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鬼子的反擊(13)
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小松英樹的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一陣陣的爆炸聲。武宮正英和小松英樹連忙拿起望遠鏡朝湖面處望去，只見湖旁邊騰起了一股股巨大的濃煙，那濃煙直衝雲霄，讓他們兩個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又是一陣巨大到了極點的爆炸聲，兩個人的腦袋，不由自主地轉向了山谷處，果然，那裡騰起的一股濃煙，遠比湖面上的要高，要粗，就算在離山谷約十公里的小山坡上，武宮正英和小松英樹，也能感覺到腳下的震動。
武宮正英一屁股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已經不見有汗滴流下，那汗水，早就已經被嚇得縮了回去，他的口裡面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這回是真的完了，我為什麼要當這個倒霉透頂的總司令啊。」
小松英樹的兩條腿雖然也在同樣地發抖著，可是腦子總算還有些清醒：「司令，時間還來得及，我們完全可以在洪水到來之前，把所有士兵撤出戰壕。」
「沒用的，參謀長，就算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撤出了士兵，我們的彈藥怎麼辦？我們根本就沒有時間把所有的彈藥搬出戰壕。在沒有彈藥的情況下，想跟全付武裝的中**隊打仗，我看我們倒不如買根繩子自己上吊算了。」
「沒事，司令，我們把士兵全部撤出戰壕，撤到山上來，那洪水總不可能淹到百多米高的山上來吧。憑著這裡的工事，我們還可以一拼。」
武宮正英搖了搖頭：「不會的，中國人不可能再給我們機會了，小松君。你看看那個湖，它的湖面高出我們這片低窪地有五六米左右，這說明，用來攔水的堤壩足有五六米高，幾公里寬，這樣大的一個工程，絕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就算強大如中國，也不可能完成這項任務，可見，為了設這個圈套，中國人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中國人的預想之中，他們一直沒有在路上對我們進攻攻擊，就是要把我們趕進這個陣地的。參謀長，你想一想，中國人會再給我們機會嗎？」
小松英樹強打精神：「那個小湖的水量並不大，不可能把整個低窪地全部淹沒的，我們還有機會。」
「不會有的，中國人根本就沒有準備把整個低窪地淹沒，他們只要把戰壕淹沒就行了，這樣一來，我們的戰士將不得不暴露在野地裡面，讓他們的空軍和炮兵隨意欺負。不信你看看，用不了幾分鐘，中國人的大批飛機就要來了。」
好像是為了印證武宮正英的話似的，他才剛剛說完，遠處的天空中，就出現了一個個的小黑點，不一會兒，天空中就傳來了一陣陣讓日本人心驚膽戰的轟鳴聲。小松英樹臉色一變，在這樣的山頂上，天上的中國飛行員可以輕易找到他們這幾十個身穿軍官服裝的人，他們是不會吝嗇自己的炸彈的。他連忙拉了正坐在地上，嘴裡仍然在喃喃自語，根本就沒有意料到危機來臨的武宮正英的手，朝著最近的一個大山洞跑去，那個大山洞，他們本來就準備著用來做指揮部。
離山洞還有六七十米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股氣浪從山洞裡面衝了出來，把幾十個軍官吹得東倒西歪的，氣流中還夾雜著大量的石頭，把一些跑在前面的參謀打得頭破血流。彷彿是一個信號一般，整個小山上，一下子陷入了火海之中，到處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到處是騰空而起的濃煙，連山上的石頭都被震得一直往下滾，有不少呆在外面的日本士兵措手不及，被砸了個稀巴爛。
十幾分鐘後，武宮正英從一個參謀的身子低下鑽了出來，推開了腦袋已經被砸碎的那個參謀，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埃，那原本血紅一片的眼睛，現在已經是碧綠碧綠的，跟絕望的惡狼一樣。狠啊，狠啊，中國人真是太狠了，這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圈套，就連山上這一小塊的可以抵抗的地方，中國人也沒有放過，他們一定在各個工事裡面埋了大量的定時炸彈，就等著自己上鉤了，可歎自己還興高采烈的，把腦袋往中國人已經紮好的繩套裡面鑽呢。武宮正英可以肯定，在堅固工事裡面的日本人，能夠完整無缺的，估計沒有幾個了。
