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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八章 鬼子的反擊(8) 文 / 伍漢民

    第八章鬼子的反擊(8)

    穿過彈簾,趟過火舌,當第二攻擊波的日本人衝到鐵絲網的前面時,兩軍陣前的黑土地上,,多了近千具屍體。相信明年的秋天,這裡的黑土地,將給中國人貢獻出更多的高粱和大豆。

    第一攻擊波的慘敗,多少讓日本人想出了一些對付鐵絲網的辦法來。幾輪手雷過後,鐵絲網仍然屹立不動,只是多了幾個無法讓人穿過去的洞而已。一看手雷沒起到任何作用,一向不把人當人對待的大和民族的優良傳統,再一次得到了充分的發揮。近百個日本士兵衝了上去,抬起倒在鐵絲網前面的屍體,猛地砸向鐵絲網,有一些被起來作為工具的日本人還沒有死,鐵絲網上的尖刺紮在他們的身上,整個陣地前面,不斷地響起了非人的慘叫聲,聽到的人身上無不泛起雞皮疙瘩來,不過,日本人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抬著他們的日本人也沒有好受過,大量的機槍子彈傾洩過來,日本人一下子又多了近百個工具,有些中彈的日本士兵不管不顧地撲在鐵絲網上,利用衝擊力把鐵絲網壓塌,同時也擋住了中國人的子彈。看著滿胸都是洞的那些日本人,呆戰壕裡面的中國士兵倒抽了一口冷氣,媽的,這些個雜種,真他媽的不是人,已經徹徹底底地淪為冷血的戰爭機器了。這樣的東西,還是盡量讓他們離開這個世界的好,想到這裡,中國士兵手中的槍打得更歡了。

    鬼子畢竟是鬼子,頑強得變態,在付出近一千五百條人命之後,竟然硬是用活人和屍體,把鐵絲網砸開了幾個大洞,第二攻擊波剩下的那些鬼子呱呱叫著,舉著步槍,一邊射擊,一邊衝進大洞裡面。又一個聯隊的鬼子衝了上來,企圖擴大戰果。這樣的結果,正是中國士兵們所期望的,鬼子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幾個缺口處,大批的兵力朝著這邊湧來,從其它地方進攻的鬼子一下子少了不少,中國士兵只要架著機槍,來來回回地掃射缺口處就行了,保證一輪掃射,就可以幹掉一大排的鬼子,效率一下子高了許多。當然,危險也高了許多,鬼子的掩護火力也全部集中在幾個缺口處,八百多挺機槍和幾百門迫擊炮,冒著不斷落下來的炮彈,把中國的前沿陣地覆蓋在炮火中。

    半個小時後,卓志軍中將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前沿一個加強團兵力的任務已經結束了,至少打殘了三個聯隊的鬼子,才一個半小時時間,就幹掉了近萬名士兵,自己的傷亡才只有五百多個,無論從那個方面說,都算得上是一次勝利吧。重炮旅放棄了對日本炮兵陣地和機槍陣地的攻擊,把所有的炮彈都傾洩在前沿陣地上,掩護自己部隊的撤退。當日本人好不容易衝進戰壕的時候才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成堆的子彈殼。

    十月四日晚上十點左右,圖們江外圍防線被突破,三十一師的所有部隊,都撤入城內。在撤退的過程中,中**隊也受到一些損失,要不是炮兵的幫助,說不定會被在後面掩殺的日本人趁機衝進城內。對於這樣的戰果,小犬三朗很是滿意,中國人要是硬拚到底的話,他小犬三朗起碼得打到天亮,再付出一兩萬士兵,才有可能突破第一道防線吧。對於日本人來說,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圖們城的城牆雖然不高,看起來好像輕輕一跨就可以攻進去,可是加上裡面的中**隊,就成了可怕的天險,小犬三朗一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顧不上讓士兵們休息一會兒,立刻下令迫擊炮和機槍前移,再調一個師團上來,立刻對圖們城發動進攻。

