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com|bsp;「聽說島清興,森勝信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文石終於首先張嘴。
「不錯,除了青山左衛門的傷還有些麻煩,都能下床了。」
「那你的傷呢。」
「我都是一些皮肉傷,早就好了。」
「我是指這裡。」文石把手伸向心口。
「此戰之敗皆我之錯,哪裡會好的這麼快。」長虎苦笑著回答。
「怎麼可以這麼說,犬山信清的反叛才造成戰敗,跟你有什麼關係。最後要不是你想出拽馬過河的主意,咱們青山家的武者恐怕沒有幾個能回來。上個月,池田恆興不是還親自登門來感謝麼。」文石反駁。
「是不是我的錯,我本人還不明白嘛。和別人可以這麼說,可是自己這一關過不去呀。」長虎泛起一絲苦笑,「知道嘛,老師。就在過木曾川的時候,管屋長瀨還提醒我,告訴我隊伍過於懈怠,我卻根本沒放在心上。回來後我才瞭解到四個小傢伙全看出不對,是他們推舉長瀨來提醒我的。仗沒贏幾場,就忘乎所以,驕傲自大,以為自己是個軍神,戰無不勝,到頭來還要別人來救命。師傅生前牢牢囑咐過我多次,與人爭戰,力使八分。一定要留下兩分力氣,防備不可預料的危險。可我呢,該求援時,死撐著。如果不是池田隊來援及時,我的家臣團就全完了;如果不是島清興,森勝信這些人受傷先行撤離,何至於在河邊炸營,那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損失比拒敵兩個時辰都來的大。」回想起那慘痛一刻,胸口又開始發癢,開始咳嗽。
文石停下煮水,過來輕拍長虎的後背。「實際上,我有一段時間確實擔心你沒受過大的挫折,又連立大功,心性過於驕縱,終有一天會鑄下大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次失利,錯實非在你,而你又受如此教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長虎輕輕搖頭,轉移了話題,「我聽?鄉家嘉說,帶刀似乎不怎麼見好。」
「是呀,年齡太大,恢復不容易。還發著低燒,時好時壞。現在由小瀨清長和戶田勝盛一起統兵。」知道青山長虎想要問什麼的文石立刻回答。
源七郎皺起眉頭,「怎麼能讓戶田勝盛統兵,如果不是他在河邊首先逃跑,怎麼會造成炸營。如果是我,早就讓他剖腹謝罪了。」
「這次戰損太大,牧家和牧野家絕嗣,山田家換了家主;為了安穩軍心,也是無奈之舉。」文石解釋。
「這叫什麼安穩軍心,有功不賞,有罪不罰,這是在破壞軍心。信長殿下知道咱們青山家此次戰損太大,不是已經免去一年軍役了嗎?這麼快確定統兵人選做什麼。」源七郎憤怒的喊起來,一把把手邊的茶杯撇了出去。
「醫生不是讓你不要過於激動嘛,你要是再這樣,不養好傷,我不會和你說任何事情。你知道不知道,家主和夫人都很擔心你。」文石慌亂的喊起來。
「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快養好傷。我還想快些看望信清殿和龍興殿呢。」迅速恢復冷靜的源七郎一字一句的說,嘴角露出絲絲猙獰。
「怎麼,已經知道犬山信清為何叛變了?」文石十分驚訝。
「不錯,池田恆興來看望我時跟我說的。據說是給信長殿去了封信,裡面說信長殿先是把織田信益派去送死,又讓他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是想滅織田犬山一系,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什麼狗屁理由,不就是想借刀殺人,然後奪織田家家主之位嘛。虛偽小人。」
文石點點頭,「這回,還是多虧柴田殿發現的及時,不然陷入陷阱,真有可能全軍覆沒。信長殿冷落柴田勝家已經一年多了,這回該恢復信任了吧。」
「不敢說,桶狹間之戰,就他和林家沒有派出部隊,芥蒂哪有這麼快就消除的。不過,這次確實立下大功,想來殿下也會有所表示。」
「那今年殿下還會攻打美濃嗎?」文石再問。
