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霸絕一斬（2）
這幾人不愧是戰鬥經驗豐富的高手，和那些只知道一味苦修，但卻從來沒經歷過實戰的傢伙不同，剛剛如果有哪一個人抬頭來看他的話，就是那遲疑的一瞬間，便難逃莫言的攻擊了，但是，這六人卻一個也沒有抬起頭來，幾乎就光憑著武者的本能確定了莫言的位置，躲過了這一下突擊。
「不錯，你們雖然狂傲，但也算有些本錢，現在，我可以認真出手了。」
莫言淡淡開口。
而六人則都沒有回話，只是緊緊的抿著嘴唇，警惕的看著莫言。現在莫言再說出這話，他們心裡是一點怒氣都生不出來了，堂堂武尊高手，當然有資格如此說。
緩緩收回手掌，莫言看著警惕的六人，忽然間，心裡一動，想起了和馬瘋子戰鬥時的情形。
馬瘋子施展出的那套狂戰刀法，莫言全都記在了腦子裡，並且不斷的演算，大致弄清了其中精髓，並且繁衍出一套適合自己的戰技。只是，這個戰技還是一直存在與理論中，並沒有實踐過。
現在看到六大高手圍攻，莫言心中一動，就想打算拿這六人當試金石，看看自己推算出來的戰技效果如何。
當下，他輕輕轉身，看著馬瘋子道，「馬兄，可否借刀一用？」
「哈哈，兄弟要用，我馬瘋子當然不會推脫。」
見到莫言突然向自己借刀，馬瘋子不由微微一愣，但是隨即便大笑了起來，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抽出長刀，丟向了莫言。
「噌——」
一陣刀吟。
莫言伸手平舉，穩穩的將刀抓在了手中。
隨後，他全身氣勢猛的一收，氣息皆無，彷彿突然變成了普通人一樣，但是其目光，卻變的更加精亮了。
六人看到莫言的動作，頓時覺得心中一涼，雖然現在莫言身上沒有絲毫氣勢，但偏偏他們就感覺到，現在的莫言極度危險，比剛才危險了十倍還不止，被他淡漠的目光掃過，瞬間就感覺像是被死神盯上一樣，心中生出無法掩蓋的寒意。
這一刻，莫言顯得更加高深莫測了。
「幾位，你們準備空手和我切磋嗎？」
莫言看著六人，輕聲道。
六人齊齊一愣，被莫言一提醒，這才想起來，他們也是有武器的，竟然被莫言那氣勢駭的，連武器都忘記抽出了。
「喝！」
沉喝中，六人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心思略微鎮定，重新警戒起來。
看到幾人恢復了一些氣勢，莫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緩緩的舉起了手中長刀。
長刀舉過頭頂，就在這一瞬間，莫言週身氣勢大變，雙眼射出凌厲霸道的目光，氣息再不是先前那種覆蓋，而是狂猛的悍沖直上，霸道無比的垂直平推。
同一時間，其腦海中的精神力也瘋狂湧出，將在場六人牢牢鎖定。
兩相配合，這樣霸道絕倫的氣息，彷彿君臨天下一般，壓迫的幾人呼吸都困難起來。
莫言手上動作並沒有停頓。
「開天！」
他忽的一聲低喝，彷彿九天之上的神帝吐出戰神之音，低低的話語卻偏偏給人一種落雷滾滾而下的感覺。
長刀高舉，隨後，緩緩的向下，傾斜，隨著其手中的動作，莫言整個人也慢慢前進。
不是瞬移，不是飄逸的步伐，也沒有超高的速度，和以往的攻擊方式不同，這一次，莫言走的極其緩慢，彷彿每一步，都無比清楚的留在了每個人眼中。
似乎所有人都能把握住他的動作，可是，就因為如此，他每一個瞬間的身影，看在眾人眼中，卻彷彿化身成了無數個他，在同一瞬間做出了往前移動的每一個細節步驟，這樣，反而更是讓人無法分辨出哪一個人才是莫言的真身。
無法把握，卻偏偏又清晰呈現。
兩個極端就這樣自然的融合在了一起，讓場中看到的眾人都難過的想要吐血。
每一個人，包括了馬家兄弟在內，沒有一個人不清楚而深刻的看到莫言的所有動作，沒有一個人不是清楚的感覺到莫言正一步步的接近六人，但是偏偏，就是沒有人可以確定，到底他們現在所看到的莫言，真的就是如他們所見嗎？
彷彿一個接一個出現在眼中的身影，真的就是莫言現在的位置嗎？
六大高手楞住了。
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因為他們完全沒有想過，這樣一個舉刀跨步向前的簡單動作，在他們眼中會是如此的可怕。
在平常，如果有人對他們做出了這樣的一個動作，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有上百種的方法可以在一瞬間將對方直接擊倒甚至格殺。
可是，這樣的動作在莫言身上出現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隨著他們的修為越高，眼力越強，他們就越是痛苦。
似乎莫言那每一個深刻留在他們眼中的清晰身影，全都在他們的心中演化出了無窮的可能動作，變成了他們所無法抵抗的每個招式的開頭一樣。
「躲！」
不約而同的，六大高手心中同時冒出這一個念頭。
既然不能抵擋，那就只有躲避了。
可是，在下一刻，他們失望了，深深的失望，甚至轉變成了絕望。
因為他們無力的發現，自己身軀竟然不能動作了，自己全身上下，甚至是每一個毛孔，都在莫言的鎖定當中。
他們感覺，如果自己貿然做出動作，哪怕只是一個輕微的抖動手指，都可能瞬間遭到莫言的擊殺，瞬間，無法躲避的，直接被斬殺掉。
痛苦，恐慌，無窮無盡的負面情緒充斥腦海，六大高手徹底失去了信念。
