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逃跑(3)
自己耍盡了花招，卻仍然被中國人給盯上了，福特少將心裡的沮喪可想而知。只是，他怎麼也弄不明白，中國人怎麼會來到這裡？要知道，暴風雨過後，英國艦隊就全速前進，到現在整整跑了四百公里左右，難不成，中國人昨晚上也是拚命地往西趕？唯一的可能就是，中國人放棄了對法國艦隊的攻擊，一心一意地來追英國艦隊。想了想，好像也不對，真要是這樣的話，昨天白天時，中國飛機就不會白白放過英國艦隊，而趕往北方去對付可惡的法國人。
反正現在位置已經暴露，也沒有必要再保持無線電緘默了，福特少將索性直接參與向薩齊中將發了份電報，詢問法國人的具體情況。十分鐘後，薩齊中將回電了，這讓福特少將有些失望，這說明，那只討厭的高盧公雞還活著，沒有被中國人烤了吃掉。
從薩齊中將的回電中，福特知道，許輝並沒有放棄對法國人的攻擊。昨天白天，許輝對法國人發動了四輪空襲。雖說法國人陣容還算齊整，防空炮火也夠，可是仍然被打得很慘，兩艘巡洋艦全部被擊沉；一艘戰列巡洋艦中了大彩，竟然在挨了十枚魚雷之後，又被六顆一千公斤重的航空炸彈擊中，薄弱的裝甲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的打擊，半個小時不到就沉沒了；還有一艘戰列巡洋艦的日子也不好過，挨了三顆魚雷後喪失動力，現在還在安達曼海一帶飄浮著，由於只顧著逃跑，這傢伙上面的法國海軍官兵一個也沒有撤出來，薩齊中將對自己的手下極其瞭解，他知道，偉大的法**人會做出極其明智的選擇的，果然，沒多久他就收到了戰列巡洋艦艦長的電報，他們已經在軍艦的顯眼處輔上了大大的白旗，正等著中國人前來接收。按那個戰列巡洋艦艦長的說法，本來他們是準備自己把軍艦弄沉算了，可是一想，弄沉了以後，上面的一千多個士兵連跑都沒地方跑，沒辦法，只好投降算了。幸好，威爾遜上將所在的「巴黎」號戰列巡洋艦竟然毫髮無損，在那艘只受了點兒輕傷的戰列艦的掩護下，且戰且走。只是，薩齊中將有點兒奇怪，眼看著就要彈盡糧絕了，中國人竟然放棄了對這兩艘軍艦的攻擊，眼睜睜地看著它們穿過南普雷帕裡斯海峽，進入了孟加拉灣。現在兩艘飽經滄桑的軍艦離吉大港只有不到一千公里了，法國人正準備在那裡補充完燃料後，再跑回地中海。法國人的逃跑速度果然是世界一流的，在受傷的情況下，竟然還能保持二十節的逃跑速度，不由得不讓人油然生起一股敬意。
看著手中的電報，福特少將唯有苦笑而已。他當然知道中國人為什麼會放棄對法國人的進攻了。那個時候，中國艦隊估計在錫米蘭群島北面，而暴風雨已經逼近到該群島的南面了。看得出來，那個許輝上將是一個應變能力極強的人物，他當機立斷，放棄了對法國人的攻擊，但是並沒有返回已經被佔領的新加坡，而是向西經過十度海峽，這樣有一個好處，暴風雨過後，中國艦隊與法國和英國艦隊的距離並沒有拉開多少，還保持著對英法兩國海軍的壓力。當然，這樣也挺冒險的，中國艦隊肯定也被暴風雨掃過，想無任何損失地經過十度海峽，那就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福特少將心裡很是惱火，自己的運氣也太差了，好不容易躲過了暴風雨，卻正好碰上了同樣在避風的中國人，這一回，這支飽受苦難的皇家海軍艦隊，估計是難逃一劫了。
法國人的拙劣表現，反倒把福特少將的血性給激發了出來。他知道得很，現在英法的這兩支倒霉艦隊實力基本上相當。中國人一向聰明，挺懂得算賬，他們知道，同樣的軍艦，放在英國海軍手中，能夠發揮的威力，比放在法國人手中的起碼要強兩倍左右，英國海軍的素質，不是法國人能夠比肩的，就算新興的海軍強國中國，如果沒有航母的話，跟英國人也根本沒有一拼的實力。因此，中國人一定會把攻擊的重點，再次轉向他們這支小小的艦隊。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了大英帝國的榮譽，他福特少將也只能咬著牙拼一下了，無論如何，他不會像法國人那樣，在艦首處輔上大大的白旗，把英國人好不容易建造出來的軍艦拱手讓給中國人。
