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想法
賀春生之死,隨後的兩天,依然沒有一個定論,報紙和電視,也沒有透露半點消息,消息依然處於極保密的狀態。伴隨著央來人,全科被雙規,賀家的代表人物被隔離審查,這一起江南省的官場大地震,沿著兩條主線洶湧肆虐,暗悄然波及每一個角落。
李婉然和陳珞也被叫去錄過口供,但是他們兩個的底子清白,涉入不深,再加上有人暗打過招呼的緣故,此後也未受到什麼打擾。
至此,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沉澱和安靜了,該上位的上位,該下位的下位,一切,如過往一樣,沒有什麼不同。不過一淌激流,卻是暗肆虐不已。
燕京,夏家。
周老爺子和夏老爺子擺著桌子坐院子裡的一顆大槐樹下下圍棋。
這兩位老人,是一輩子的戰友和同志,卻又是互相鬥爭了一輩子,彼此都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打仗的時候比的是誰殺的鬼子多,干革命的時候拼的則是革命激情,搞經濟的時候,又是比較誰的手腕強,後來老了,沒什麼可以比的,就是比子孫後代誰有出息。
總之,彼此之間就是不得消停,這也是為什麼夏子苒會總是拿來和周妁比較的緣故,這也算是兩個老人難得的樂趣之一了。
此時,下圍棋如此閒趣的事情,居然也弄的火花四濺,吹鬍子瞪眼,你死我活的。
一局棋下到後半段,周老的手不經意的桌子上碰了一下,棋局全部亂掉,夏老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老周,你這算是什麼意思,輸不起就別下。」
周老不甘示弱:「廢話,什麼叫輸不起,沒看到棋局亂掉了嗎?」
「你敢說不是你弄亂的。」夏老低吼。
周老哈哈大笑:「我說老夏啊,你這人啊,就是這一點不好,太較真了,多大年紀的人了啊,火氣還這麼大,小心得高血壓。」
夏老吼的加厲害:「你少老子面前假情假意的裝好人,你那點齷齪鬼祟的心思我還不知道。」
周老的臉皮也厚,聽的夏老這話,沒事人一樣,轉移話題道:「近幾天,江南省那邊鬧的很大啊,你是什麼想法?」
夏老一口氣還沒順過來呢,板著臉道:「沒想法。」
周老就是嘿嘿的笑了起來:「沒想法,你確定?我可是聽說你被陳珞那小子反栽一贓,半條褲腿都給沾泥了,還真能當什麼事情也沒有啊。」
夏老就是沒好氣的道:「那又能怎麼樣?老子說沒事就沒事,難道誰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
這事不說還好,一說夏老就是來氣,原本,他去星城,是奔著教訓陳珞去的,終教訓算是教訓了,可是也是無關痛癢,反而還將自己給搭了進去,得不償失啊。
周老笑道:「你這麼大把年紀的,誰敢跟你較勁啊,不過說實話啊,你這一趟過去了,覺得那小子怎麼樣。」
「馬馬虎虎,湊合。」夏老不耐的道,想早點結束這個話題。
可是周老哪裡會如此輕易的結束,反而是來了興趣,再問道:「你說詳細一點,這麼有趣的傢伙可是不多見啊。」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自己去星城看看,別死乞白賴的賴我這裡打探這個打探那個的。」夏老翻著白眼道。
「嘿,啥意思啊,還藏著掖著的,我說你不會是真的被那小子灌了**湯,迷的雲裡霧裡的。」
「放你他媽~的狗屁,什麼**湯啊,老子清醒的很,老子只是看不慣你這老小子的行為而已。」夏老爆粗口道。
這一幕,要是被別人看到的話,指不定會驚呆成什麼樣子呢,不過周老認識夏老那麼多年,哪裡會不知道他這又臭又硬的脾氣,也不意,笑道:「我說,這事還真不能說,一說你就翻臉,這不是心虛是什麼?」一邊又嘖嘖稱歎道:「以前,你看哪個小輩不是被你看一眼就兩腿軟舌頭打結的,這一次算是遇到對手了,哎呀,我對那小子,是越來越好奇了啊。」
夏老臭罵:「老小子,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說風涼話很來勁是,我看你也不比我好到哪裡去,今後有的讓你頭疼的。」
周老嘿嘿笑道:「我有什麼好頭疼的,我是心底無私天地寬,不跟你一樣,整個的憤世嫉俗,苦大仇深。」
這話激的夏老當即跳了進來,七老八十的年紀了,動作還整的挺大,他瞪眼看著周老,像是一頭驢子,指著周老的鼻子道:「好,醜話咱們說前面,以後出什麼事你別來找我訴苦才好,趕緊滾蛋你,老子要睡覺了。」
