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場與天音寺某位高僧相鬥的,便是先前魔教陣大放「嘴炮」的野狗道人。只見他驅策著一根極怪異的獠牙法寶,與那位天音寺僧人的金木魚斗一處。
「碰、碰、碰!」
兩件法寶之相交三記,金木魚便大佔上風。反觀野狗道人的獠牙法寶卻顏色灰暗,似乎是給破了。
野狗道人可能也沒料到,對面那個老得好像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和尚,竟會厲害到這般地步。猝不及防下,趕緊撒腿就跑。
只見場木魚聲陣陣響起,空金木魚搖頭擺尾,追野狗道人背後,野狗道人呼呼直喘粗氣,狼狽飛跑,模樣滑稽。
忽聽到場內一聲呼嘯,煉血堂四人,那個身材高壯,面留鬍鬚的大漢衝將上來。也沒見他用什麼法寶,只是法訣一比,本來正常的雙眼,右眼突然變大了一倍,轉為赤紅之色。整個巨眼顯他臉龐之上,於可怖之外,又讓人覺得滑稽。
突然間那大漢的赤紅巨眼竟射出一道紅芒,疾射而至。天音寺那位僧人也不敢怠慢,忙以金木魚抵擋。不料那紅芒竟似含了凶煞之力,打金木魚之上,閃了兩閃,就木魚法寶的金色光芒之消失無蹤。但那僧人卻是身子一顫,瞄見自己法寶之上,原本純金的器身此刻居然有一小塊染上了淡淡暗紅之色。
那僧人眼見自己性命交修的法寶似乎頗有受損,心底大是痛惜。其實修道之人,又有誰不將自己的法寶看得極重。只是眼下情勢危急,對面那大漢又從赤紅巨眼打出紅光。他不得已,只能連連躲避,一時間頗感狼狽,便落了下風。
野狗道人一旁窺得便宜,回過氣來,大罵一聲:「賊禿驢,幾乎害了你家道爺爺!」罵聲,回身撲去,與那大漢以二攻一。
正道人一片嘩然,紛紛有人罵道:「魔教妖人,無恥之極。」
聲討聲,卻見己方陣營有一白衣男子,笑容和煦、眼神清亮,一派瀟灑的信步走出。青雲弟子見狀,紛紛一怔,旋又響起震天的叫好:
「何師兄!鏟了那些妖人!」
「何師兄威武!」
「何師兄……」
何旭也沒料到自己竟會這麼受歡迎。眼下情形,竟大有當年國家主席下臨抗洪救災第一線,所有官兵將士集體士氣+1的派頭。
不過他也沒放心上,只微笑道:「法師兄,由下替你一陣可好。」他前幾日佈置營地防務時,已法善介紹下,與法相識。雖然這人面相極老,但論起資歷輩份卻不過與他相若罷了。
法聞言,手金木魚猛然一閃,旋又虛晃一槍,便抽身而退。他道行頗深,因此來去自如,煉血堂那兩個人想攔也攔不住他。
法退到何旭身後,豎起單掌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便有勞何師兄出手降魔了。」他早已從法善口知道了何旭的厲害,便也不去費事謙讓,退的很是乾脆。
何旭還禮道:「師兄客氣了。」
另一邊,林峰見到何旭現身後,當即按耐不住心底的怒火,暴喝一聲,便排眾而出道:「好賊子!快還我法寶!」
誰知何旭卻理都懶得理他,只衝著那個大鬍子道:「你就是年老大?」
年老大一怔,旋又獰笑道:「青雲門的小白臉,也知道你年爺爺的名頭?」魔教一邊聽他說得好笑,紛紛哄笑叫好。
何旭不為所動,面色如常道:「那就是說,是你打傷了我兩個師弟咯?」他聲音平平淡淡,但一開口,便馬上壓下了對面的喧嘩。甚至有些修為稍低的,還不禁心跳加速,面色赤紅。竟是他暗含真勁的言語下,被震得氣血翻騰。
魔教之人大駭,這才知道對面宛若人畜無害的書生,其實是正道極厲害的角色。
年老大的面色也凝重起來,冷哼道:「你想報仇?」他說著,又朝背後打個手勢。只見那個美貌少婦,還有另一個面貌削瘦、目露凶光的男子也站了出來。再加上已經場的林峰和野狗,竟赫然是以五敵一的局面。
然而出奇的是,青雲門眾人卻一點也不擔心,甚至連一聲叫罵也沒有,反而眼隱隱帶著興奮和期待。倒是天音寺和焚香谷裡,有一些人覺得看不過眼,想要出手相助,卻又紛紛被法善、李洵各自攔了下來。而其他正道散修,雖然對此大惑不解,但也沒有人敢自恃修為,越俎代庖。
煉血堂五人,呈一字排開站好。何旭雖然沒有露出任何氣勢,但瞧他這麼大的派頭和口氣,再傻的人也知道是遇上了狠角色。
否則若無真材實料,誰還敢把自己的命不當回事……除非他是傻子!
但對面那人看起來像傻子嗎?
明顯不是!
尤其林峰是親身體會過他的厲害,雖然心恨不得生啖其肉,但也謹慎的祭出法寶,緊緊握手上。其餘四人深知林峰修為,見狀是心底暗驚,也不由將法寶握手裡。
但即便是這樣,何旭也依然站那裡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神也沒有一點變化,似乎對面一字排開的五個人,只是一排莊稼地裡的稻草。
半晌,他終於點點頭:「都準備好了是?」
五人不答,反而緊張的退了一步。何旭微笑,也不乎,左手背身後,右手輕輕一招。卻見遠處一截樹枝飛到了他手上。
眾人一愣。何旭卻面色如常,樹枝一抖,枝枝節節便奇異的數脫落,僅剩一根光禿禿的桿,再瞧他握桿的模樣,竟赫然要將樹枝當成法寶來用!
欺人太甚!
這回,不僅是煉血堂的人眼冒火。場魔教教眾,即便派系不同,也不由的同仇敵愾。一干人竟次整齊的叫囂起來:
「撕了這個正道的小白臉!」
「殺了他!殺了他!奶奶的,欺人太甚!」
「姓年的,今天你們煉血堂的人如果孬了!便再也別報煉血堂的名號!」
五人受同道所激,都不由面紅耳赤,血往上湧,一同狂喝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