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第一凶獸」一番長談下來,器靈女孩們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擅長辯論的傢伙。
也對!
這傢伙若非能言善辯之輩,當年也不可能當「仙丐」都混得風生水起,連朱爺爺也被它吸引了目光去了。
可不能讓它現在這「一片火海」的形象,給「蒙騙」了過去!!!
這不僅是一個力量型的傢伙,同時也是一個「智慧型」的對手!選擇這種傢伙作為對手,無疑是最危險的。對它,要打點起百分之幾百的警惕心。
唔,器靈女孩們聯想到了某件發生在另一時空的新聞——公交車上,一對情侶碰到「意外狀況」了。女方被一色.狼摸(也就是傳說中的「性.搔擾」),她那男友竟然無任何表情及表現。到站後,男友把色.狼揪下車,嫻熟的暴打一頓,將之打得「奄奄一息」。隨後,攜女友揚長而去。一網站投票分析原因。75%的人投給「這小子是在等技能冷卻……」!!!
——女孩們由上述新聞得到的經驗就是:不能輕視一開始看起來很弱的對手!!!(呃,具體聯繫到現在的實際情況,就是要把眼前這片「火海」列為頭號危險分子。時刻不能放鬆對它的警惕……)
……
把女孩們「震住」了之後,「第一凶獸」主動向朱爺爺提出:「可否將子辛小友一縷魂魄帶到天界一見?」
朱爺爺不清楚「第一凶獸」要見梓星,意欲何為?
但獲悉了對方身份之後。倒也有幾分信心:它不會玩弄一些過分的詭計。另外,朱爺爺也自信能保護梓星之魂周全。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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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星的一縷魂魄被帶到「天界」,出現在一片「火海」之前。
他還有些稀里糊塗,懵懂茫然。
唔,女孩們就「漂浮」在身旁不遠處,梓星正打算開口向她們瞭解情況。
驀然。那片毫無溫度的「火海」中,傳出了一句令他「大跌眼鏡」的話兒:「嗯,你這小友果然長得跟我很像啊!!!」
一聽這評語。梓星險些要一頭栽倒在地。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自己跟「一片火海」很像?這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呢?
不過……咦,等等!真是一片「火海」的話,怎麼會沒有一丁點的溫度?
而且也沒聽說過「火海」會說話的啊……
梓星意識到事有蹊蹺。趕緊打點起精神,運用「鴻蒙之眼」仔細的朝「火海」望去。(不得不讚一個,梓星的反應還是挺快的。越來越來修真者的自覺了!!!)
一開始,只能看到無邊無際的紅色,隨著梓星的注意力在雙眸中高度集中,終於隱約的看在了「火海」最深處,似乎有一頭怪獸的影子若隱若現……
梓星精神一振。等他準備繼續「再接再厲」,一舉看穿那「第一凶獸」到底是啥尊榮?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窺視,影子好一陣扭曲,四面八方的「火焰」也風起雲湧般。朝著那個「影子」湧去……
「影子」與梓星的視線之間,阻隔物一下子成倍增加。
梓星沒轍了,只得放棄看清「第一凶獸」廬山真面目的努力。
嘴裡忍不住喃喃的抱怨一句:「讓人看看你現在的尊容又如何?用得著遮遮掩掩的嗎?你得在『增加透明度』這方面努力啊……強者無懼於讓任何人瞻仰其廬山真面目,這也是一種『自信』的表現……」
「第一凶獸」解釋說:「我現在用來寄放『魂體』的凶獸之軀,已經不是我的本體。這具『獸軀』。勉強當得起『強大』二字,但本尊看著都覺得太醜了,有礙觀瞻啊。所以你就不必看了……」
哦,這傢伙原來不是「故作神秘」。
它還有起碼的美醜觀念啊,所以知道要「藏拙」。(女孩們不由惡意的聯想到一句流傳很廣的俗語:長得醜不是你的過錯,但長得醜又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嗯,「第一凶獸」總算還有有自知之明嘛……)