看了看身邊的參謀，活著的已經沒有幾個了，不過，小松英樹參謀長倒是命大得很，在爆炸聲響的時候，他跟武宮正英一樣，明智地選擇了躲藏在其它參謀的後面，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反應就是快，其結果是，小松英樹只是腦袋被一塊石頭輕輕地砸了一下，暈了過去而已，而被他推到前面當擋箭牌的傢伙，胸口被砸得跟爛西瓜一樣。
武宮正英搖了搖頭，對正慢慢地爬起來的小松英樹也不加理會，喘了一會兒氣之後，拿起了望遠鏡，朝著山下的陣地那邊望去。才不過半個小時時間，戰壕裡面已經積了大量的水，從飄浮著的彈藥箱可以判斷得出來，那水已經有一米四五十左右深了，對於大日本帝國的公民來說，這意味著絕大多數士兵已經無法在戰壕裡面站住腳。武宮正英看得清楚，不少日本士兵正拼了命地從戰壕裡面往外爬，可是，等他們好不容易爬出戰壕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卻是幾乎把天空都遮得嚴嚴實實的中國空軍。中國人這一次是下了大本錢，他武宮正英在朝鮮半島也有一個多月了，他就從來沒有看到過，中國人一次性出動這麼多架次的飛機。五百多架飛機正在陣地上空不斷地盤旋著，時不時地俯衝下來，用小炸彈和機上攜帶的機關鎗和機關炮，不斷地掃射著從戰壕裡面爬出來的日本士兵。一出戰壕，沒有掩體，沒有工事，幾乎暴露在野外的日本士兵，對中國飛機的攻擊根本就無法防範。可是不出戰壕，那些士兵早晚也是淹死鬼的料。
水越來越大，越來越深，戰壕裡面，飄起了大量的士兵屍體，還有一些日本人的腦袋，正在水裡面一浮一沉的。在戰壕的旁邊，堆著更多的屍體，那些屍體更慘，沒腦袋的，少四肢的，要多慘有多慘。武宮正英轉過頭來，與小松英樹對視了一下，欲哭無淚，他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十幾萬大軍，連中國人的面都沒有見著，就這樣稀里糊塗地完蛋了。
山腰處，一個參謀負責觀察的參謀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對武宮正英說道：「上將閣下，東面約十公里處，有大約五萬的中國部隊，正朝著這邊挺進，估計三個小時以後就可以到達。同時，南面約十三公里處，也發現了大規模中**隊的蹤跡，估算了一下，大約也有五萬左右。派往北面偵察的士兵剛剛回報，北面也發現了中**隊，人數約在三萬左右，正守住我們通往長白山的道路。」
武宮正英揮了揮手，把這個參謀打發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完蛋了，中國人已經完成了包圍自己的部署，十幾萬軍隊啊，就算自己沒有受到如此慘重的打擊，在十幾萬裝備精良的中**隊的圍追攔截下，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現在，自己的手下，要槍沒槍，要炮沒炮，要人麼，有不少還在水裡面泡著，留給自己的，只剩下一條路了。雖然這條路，武宮正英上將極其不願意走，可是他如果不走的話，十幾萬部隊將沒有一個活著離開中國的領土。
小松英樹踉踉蹌蹌地走到武宮正英的旁邊，輕輕地問道：「上將閣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武宮正英哭喪著臉，沒有好氣地說道：「怎麼辦？小松君，你說怎麼辦？難道，我們還有其它的選擇嗎？」
小松英樹的臉上，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上將閣下真是英明神武，這麼快就做出了決定，保住了幾萬大日本帝國士兵的性命，屬下深感佩服。請稍等一會兒，上將閣下，我立刻就叫參謀去準備白旗。」
武宮正樹的臉上綠油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眼淚，差點兒就要掉了下來：「小松君，我心有不甘啊，最最可氣的是，連中國人的面都沒有見著，十五萬部隊，就不得不放下武器，他們中國人也太欺負人了，最起碼，你也得正正經經地跟我們打上一仗，那個時候，我要是投降了，多少對國民也好交代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