    兩翼的槍炮聲越來越猛烈,中間竟然夾雜著密集的重炮炮彈爆炸的聲音。小犬三朗的臉色,漸漸地變了,他聽得出來,自己派出去的兩個師團,都遇到大麻煩了。中國的每一個步兵師都有自己直屬的炮兵部隊,每個步兵團還另有炮兵營,每個步兵營還有炮兵連,單單從火炮數量來說,一個步兵師的火炮數量,就接近自己一個專門的炮兵旅團了,更不用說他們那一千挺左右的輕重機槍。而他派出去的兩個師團,手中沒有重炮,機槍數量也不多,要是打中國人一個措手不及的話,靠著日本軍隊的武士道精神,說不定還有一些勝機,可要是雙方正正經經地打一場陣地戰,輸的八成是日本人。看樣子,兩個師團的情況並不是很好,他們能支撐多久都不知道,自己必須在中國的救援部隊到達之前拿下圖們城,要不然,等待自己的,只可能是全軍覆沒的命運。再仔細聽了一下,炮聲離圖們城約有十公里左右,已經算很近了,而且有漸漸朝這裡移動的傾向,小犬三朗急了,他命令一個師團的兵力,不惜一切代價,從打開的缺口處往裡沖,同時,他又命令另一個師團,重新選擇一個地方,發動牽制性的攻擊。

    不計代價的攻擊,並沒有取得讓小犬三朗滿意的結果。與剛才的外圍防禦相比,呆在城牆上的三十一師,更顯得閒庭信步。八百多挺機槍居高臨下,輕鬆地封鎖著鬼子進攻的道路,就算變態如日本人,也得在這樣的火簾上屈服,被機槍打得只能趴在地上,以同伴的屍體做掩體,或者躲在戰壕裡面,祈禱著天照大神的保佑。只是,天照那個小鬼一直躲在日本吃生豬肉,根本就沒有空去管這些個小鬼子。至於中國炮兵,他們與機槍配合得不錯,一看日本人的進攻被壓制住,就延伸炮火,開始打擊日本的後繼部隊。

    幾發炮彈在小犬三朗的旁邊炸響,震得小犬三朗的耳朵嗡嗡亂響。當被衛兵撲到的小犬三朗站起來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狼籍,幾十個作戰參謀的殘肢散落四處,一顆滴溜溜的腦袋擱在小犬三朗的腳下。感覺到臉上粘乎乎的,小犬三朗伸出手摸了一下,八格牙魯,竟然摸到了一片耳朵,拿在手裡還熱乎乎的,正慢慢地往外滲血。小犬三朗扔掉了耳朵,大吼一聲,抽出了指揮刀,朝著圖們城方向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枯草被點燃了,火光一閃一閃的,跟血一樣的紅。在那微弱火光的映襯下,松田看到了小犬三朗上將的臉,那已經不是一張人類的臉了,眼睛冒著紅光,嘴巴大張,露出尖銳的牙齒,滿臉的鮮血,讓小犬三朗看起來,就跟剛剛從地獄裡面鑽出來的惡魔一樣。

    城牆上,卓志軍中將手裡拿著望遠鏡,悠閒地看著下面的人間地獄。打到現在,這場戰鬥的結果不用猜就知道了,沒有重武器的日本人,想要用人海戰術攻下重兵把守的圖們城,除非他們日本人的背後長上翅膀,現在,已經用不著他卓中將指揮了,任何一個中級軍官,都可以把這場戰役指揮得挺好的。月亮終於從雲縫裡面鑽了出來,雖然不是很亮,卻足夠把城下日本人的行蹤照得清清楚楚的。卓志軍中將看到,日本炮兵正不顧一切地抬著迫擊炮,拼了老命地往前衝,試圖把迫擊炮架在城牆下面,對中國人進行攻擊。大批的日本人倒在衝鋒的路上,不過,仍然有一些迫擊炮躲過了城牆上的炮火,幾十枚迫擊炮彈落在城牆上面,造成了一定的傷亡。當然,這些迫擊炮也不可能一直如此幸運,才打沒幾炮就被摧毀了。

