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通天駕到
原始天尊乘九龍沉香輦,太上老君斜坐板角青牛,燃燈引道,遍地氤氳,異香馥郁,散滿紅霞,來至黃河陣前。
玄都**師大呼道:「三仙姑速來接駕。」
雲霄、瓊霄、碧霄三位娘娘,並聞仲、函芝仙、彩雲仙子共六人,自九曲黃河陣中魚貫而出,來到兩位聖人駕前倒身下拜,口稱:「拜見人、闡兩教聖人,教主聖壽無疆。」
太上老君微微頷首,而後淡淡道:「爾等免禮。」
待六人起身,元始天尊喝道:「爾等既設下陣法,且進陣去。看我來破。」見太上老君生出好感,絲毫不給眾人機會分辯。
聞仲等六人知無法倖免,復又進入陣中。瓊霄怒道:「那元始天尊欲置我等於死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尚又一線生機。」
眾人知瓊霄此言在理,皆是一般神色。
聖人無敵,我聞仲也不是任人魚肉之輩!聞仲被激起豪氣,心中打定主意。摸了摸胸口金羽,面上厲色一閃,狠狠點頭。
太上老君騎青牛當先進陣來,元始天尊的九龍沉香輦稍後半步,白鶴童子緊隨其後,齊進黃河陣來。
太上老君見闡教十二金仙似醉而未醒,沉沉酣睡,呼吸有鼻息之音;又見八卦台上,有四、五個五體不全之人,輕輕搖頭道:「只因三屍不斬,可憐千載功行,一朝俱成畫餅。」
「哼!」原始天尊悶哼一聲,頷下長鬚飛揚,顯是心中怒極。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神仙一怒,翻山傾湖;聖人一怒。天翻地覆!
聖人的怒火,豈是輕易可以承受的。聞仲六人吃得這一哼,各自胸腹一悶。三霄娘娘和聞仲還好些,彩雲仙子和函芝仙陸久吐出一小口鮮血。
彩雲仙子心中不忿,祭起戳目珠往元始天尊打去。函芝仙亦隨之將風袋放開,只見黑煙滾滾,風刃何止千萬。
戳目珠未到原始天尊近前,就在慶雲中化作輕煙。抑或是。方一接觸到慶雲,便灰飛煙滅。
原始天尊袍袖輕輕一揮,漫天黑煙風刃一掃而空。手中三寶玉如意高高拋起,往彩雲仙子頂門砸落。彩雲仙子被龐大的氣勢鎖住,分毫動彈不得。玉如意正中頂門天靈,立時香消玉殞,一道真靈往封神台去了。
不待眾人有所反應,原始天尊又從袖中取一盒。揭開蓋丟起空中,巨大的吸力將函芝仙收到盒內,眨眼間化為血水,又一道真靈飛往封神台方向。
瓊霄見原始天尊下辣手,轉瞬之間連殺二人。再顧不得什麼,祭起金蛟剪鍘去,那剪在空中,挺折如剪。頭交頭,尾交尾,落將下來。
原始天尊穩坐九龍沉香輦,看見金蛟剪落下來,把袖口望上一迎,那剪如芥子落於大海之中,絲毫沒有動靜。
雲霄見狀忙將混元金斗祭起,太上老君把風火蒲口往空中一丟。喚黃巾力士道:「將此物帶上玉虛宮去。」
三位娘娘大呼道:「罷了,收吾之寶,豈肯干休!」三位齊下祭台來,仗劍飛來直取二聖。
老子將太極圖抖開,命黃巾力士道:「將雲霄裹去了,壓在麒麟崖下。」力士領旨,將圖裹了雲霄直飛而去。
瓊霄、碧霄二位娘娘仗劍殺向元始天尊,原始又將三寶玉如意祭在空中。砸向碧霄頂門。
聞仲始終未曾出手。一來顧忌聖人實力,二來也在等待最佳時機。此時見碧霄被三寶玉如意氣勢鎖住。絲毫動彈不得,眼看著就要步了彩雲仙子後塵。情知碧霄與乃師關係極好,當下身形如風,電射至碧霄身邊,將陸久所賜本體金羽祭起在碧霄頭頂防禦。
三寶玉如意砸下,金石之聲頓起。玉如意被彈開,碧霄絲毫無損,金羽暗淡無光,落將下來,迎風化作微塵。
「陸久的法力。」原始天尊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厲色一閃而沒,再次祭起三寶玉如意,砸向聞仲。聖人一次出手殺不死,便不好再次出手,轉而將目標鎖定聞仲。誰讓他膽敢出手反抗聖人,又是原始天尊最討厭之人——妖皇聖人陸久的得意弟子。
三寶玉如意第三次落下,正中聞仲頂門,一沾即走,飛回元始天尊手中。聞仲看似毫髮未傷,實則被原始天尊借三寶玉如意注入了一道極為霸道地法力,在體內肆意破壞。
