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小姐沉浸在一種「大徹大悟」的玄妙感覺之際,一些事情,仍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只不過,這種變化姜小姐不知道——幕後密謀者,也不希望她知道。
說是「密謀者」,其實也就是兩個相熟的老友在一塊閒聊。
這兩個傢伙,俱非人類。
一個是已經跟梓星見過面了的「聖人記憶之光」(這傢伙,負責看守「聖人女媧」遺留在人界的聖力。面對「善女媧」及「惡女媧」這兩大選項,它卻出人意料的把梓星也列為了「聖人女媧」的繼承者之一,銳意改革創新之精神,令人印象深刻之極……)
另外一個,梓星沒見過。嗯,反倒是姜小姐跟它有過一番長談交流——這傢伙就是自稱「老衲」。禪意外洩的隱藏者。
它的來歷,對其它人或許很神秘,但「聖人記憶之光」卻是略知一、二的。
它的真實身份,則是數萬年來,盤古遺留在人界的聖力的「看守者」。因此,它跟「聖人記憶之光」認識,並不稀奇。都是「同行」嘛。
不過嘛,「老衲」並非「盤古巨巨」的一縷魂魄。這點跟「聖人記憶之光」大不相同。
對於「老衲」的來歷,「聖人記憶之光」也只是一知半解,未能掌握到準確而權威的資訊。她只知道:當初「盤古」巨巨就是隨一名佛門的「修真大能」離去,並且還將自己大部分「聖力」遺留在人界。從此不知所蹤。
令人「跌破眼鏡」的是,盤古巨巨遺留聖力在人界之後,竟是由那位「佛門修真大能」指派「老衲」看守聖力,盤古不再過問……從種種跡象來看,特別能看出盤古對那「佛修」的高度信任。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喲?竟然能將盤古哄得暈頭轉向的……連渾身的聖力都捨棄,直接就被「拐走」了,至今沓無音訊。
「聖人記憶之光」沒能從「老衲」嘴裡。問出關於那位神秘佛修的有用信息,只能自己進行「腦補」。
漫長的歲月過去,「聖人記憶之光」能想到的千奇百怪的念頭。多如牛毛。
其中最不可思議的,就有:盤古大神該不會是看破紅塵,索性遁入空門。從此青燈伴古佛、經卷不釋手了吧……
想想自己都不免失笑。
很顯然,盤古失蹤之謎,不僅後世修真者奇怪,就連「聖人記憶之光」這個算得上是事件親歷者的傢伙,也無法拔開層層「迷霧」,觸摸不到真相啊……
咳咳,如果不是「聖人記憶之光」思想相對純潔,它沒準也要懷疑那所謂的「佛門」乃是專修「歡.喜.禪」的,以魅惑值巨大的女尼來勾.引盤古巨巨……太邪.惡了,只能打住。
……
這一次。「老衲」主動來跟「聖人記憶之光」溝通,是因為它對充滿悟性的「有緣者姜文薔」,無比之讚賞。所以,它打算加大對姜小姐的「考驗」。
這種考驗自然是具有高度風險的。
一個不測,極可能會讓當事人精神錯亂。神智喪失——說白了就是有高機率變成一「大白癡」。
「老衲」知道:姜小姐與梓星乃一對夫妻(還沒領證那種),而「聖人記憶之光」又認可了梓星「參與繼承女禍聖力」一事,所以啊,在對姜小姐進行「考驗」之初,「老衲」必須慎重的徵詢「聖人記憶之光」……
萬一鬧出了什麼意外,梓星因姜小姐而怒火衝冠。找它的晦氣,「老衲」儘管不懼,但那時候「聖人記憶之光」再蹦出來偏幫梓星,就沒意思了……所以「老衲」要先向老友「通氣」。
「聖人記憶之光」沉思良久。
參加「考驗」要承受的風險確實大,但一旦通過考驗,所獲得的好處,也是大到能令仙人嫉妒眼紅。
那好處,就是獲取資格,成為「盤古聖力」真正的繼承者!!!
