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法爾薩斯城以南約五十里左右的一處丘陵處,千龍崖的軍旗正高高的飄揚在空中。
附近依稀有在放養狗龍的騎士們,對於他們來說,狗龍就是最好的夥伴,除了平時補給提供的口糧之外,少不了要再給它們加點餐。狗龍們似乎也很喜歡追逐那些隱藏在草叢中的小型動物,這種原始的獵殺方式有利於它們保持著野性和攻擊性。
這片營地大概有一千人左右。如果是普通的兵種的話,這大概就相當於兩個中隊的樣子,而這一千人都是龍騎兵的話,那就完全不同了,一千人的龍騎兵可以輕鬆的消滅掉五千人的騎兵隊,也就是說這裡是一個龍騎兵大隊。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並不單單龍騎隊,營地中夾雜著一些異常龐大的車輛,可能是什麼攻城器械或者糧草輜重之類的東西吧!至於這個運輸隊伍為什麼會出現在前線?除了帕爾薩的指揮者們外,估計沒人知道。
年輕的阿諾·巴澤爾是這支龍騎兵大隊的大隊長,他並非來自千龍崖,而來自帕爾薩最落後的城邦——布頓。自小孤兒加上被人販子來回拐賣,加上後來又在無數拚鬥中爬上了龍騎兵團千夫長的經歷,使得巴澤爾在治軍方面相當的嚴謹。不過這也只是在治軍方面,如果平時你找他的話,他一定是一個好好先生。
這次護衛工程兵的事情是他強烈要求接下來的,他知道這次任務很危險,但險中求富貴是盡人皆知的道理,當然作為任務人的他知道這不僅僅只是一次護送任務。
他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等待著那預料之中要吃勾的魚。
這次行動是他的一個同僚策劃的,那個叫做克拉克·科雷蒙德的傢伙雖然平時很少說話,可是關鍵時候鬼主意很多,而巴澤爾也樂意聽他的鬼主意,他是這場戰爭中少有的那種在享受戰爭的人。
「隊長,魚兒上鉤了!」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傳訊兵一路小跑蹦過來。
「噓!這可是秘密行動,不要被對方察覺了!」巴澤爾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嘴邊,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少年兵略微感動,如果是平時的話他早就被罵過了,不過這位長官是從來不會打罵士兵。他小心的瞧了瞧四周,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附耳匯報:「我們已經發現了奧加人的偵查兵了!」
「驚動他們沒有?」
「沒有,似乎他們還要觀察一陣子,想弄清楚我們到底送的是什麼。」
「那就當他們慢慢看好了,告訴大伙,一切照常。」巴澤爾那正直的方塊臉上露出略微狡猾的笑意。
「嗯!」接到命令,少年兵轉身又是一路奔去。
在他的身後,巴澤爾抽出了自己的佩劍,開始精心的擦拭起來。
同一時間,在法爾薩斯,伯爵對於援軍的到來大喜過望,感覺讓下人招呼開始做接風的宴會,這是貴族的慣有思想。
可是當他慌慌忙忙的跑出門去迎接來援救他們的王師時,看到這群被稱為援救的人,伯爵徹底傻眼了。
在法爾薩斯本來就到處搭得都是破爛帳篷,既擁擠又髒亂的街道上的,零零星星的可以看到一些穿著奧加正規軍服的士兵。只不過這麼一看這支援軍頂多不過三百多人!三百多人夠幹什麼的?難道這三百多的奧加軍就能夠擊退對方的龍騎?
