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的牲畜已經在湖邊擺了好多天了,光是畫著神仙符的黃絹就不知道燒了多少條。那道姑也湖邊跳了好多天的詭異的神仙舞,可這神仙就是沒有顯靈,天啟帝的身子還是沒有一點好轉,反而變得越發的嚴重,竟是連東西都吃不了了。魏忠賢在房中憂心地踱著步,天啟帝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樣,他也慌了神了。要早這樣子發展下去,這天啟帝的命還保得住嗎?魏忠賢不敢再往下想,真要到了那一天,他魏忠賢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
怎麼辦,怎麼辦?魏忠賢就像一個亟待幫助的人在焦急地搜尋著事情的解決方法,這天啟帝的病情他是幫不上忙了,太醫署的那群廢材太醫又看不出一點效果,神仙也不顯靈,他只能在心裡給天啟帝好好的禱告了。
這天啟帝要是好轉了還好,可要是有個什麼萬一,那事情就麻煩了。魏忠賢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魏忠賢現在的一切可都是天啟帝給他的,天啟帝對他寵信非常,以前只要出了什麼對自己危急的事情,他只要到天啟帝身邊去好好地求情一番就什麼都化解了。
魏忠賢的心裡糾結得像一把稻草,萬一要是天啟帝哪天挺不住了,他魏忠賢怎麼辦。如果沒有天啟帝對他的一直庇護,他是無論如何都幹不過東林黨的那些不怕死的人的。他都好幾次差點被楊漣、左光斗等人給扳倒,僅僅靠著天啟帝才保存了下來,才在後面把他們都給一個個清理了。
忽然,一個讓魏忠賢無比揪心的問題在他的心裡炸開了鍋----天啟帝沒有子嗣!這是什麼問題?那就要看明朝皇位的繼承製了。在明朝,一般來說都是嫡長子繼承皇位,沒有嫡長子的就庶長子繼位,天啟帝的老爹明光宗就是庶長子。當然也有不是長子繼位的,朱棣,那是情況比較特殊,屬於風險係數比較高的繼位方式!還有建文帝則是皇長孫繼位,那是因為朱元璋老兄的個人喜好原因。
還有一種是比較特別的繼位方式,那就是外藩繼位。明武宗朱厚照死後沒有子嗣,破天荒地迎立了外藩興獻王的世子朱厚?為皇帝,成為明朝歷史上的第一個以皇室旁支身份繼承皇位的人。
現在天啟帝的情況就跟武宗皇帝的情況很是相似,他也沒有子嗣留下來,這樣,他死後,這皇位的第一繼承人當然就是他的唯一的弟弟信王朱由檢了。
分析到這裡,問題就很明確了,信王是魏忠賢的死敵,雙方幾次三番的互相爭鬥,如果他繼位了,那魏忠賢肯定是沒有好結果的。魏忠賢的擔憂也就在這裡,可這也不是他能解決的。魏忠賢無比懊惱地錘錘腦袋,事情越來越向著不利於他的方向發展了。
「對啊,怎麼沒有想到她」,魏忠賢忽然豁然開朗起來,這人當然是客氏,現在估計也只有客氏最能幫他了。客氏是天啟帝的乳母,在宮裡的眼線頗多,也許她能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事不宜遲,魏忠賢急忙向客氏居住的鹹安宮趕去。
最近天啟帝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客氏也是憂慮了好多天,這麼多年陪伴下來,她和天啟帝之間也產生了濃濃的感情。還有一方面就是,要是天啟帝不行了,那新皇帝繼位,她客氏就什麼都不是了,皇宮裡的奢侈的生活也必然的不屬於她了。
客氏正坐在榻上胡思亂想著,忽然看到魏忠賢走了進來,臉上馬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對她來說,魏忠賢也是一個依靠,他們之間的命運是捆綁在一起的。
「你怎麼才來,我都要煩死了,這可怎麼辦啊,皇上成了這樣,這要是有個好歹,咱們的天不是要塌了嘛!」,一見魏忠賢進來,客氏趕忙向他倒吐著心裡的憂愁。
魏忠賢在旁邊坐了下來,苦著臉說道:「我也煩吶,皇上要是挺不住了,那肯定就是信王登基,你也知道,這信王和我那可是仇深似海啊!看看樣子皇上是很難好了,這要是哪一天真個去了,信王一上位,那我不是鐵定給他辦了嘛。不行,咱們得想個辦法。」
魏忠賢的恐懼也深深地感染了客氏,這魏忠賢要是出事了,那她也好不到哪裡去。客氏一下子扯住了魏忠賢的手臂,著急地問道:「那怎麼辦,難道咱們就這麼等下去,等到皇上不行了,再讓信王給收拾了?」
其實魏忠賢的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天啟帝的身體他們沒辦法給治好,這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繼承人的問題上下功夫。他緊緊地盯著客氏,無比認真地說道:「咱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事情給瞞住,不讓信王得到皇上病重的消息。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咱們得想辦法讓皇上有子嗣起來,這樣皇位就輪不到信王了。」
客氏聽得一陣愕然,瞪著眼疑惑道:「讓皇上有子嗣起來?皇上現在這個樣子,這麼讓他有子嗣?」
魏忠賢微微一笑,輕輕拍著客氏的手背道:「夫人不要擔心,這京城裡懷孕的女子還沒有嗎,咱們往宮裡送幾個,只要說是皇上的遺腹子,嘿嘿,到時候他們也只有承認的份了。」
客氏的眼裡陡然一亮,這也未必就行不通,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們以後還能操控年幼的假皇帝,繼續自己的富貴夢。她的心裡因為消除了恐懼而顯得很是激動,有些急不可耐地地說道:「行,這個方案太好,咱們現在就去辦。」
魏忠賢有些得意地擺擺手道:「不急,還不急的,其實咱家就未必鬥不過那信王,咱家有錦衣衛在手,還有那田爾耕好歹也是左都督,三大營的部分軍隊應該還是調的動的。要把咱家給逼急了,咱家跟他來個魚死網破,到時候看他信王還能怎樣。」
他的臉上變得有些猙獰起來,心底的邪惡戰勝了對信王登基的恐懼。過了一會兒,才稍稍平復下來,緩緩地說道:「這件事情就由你去辦吧,咱家會讓錦衣衛的協助你的,挑些快生產的最好,咱們也得多留一條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