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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第三章 鬼子的反擊(3) 文 / 伍漢民

    第三章鬼子的反擊(3)

    陳一哈哈一笑:「怎麼會介意呢,都是為了生活麼。只是,我國空軍這幾天要進行轟炸演習,很不幸的是,演習的地點正是鴨綠江入海口一帶,至於可能給貴國士兵造成的損失,也請梅川大使不要介意,我無法建議空軍放棄這次無限期的演習,不過,我可以建議貴國,把幾十萬陸軍撤離演習區域。」

    梅川奈庫直直地盯著陳一,從他那裝出來的純真目光中,陳一可以感受到梅川奈庫內心的恐懼和憤怒。在外交界,這種純真的目光是不吃香的,如果面對著著的殺父仇人,就算心裡正想著如何把對方砍成十萬八萬段的,可是眼睛裡面卻能露出熱情而親切的神情,那才是外交界最最需要的人才。陳一點了一根煙,調整了一下坐勢,舒舒服服地抽了起來,他知道,前面的話,基本上就是互相試探一下情報,真正的戲肉就要來了,要不然,身為日本的駐美大使,他梅川奈庫沒有必要為了這些話,而在中國的大使館外面等了近一個月。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梅川奈庫這才慢慢說道:「陳大使,我看,我們沒有必要就這件事情互相解釋吧,事情怎麼發展,就讓它發展去吧。我今天來,是受我們首相所托,想與陳大使商量一下結束這場對雙方都造成巨大損失的戰爭的可能性。」

    陳一點了點頭,犬養太朗看樣子對這場戰爭不是很樂觀,要不然的話,他提出來的就不是要結束這場戰爭,而是要求中國割讓土地,並對日本進行賠償。陳一搖了搖頭,輕輕說道:「梅川大使,看樣子你並沒有弄懂,這場戰爭為什麼會發生。戰爭的鑰匙掌握在你們日本政府的手中,只要你們日本政府接受我國提出來的和平方案,那麼,這場戰爭將立刻結束。」

    「可是,你們中國人提出來的方案如此的苛刻,一旦我們政府接受,就相當於無條件投降。」梅川奈庫搖了搖頭,看樣子,中國人仍然是老樣子,一點兒也不肯退步,他們是準備著把日本打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了。

    「不,梅川大使,一點兒也不苛刻,這些條件,也只不過是甲午戰爭時日本人對我們提出來的停戰條約的翻版而已。當年日本人提得出來,今天我們中國人提出來也一樣心安理得。至於你們接受不接受,那是你們日本人的事情,與我們中國無關。我得告訴你一句,梅川大使,請你回去轉告犬養太朗首相,你們一日不接受條件,戰爭就一日不會停止,而且這場仗打得越久,所花的錢越多,我們提出來的條件就會越高,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陳大使,同為亞洲國家,你們中國人真的想趕盡殺絕,不給我們日本留一條退路麼?」

    「不,梅川大使,二十年前,大清政府官員同樣說出這句話,可是結果呢,他們不得不付給你們台灣,朝鮮半島,以及兩億三千萬兩白銀,還不得不把威海衛送給你們暫管,做為抵押品。這些事情,我們記得清清楚楚。現在,你們日本人倒是說出這樣的話來,請問梅川先生,會有用嗎?」

    沉默了半晌,梅川奈庫抱著最後的希望說道:「陳大使,以前的事情就別提了,我們還是著眼於現在吧,對於亞洲來說,現在的和平是最重要的。」

    陳一笑了笑:「我也是這樣想的,梅川先生,只要貴國接受了我們中國的條件後,亞洲上空,必將充滿陽光。」

    好一會兒,梅川奈庫才站了起來,他也不想著與陳一握手,他知道得很,陳一一定不會與自己握手的,徒受侮辱而已:「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了。很高興陳大使能夠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與我談一談,我會把我們商談的結果上報給東京,我就不打擾陳大使了。」