梓星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自己很好奇(同時也是女孩們很關心)的問題:「你為神馬一見面,就說我跟跟你很像?我和你到底像在哪裡?」
「小友,你真是一員福將啊。至少,在修真一途上,你絕對是個數一數二的福將。」第一凶獸又沒頭沒腦的感歎了一句。
梓星和女孩們知道它應該還有「下文」。只得耐起性子聽它繼續說。
「第一凶獸」話鋒一轉,又道:「我當初踏入修真一途,採取的修真方式,就是將自己的軀體一分為六……六部分肢體,分置於六界靈氣濃郁之地!如此一來,再加之本尊的天縱奇才,本尊修煉的速度,就至少是其它修真超級天才的六倍!!!我採取此等方式修煉,足足修煉了十萬年,大大的彌補了修煉起步太晚的遺憾……」
聽到這裡,朱爺爺像是解開了心中某個疑問,喃喃低語:「原來如此。我就說嘛,修煉之事,起始階段來不得半點偷懶……它原來是採取這種古怪方式使修煉速度暴增……」
「第一凶獸」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顯示出它心中的憤怒:「可恨的是,還不等本尊將六部肢.體錘煉至理想的大圓滿境界,就被六界的修真大能發現了。它們分頭對付俺的六部肢.體,最終使得我沒有機會讓六肢.體重新融合成一整體,就此隕落……如果能讓本尊的六部肢.體重新融合,戰鬥力暴長,就算是幾個聖人圍剿我,我也能從容逸去……」
……
聽著「第一凶獸」飽含著不甘的話言。梓星和女孩們的臉色,逐漸的變了。
不是同情這廝!而是梓星和女孩們忽然想到了一事:梓星本身不就是因為「陰差陽錯」的緣故,軀體被莫名其妙的肢.解成了六大件,分藏於六個隱蔽地點嗎?
這跟「第一凶獸」的遭遇何其相似!!!(要說有區別,也只不過在於:一個是主動這樣幹,一個是被動的接受這樣一事實。但本質上兩者的經歷都差不多的。)
難怪,這傢伙一直都在強調「梓星跟它很像」。還超有興趣想見梓星……
梓星和女孩們都很難相信——這兩者間僅僅是單純的巧合。
「陰謀論」又一次在他們的心中泛起。
難道說,這兩件事兒冥冥中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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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姐之魂在「人界」飄飄蕩蕩,無意中。飛往了「盤古聖力」外洩最多的某處地點。
她剛一接近,就讓那堆正在狂吸「聖力」的「毛蟲」一下子警惕起來。
不管姜小姐的「威脅」大或者小,只要存在威脅。就應該盡速的排除掉。
「毛蟲」一邊繼續吸取著「聖力」,一邊身影移動,迅速將姜小姐包圍了起來。
姜小姐還算鎮定的望著忽然出現,又不懷好意包圍了她的「毛蟲」。
她的表情可圈可點,頗有大將風度。(至少沒有因恐懼而尖聲大叫,這就大大超過了普通女孩。要知道女性可是天生就對「毛蟲」啊、「蛇」啊一類的東東,心懷懼意。)
姜小姐冷靜的問:「你們是什麼玩意?為什麼要擋住我的去路?」
「毛蟲」似乎能聽懂人語。但它們卻無法回答。
「毛蟲」正準備發動攻擊。驀然,又像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正在逼近,它們集體將前半截的身子「直立」了起來,朝向左側的某個方向。
一堆「毛蟲」居然像蟒蛇似的半身直立。它們的醜陋越發的顯眼。它們的形象越發的詭異駭人。
姜小姐儘管膽子大,看了它們一眼之後,也不想再看第二眼。
噁心透了。
「毛蟲」們的預感沒有出錯。有「似敵非友」的神秘力量正在接近……
逐漸的,不是修真者的姜小姐,也慢慢感受到了這一域的空間中。有一股類似於她在佛門中曾體驗過的「禪意」,誕生了,擴散了……
其實,「毛蟲」想不敏.感的察覺有「外敵侵入」也不行啊。該死的!就在「毛蟲」感覺到佛門中濃郁的「禪味」之後,它們便駭然發現:對盤古聖力瘋狂吸取的勢頭,被硬生生的掐斷了。
不錯!被掐斷了!
