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宰的那幾個漢人外,這一路過來,阿敏就再也沒有看到一個漢人。「怪了去了,沒這麼迅速的啊,難道這裡的明狗全都早就遷移走了?」阿敏百思不得其解,自薊州而來他鑲藍旗的勇士們就沒遇上一個明軍士兵,要知道這已是臨近明庭京師之地了,出現如此情況可真是太詭異了。而且偌大的京師聚居區卻是連個人影都沒有,各處剩下的儘是空蕩蕩的屋子,沒一點東西可拿。
他們女真人處於半畜牧半農耕狀態,各旗勇士們也兼具了遊牧漢子和農耕漢子的許多優點,可以說是上得馬來即是上陣殺敵的戰士,下得馬後便可打獵耕種。
再加上遼東氣候偏冷,一年到頭來也收聚不到多少糧食財物,所以他們幾次三番地攻打蒙古,一方面是為了收編實力,擴大自己的控制範圍。另一方面也有糧食財物等方面的因素,畢竟還是能夠從蒙古人那裡奪得不少東西的。
這次的軍事行動也是如此,他們是以戰養戰,戰前的準備要比漢人軍隊少的多,只要八旗勇士們奮勇殺敵便可了。而至於糧草等後勤之需,那更是方便了,則是可以就地從漢人那邊直接搶奪過來。
所以說他們的戰爭成本非常之低,只要是有人,就可以上大明邊疆州縣來這麼轉一圈,打打秋風。
但此次的情況卻是極為不尋常,他們是一改原先的戰略方針,繞過山海關從薊州破關而入。這樣一來,如按正常情況來說,即使不能夠佔據明庭多大的領地,但明庭京師重地富戶肯定很多,所獲必然的也會甚為豐厚。
而且由於他們遼東的女子多性情彪悍,男人幹的活她們也干,這樣一來,身子倒是壯了,可卻是少了那麼一點女人味。但漢人女子卻不同,個個養在深閨當中如花嬌媚,膚白細膩如凝脂,看起來就能激發男人心中潛藏著的原始**。
阿敏此人好色殘忍,而且他的幾房福晉都是蒙古女子,他當然也想虜幾個漢人女子瀉瀉火。可除了昨晚的那三個倒霉蛋後,阿敏就沒再看到一個人影,此情此景,讓他如何去找這瀉火之源?
心中煩悶,阿敏不爽地皺了皺眉道:「這仗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明軍不見一個,甚至連漢人也不見一個,連打都沒打就全跑沒人影了,難不成那明庭的皇帝小兒想要把那順天府也讓給我們?」
他一說完這句話,馬上就大聲笑了出來,心想若真是這樣了,連一仗都沒打,自個兒還嫌他不夠過癮呢!
緊隨在他身後的一些親兵侍衛也跟著放聲大笑了起來,雖說一直沒收穫也挺鬱悶的,但好歹是順順利利地攻破薊州城了,這首功他們鑲藍旗的是拿定了!
只有濟爾哈朗一個還是深深地皺著眉頭,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上前去說道:「二哥,我還是覺得這麼下去有些不妥,這種情況太詭異了,我敢肯定,這其中必定設有明軍的陰謀。他們專等我們入套,到那個時候再一舉合圍住我們!」
說到這裡,濟爾哈朗的臉上滿是擔憂,有些著急地繼續說道:「二哥,我們先撤回薊州城等等大汗的主力吧,這首功也跑不了,沒必要這麼急,不然真的會有危險的!」
等他的主力?哼,阿敏冷冷地一笑,眼看明軍積弱,不戰而退,眼前正是他阿敏的好機會,立個不世之功給那黃台吉瞧瞧!如此一來自己在軍中就能具備更多的話語權了,也為以後的事情立下資本!
而且濟爾哈朗幾次三番地出言勸阻自己,難道他也是黃台吉的人?阿敏的心中一跳,陡然見提高了警惕,他深深地看了濟爾哈朗一眼,沉聲說道:「本帥是前軍統帥,這仗要怎麼打,我自有主張,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
說完,阿敏輕聲哼了一聲,隨即扭了下馬頭轉向另一邊去了。
濟爾哈朗向來小心謹慎,阿敏是他的同胞兄長,見有些事情做的過火了,他理當在一些時候出言提醒他。而且此番話也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擔憂,可他見二哥阿敏竟是這般反應,一下子不明所以,愣在那邊沒反應了。
待回過神來後,他還想過去勸阻阿敏,可還沒等他挨近,阿敏便轉向了另一邊,而且還有幾個親兵上前去攔住他,愣是不讓他接近。
見此情景,濟爾哈朗也無法再跟阿敏說上話了,遂作罷,只無奈地歎了口氣,心頭間的擔憂更是盛了。
入了薊州城後,離京師順天府便不遠了,若是以騎兵快速行軍的話估計也就大半天的時間也就到了。但一直以來的反常現象刺激了阿敏的神經,阿敏歷經無數戰爭,也不會傻到以自己地這幾千士兵就在大明腹地橫衝直撞,遂漸漸地放慢了行軍的速度。
雖然越來越臨近京師順天府,但沿途還是沒遇到一支前來抵抗的明軍,也沒看到什麼漢人百姓。阿敏就這麼茫然地朝著順天府進發,面對如此異常的情況,連他自己都有點躊躇起來,想起濟爾哈朗剛才說的話,心中也有些動搖了。
只是他向來膽大,加之也確實想要在黃台吉之前就立下一番功勞出來,好為自己在軍中增添搶權的資本,強烈的野心遂戰勝了心中剛浮起的那一絲疑惑和恐懼,仍舊是指揮著大軍慢慢地朝著大明最為宏偉雄壯的京師進發。
自入得薊州城後,岳托那幾千人也跟在阿敏後面一路隨行,只是他一副帥,同時也為阿敏所忌憚,所以只是率領著他那兩三千鑲紅旗士兵充當看客的身份,被阿敏排除在決策圈子之外。
岳托也不跟阿敏去鬧,只是自顧自地東瞧瞧西看看,倒也挺逍遙。只是隨著行軍的深入,還是不見明軍的影子,這種情況太不正常了,難道明軍就這麼放任他們為所欲為,直接打到順天府去嗎?
岳托重重地搖了搖頭,不行,他阿敏想要隻身犯險就隨他去,自己犯不著跟他一塊去冒險。想到這裡,岳托遂一揚馬鞭,縱馬向著前面奔去。
待來到阿敏的身邊時,岳托翻身下馬,向阿敏一拱手道:「二貝勒,屬下覺得還是先等等大汗再說吧,若是等大汗到來,合上我大金的全部兵力倒是不懼那明軍。只是以我們現在這麼點兵力,若是被明軍合圍了怎麼辦?還請二貝勒三思!」
說完,岳托垂首退在了一邊,等著阿敏的回復。
阿敏瞥了岳托一眼,淡淡地說道:「你若是怕了可以回去等大汗,哼,我阿敏可沒這麼膽小,也許明軍還沒準備好呢,所謂兵貴神速,我就打他個措手不及,讓明軍嘗嘗我鑲藍旗勇士的威力!」
說完,阿敏甩開岳托就繼續往前面縱馬而去。
岳托要的正是阿敏的這句話,他遂趕緊退下去,收住了手下的三千鑲紅旗士兵,調轉身去返回了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