    回到大使館後,梅川奈庫以最快的速度,把商談的結果上報給了犬養太朗。其實,中國人的反應,早在日本人的意料之中,說真的,就算中國人想要和平,他犬養太朗也不一定想要,對他來說,這可是一次讓日本人成為世界真正強國的大好機會,只要渡過了這一段最最困難的時期,把日本的戰爭潛力完全激發出來,就算中國人來找自己也沒有用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犬養太朗已經很滿意了,一來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心存僥倖,期待著中國人會暫時停火,給日本留下一些時間;二來麼,看樣子,中國人好像上了當,他們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鴨綠江入海口處的義州一帶,偶爾還注意一下圖們江的入海口處圖們一帶,卻一直沒有注意到長白山一帶的防守漏洞,這對犬養太朗來說,簡直就是福音,在他看來,東北那誘人的黑土地,正在朝他招手呢。

    只是,東北的那四十萬中國陸軍,讓犬養太朗寢食難安,在八國聯軍侵華時,共和軍的表現太優秀了,就算狂妄如犬養太朗,也不敢輕視這支可怕的部隊。就算自己已經把大部分的中國陸軍騙到義州一帶去了,可是犬養太朗心裡仍然七上八下的。想了想,犬養太朗覺得,有必要在東北給中國人再製造一些麻煩,而現在唯一給夠給中國人製造麻煩的,只有俄羅斯人了。

    九月二十六號,日本駐俄羅斯大使求見沙皇,願意割讓千島群島上的十八座島嶼,以換取俄羅斯人出兵東北,與日本一同夾攻共和軍,一旦成功,雙方平分中國東北地區。一向貪心的尼古拉二世對此很是猶豫不決。中國的東北地區,這個時候,是想也不要去想,倒是那些島嶼,尼古拉二世很是上心。那十八座島嶼本來是俄羅斯人的口中肉,是他們用來與日本交換庫頁島的。庫頁島本屬大清政府,卻被二狗分而食之,一八七五年,俄羅斯與日本簽訂了《庫頁島千島交換條約》,日本人放棄了已佔領的庫頁島南部,得到了千島群島的十八座島嶼,這件事情也讓林傑心裡很是不爽,媽的,這可是中國人的東西,你們兩個王八蛋,卻拿來作交易,我們中國人一定會向你們討回公道的。

    尼古拉二世心裡知道,這個時候向中國東北發動進攻,不如自己找棵歪脖子大柳樹上吊算了,可是日本人的條件太誘人了,尼古拉二世的口水都流了有幾百丈之多,要知道,一向侵略成性的俄羅斯人,那大得可怕的領土,就是這樣一點點從各個國家手裡摳來的,現在日本人送上門來讓自己摳,不心動那是假的,反正現在日本人自顧不暇,先把十八座島嶼蒙到手了再說。與英法兩國商量了一下,兩國元首嚇得半死的,這個時候去找中國人的麻煩,他們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消息洩露出去,不管俄羅斯人有沒有出兵東北,反正中國的陸軍將很快出現在西伯利亞凍原上,到時候,你俄羅斯人別雞沒吃著,卻把命丟了,他們英法兩國可不想著跟著送命。再說了,德國人現在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俄羅斯人身上,俄羅斯已經窮於應付了,那裡派得出軍隊?

    對於到嘴的肥肉卻無法下吞,尼古拉二世心裡很是不甘,看樣子,與日本人結盟是不可能的了,中國人現在狠得很,就算自己只是擺出一付進攻的樣子,說不定中國人也會傾全國之兵北上,到時候俄羅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俄羅斯人畢竟是俄羅斯人,趁你病要你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沒見當時只是因為自認為調停第二次鴉片戰爭有功,俄羅斯人就強索了大清政府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現在日本對協約國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說不定還會被他們拖累,這個時候不捅日本人一刀,他尼古拉二世不如退位得了。