莫名其妙的。「毛蟲」們就對聖務的吸取便中斷了。
它們又驚又怒,朝著某個方向,發出了一種古怪低沉的鳴叫!
哦,那就是它們的語言吧。這種連博學的姜小姐也聽不懂的語言,卻有人能聽懂。
空中響起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像在自言自語:「想要大量吸取盤古遺留之聖力,得讓老衲考驗一下,就考對『禪』的感悟夠不夠……」
那個自稱「老衲」的蒼老聲音,忽然問:「為什麼同是石刻,青磚只能被人踐踏,而『石佛』則可以受萬人膜拜?」
那堆「毛蟲」似也能聽懂「老衲」的人話,「滋滋吃吃」的鳴叫了一番。卻沒有得到「老衲」的認可。因為「老衲」在以沉默表示不滿意。
為什麼青磚只能被人踐踏,而「石佛」則可以受萬人膜拜嗎?
姜小姐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若有所悟,緩緩的說道:「『青磚』與『石佛』儘管同樣是石頭刻出來的,但『青磚』只受了六刀痛苦,而石佛,卻經歷了千刀萬剮、千錘百煉!……」
「老衲」的聲音再度響起,感歎道:「有緣之人啊。佛門最講究最重視一個『緣』字……」
接下來,這個估計很有些年紀了的「老衲」,就嘮嘮叨叨講述起他的「佛緣」(老人家就是這種毛病啊。只能多多的包涵啊。)——
「……我在佛前沉睡了千年,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她……我落下一顆憂鬱的淚。佛告誡我說:我因無愛而成佛。你貪戀凡塵如何成佛?我懺悔。佛說:懺悔無用。你有未了的前緣,去吧,去續你的姻緣,我等你回來。
為此,我在菩提樹下求了五百年。只為她。
她淒苦的說:你知道嗎?自你在佛前求與我相遇的那一刻起,我整整失眠了五百年……我問:芸芸眾生,你是否是我為緣而幾經倫回的那個人?她說:是的。五百年前的那一天,你無意中經過了有我的路,我一直等你。來實現這場擦肩而過的緣。……
佛說: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換今生一次的擦肩。
我苦苦哀求佛祖。讓我們再結一段塵緣,相戀相伴走過月月年年。
佛說:除非海枯石爛、滄海變桑田。
於是我求佛祖,來世把我變成一隻填海的燕,歷盡千辛直到把大海填滿,換我與她的今生緣。
所以,佛安排了今生的相見,讓我與她盡這一段未了的前緣。
緣盡,則曲終人散。所以,如果她遇到了我,請一定不要走開。因為我怕來生,再無緣與她相見……」
……
姜小姐癡癡的聽著。這種《最小說》風格的所謂「感悟之語」,最對姜小姐此刻的胃口。
「原來,大師您是以『情』參禪,頓悟入佛啊。修佛之途。萬千不同,而大師您選擇的無疑是最獨.特的途徑之一……」姜小姐忽然感歎一聲:「大師,我不是修行之人。但我心中有很多疑問,您可以為我解答嗎?」
「老衲」說道:「你我既然冥冥中能夠結識,便是有緣。你悟性又那麼高,頗中我意。唔。你只管問……」
姜小姐問:「我究竟該找個我愛的人,做我的夫婿呢?還是該找個愛我的人做我的夫婿?」
「老衲」笑了笑:「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在你自己的心底。這些年來,能讓你愛得死去活來,能讓你感覺得到生活充實,能讓你挺起胸、不斷往前走的,是你愛的人呢?還是愛你的人呢?」
姜小姐也笑了一笑:「可是,有人勸我找個愛我的人做夫君……」
「老衲」說:「真要是那樣的話,你的一生,就將從此注定碌碌無為!你,習慣在追逐愛情的過程中,不斷去完善自己。你不再去追逐一個自己愛的人,你自我完善的腳步,也就停滯下來了。」
姜小姐搶過了佛的話,又問:「那我要是和我愛的人鬧了很大的矛盾呢?會不會就此……」