周老哈哈大笑起來:「老東西,你這量真心不行,實沒法跟我比啊,坐下坐下,別被人看了笑話去。」一邊說一邊拉夏老坐下。
夏老正氣頭上了,就是不坐,周老又是故作無奈的歎氣道:「難道那小子真的這麼厲害不成?連你都降服不了。這以後要真的翻江倒海的弄出什麼事情來,那還怎麼收拾?」
夏老就是沒好氣的道:「這話你問我我問誰?」
周老就道:「是啊,還真沒好的辦法。不過呢,你這一次去星城,人見過了,也算是瞭解了一些問題了,那麼,關於你孫女的那檔子事,又該怎麼解決。」
「能怎麼解決,我可是老了。」夏老酸酸的道。
周老乾脆也站了起來,歎氣道:「這麼一說,還真有這種感覺了,我們是老了啊,這年輕一輩的事情,還真不好管,可是也不能任由胡鬧不是?這事不管怎麼樣,總該有一個,我們心裡先就不好受了,然後還要被別人風言風語,這滋味,想必你是知道的?」
「知道又能如何,難道我能將那小子崩掉不成?」
「也不用那麼偏激,總該有一個選擇,不過我可事先說好,到時候不管怎麼選,我們兩個,都必須些許的放手一些。」
夏老不明白:「這意思是你放手了?不管了,任由小輩去折騰了?」
周老搖搖頭,道:「周妁這幾天都有打電話回家給我,我說這話,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夏老又是覺得火氣橫生,哼了一聲:「女大不留。」
周老又道:「話雖如此,但是到目前為止,我也真沒看出來陳珞將來到底有什麼潛力,說起來,他還是高攀了我們。」
「那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說明白一點,我沒心思猜你的意思。」
周老苦笑道:「哪裡能有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這事,必須有一個約束罷了。」
這話一下子就是說到了夏老的心坎裡,他眼前一亮,拉著周老重坐下,道:「這話倒是沒錯,我們兩個要好好合計合計一番。」
周老笑道:「不生氣了。」
夏老大義凜然的道:「老子幹了一輩子的革命,你有見過老子窩裡反的時候嗎?攘外必先安內啊。」
說了這話,兩個老油子相視一眼,哈哈大笑兩聲,就是認真的討論此事的可行性來。
夏老此時也是願意分享星城的見聞了,其實看表面的話一切都正常,他該做的事情,都是到本分了,而後面被陳珞利用,也是有心甘情願的成分內,不然陳珞如何會這麼輕易就得逞。
之所以夏志陽生氣,很大一個原因還是因為孫女的事情沒徹底的得到解決,現夏子苒還回燕京的路上呢,估計馬上就要回家了,他也還沒想好該怎麼和夏子苒說這事。
剛好周老來了,一起下下棋解悶,可是周老的棋品向來臭的很,偷子耍賴什麼的都來,這麼一來,哪裡不會讓夏老是窩了一肚子的火氣,再到周老激了幾句,就是徹底爆了。
不過就算是爆,也是有限的,畢竟身份放這裡,總不能一張老臉全然不要了,他和周老之間幾十年的革命友誼,可以肆無忌憚不擺架子,那是因為彼此都太過瞭解,沒有擺譜的必要,但是外人面前不一樣,起碼的威嚴還是有的,說的嚴重一點,他們兩個的形象,很大一個程上,都是代表著國家和軍方的形象了,這一點必須要慎重。
這一點,二老都是心知肚明,所以討論事情來的時候,規矩和方圓都是清楚的知道了,再加上小一輩的談戀愛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不存誰對誰錯,就算是存高攀的嫌疑,那也是自主自願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不到上綱上線的程。
所以,本著對周妁和夏子苒負責任的態,二老這件事情上,是非常的慎重其事的,只是,越是慎重其事,就越是為難罷了。
這時聽周老道:「我有一個想法,那個陳珞我雖然沒見過,但是聽你這麼說,想必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有想過他今後會走哪條路沒有?還是真的經商這條路上一條路走到黑了?」
這件事情,夏老是有認真的想過的,這時道:「這點我不是很清楚,不過這個問題該考慮的人,不是你和我,而是潘老和寧老。」
說到這裡,兩個老人對視一眼,臉色就是微微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