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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6章 孽畜,還不速速現了原形 文 / 戴小樓

    186章孽畜,還不速速現了原形

    看著這個帶頭把桃花塢燒掉的伍秀才滿臉開花嘶聲悲鳴,大頭卻是嘿嘿笑了起來,小孩子殘忍起來,那是極其之恐怖,譬如一腳把青蛙踩爆、抓住小兔子活生生扒皮、攥住小雞小鴨一捏死一個連續捏幾十支興高采烈……他看伍開希跪在地上雙手扶著地面嗚嗚嗚悲鳴,當即又伸腳過去,一腳就踩住了伍開希的手指頭,腳掌一捻,頓時就碎了一根指骨,這一下卻是十指連心,比剛才用刀柄敲掉滿嘴牙可是疼多了,頓時就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聲音直如荒齋古墳野外厲鬼咆哮。

    那副千戶孫應龍看這位單小爺玩的興高采烈,頓時就給左右兩個親信使了一個眼色,兩個親信心領神會,頓時過去,一左一右就挾持住伍開希讓其動彈不得,大頭興高采烈,就好像以前踩魚鰾的感覺一般,對著地上伍開希的中指一腳又踩了上去,(比以啊)雞一聲,頓時又把中指踩的粉碎,青石條板鋪就的地面上血肉模糊,白森森的是骨頭,青色的是筋,血紅血紅的是爛肉……

    眾人全被大頭的殘忍手段嚇著了,那些秀才們紛紛再次倒退了一步,這時候,卻是把原本被護在中間的府學教諭朱彧給露出來了。

    這朱夫子瞧見自己的學生如此之慘,臉上漲紫,一股怒氣直衝腦門,頓時,多年養就的浩然之氣就讓他大踏步往前頭邁了幾步,怒聲喝道:「奸賊,住手。」

    大頭抬起頭來,對著他咧嘴一笑,小孩子心性純潔,並沒有大人想的那般複雜,踩碎伍開希的指骨,在他眼中,其實不比剛才扇伍開希大嘴巴子嚴重,但是,這個笑容落在朱彧朱夫子眼中,未免就是黑白無常的獰笑一般,生生被嚇了一跳,居然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反應過來,吾乃堂堂進士出身,豈能怕這走狗。

    他臉色微微變了變,就又往前踏了一步,「奸賊,有本事,血洗我寧波府學,我寧波府學數百生員,天下數十萬讀書人,終究饒不了你,青史斑斑,必定會記下今天……」

    瞧著這位夫子慷慨激昂,頓時又把秀才們的士氣給鼓舞了起來,慢慢又往中間圍來,這時候副千戶孫應龍心道,終究輪到我老孫出場了,他頓時就撥開眾人,站到了小竇子的身側略略落後一個身位的地方,先是冷滲滲笑了兩聲,接著,就大聲道:「青史斑斑?這位夫子,你是在說笑話罷?我告訴你,今兒這兒很多人,很快就不是秀才了,不但自己不是秀才,而且三代不得入庠。」

    果然是錦衣衛副千戶,手段好生了得,這句話一說,頓時就又把秀才們給嚇了回去,三代不得入庠,這個罪名可是比死罪更恐怖,死罪不過累及自身,三代不得入庠,那就是累及子孫後代甚至同宗了,到時候,怕是連宗族都要把他們除名了,生不能入官場,死不能入祖墳,這對於一個秀才來說,簡直是惡毒無比,殺人也不過頭點地而已。

    朱夫子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孫應龍道:「你……你你,你是什麼東西,敢剝奪本府生員資格。」

    孫應龍冷笑了兩聲,根本不搭理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卷宗來,展開後就大聲念道:「曹達華……」

    他念了一個名字,那些秀才當中就有人身子一顫,錦衣衛當中頓時就有人如狼似虎一般過去,把點到了名字的秀才給拖了出來,按倒在牆邊跪下,有敢於掙扎的,頓時就一個大嘴巴子扇上去。

    「任達華、歐陽震華、呂良偉、杜德偉、曾志偉(不是俺惡搞,想名字挺難的,尤其又是龍套,花時間想真是累)……」

    一個個名字點下去,一個個生員秀才被拖出來硬生生跪在牆邊,這時候,由於喧嘩之聲大作,早就驚動了無數人,很多寧波附近的百姓就探頭探腦的觀望,天朝習俗,殺人那是一景,菜市口砍頭那真是比集會還熱鬧,何況是赫赫有名的錦衣衛衝擊府學,至於有辱斯文云云,那又跟百姓們有什麼關係,因此,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圍觀,有些膽子大的,更是直接爬到了府學的圍牆上去,而周圍人看錦衣衛對那些怕上圍牆觀看的人無動於衷,更是助長此風,連府學巷子外頭一個老槐樹上都爬滿了瞧熱鬧的。

