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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八十五章 聖駕親臨 文 / 煙灰落定

    第一百八十五章聖駕親臨

    申公豹趕往三仙島報訊,告知雲霄、瓊霄、碧霄三位娘娘趙公明隕落的消息。稍加遊說,碧霄便殺氣騰騰地大呼報仇。瓊霄也是一般心思。雲霄無奈,唯恐兩個妹妹行事不知輕重,只得一同趕往西岐。

    匯同途中遇上的函芝仙和彩雲仙子,五位仙姑來至殷商營門,命門官通報。門官報入中軍,聞仲立刻出營迎接,口稱「師姑」,將五位仙姑讓進中軍帳內打稽首坐下。

    雲霄問道:「前日吾兄被金靈師姐請下峨眉山,不料隕落西岐。我姐妹特來收吾兄骸骨,如今卻在那裡,煩請道友明示?」

    聞仲悲咽泣訴,淚下如雨,悲聲將事情原委細細訴說一遍,而後道:「公明道兄曾對我言:『悔不聽吾妹雲霄之言,果有今日之厄。』遺命將金蛟剪和日月精輪用道服包定,留與三位師姑,見服如見道兄。」言罷,放聲掩面大哭。

    五位仙姑紛紛淚下如雨,極是悲苦神色。聞仲收拾心情起身,取來袍服所包金蛟剪和日月精輪放於案上。

    三位娘娘展開,睹物傷情,淚不能幹。瓊霄咬碎滿口白玉,碧霄一身寒氣四溢,雙雙憤恨欲狂。

    碧霄面沉如水,寒聲問道:「吾兄棺槨在那裡?」

    聞仲答道:「在後營安放。」

    瓊霄即刻起身,促聲道:「快快引我前去。」碧霄亦欲隨同前往。

    雲霄娘娘忙攔下二妹,勸阻道:「兄長既死,何必又看?」

    碧霄掃了大姐一眼,幽幽道:「既然來了,怎能不見兄長最後一面?」

    雲霄、瓊霄二位娘娘轉身就出帳去,雲霄只得同行。來到後營,三位娘娘見了棺木。揭開一看,只見趙公明靜靜躺在其中,眉宇之間猶自帶著濃濃的怨憤。

    瓊霄當即大叫一聲,幾乎暈倒在地;碧霄立定不動,粉面殺氣重重,扶著二姐寒聲說道:「姐姐不必著急,我們拿住他闡教十二金仙、燃燈道人,將他們盡數送上封神榜陪伴兄長。報此殺兄大仇。」

    雲霄曰:「不管他人的事,我們只拿首惡。一則也是兄長數盡,二則邪術傾生。我們只拿住施術之人祭奠兄長,就完此恨。」

    這時,紅沙陣主張天君進營,與五位仙姑相見,互道同門之誼。聞仲擺下宴席,一來緬懷趙公明。二來為五位仙姑接風。席間,趙公明弟子陳九公、姚少司兩人拜倒在雲霄、瓊霄、碧霄三位師姑案前痛哭,直讓三位娘娘心中更是憤恨。

    翌日,五位仙姑出營,陳九公、姚少司隨同左右。聞仲跨墨麒麟掠陣。又命鄧忠、辛環、張節、陶榮四將護衛前後,雲霄乘青鸞來至篷下,高聲呼道:「傳與燃燈道人早來見我。」

    聞報,燃燈道人率十二金仙排班而來。姜子牙率領一眾三代弟子緊隨其後。燃燈道人飄然上前,稽首道:「眾位道友,貧道有禮了。幾位本清淨逍遙之仙,緣何來這是非之地?一時不慎,只怕無數年修行化為流水,還是早早退去的好。」

    碧霄驅花翎鳥上前,喝道:「燃燈,今日不與你論什麼道理。我只問你一句。是何人施邪法暗害我兄長。」

    燃燈道人朗聲笑道:「碧霄道友此言差矣。趙公明道友不識天數,助紂為虐,來這西岐城下逞兇,合該身隕。此非人為,乃是天誅。幾位若是一意孤行,只怕會步了趙道友後塵。」

    瓊霄見燃燈道人言語奸猾,心中惱怒,駕鴻鵠飛到近前厲聲道:「燃燈。我不與你說這些個廢言。你若是不說出誰人行兇。便將你等盡數斃於陣前。」

    黃龍真人脾氣暴躁,跨鶴仗劍直殺向瓊霄。高聲喝道:「與她們這等左道之人多說什麼!盡數送上封神幫就是。看劍!」

    瓊霄娘娘亦仗劍迎上,戰不數合,祭起金蛟剪來鍘黃龍真人。闡教眾仙見黃龍真人危急,紛紛祭起得意法寶抵禦。一時間,半空中十數件法寶飛舞,寶光迎上金蛟剪,硬生生將它震回。瓊霄抵禦不住眾仙合力,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殷商陣營中聞仲等人見闡教眾仙無恥,居然以眾欺寡,不由大怒,齊齊殺上前去。雙方二十多位仙人廝殺在一處,一方是人多勢眾,一方是法寶精奇。混戰一場,難分高下,各自鳴金收兵。

