實力十幾倍於自己的艦隊的進攻,那是不可能的。劉明中將有些悲哀,這支艦隊才組建一個月左右,就得永遠從編製中除名了,這些可愛的勇敢的戰士們,還沒有等到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得與家人永別了。悲哀歸悲哀,劉明中將沒有一點兒束手就擒的意思,中國海軍的榮譽高於一切,無論如何,他劉明都會打到底的。他相信,手下那近萬名士兵的想法與自己一樣,中國人,寧死不降。

    利用美國飛機還沒有到達的這五六分鐘時間裡,劉明中將一邊下令艦隊把速度提高到二十五節的最高速,仍然保持著航線不變,一邊命令給薩冰大將發報,簡單地匯報了艦隊遇到的情況。在電報的最後,劉明中將吩咐加上了一句:「請司令放心,我全體官兵不會給中國人丟臉的,不會給中國海軍丟臉的。」

    發完電報後,劉明中將摘下帽子,把它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這才走到艙窗前,拿起了望遠鏡,朝西面望去,再過兩三分鐘,美國人的飛機就要從西面飛過來了。在劉明的命令下,一面中將旗,在「武夷山」號戰列艦上緩緩升起,迎著海風,驕傲地發出嘩嘩的響聲,彷彿在向西面吼叫道:「來吧,美國佬,我們等你等了很久了。」

    一排飛機,出現在劉明中將的望遠鏡裡,雖然離得遠了點兒,可是經驗豐富的劉明中將,還是立刻數出了這批飛機的數量。十二架,只有十二架,劉明中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哈爾西有兩艘航母,起碼可以載四十架飛機,減去三五架偵察機的話,起碼還有三十六架飛機左右。現在已經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哈爾西一定會把所有的艦載機全部派上來,用十二架艦載機來攻擊一支實力還算強勁的艦隊,擺明了是飛蛾撲火,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這一點哈爾西當然知道。可是,怎麼只有十二架?劉明百思不得其解。劉明不知道,哈爾西一直把夏威夷島上的那六百架陸基飛機當成自己的護身符,並不重視艦載機,航母上載的大部分是偵察機,就連這十二架戰鬥機,也是為了保護偵察機而順便搭載上去的。劉明只知道,憑著美國飛機的性能,這十二架艦載機別想攔著自己,就算只是為了減慢自己的速度,它們所能起的作用也不大,說不定,自己可以帶領艦隊,一直撐到主力艦隊趕到為止。

    美國的艦載機飛行員好像並沒有炸沉五艘龐然大物的雄心壯志,他們的命金貴著呢,可不想為了所謂的自由的美利堅而直愣愣地往火網上撞。美國人的目的只有一個,減慢中國艦隊的速度,所以,他們只是呆在防空火炮打不到的地方,有一搭沒一搭地往下扔炸彈。從幾千米高空往下扔炸彈,命中率可想而知,不過,他們這樣做的效果倒是挺不錯的,那些炸彈雖然只有二百五十公斤,可是挨著了也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幾艘軍艦只能邊行進邊躲避,無形中減慢了速度,雖然減慢得不多,可是對於哈爾西來說,這就足夠了。

    十二架艦載機扔完炸彈沒十分鐘,另一拔飛機又來了,是從加德納島上起飛的陸基飛機,一共二十一架,是現在美太平洋艦隊能夠動用的最後幾架陸基飛機了。他們採取的辦法跟艦載機一樣,不求有功,但求保命,扔完炸彈了事。加德納島離中國艦隊還不到一百公里,用不了二十分鐘就到,而且滯空時間挺長的,給中國艦隊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早上八點十分左右,當美國的艦載機扔完第二批炸彈之後,劉明中將無奈地發現,有八艘美國戰列巡洋艦憑著它們的高速已經衝了過來,離自己估計也就二十公里左右。該來的總歸會來的,劉明中將笑了笑,原來的那一絲悲哀,早就已經消滅得無影無蹤,他的臉上,滿是昂揚的鬥志。跟著薩冰大將打了這麼久的仗,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就算是死,也得從你們美國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第一拓的炮彈落在「武夷山」號後面約一百米處,八百公斤重的炮彈在水中爆炸,激起的水柱頗為壯觀。可是,劉明中將根本就無心欣賞,他命令艦隊繼續保持航線不變,盡可能縮短與主力艦隊的距離。這樣一來,三艘大型軍艦艦首的主炮都無法發揮作用,只能用尾炮來還擊,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自被發現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要是就這樣帶著美國艦隊往前跑的話,再過兩個半小時,大批的中國艦載機就要來到這裡,對哈爾西發動猛烈的攻擊,那個時候,就算自己看不到這些,也會含笑九泉的。再說了,這樣一來,美國人也只能用艦首的主炮跟自己對轟,也無法全部發揮主炮的威力,大夥兒半斤八兩的,對中國人來說,說不定這樣還佔了便宜呢,畢竟美國人的軍艦數量,比起中國艦隊來說,多得有點兒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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