    九月二十七日,駐海參崴的俄羅斯海軍突然出動,朝著北海道直撲了過去。由於日本人潛意識裡一直把俄羅斯人當成自己對付中國的盟友,再加上海軍實力大損後,無力派出巡邏隊,根本就沒有察覺。直到二十八日晚上俄羅斯艦隊通過宗谷海峽的時候,日本人這才發現了它們。兩個國家在千島群島問題上,明裡暗裡爭鬥了四五十年,對俄羅斯人的性格,犬養太朗清楚得很。接到報告後,犬養太朗大吃一驚,明顯的,俄羅斯人是充分發揮他們的民族特性,趁火打劫來了。迫於無奈,犬養太朗把已經完成護航任務,本來準備去沖繩一帶找機會給沖繩守軍提供補給的本土艦隊北調。為了趕時間,本土艦隊不得不從津輕海峽穿過,那些個有年頭的老式戰列艦,這回可吃了大苦頭,連續的高速前進,差點兒把軍艦都顛散了架。特別是那些裝甲巡洋艦,最高速度也跟蝸牛差不多,在現代化的海戰中根本起不了作用,東鄉平八朗沒有辦法,只能讓八艘裝甲巡洋艦慢吞吞地趕到宗谷海峽,等機會襲擊俄羅斯人。

    急趕慢趕的,日本的本土艦隊終於在九月三十號趕到了千島群島,而此時,俄羅斯人已經完全佔領色丹島,並且登陸國後島,正在追殺守島的日本士兵,把島上的日本老百姓綁了雙手之後趕入海中,要知道,這可是俄羅斯人最喜歡做的事情。

    俄羅斯海軍的主力在歐洲一帶,由於海參崴的進出之路被日本人擋住,行動不便,派駐的海軍實力不強,他們敢干發動進攻,主要是認為日本人根本無力派本土艦隊北上。沒想到犬養太朗這回下了狠心,寧願不管沖繩人的死活,也要與俄羅斯人拼上一架。其實犬養太朗想得沒錯,本土艦隊不南下,沖繩暫時還在日本人的手中,可如果本土艦隊不北上的話,不但千島群島沒有了,北海道說不定都會落入俄羅斯人的手中,俄羅斯人的侵略本性,可是全世界都有名的。

    九月三十號下午,日俄雙方在國後島北面展開了一場激戰。俄羅斯人顯然沒有想到日本人竟然會趕上來,他們並沒有做好海戰的準備。三個小時後,俄羅斯海軍大敗,損失戰列巡洋艦一艘,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八艘,扔下本應由他們保護的陸軍後,狼狽逃往宗谷海峽。十月一號中午,在宗谷海峽,俄羅斯艦隊再次受到日本六艘裝甲巡洋艦的攻擊。不過那六艘裝甲巡洋艦也太慢了,雖然火力還是不錯,那裡禁得住俄羅斯人的橫衝直撞,不到兩個小時,六艘裝甲巡洋艦全滅,幸好,在被擊沉之前,他們多少幹掉了一艘巡洋艦和兩艘驅逐艦。為了洩憤,俄羅斯人炮轟北海道最北面的稚內市,造成日本老百姓數萬人傷亡後,這才敗退回海參崴。

    雖然獲勝,可是犬養太朗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本來想著找個盟友,可是俄羅斯人竟然趁火打劫,又消耗掉自己的一些海軍有生力量,除了那六艘老掉牙的裝甲巡洋艦外,還被擊沉兩艘巡洋艦,一艘戰列艦受傷,不得不進廠維修一兩個月,還把稚內市打成一片廢墟。他知道,自己就算想找英法俄三國去評評理也是沒有用的,在三國的心裡,早就把日本當成棄子了。看著送上來的稚內市的傷亡報告,氣急敗壞的犬養太朗下令,立刻進攻色丹島和國後島,把上面的俄羅斯士兵以最殘酷的手段處死,同時回航的時候,對庫頁島最南端的達爾尼亞進行炮轟,以報復俄羅斯人對稚內市的攻擊。

    兩狗無端起爭端,可把中國人樂壞了,這樣的好戲,百年難得一遇。總參下令,趁本土艦隊實力大損的時候,薩冰上將率航母艦隊再次出發,待機消滅掉日本人僅剩的海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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