「聖人記憶之光」聯想到:梓星和姜小姐這對夫妻,順利的話一個能動用「聖人女媧之力」,一個能動用「盤古聖力」——真是連聖人也要避其鋒芒的超級組合啊。
嗯,梓星和姜小姐組合在一塊,也能更好的守護「聖人女媧的聖力」嘛……
「聖人記憶之光」最後表態,贊成讓姜小姐參與「考驗」。
但它提出一點:這事兒千萬不要急著讓梓星知道。理由是:如果這事兒影響了梓星對「女媧聖力」的吸引繼承,就得不償失了。
表面說得冠冕唐璜,真實緣故其實就是「聖人記憶之光」擔心遭梓星和那群器靈女孩們埋怨……
大夥同處一個陣營之中,「聖人記憶之光」不願把關係弄僵的。
當然,這些都是「防患未然」——「老衲」都認可了姜小姐的「悟性」+「佛緣」,她成功的希望相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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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正沉浸在「禪」帶給她的大徹大悟的美好感受中……
就在這當兒,老衲的所謂「考驗」來了。
直接帶給姜小姐的後果,就是她感覺到自己的「三生」前世、今生、來世,竟然神奇的都「揉和」在了一塊。
一個人,同時處在「前世、今生、來世」糾纏的特殊幻境中,那是怎樣的一種狀態啊?
三生所獲得的種種關於「禪」的感悟,紛至踏來,特種信息大爆炸。
或者,在如此極端的狀態中,佛門認為正是最容易「頓悟」的外部環境吧。
……
「佛說:萬物於鏡中空相,終諸相無相。人若能轉世,世間若真有輪迴。那麼,你的前生是什麼?你知道自己的前生是什麼?……」
姜小姐總覺得自己彷彿出現了「幻聽」,耳中,總是有人提問著上述的問題……
姜小姐向來醉心于思索這一類問題(小資情.調)。她一點都不厭煩,用一種悅耳的聲音,緩緩的說道:「我不在乎我的前世是什麼?我只希望我的前世也有子辛陪伴……只要能滿足這個願望,一切都好。」
……也許。子辛的前世是一枝深山裡的海棠,在逢秋夜半,被捲入姑蘇城外的客船。遠風吹滅了沾霜的漁火。卻吹不盡彎月沉沒的憂傷。
也許,我的前世就是忘憂河上撐篙的船夫,孤舟、蓑衣、斗笠。在紅塵中擺渡。拾一抹花瓣,從此瀟湘謝卻,鐘聲不繼……也許,子辛的前世是一縷彤雲的影,在昏黃天際,劃過蒼涼的露的煙痕,飄散時,回歸溫柔的水心,傾聽來自神明悲憫的聲音……
也許,我的前世是一滴晶瑩的淚。由寒山寺的佛眼,墜落萬丈繁華。在漫天飛舞的季節,凝成枯碎花瓣上相思的露,卻喚不醒沉睡的精靈,只好在清晨中悄然化去……
子辛若是山野柔柔的清風。我必是因他而復甦的小草。子辛若是天上悠遊的雲朵,我必是雲朵裡醞釀的雨珠。子辛若是田間清澈的溪流,我必是溪流中暢遊的魚兒……倘若他是萬物的化身,我也依然將他緊緊擁抱,不離不棄!