「老衲」說:「因為他是你最愛的人,讓他活得幸福和快樂,被你視作是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所以,你還會為了他生活得更加幸福和快樂,而不斷努力。幸福和快樂是沒有極限的,所以你的努力也將沒有極限,不會停止。」
姜小姐說:「那我活得豈不是很辛苦?」
「老衲」說:「這麼多年了,你覺得自己辛苦嗎?」
姜小姐搖了搖頭,又笑了。
「既然這樣,是不是要善待一下愛我的人呢?」姜小姐又問。
「老衲」搖了搖頭,說:「你需要你愛的人善待你嗎?」
姜小姐苦笑了一下:「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唉——我想,我大概不需要吧。」
「老衲」說:「那現在就想。想明白了,便說說你的原因。」
姜小姐沉吟了片刻,說:「我對愛情的要求較為苛刻——那就是我不需要這裡面夾雜著同情,夾雜著憐憫。我要求他是發自內心愛我的,同情、憐憫、寬容和忍讓,雖然也是一種愛,儘管也會給人帶來某種意義上的幸福,但它卻是我深惡痛絕的……如果他對我的愛夾雜著這些,那麼我寧願他不要理睬我,又或者直接拒絕我的愛意,在我還來得及退出來的時候,因為感情是只能越陷越深的。絕望,遠比希望來得實在一些,因為絕望的痛是一剎那的,而希望的痛,則是無限期的……」
「老衲」笑了:「很好,你已經說出了答案。」
「可是我還是很迷茫……」姜小姐又問:「為什麼,我以前愛著一個人時,他在我眼中是最完.美的?而現在我仍愛著一個人,我卻常常發現他的毛病越來越多了呢?離完.美的標準,越來越遠了哦。」
「老衲」問:「那,你敢肯定你是真的那麼愛他,在這世界上你是愛他最深的人嗎?」
姜小姐毫不猶豫地說:「那當然!」
「老衲」說:「那麼,恭喜!你對他的愛是成.熟、理智、真誠而深切的。」
「哦?為什麼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姜小姐有些驚訝:「願聞其詳。」
「老衲」又繼續說:「這六界之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完.美的生靈——他不是這世間最完.美的,甚至在你那麼愛他的時候,你內心其實都清楚地知道這個事實。但你還是那麼地愛著他,因為你愛的,不只是他的方方面面的完.美條件及表現……你對他的愛戀已經超越了表面的東西,也就超越了歲月。你愛的,是他整個的人——主要是他那獨一無二的內心。」
姜小姐忍不住說:「是的,我的確很愛他的善良勇敢、特立獨.行……」
「老衲」笑了笑:「時間的任何考驗,對你的愛戀來說,算不得什麼。」
姜小姐問:「那,為什麼後來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反倒沒有了以前的那些激.情,更多的是一種相互依賴?」
「老衲」說:「那是因為你的心裡已經潛移默化中,將愛情轉變成了親情。」
姜小姐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愛情,轉變成了親情?」
「老衲」繼續說:「當愛情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是會在不知不覺中,轉變為親情的。你會逐漸將他看作你生命中的一部分,這樣你就會多了一些寬容和諒解——也只有親情,才是你從誕生伊始,上天就安排好的,也是你別無選擇的。所以你後來做的,只能是去適應你的親情,無論你出身多麼高貴,你都要不講任何條件地接受他們,並且對他們負責,對他們好……」
姜小姐想了想,點點頭承認:「親情的確是這樣的。」
「老衲」笑了笑:「愛,是因為相互欣賞而開始的,因為心動而相戀,因為互相離不開而結.合……但更重要的一點,是需要寬容、諒解、習慣和適應,才會攜手一生的。」
姜小姐沉默了。她心中升起一種「頓悟」之感。
原來,愛情也是一種宿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