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煥現在可不再是情場的初哥了,**裡晾著好幾個呢,哪會聽不出張皇后說的這句話也不過是一種掩飾。那感覺,就像是在埋怨自己一樣。你還別說,劉煥這傢伙還挺享受這種曖昧的感覺的,能從這美麗的皇嫂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心花花都能綻放,其他的,都得靠後站。不過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一直問下去,女兒家家的,別看她平時很莊嚴,說不定臉皮嫩著呢!劉煥笑了笑,接過話道:「嗯,這邊是人少了點,既然皇嫂感到沒人說話,那朕就叫玉鳳她們以後多過來陪陪你,多聊聊天。」
這原本是很普通的話語,但聽在張皇后的心裡,卻是酸酸的,有苦有澀。這種感覺她迴避不了,她無法控制自己心中最深層次的渴望,但是兩人的身份又是那麼的特殊,她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感情,回歸到現實當中。其實,她心中最想的是能夠天天看見眼前的這個人,她不求其他的,只要他能夠健健康康,能夠好好地當皇帝,將大明治理好,她就滿足了。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的殘酷,而且還沒處說去。張皇后又在心中幽怨了一番,偷偷地看了劉煥一眼,看似平淡地說道:「嗯,那樣子最好了,皇上日理萬機,沒什麼事就忙去吧,哀家也乏了,要休息下了。」
這個屋子裡溫馨舒適,還帶著淡淡的香氣,讓人有一種捨不得離開的感覺。劉煥看了看自己的這個漂亮皇嫂,從她的眼中隱約能察覺出來一絲淡淡的悲傷。劉煥也不是真想跟她發生什麼特殊的情況,只是,能有個美女在心中掛念著你,心裡不是舒坦著的嘛!畢竟她是天啟帝的皇后,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他們之間都不能發生那種事情。
他尊重天啟帝,也尊重這個美麗善良的皇嫂,真的,不是他劉煥裝清高,能這樣一直曖昧著,其實也是一種幸福!但既然她下了逐客令,劉煥只好回道:「那皇嫂就休息吧,朕改天再來看你。」說完,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張皇后怔怔地看著這個偉岸的身影消失在簾子的外頭,慢慢的,乾淨的睫毛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模糊了眼中的視線
十一月的北京已經是非常的冷了,秋天正慢慢地離去,寒冬正要來臨。樹上光禿禿的,金黃的葉子早已是鋪滿了大地,厚厚的,滋暖著身下的土地。
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緩緩地行駛著一輛普通的馬車,趕車的馬車伕興奮地吆喝著,看得出來,他趕車的技術很是嫻熟。可突然,他急忙收住手中的韁繩,那馬兒受到逆向的指揮,一下子不能停下來,昂著頭,抬著前蹄繼續往前滑行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好好的坐著,給突然來了這麼一下,馬車裡的主人當然不高興了。那車伕剛收住馬車,就聽到馬車裡傳來幾聲責問:「怎麼回事,幹嘛停下來啊,有事情不能慢慢的來,有這麼急的嗎?」這聲音聽上去有些蒼老,但中氣十足,頗具威嚴氣勢。
聽到主人的斥責,那車伕趕忙掀開車簾,扭過投去苦著臉回道:「老爺,這前面有輛馬車擋著,過不去,不停不行的啊!」
「是這麼回事啊,那你去看看是什麼情況,讓那人把路給讓出來,咱們還要趕著進京呢。」裡面的主人如是吩咐道,聽得出來,進京的心情非常迫切。
得到指示,那車伕跳下了車來,邁著大步向前面的那輛馬車走去。奇怪的是,這馬車伕身材高大,走起路來也是大步流星的,完全不像是一個簡單的車伕,倒像是一個身懷武藝的練家子。他走到那馬車跟前,拍了拍側板,向裡面喊道:「喂,裡面的朋友,你們的馬車檔著我們的路了,能不能把這馬車給挪一挪,讓我們過去?」
裡面沒人說話,那車伕剛想掀開簾子看看,就看見從馬車裡面探出一隻蒼老的手,慢慢地捋開遮掩著的簾子。
那車伕隨著裡面那人的動作,仔細地朝裡面一看,慢慢的,臉上卻浮現出了驚喜的神色。他趕緊跨上馬車,扶住裡面那人的手臂,興奮但又有些疑惑地說道:「原來是袁大人啊,真是巧啊!我家老爺就在後面的馬車上,正趕著進京呢,袁大人也是進京的嗎,怎麼只有您一個人,趕車的人呢?」