不愧是橫行近兩百年的海盜，身處絕境，英國海軍官兵的士氣反倒突然間高漲了起來。在福特少將的命令下，所有軍艦放慢了速度，準備好了彈藥，猶如一個輸得只剩下底褲的賭徒一樣，紅著眼，梗著脖子，誓要從對手那裡扳回一局，茫茫印度洋上，油然升起了一股懾人的殺氣。
果然不出福特少將所料，早上十點左右，一百架飛機飛到了艦隊的上空。看到了嚴陣以待的英國人，感覺到了英國人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中國飛行員們不由得激動了起來，成軍這麼久了，總算碰到了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而只有打敗了這樣的對手，中國海軍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崛起。
這是一場勝負已分、沒有任何懸念的戰鬥，防空炮火嚴重不足的英國人，早就注定了全軍覆沒的結局。不過，這也是一場慘烈之極的戰鬥，英國人憑著其高超的操縱軍艦的能力，靈活地在如雨點般的炸彈和魚雷中穿梭，用並不猛烈的防空炮火努力與中國人周旋。由於中英兩支艦隊之間距離較大，中國飛機能夠用於做戰的時間極短，只有區區三分鐘左右，再加上出於對這支激發出強烈鬥志艦隊的尊重，飛行員們也是全力以赴，並不像對付法國人那樣，是抱著貓捉老鼠的心情在打仗。慘烈的戰鬥一直進行到下午四點，前前後後派出了六個攻擊波，總算把只有一艘戰列巡洋艦和三艘巡洋艦的這支小小的英國皇家艦隊消滅掉。
此戰，中國海軍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五百架艦載機損失了兩百架，其中，在攻擊法國艦隊時才損失三十多架，而攻擊英國艦隊就損失了一百六十多架。最大的損失是在對付福特少將率領的英國那支殘破不堪的小艦隊上，損失達一百架以上。事後，許輝上將在心痛之餘，也不由得對英國人油然生起了一股敬意，不愧是橫行世界達兩百年之久的超級海軍大國，他們的海軍底蘊，絕不是法國這樣只靠嘴皮子、專門欺負小國的海軍可比的；也不是俄羅斯那只對噸位感興趣的海軍可比。俄羅斯海軍的噸位比英國人少不了多少，可是，世界上沒有幾個大國會把他們放在眼裡的。除了中國海軍外，要論戰鬥素質，估計只有美國海軍可以與英國人拚一拚；而要論戰鬥意志，也只有一向講究武士道精神的日本人才能與他們拚一拚吧。能夠與這樣的海軍殊死搏鬥，對於正處於上升期的中國海軍來說，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情，在茫茫洋面上，當雙方的武器裝備處於同一水平線而指揮員的能力相當時，起決定作用的，就是看那一支海軍更有血性，那一支海軍更敢打敢拚。許輝上將相信，通過與英國人的這幾次殊死搏鬥後，中國海軍必將有一個質的飛躍，那樣的話，兩百架飛機的損失就是值得的了。
一九一六年六月十日下午，第一次印度洋海戰正式結束，西方人真正領教到了海軍航空兵的巨大威力。只是，對獲勝的中國人來說，這一次海戰還有一個小小的遺憾，由於英國人的殊死抵抗，使中國海軍航空兵受到開戰以來的最大損失，導致印度洋艦隊無力再朝北進攻，讓法國人撿了個大便宜。薩齊中將拐走了英法遠征軍總司令威爾遜上將，帶著一艘戰列艦和一艘戰列巡洋艦，在吉大港補充完燃料後，於六月底回到了地中海。只是，由於薩齊中將率法國艦隊臨陣脫逃，使得英國海軍全軍覆沒，兩國海軍為這事起碼吵了半年，不但影響了兩國海軍的繼續合作，甚至於在陸地上的進攻也受到影響，要不是美國總統布林頓的極力周旋，兩**隊是無論如何也呆不到一塊去了。
第一次印度洋海戰的失利，意味著協約國拱手把印度洋的控制權讓給了中國人，使英國與亞洲及澳大利亞、新西蘭等殖民地的聯繫中斷，大大降低了英國打持久戰的能力。為了奪回印度洋，美英法等國不得從大西洋抽調海軍，對許輝的考驗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