城堡的台階下,一個看起來兩米有餘的紅髮大漢一步步的走上來,每一步都頗有威勢,他明明沒有穿任何盔甲,卻給人一種這是一尊可以移動的石像的錯覺。到了面前,伯爵才發現這個大漢有一張非常醜陋的臉,巨大的嘴巴上兩片嘴唇像是香腸一樣,但是眼睛卻不大,反倒在那大鼻子和大嘴巴的對比下顯得特別的小,而且這雙眼還是那種女人的丹鳳眼,一個壯漢瞇著一雙狐狸樣的眼睛別說有多麼古怪了。
「你就是那個道凡爾伯爵?」無禮之徒,對方一開口伯爵就給他打上了這個標籤,只帶領三百人的話,最多也不過是個中隊長,看來是個平民吧!伯爵這麼推測。
「我是道凡爾,你就是所謂援軍嗎?」他的話中毫不遮掩的帶著濃濃的失望和少許的輕蔑。
「老子是巴爾巴多!怎麼,還當不起你們的援軍嗎?!」這個大漢說話的字裡行間帶著濃濃的匪氣,沒有教養的態度讓伯爵非常厭惡,這種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出生貴族。
「請你保持面對一個貴族的禮儀,我感謝你們的救援,馬上就會給你們安排駐紮的地方。」怎麼說也是長者了,伯爵並不想和一個年輕人計較,他像驅趕蒼蠅一樣的揮揮手轉身就要往城堡裡走。
這時候,那個叫做巴爾巴多的大漢咧嘴一笑,不合五官比例的大嘴幾乎扯到耳朵邊上,「不用了,馬上帕爾薩的猴子就會來送死了,哈哈哈哈!」
正要回去的伯爵全身一顫,心裡充滿了不祥的預感,但是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大漢已經轉身走下台階了。藍色的袖子被扯到手腕之上,下面露出的是紮結的小臂肌肉群,不過似乎因為伯爵的剛才的那句話,原本就暴露的血管變得更加的明顯了。
「巴爾,怎麼樣?」當巴爾巴多回到隊伍中,一個個頭矮小的年輕人用手背敲了一下他的屁股問道。
「什麼怎麼樣?」大漢渾然不覺他轉過身子低著頭看連一米六都不到的同伴。
「對方難道沒有安排什麼接風宴的麼?」這個青年很明顯是懂得這種規矩的。
「宴會?你在說什麼胡話?」他把雙手來回擰著,關節處發出辟啪的爆響聲,黑色的小眼睛滿是凶光:「反正這也沒他們的事情,這群該死的貴族,等老子出頭了,一定要好好的踹他們的屁股!」
「我隨你這麼辦,反正不要影響任務就行。」那位青年似乎對於這個話題也不感興趣。
「哈哈哈,反正老子不管希佳那婆娘說什麼,只要能讓老子好好的樂呵樂呵就行了,哈哈哈!」
「怎麼了?你怎麼這個樣子?當初出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感覺損友有點不正常,矮個子青年舉著他的法杖敲了敲對方的腦袋。
「雷恩你一邊去!到時候你要是敢再插手,老子就撇了你那根棍子!」大漢彎下腰,惡狠狠的警告那個叫做雷恩的法師。
只是,面對這麼凶神惡煞的人,法師還是滿不在乎的晃了晃他那根黑炭似的法杖:「雖然軍團戰我不如你,不過心裡清楚,你那身蠻力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的,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巴爾巴多嘴上吃癟,但還是不甘心的用他瞇著的丹鳳睛瞄了瞄法師的法杖後才轉身做其他的事情。
「大人,對方怎麼樣了?」在距離帕爾薩龍騎兵五里路左右的一個樹蔭下,一位火紅頭髮的女子正在操控著什麼東西,她是十指不停上下的顫動,看不出來在幹什麼。
「還沒有動靜,巴爾那邊的準備呢?」回答她的人是現在暫時還是一名普通的薔薇騎士的齊格飛·溫德·伊雷斯,此時他還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推到了戰爭的最前台。
「放心吧大人,有雷恩跟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那個女人用三分敬佩七分愛慕的語氣回答著,這愛慕很明顯針對的不是她提到的雷恩,而是面前這位萬人迷的神眷後裔。
看到自己一個兩個女下屬都這樣,齊格飛不由得歎氣:「納亞騎士,請注意一下氣氛,現在是執行重要任務的時候!」
「放心吧大人,對方絕對會咬餌上鉤的,而且不要叫我納亞騎士,彆扭死了,我叫希佳,納亞這個名字不是我的名字!」女子一邊快速的操作著什麼,一邊皺著鼻頭向自己的上司抗議道。
「唉,我賜給你們眷屬也是為了讓你們能夠更好的融入騎士團中,現在是非常時期,那種成見就不能放下嗎?」齊格飛無奈的搖頭,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
「是,是,是,我知道大人的苦心,要我說我還是挺喜歡原來那樣子的。叫了這麼多年的名字,突然在後面加個什麼東西有點不舒服。」滿是小女兒姿態的希佳扭了扭嘴巴。
「這種事情習慣習慣就好了,怎麼樣還沒有好嗎?」收回臉上的表情,齊格飛再次變回原來嚴肅的樣子。
「嗯~~~可以了!」希佳把手指在面前快速的滑動,出現了一行由光波組成的線,然後這條線漸漸的化為幾個文字,文字的內容很簡單:一切就緒。
「好了,通知偵查隊馬上開始行動!」
「是!」女子再次開始顫動手指,看來這是以用來傳遞訊息的法術。
「多虧了你的弦魔法,否則這種效率的傳輸必須用空間法師來動用大量的魔力才能完成呢。」看到自己優秀的部下,齊格飛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
看到他笑了希佳也跟著笑起來,「嘻嘻,如果為了大人的話,我什麼都原因做的!」
「不要總是說這種話,」看對方得寸進尺齊格飛連忙收起笑容,轉移話題「不過,這次計劃能夠成功的話,那麼帕爾薩人應該暫時就不能威脅到西林了。」
「嗯,那麼就撒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