馬車上的人正是奉劉煥旨意進京的袁可立,他為人剛正不阿,為官清廉,又頗具軍事才能。由於從不依附閹黨,又多次忤逆魏忠賢,所以為魏忠賢等閹黨所忌恨,在天啟六年的時候被迫辭官歸去。等到今天再次返京,已是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了。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發生了許許多多重大的事情,但從初步的情況來看,無疑都是對大明有利的。袁可立今年已經是六十多歲了,沒有多長的時間留在這個世上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已是千瘡百孔的國家。如今新皇登基,自己能夠再次被召回到朝中,這是一種信任,同時,他也從聖旨的字裡行間當中,看到了這個年輕皇帝的偉大抱負。
當聽到那車伕如此說,袁可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濃濃的笑意,一邊小心地下車,一邊大聲說道:「好,好,好,有你們家孫大人在,看來這次老夫不會寂寞了,哈哈哈!」說完,他下了馬車,大步向後面的那輛馬車走去。
袁可立的這幾句話早就傳到了後邊的那輛馬車上,不一會兒,那馬車上的人向外面探出一個腦袋。當看到袁可立正向他那邊走過去時,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他也急忙從馬車上下來,朝著袁可立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都一臉喜悅地看著對方,一步一步地走著,慢慢地接近。終於,兩個六十多歲老人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老骨頭,老夫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你還沒悶死啊!哈哈哈!」說話的人正是剛從馬車上下來的人,他雙手緊緊地抓著袁可立的胳膊,使勁地搖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袁可立也跟著大笑了幾聲,接著亦抓住那人的手臂,興奮的說道:「我就知道,我一來,你孫稚繩保準會來,咱們倆可是誰也離不開誰,落單了,那就什麼都辦不成了。」
袁可立所說的叫孫稚繩,就是眼前跟他抱在一起的這個人,他就是大明赫赫有名的帝師,遼東寧、錦防線的主要制定者孫承宗。由於魏忠賢的挑唆,他也早已經辭官回鄉,直到前不久得到劉煥的聖旨,這才有機會重返京城的。
孫承宗拍了拍袁可立的肩膀,笑著說道:「老骨頭啊,怎麼,是專門在這裡等老夫的啊!」
就知道這老傢伙喜歡跟自己開玩笑,能和老朋友相遇,確實是值得高興。袁可立像個年輕人一樣聳了聳肩,笑著回道:「呵呵,當然咯,我家這輛馬車知道你這老傢伙要來,就停住不幹活了,專門等你呢!」
「那行,咱們就一道上京,皇上連下這麼多道聖旨,估計都在等著咱們咯!只是不知道除了你我,還有誰?」孫承宗明白袁可立的話,馬車壞了也好,自己的那輛車又不是坐不下兩個人,可以一起走的嘛!說完,他又拉著袁可立的手,向自己的馬車走去,邊走還邊說道:「算了,等到了京城咱們就知道了,現在咱們得抓緊趕路,在家閒賦了一年,現在能得到皇上的召見,我可是有些等不及了呢!」
袁可立可不像他那麼心急,他輕輕地掙脫開來,笑著說道:「哎,哎,也不用這麼著急的吧,我的車伕剛去找人幫忙了,很快就會回來了,在等等吧。」
那孫承宗可不管他,又重新牢牢地拽住他的胳膊,一邊往自己的馬車拉,一邊說道:「走吧,那車伕有什麼好擔心的,看到你不在,他自然會回你京城的老宅子找。快,別婆婆媽媽的了,咱兩個老夥計好好地進去敘敘舊。」
無奈,碰到這麼個性急的傢伙,也只有跟他上車了。袁可立笑著罵道:「你啊你,都一把年紀的了,還是這副臭脾氣,一點都沒改,我怎麼說你好呢!哎、哎,慢點啊」說著說著,他就被孫承宗給拽進了馬車當中去了。
孫承宗的車伕使勁將袁可立的那輛馬車給推得靠邊一些,好能讓他的馬車經過。這傢伙也真是一個壯啊,偌大的馬車愣是給他推動了,能辦到這種事情的人可不多,說他是一個車伕兼孫承宗的保鏢一點都不為過。
馬車再一次咕嚕咕嚕地在管道上行駛起來,捲起路旁的一片片葉子,向著最終的目的地跑去。車內還時不時地傳來幾聲笑語,更是給這個寒冷蕭瑟的冬日增添了幾分豪邁與溫暖,對裡面的兩個人來說,今天是他們幾年來最最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