就這樣，他們抽出了武器，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莫言慢慢的向幾人靠近，隨後，輕輕的，刀鋒自六人咽喉部位劃過，一絲細細的血線飆出，流出滴滴血液。
許久，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彷彿是一個世紀。
恐慌消去，六人重新恢復精神，陡然從那虛幻的狀態中驚醒，這時他們才突然發現，莫言已經站回了原位，仍然是那個位置，只不過，高舉的長刀已經落了下來，就那麼隨意的拎在手中。
喉嚨上傳過一陣輕微的刺痛。
幾人摸向自己的脖子，當看到手指上沾染的鮮血時，他們臉色變的蒼白無比。
震撼，慎重，緊張，還有一絲狂喜與不敢置信的複雜神情在幾人臉上變換著。
良久，這六人忽的身體一動，竟同時向莫言拜了下去，「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六人齊齊喝道，心中對莫言萬分感激。
莫言沒有答話，心思還沉浸在自己施展的戰技當中。
剛剛那一招，是他結合了馬瘋子的運勁技巧，刀勢氣息，甚至還結合了一些精神壓迫與幻術的方法才施展出來的。
本來他自己突發奇想，琢磨著用出來看看，卻也沒想到威力會這麼大。
「好了，馬智濤，我朋友也算夠給你面子了，換做別人，他可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哼，六大高手，要是就憑借這些人給我們馬家爭光，恐怕這次馬家就要排在最後一名了。」
馬瘋子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莫言的沉思。
旁邊，六人聽到馬瘋子的話，臉色通紅，卻也不敢開口，見識了莫言的恐怖實力，他們哪還敢吭聲。
馬智濤看了看自己的三弟，臉色陰晴不定，過了許久以後，才是沉沉的吸了口氣，轉頭看向莫言，「前輩，多謝指教了，我代自己的幾位朋友謝謝前輩。」
馬智濤這一次變的十分恭敬，而且也開始稱呼莫言前輩了。
在他看來，莫言雖然表面上年輕，但很有可能是因為修煉了某種功法，駐顏有術罷了，或許真實年齡比自己都要大出很多，總之，他是不相信如此年輕的一個少年，就能夠成為武尊級高手。
「大少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莫言輕輕點頭，淡聲道。
「好，那晚輩就不打擾前輩休息了，我們給前輩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讓三弟帶您過去吧。」
馬智濤客氣的彎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規規矩矩，禮貌上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現在完全相信莫言是爺爺請回來的，當然不敢再有絲毫得罪，害怕一個不注意，惹惱了莫言，他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哼！」
也不待莫言答話，馬瘋子已經冷哼了一聲，直接走上前，帶著莫言離開了這裡。
兩人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
「大少爺。」
等到莫言身形消失，那六人又齊齊走了過來，向馬智濤施了一禮，有些尷尬的說道，「對不起，大少爺，看來我們這次是無法再繼續擔任客卿之位了，貴府有前輩那樣的人物加入，自然地位穩固，我看，我們兄弟六人，這就告辭吧。」
「這怎麼可以，王兄。」
馬智濤臉色微變，雖然已經預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但他表面還是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開口道，「王兄此言差矣，雖然我三弟請回來一位高人，但幾位也不必就因此離開啊，論武大會想必幾位都聽說過，到時候高人無數，怎麼可能他一個人就全部接下呢，所以我們馬家還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諸位，請大家不要妄自菲薄。」
馬智濤一番話說的很是誠懇，頓時幾人又變的猶豫起來。
畢竟，能夠成為馬家的客卿也是一份榮耀，並且還能從其中撈到不少好處，既然現在馬智濤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就起了繼續留下的心思。
馬智濤趁熱打鐵，又繼續安慰幾人一番，徹底將眾人留了下來。
直到這時，馬智洪才是皺著眉頭，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大哥，這次三弟竟然招攬到如此強手，我們……」
「無妨！」
輕輕擺手，打斷了自己弟弟的話，馬智濤臉色陰沉無比的說道，「他能找到高手，我這也不是沒有底牌，哼，一切就走著瞧吧，他得意不了多久的。」
陰沉的話聲落下，馬智濤目光遠眺，似乎又在醞釀著什麼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