    那朱夫子看到斯文如此掃地,真是痛得撕心裂肺,氣得噗一口就噴出血來,唇邊還沾著血跡,就衝向孫應龍,嘶聲喊道:「老夫跟你拼了。」

    幾個錦衣衛頓時就攔下了朱夫子,孫應龍冷冷笑,朱夫子被幾個錦衣校尉攔住,猶自大喊,「奸賊,你有什麼資格如此折辱斯文?」

    孫應龍不屑,「資格?咱身上的飛魚服就是資格,夫子,咱好心提點你一句,你有什麼資格問皇上的事情,速速退下,休要自誤。」說著,繼續就念手上卷宗中的名字,朱夫子頓時就目光呆滯,錦衣衛乃是天家鷹犬,真論起凶狠來,那是血淚斑斑,不過,錦衣衛多年沒有出過遮奢的指揮使了,卻是讓龐大的文官集團都快忘記了,錦衣衛辦事,哪裡需要跟人解釋。

    這位老夫子頓時就想到了幾個遮奢的指揮使來,譬如名札上直接寫[皇庶子錢寧]的錢寧錢指揮使,三孤兼三公的陸炳陸指揮使……頓時就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跟讀書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讀書人自詡讀書種子,怎麼能在論道理上輸給別人,逼得別人只好動用武力,而絕大多數的讀書人在武力跟前頓時原形畢露,就像是這時候的孫應龍,他不過一個錦衣衛副千戶,但是他自恃這事兒背後有德妃娘娘,故此氣勢大漲,頗有西遊記裡頭神仙的味道,大喝一聲[孽畜,還不速速顯了原形],那些秀才們頓時就翻身打滾兒,狗一般跪倒在牆邊。

    看著一個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把秀才們拽出來按在牆邊跪倒,圍觀的百姓群眾轟然大聲叫好,秀才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即便本身是好東西的,成了秀才,那也變成了不是好東西,若不然,憑啥,秀才罵人無罪,咱們百姓罵人就得吃夾棍?

    夫子說民不患貧而患不均,的確有道理的,錦衣衛或許不是好東西,可秀才們也不見得是好東西,神仙打架,咱們老百姓正好看熱鬧。

    這一聲好兒,頓時就把朱彧朱夫子驚醒,看周圍百姓起哄,再看著牆邊一溜兒跪著的秀才,其餘生員們唯唯諾諾,卻是根本不敢去阻止那些錦衣衛,一時間,他只覺得天昏地暗,身子搖了搖,眼前一黑,一頭就載倒在地,額頭磕在石板上,頓時滿腦袋鮮血。

    這時候,整個寧波府學的秀才們被孫應龍的氣勢鎮住了,大頭看得羨慕,覺得這個孫副千戶倒也有本事,遮奢得很,小竇子到底還是有些害怕把事情鬧大,就讓人把那個昏倒的朱夫子抬到旁邊去,順便把頭上磕破的地方包紮起來。

    沒一忽兒,牆邊跪了一溜兒穿著儒衫的秀才,起碼百十個,其餘的生員秀才們心裡頭悲鳴,這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可誰也不敢上去,萬一到時候往自己頭上也扣一個三代不得入庠,那可就完蛋了。

    把手上卷宗中的名字念完,孫應龍看了看,自己手下基本是控制住局面了,就諂笑著轉頭對旁邊的小竇子說道:「公公,您說幾句罷!這罪狀,還是要讓這些刁民和周圍的百姓們知曉才好,不然,如何鎮得住不法。」

    這些手段,自然都是錦衣衛用慣了用老了的,不過,小竇子年紀不大,自是不曉得這些手段,看孫應龍提醒自己,暗中就略略感激,看了他一眼,乾咳了一聲給自己壯膽,要知道,這時候周圍擠得水洩不通,牆上樹上都爬滿了人,他自然就有些膽怯。

    咳了兩聲,他背著手,先走到府學台階跟前,看著那些跪在牆邊的生員秀才,還有幾個被伍開希言辭挑動了,其實跟本案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卻是被大頭打殘廢了的倒霉蛋,這種人民間就叫做二愣子,被人略挑兩句,傻乎乎就做了出頭鳥。實際上,那些跪著的很多也是這種倒霉鬼,不過就是被伍開希挑唆起來,也不知道青紅皂白,人云亦云,跟著伍開希衝擊鄭府,一把火把鄭府燒成白地,當時以為自己聲張正義,如今卻只能狗一般跪在這邊,真是可憐復可悲。