……
「佛說:前世,你或許是你心上人親手種下的一株碗蓮。別的蓮都開了,只有你,直到枯萎,也沒能把你清麗的容顏展現在他眼前……」
姜小姐目光堅毅的說:「前生,他在我的眼睛裡;今生,他在我的牽掛裡;來生,他在我的血肉裡……這就是我與他的靈魂約定。」
「當他與我邂逅,碰觸了彼此的雙眸,我在遙想,他曾經如何許下前生的約定?是否,也是一個午後,沒有雪的冬日,在那絢爛的煙火中,我們為彼此許過願?是否,也有一份這樣的溫馨和激情,我也曾被他動情的歌聲感動?他是否也閃著這樣堅定的眼神,堅定得容不下我的軟弱?心,是否曾因某次傷心才靠近?我從不輕易對誰許下諾言,為這份執著,讓心在寂寞中隱隱作痛……」
——如果讓博學的器靈女孩們來旁聽,肯定一下就能敏銳的看穿:姜小姐抒發她心中感悟,有意無意都在模仿之前「老衲」回答她疑問時的「禪鋒」。
憑心而論,沒有「老衲」回答得那麼精彩——由此也能看出她的「禪」境,遠不及「老衲」高深吶。但這有什麼呢?她不過是個初窺門徑者!只要「老衲」欣賞她看好她,願意提攜她,她今後的發展前途就遠大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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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個聲音在姜小姐的心中詢問:「你的今生是什麼?我能夠看見,在你的心的橫切面上,長睡著一朵蓮花……難道你要靜靜等待?等待花開的時刻,等待風拂過花萼,以喚醒前世種下的夢?」
姜小姐不語。
她開始緩緩行動了,在幻境中跋涉……
她走過小路,路旁的一朵不知名的野花。不禁駐足凝視:難道是因為前生無意拋下的一粒花籽,才有這今生的道旁相見?
但花兒只是靜靜的綻放,彷彿這就是它生命的全部。
她走過大山,那巍峨的山峰令她心中產生了一股莫名熟悉之感——難道這就是我前生的故居,所以才有這今生的魂牽夢縈?
但大山依然如千年前那般的沉靜。彷彿在說:世事不外如是,一切皆空,不是風動而是心動!
她走過海洋,洶湧的洋面,令她又是興奮又是親切——難道這就是我前生蕩漿浮舟的家園?所以才有今生的故園難捨?
而海洋卻露出了難得的平靜面孔,不起一絲漣漪,如鏡面一般,彷彿在說: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吧,何必總讓它留在心上呢?
她終於跋山涉水,出現在心上人的面前。
她走近他,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讓她是那樣的心動——難道在前生我就已經為他芳心深陷,不能自抑?所以才有這今生依舊的心情?
而他。亦是那樣地沉默。
也許是我們的緣分,修的還太淺、太淺!我明白了,或許今生的相遇,已是上天的恩賜,或許我們前生的緣分已經注定,今生,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任憑一顆晶瑩的淚。將流不完的傷悲,流不盡的心碎,在人間化成飛灰……
有誰將我與他的故事信手拈來談笑?又有誰會在我的故事裡留下他的眼淚?
她決定上山。用整整一天的時間專心至致的想他,然後下山時候全忘記。這,就是她今生的宿命啊……
於是。她看釋迦牟尼佛時,想他;看十八羅漢時,想他;看千手觀音時,想他……
「……唉,別怪我的眷顧,別怪我的形影不離,別怪我用千百次守望,換你一個冷冷的輕瞥。你可否仔細聽到我心中憂慮:今生你我僅有五次相遇,若湊不足五百次回眸,來生。我將如何見你?佛說:今生種種皆是前生因果。那你我的相遇,又是前生怎樣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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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又問:「你的來世是什麼?」
來世嘛……
她被雷電鎖到了蓬萊仙境,整整過了三千年。莫非,這就是對於她在「今生」執念太深的一種懲罰???
佛說:你的愛不在天上在人間。你到俗世中,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份不朽的塵緣——那份化解你心中冰雪、溫暖你心扉的戀人之容顏。
三千年後。她睜開了眼,眼前不再有溫暖她心扉的戀人容顏。
仍舊是那片藍天,三千年來,她未曾改變,而他或許早已飛昇成了天仙。三千年的痛苦,將她推向宇宙的邊緣……
然而。對他,她從未睏倦。
這三千年的相思算不算是愛戀?