瓊霄、碧霄二位娘娘呆立當場,左右扶著聞仲。碧霄淚流滿面,悲聲哭喊道:「小粽子,你怎麼樣了?」情急之下,也不稱道友,叫出當年蓬萊島上的暱稱。
聞仲自知時日無多,淒然一笑,喃喃道:「老師,弟子去了……」似意猶未盡,身體猛地爆開,化作漫天血雨,濺了瓊霄、碧霄兩人一身。再看時,只餘下一團幽藍色的星雲流轉,雷芒跳動,劈啪作響。
「為何沒有真靈遁出?」原始天尊再次皺了皺眉頭,待要再度出手時,忽聞尖銳嘯聲傳來,一柄碧青色長劍破空而至,直刺過來。原始天尊揮動手中三寶玉如意一磕,將之砸飛出去,落入一隻修長厚實的手掌中。
通天教主……終於到了。非是三霄坐騎神駿,實乃妖皇點醒,通天教主時刻關注,見形勢不妙,即刻趕來的緣故。
「小弟見過大師兄。」通天教主先行見過一旁的太上老君,老君亦回過一禮。
轉過身來,通天教主鬚髮飛揚,瞪著他那位二師兄喝問道:「元始天尊!你怎可如此不要面皮,以大欺小,親自出手對付我門下弟子?!」此言雖指向原始天尊,亦有含沙射影,譏諷太上老君之意。
兩位聖人皆是面皮不動,原始天尊淡淡道:「你門下弟子不時天數,助紂為虐。為人間萬民福祉,大周八百年盛世,為兄不惜沾染紅塵,親自下界代三弟管教弟子。師弟怎生沒有感激之心,反有怨懟之念?」
「住口!」暴喝一聲,通天教主寒聲道:「你如此欺我?哪個與你是兄弟?!以大欺小,不要面皮,還要用這些無恥言語搪塞與我。莫不是你也要我來替你管教一下弟子,抑或是……以為我的劍不利嗎?」
通天教主聲色俱厲,話音落時,身後騰起四道煞氣衝霄而起,將上空浮雲盡數絞散。依稀可見那巨大的劍型虛影,無數符菉纏繞其上。
誅仙四劍!元始天尊目光一寒,將盤古幡擎出,握在手中。一股霸道地氣勢升起,與通天教主分庭抗禮。人間大地顫抖著,龜裂慢慢自兩人腳下的空間向外延伸。
兩位聖人一觸即發。瓊霄、碧霄二位娘娘忙擋在藍色星雲之前,頂著巨大的壓力,咬牙堅持。竭盡全力,不過是在碧霄日精輪的幫助下,苦苦支撐。
太上老君見狀,祭起太極圖化作一道金橋,護住週遭大地,這才止住了大地的崩潰。頭頂天地玄黃玲瓏塔,太上老君強行插如兩教主之間,分開氣勢淡淡說道:「二位賢弟,且聽為兄一言。」
原始天尊向來唯太上老君馬首是瞻,通天教主也頗為敬重這位三清老大,兩位聖人皆拱手聽老君言語。
太上老君輕輕歎息一聲,索然道:「我等三清,同是盤古元神所化,本為一體,更勝同胞兄弟。理應相互友愛,何苦鬧得如此劍拔弩張?」
沉吟片刻,太上老君繼續說道:「今日一事,由弟子爭執而起,便由為兄替二位賢弟拿個主意,你二人意下如何?」
兩位教主對視一眼,又飛速撇開目光,齊齊拱手道:「聽大師兄吩咐。」
「好!」太上老君手捋頷下白鬚,繼續說道,「今日闡、截兩教之爭。二師弟門下十二金仙被削去頂上三花,散了胸中五氣;三師弟門下二徒陣亡,雲霄被我拿去,待姜子牙封神之時再放出。兩教皆有損傷,今日便不論對錯,此事就此作罷,哪個也不許再提!」
原始天尊自不會違逆太上老君之意,通天教主尋思著自己還佔些便宜。二人均頷首應下。
太上老君微笑頷首,中指往下一指,地下雷鳴一聲,一眾闡教弟子猛然驚醒,拜伏於地。而後,老君當先坐青牛離去。原始天尊亦帶上門下弟子,逕直出了黃河陣。
這時,壓力進去,碧霄方才收了日精輪,與二姐瓊霄一道哭拜在通天教主身前,備言大姐雲霄被太極圖裹去一事。通天教主好言撫慰二徒一番,告知她們雲霄無恙,封神之後便得自由。
而後,通天教主攜二人來到幽藍星雲之前,細細查看許久,心中對蓬萊島上那位師侄讚賞不已。
碧霄平日深得通天教主寵愛,出言問道:「老師,聞道友情形如何?」
通天教主寵溺地看了愛徒一眼,柔聲道:「肉身崩潰,真靈未失。為師隨能助其恢復元神,卻要化去這團雷雲,殊為可惜。你二人將他收入此匣,帶上蓬萊島去,他那老師定有復原之法。」
說著,遞給碧霄一個玉匣,無數符印鐫刻其上,大多不識,顯是通天教主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