    小竇子先開始講話,還有些緊張,但是他到底是跟在德妃娘娘身邊,皇上都服侍過的,說了幾句後立馬兒就找到了狀態,卻是越講越順,從鄭國丈家被刁民燒成白地說起,再把伍開希的家庭背景掰開揉碎說了,老百姓也不傻,一聽,就明白了,感情前一陣子傳得沸沸揚揚的[若要柴米強,先殺鄭國丈]就是這些秀才們編造出來的。

    小竇子說得慷慨激昂起來,臉上幾顆微微的小痘痘都激動得發紅,「這些生員,吃的是朝廷的祿米,穿的是朝廷的衣裳,卻不思報效君父,反而顛倒綱常倒行逆施,冒犯皇親,焚燒私宅,禍亂地方,真是大逆不道,該死,該死……」

    他跺著腳,指著那些跪在牆邊的秀才就大喊該死,這時候,巷子口人群如潮一般分開,進來了一支數十人的錦衣衛,當先一人快步小跑到了孫應龍身邊,附耳過去說了些話,孫應龍頓時大喜,連忙到了小竇子身後,乾咳了兩聲後打斷小竇子的話,「公公,咱們的人在那伍開希家裡頭找到證據了。」

    聽他說找到證據,小竇子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證據就證據唄!不是說好的麼,不要多牽扯人進來。孫應龍只好附耳過去低聲說:「公公,那證據不是咱們的人自己造的,是真從那伍開希和幾個秀才家裡頭搜出來的。」

    小竇子頓時就大喜過望,趕緊問,「真的?這事兒可不能出一點差錯,若錯了,甭說國丈,德妃娘娘和皇上也饒不了你。」孫應龍略一猶豫,就一疊聲打包票,「下官拿前程保證,下官這些手下都是個中老手,絕無可能出錯。」

    「能扳倒誰?」小竇子低聲就問,孫應龍低頭思索了下,抬頭低聲道:「嘉靖四十一年會試第一,廷試第二,如今的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籍貫太倉,號荊石公的王錫爵王元馭。」

    小竇子頓時就嘶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個所謂文淵閣大學士,其實就是內閣成員,也就是所謂的群輔,手掌部權那更是權勢滔天。

    聽到這麼厲害的一個幕後大魚,小竇子頓時就猶豫了,雖然這只是內閣群輔,不是首輔也不是次輔,但是他怎麼說都是內閣成員,又是六部尚書之一,恐怕即便是德妃娘娘,聽到這個名字也要仔細思量一番的。

    和文官扳手腕子,絕不是說我皇帝開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如果真是那樣,誰還敢當官,即便是做到再大的官,那豈不還是一條連生命都沒有保障的狗麼,實際上,再厲害的皇帝,想辦一個手底下權勢的大臣,那也是要仔細思量並且要找好借口,也就是所謂的大義名分,由此就迸發出無數精彩的所謂宮鬥。

    如今的小竇子可不敢保證,德妃娘娘聽聞這個名字,能不能狠下心來去扳倒對方,即使德妃娘娘下手了,皇上支持不支持,這些,可都是問題,絕不是一句我手上有證據就行的。

    看他猶豫,孫應龍就有些著急,「公公,辦,還是不辦,你給下官透個底兒,下官也好拿捏啊!」

    嚥了口口水,小竇子終究沒那個膽子擅自對一個六部尚書之一的文官開戰,就咬牙道:「先把證據扣下……」

    「哎呦喎!小公公哎!這證據過時不候,等人家反應過來,證據就不成證據了。」孫應龍急得跳腳,他到底只是副千戶,還不能領略最高層那種明知道你是敵人,卻不能開戰的玄妙所在,總覺得身為天家鷹犬,證據確著那還有什麼搞不定的。

    事實上,歷史上很多的錦衣衛指揮使都是這麼死的,把自己的權力看的太大,不懂政治有時候就是妥協,總覺得皇帝罩著,無往而不利,卻看不透,有些事情連皇帝也無能為力。

    小竇子搖頭道:「不行,這太弄險,你不懂,娘娘如今在宮裡頭也是有敵人的,貿貿然和一位尚書開戰,實屬不智,不過……」他看了看孫應龍,其實心中也明白,錦衣衛就像是皇上手中牽著的狼狗,雖然忠心,但是如果不餵飽了,很容易出問題的,故此,暗中一咬牙,獨斷專行就道:「孫千戶,咱家准你去弄那方勉之方家,證據要弄明顯些,手法乾淨些,吃完了記得擦乾淨嘴巴。」

    孫應龍一聽,雖然不能直接去捅內閣大學士,不過,吃一家大海商,那也不錯,當即單膝跪下,「下官領天使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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