真是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
佛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她問:岸是何?苦海又是何?
佛說:百態之世原是苦海,看破紅塵方為上岸。她問:若是世人都上了岸,又到何處找苦海?又到何處找岸?
佛說:百態之世存百態之人,人即有百態,世也便需百態,又何分苦海與岸,出世入世。人之生來,歷百難而成——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人即需要百年而樹,便需歷百態而成百態,喜則喜矣,悲則悲矣,痛則痛矣,樂則樂矣。一味無慾便樹不了人,便失去了人的本氣。縱西風凋碧樹,難望天涯盡路。縱舉杯邀月,難消當年煙靄紛紛;縱金陵霸氣,難成百年好事!大江東去,幾曾見黃鶴歸來?雁過斜陽,草迷煙渚,如今已是愁無數!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好生惆悵!河畔青草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傷高懷遠幾時窮,無物似情濃!
姜小姐不語。心中的「執念」——對戀人的思念之心,卻沒有消沉。甚至,越來越濃郁起來了。
佛說:你記得回來的路,卻為何忘了人間的距離?這岸的魂,莫問對岸的魂來自哪裡?對岸的魂,莫問這岸的魂渡往何方!去吧,相忘於黎明時分的奈何橋底。無緣何生斯世,無情盡累此生!
姜小姐堅定從容的對佛說:「我不願忘記,我也不會忘記!!!無論前世、今生、來世有多麼痛苦,我都不肯與他相忘於江湖……」
輕吟——
「憶君淚落東流水,歲歲花開知為誰?多情自古空餘恨,何必一往情深?不,如果真有來世,我願即刻化做輕煙隨風飄去,將今生的遺憾化為來世的緣;將串串淚珠化做芬芳的雨露,熔化冰封的心扉;留一枚永遠的種子,期望來生,重生一片完.美的情緣。如果還有來生,你依然是我唯一的選擇!茫茫的天空下,依舊迴盪著我們的誓言——來世再見!!!來世再見!!!」
……
姜小姐就那樣,盡情的展現著她的「悟性」。
那種能令廣大的無產.階級.人民頭痛不已的「感悟」,卻很對了「老衲」的口味。
「老衲」對姜小姐可是越來越欣賞了。發自內心的欣賞啊……(真是一對性格怪僻之極的傢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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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讓姜小姐「參與考驗」事件,影響不可謂不大。
至少,連那遠在「天界」的「第一凶獸」,也受到了波及。
唔,其實早在「毛蟲」被迫中斷的向它供應「盤古聖力」之時,「第一凶獸」就不可能沒有覺察。
但它那會兒正「忙著招呼」幾十萬年未見的老友,暫時無暇分心去理會。
然而,應了那句俗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啊……「第一凶獸」都願意暫時隱忍了,沒想到接下來又接收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盤古聖力」竟然被某個神秘勢力,瘋狂的吸取著!!!
那種吸取聖力的速度,至少比「毛蟲」偷偷摸摸吸收聖力,要快上一萬倍……
「第一凶獸」心中不無疑惑:什麼東東能用這種「鯨吞」一般的速度吸取聖力?難道不會遭到盤古聖力的反抗嗎?
聖力已經有了初步的靈性,不會逆來順受的啊……
容不得它仔細琢磨情況了。
按照那種恐怖的速度,坐視不理的話,不消息三、五天時間,「人界」中的盤古聖力就將徹底清空……簡直就是要從它的「虎口奪食」嘛。
這是「第一凶獸」絕對難以容忍的。
它怒了!
看在朱爺爺和梓星、還有器靈女孩們一夥的眼裡,就是眼前這一大片「火海」驀然有了溫度,而且還是那種能將「修真大能」烤成灰灰的高溫!!!
怎麼了這傢伙?
梓星等立馬萬分警惕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