    混戰中,趙公明兩名弟子陳九公、姚少司因心切為老師報仇,不惜自身,被闡教金吒木吒所殺,上了封神榜。

    中軍帳中,聽聞兄長僅有的兩個傳人被殺,瓊霄碧霄二位娘娘更是咬牙切齒,立誓報仇。雲霄不禁也動了無名之火,對聞仲道:「把你營中精悍軍士選六百名來,待我擺下九曲黃河陣,為兄長報仇!」

    太師問道:「敢問師姑,此陣有何玄妙?」

    雲霄答道:「此陣內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其中有惑仙丹閉仙訣,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損仙之氣,喪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體。神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絕。九曲曲中無直,曲盡造化之奇,抉盡神仙之妙,任他混元聖人前來,遭此亦離逃脫。」

    諸天聖人何等神通?豈會懼此?聞仲心下嘀咕。雖覺得雲霄太過誇大,卻也足見陣法不凡。即刻傳下軍令,選來六百名彪形大漢聽用。

    雲霄、瓊霄、碧霄三位娘娘,同二位道姑往後營用白土畫成圖樣。何處起,何處止,內藏先天密,生死機關;外按九宮八卦,出入門戶,連環進退,井井有條。人雖不過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萬之眾,縱是神仙,入此亦魂消魄散。

    其陣眾人演習了半月有餘,方得走熟。是日,雲霄進中軍帳來,見聞仲道:「今日大陣已成,請道友看我會玉虛門下弟子。」

    聞仲當下大喜,命人點兵出戰。

    此戰,混元金斗大放異彩,九曲黃河陣盡顯神妙。雲霄憑借手中混元金鬥,連拿闡教一干三代弟子和十二金仙。只有燃燈道人見勢不妙,借土遁化清風而走,一路趕往崑崙山玉虛宮求救。

    元始天尊震怒!先命燃燈道人往西岐打前站,紮下蘆蓬迎接聖駕。而後命白鶴童子備下九龍沉香輦,玉趾臨凡。

    夜半子時,雲霄按耐不住心中惴惴,來營外散步。只因一時激憤,將那闡教十二金仙盡數拿下,削了頂上三花,散去胸中五氣。幾日來,一直擔心,以元始天尊的高傲護短,定會聖駕親臨,怕是到時不好交代。好在聞仲明白事理,不曾誅殺十二金仙。

    忽然,見得西岐蘆蓬方向升起畝許大小慶雲,內有五色毫光,金燈萬盞,紛紛落下,如簷前滴水不斷。營中眾人察覺到異狀,各自出來察看。

    雲霄頓足對兩個妹妹歎道:「二師伯至矣。二位妹妹,我當初不願出島,你二人堅執不從。我一時動了無明,偶設此陣,把玉虛十二金仙俱陷在裡面,不好放他,又不好壞他性命。今番師伯又來,怎好相見,真為掣肘。」

    瓊霄反駁道:「姐姐此言差矣!他又不是我師尊,尊他為長不過看老師之面,我不是他教下門人,任憑我為,如何怕他?」

    碧霄恨恨道:「就憑他在廣寒宮中作為,如何當得尊長之位。陣法也擺了,門人也拿了,兩軍陣前敵對,管不了那許多。」

    聞仲聽這二位師姑言語,大驚失色,慌忙出聲勸阻:「二位師姑切不可妄言!聖人手段,豈是我輩能敵?老師常與我說,聖人面前萬不可失了禮數。縱有千般道理,也不得違逆聖人之意。為今之計,唯有搬請截教聖人來此,方能消除厄難。」

    「聞道友所言甚是。」雲霄出言道,「聞道友腳程最快,便由你走一趟金鰲島吧。」

    聞仲斷然拒絕道:「三位師姑前來助我,聞仲豈能貪生遠避。三位師姑坐騎頗為不凡,莫如書信一封,遣坐騎送去碧游宮,我等在此小心應付,待截教聖人聖駕親臨,再作計較。」

    三位娘娘皆稱大善,依計行事。未免途中變故,寫下書信三封,分別掛上青鸞、鴻鵠鳥、花翎鳥脖頸,命三禽送往金鰲島。

    翌日,眾人又見西岐方向一座玲瓏寶塔懸於空中,毫光五色,隱現其上。

    「天地玄黃玲瓏塔?!」聞仲驚叫出聲,面容愈見愁苦。

    雲霄也認得這後天第一靈寶,知道是太上老君之物,慘笑道:「不想大師伯也來與我等為難。」

    碧霄寒聲道:「姐姐,各教各授,那管他?既來與我等為難,何必再尊他師伯。」

    瓊霄叫道:「待他進了九曲黃河陣,就放金蛟剪,再祭混元金鬥,何必懼他?」

    雲霄只是搖頭不語。聞仲早已被這二位言語麻木,苦笑道:「二位師姑且不可造次。不說聖人神通無量,單單那天地玄黃玲瓏塔,便是萬法不沾。自開天闢地至今,只有我老師才接著雷罰之力落下過一次,我等能耐他何?」

    四人各自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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