「一定會的,瀧川一益已經傳來消息,通過水野信元為仲介,松平元康已經決定與今川家斷交,和我織田家結盟,過幾天就過來簽下盟約;以後,有松平家作為屏障,北方無憂。南方伊勢方面,他們內部雖然打的熱鬧,但一有外來者,馬上就能團結起來,殿下想來也不會有興趣湊什麼熱鬧。東面是大海,不打美濃打哪裡,況且還有大義名分。土岐千本槍,不好打呀。」長虎歎息一聲。
可能是覺得話題過於沉重,文石指指院內一個特別矮小的小姓,「這就是你新招的海野能登守的兒子吧。是不是太小了,有七歲嗎?」
長虎看了眼那個練習異常認真的傢伙,嘴角也泛出一絲笑意,「你是指鶴丸嗎?他可不止七歲,今年已經十三了。當初選拔時就是因為個子矮小,還有這裡,」源七郎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上嘴唇,「才被刷下去的。」
「怎麼樣,能培養出來嗎?」
「意外之喜,實在是意外之喜。這小子對鐵炮和射箭都十分有天賦,我把他安排在第三小隊。就一樣不好,作戰喜歡偷襲,考校的時候讓他陰了好幾個人,莊介和三郎四郎對他都很頭疼,不知那麼勇猛的父親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一副笑意的數落著海野鶴丸的『缺點』。
一月十五日的前一天,織田信長手下重臣們紛紛集合到清須城。明天就是和松平家簽訂盟約的日子,據說還有一件大事要宣佈。在本丸,長虎看到剛剛趕過來,由巖室長門守帶領的松平元康,還是那樣矮墩墩,沒有任何變化;圍在四周的小姓看到源七郎後,紛紛怒目而視,顯然並沒有忘記兩年前被敲詐的事情;倒是松平元康很大度,向長虎微笑施禮。
青山長虎心裡明白,兩家雖然決定簽訂盟約,那是現實需要。但從織田信秀和松平廣忠時代就延續下來的敵對,不會因為一個盟約就會消失,雙方都死了這麼多人,從感情上不會立刻變得融洽。就在兩個月前,雙方都決定同盟,不還是在石瀨起衝突了嘛。自己靠近三河那兩千石土地這兩年也從沒消停過,如果不是佐久間信盛和水野信元幫忙,恐怕已經干了好幾仗。但熟知歷史走向的長虎知道,雖然戰國的盟約不值錢,但這次清須同盟確實堪稱戰國典範,直到『本能寺之變』,雙方的關係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並且松平元康也很守信,只要是佐治屋或是青山家的生意,在東三河確實確實沒有被收過一文錢的稅。交好松平家符合本家利益。打定主意的長虎不顧周圍訝異的目光,疾步走過去上前拜見,「元康殿下,兩年不見,風采依舊。年前籐波?一戰,討取東條家老富永忠元,平定西三河,武名哄傳宇內,實是可喜可賀。」
「哪裡,哪裡,河野島血戰,如此不利情況,七郎依舊力挽狂瀾,那才是真正的了不起。」松平元康笑瞇瞇的恭維回來。旁邊一個小姓似乎是無法忍受兩人的互捧,轉過臉去,被松平元康狠狠地瞪了一眼。
「這回殿下好不容易來到尾張,還要多呆幾天呀。如果不嫌鄙捨簡陋,過來小憩幾天如何,吾必竭誠歡迎。」
「早就聽說大青山野物眾多,如果有時間還真想煩擾幾天,但西三河剛剛平定,脫不開身,明天是了之後,就要立刻回去,以後有時間定要叨擾。」松平元康臉帶歉意。
「殿下何出此言,既然此次不便,我就先向殿下預約,不知可否。」
「那就多謝七郎。」
「殿下身邊這幾員將領可以介紹給我嗎?一個個英姿颯爽,織田家可看不到如此多的英雄豪傑。」
「七郎此話可愧殺我了,這是大須賀康高,臉上有疤的是神原康正,腦袋上……,年齡雖然都和你差不多,但沒有一個能和你想比,我可是羨慕死信長哥哥了。」
兩人笑語盈盈,語帶機鋒。長門守在旁只是微笑不語。
一月十五日,晴。雙方莊重的在清須簽下盟約,發誓互為支援,並向熱田神社供奉太刀妙見大菩薩,以示神聖。史稱清州同盟。為了鞏固同盟,信長殿當場宣佈將把自己只有兩歲的長女許給同樣只有兩歲的松平元康的嫡男竹千代。
?口秀勝(1548~1610)竹,竹丸,金右衛門,定勝。尾張中島郡?口的豪族。?口勝政之子。從小就出仕丹羽長秀。1581年繼承若狹國逸見昌經的土地,5000石。因為能力出眾,按照信長的希望,成為織田信長直屬武將。1582年,信長死後,再次出仕丹羽長秀。賤岳山之戰後成為加賀國大聖寺城城主,領有44000石。後為若狹高濱城城主,領有60000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