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別急,大家都有份」,楊勝一邊喊著,一邊挨個給興奮的士兵們發賞錢。這些士兵都是劉煥最最嫡系的部隊,而且他們平時訓練刻苦,所以除了按規定的那部分餉錢外,劉煥還例外給普通士兵們每人發放二兩銀子。以前當兵時,能拿到餉銀算是不錯的了,沒想到在王府裡還能領到額外的賞錢。士兵們打心裡敬愛他們的王爺,有些以前受過斷餉壓迫的士兵更是感動地哭了起來,一時間,偌大的校場上竟出現了一大批哭哭啼啼的大老爺們,古怪之極。
等把銀錢全部發放完,天已經慢慢的暗下來了。校場上架起了一個個方檯子,邊上也陸續的點起了火把,就等他們的王爺來了。
劉煥此時正摟著喜兒的腰,任由她整理著自己的衣領,臉上暖暖的滿是溫情。喜兒嬌媚地白了劉煥一眼,輕輕地把頭貼在他的胸口,拿出一個做得有點粗糙的香囊道:「喏,這是喜兒做的,殿下不嫌棄就那去吧!」說完,滿心期待地看著劉煥。
劉煥沒想到這小妮子真給自己做了個香囊,他接過香囊,心裡感受著喜兒的濃濃的情意,微笑著說道:「怎麼會嫌棄呢,喜兒做的我最喜歡了。」說完,溫情地在喜兒的額頭上輕輕地一吻。
就在這時,內務總管曹化淳在門外喊道:「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劉煥這才放開喜兒,略微調整了一下神態,向營房走去。
等劉煥到了校場時,士兵們馬上齊聲歡呼起來,用最大的熱情迎接他們的王爺。
劉煥望著一個個興奮的士兵,清了清嗓子,然後大聲說道:「將士們都辛苦了,你們先是遠離家鄉為我大明奮戰殺敵,現在又成為了本王的護衛,你們天天刻苦訓練,雖然少了殺敵立功的機會,但都毫無怨言。不過請相信本王,大明正值多事之秋,本王天天訓練你們,就是要有一天你們為我大明披荊斬棘,掃平胡虜!」
這一番話說的振奮人心,校場上的每個人都心潮澎湃,單膝跪下,齊齊地向劉煥行了個軍禮。
劉煥在最中央的位置坐下,楊勝陪坐在邊上,胡瓜等百戶則坐在士兵們的前方。這時,劉煥忽然發現少了個人,遂向楊勝問道:「咦,怎麼沒看到宋先生?」
楊勝攤攤手,無奈地說道:「末將早就去請過了,可那宋先生還真是個不知疲倦的怪人,他說這年有什麼好過的,還不如研究他的火器呢,而且他還說,只有製出這新火器那一天才是他宋應星的過年之日,末將沒有辦法,就只有由著他了。」
劉煥此時對這個一身心撲在自己事業上的偉大科學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站了起來,對楊勝說道:「走,去看看去,咱們這裡這麼熱鬧,也不能真讓他一個人在那器械房過年吧!」說完,笑呵呵的向器械房走去。
那宋應星一見是王爺進來了,趕忙上前去訴苦道:「王爺,你看這,這人都走了,我自己一個人怎麼做啊?」
劉煥笑著打趣道:「先生是大神,不食人間煙火,當然不用過年,可本王的這些士兵可都是凡人吶,呵呵!」
還沒等宋應星開口,接著又說道:「走吧,本王也想早日見到這新式火器,可這過個年也不會耽擱了什麼,先生就放下吧!」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宋應星就往校場上走去。宋應星無奈,只好隨著劉煥而去。
一個個平台上已經擺上了酒肉,雖看著讓人就眼饞,可士兵們仍舊端坐在那邊,眼巴巴地望著劉煥。
劉煥端起了酒杯,向周圍略略一掃,笑著對將士們說道:「來,本王敬大夥兒一杯,大家都盡情喝吧!」說完,一仰頭喝完了杯中的酒。士兵們高興地歡呼著,放下拘謹,美美地享用著平時怎麼也吃不到的酒肉。
劉煥微笑著對宋應星道:「先生看到了沒有,將士們是多麼的高興,誰說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呢,本王覺得值得!」
宋應星略帶感慨地說道:「王爺眼光長遠,處處為將士們著想,是大明之福啊!」
劉煥搖了搖頭,扭頭看著歡快的士兵們,微笑著說道:「先生說遠了,本王也只不過是為大明略微出一點力罷了。」
這時,楊勝往劉煥身邊挪了挪,輕輕地說道:「殿下,末將有位表哥,現在任錦衣衛千戶官,當年熊大人被問罪以後,就是在他的上下打點下,末將才得以進入王府的。那日,他曾看見負了傷的熊姑娘翻進王府,但他並沒有派人過來搜查,也沒有把這件事給聲張出去。前幾日他找到末將,想通過末將見見王爺,末將不敢擅自做主,請王爺定奪。」
劉煥沒想到竟有錦衣衛的高級軍官想拜見自己,他不敢大意,誰知道這會不會是魏忠賢在打探自己呢!『看來是有必要開展情報工作了』,劉煥仔細地思量了一下,向著楊勝問道:「那你那表哥平日裡跟魏忠賢走得近不近呢?」
其實這就是在問楊勝的表哥是不是魏忠賢的人。楊勝心裡明白,遂認真地回道:「末將那表哥雖偶爾也有孝敬那魏忠賢,可好幾次在末將面前提起這件事時,都顯得非常的不開心,末將覺得也許他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劉煥還是沒有表態,只淡淡地問道:「那你覺得本王是見他好呢,還是不見他好呢?」
楊勝的心裡很是緊張,躊躇了很久,最後還是堅定地說道:「現在正是大明的內憂外患之際,王爺有必要掌握自保的力量,末將的表哥是錦衣衛的高官,對殿下應該會有幫助吧。」
劉煥滿意地點點頭,這楊勝還是挺有見識的,而且對自己忠心,心也夠細,遂他鄭重的對楊勝說道:「那本王就見見他,不過這件事要保密,你去安排吧!」楊勝得到了劉換到允諾,懸在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校場上空蕩蕩的,將士們都已經回營房內睡覺了。
多年後,當老忠武營的將士們回想起這次特殊的年夜飯時,心裡仍舊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