    卓中將轉過頭來,對同樣是一臉輕鬆的蔡興少將說道:「小樣的,日本人想靠那些小玩意兒拿下圖們城,簡直他媽的扯蛋。聽聽兩邊的炮聲,才不到一個小時時間,又移動了一兩公里左右,看樣子,天亮的時候就可以合圍了。哎,早知道如此,不應該要求林偉的十二軍趕去抄後路,靠我們十一軍就完全可以消滅掉這伙鬼子了。媽的,我們還是高估了日本人的戰鬥力,低估了我們共和**隊的實力。」

    蔡興少將呵呵一笑:「也不能這樣說,軍長。日本人對我們的瞭解,估計還停留在八國聯軍侵華的那個時候,我們對他們的瞭解也是一樣,都沒有考慮到戰鬥力的此消彼漲。說真的,在列強當中,日本人被稱為遲到的強國,其實力是最弱的,特別是在陸軍的武器裝備方面,跟其它強國的差距極其明顯。他們靠的,就是所謂的武士道精神,有時候單單憑氣勢,就可以把西方國家的軍隊嚇倒的。只可惜,他們碰到了氣勢上比起他們來只強不弱,裝備又比他們好得多,對鬼子又有著深仇大恨的中**隊,只能怪他們倒霉吧。還有一點,日本軍隊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在戰略上,他們只不過是還沒有畢業的小學生,與其它大國比起來,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在戰術上,他們還停留在十幾年前的步槍加野戰炮的時代。如果沒有坦克之類的裝甲車輛,憑著各式機槍和鐵絲網的結合,防守一方處於極其有利的地位,以一對三或者四都是正常的,可是日本人竟然在沒有重武器掩護、人數不佔絕對優勢的情況,就悍然發動了進攻,失敗是不可避免的。」

    「參謀長說得對,我現在就希望日本人一直強攻,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輕輕鬆鬆地摘取勝利果實了。真是的,八萬多沒有重武器的日本軍隊,竟然敢對五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有著堅固工事的中**隊發動強攻,真不知道日本指揮官是怎麼想的。攤上這樣一個對手,我就算不想立功都難。不過,打敗這樣的對手,好像沒有什麼成就感吧,真不如好好回去睡上一覺來得實在些。」

    蔡興哈哈一笑:「軍長,你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有這樣衝動的對手,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看這樣子,估計天亮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反擊了。」

    鬼子仍然源源不斷地湧入缺口,徒勞無功地發動一次又一次進攻,圖們城的城牆下面,鬼子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山了。看著這樣的慘狀,小犬三朗的眼睛幾乎要噴出血來了,他抽出指揮刀,呱呱叫道:「八格牙魯,一群沒有用的東西,參謀長,把剩下的所有部隊都組織起來,我要親自帶著他們去攻城。」

    松田中將大驚,死死地抱住小犬三朗的左手:「小犬君,你不能這樣做,我們已經損失了近兩個師團了,手中只剩下這一個師團的兵力,不能把他們全扔在圖們城下。」

    小犬三朗大怒,揚起右手,一巴掌把松田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大罵道:「八格牙魯,中國人也快撐不住了,我再加把勁就可以把圖們城拿下來,你這個膽小鬼,快滾一邊去,別擋住我的路。」

    松田大叫道:「上將,我們根本就拿不下圖們城,你醒醒吧,上將,我們必須立刻撤退,再不撤退的話就晚了。」

    小犬三朗根本就不理會松田的嚎叫聲,舉起了指揮刀,猛地一揮,帶頭朝幾公里外的圖們城大跨步走去。在他的後面,一個師團的鬼子也默默地拿起了步槍,朝著不可知的命運走去。

    發現了鬼子異常行動的中國炮兵,這回可不客氣了。大批的炮彈朝著這支小犬三朗的總預備隊砸了過去。走在前面的小犬三朗首當其衝,一顆大口徑炮彈正好落在小犬三朗的身後,當硝煙散盡的時候,松田中將發現,那裡已經只剩下幾條將軍服的布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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