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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浩宇鼎 第三十二章 一時疏忽(上) 文 / 清念木魚

    這回,無飛算是鑽了個空子,畢竟能當上宮主,倒也不笨,借李蠻之言來找個幌子,雖然先前也這般說過,但此時卻更顯理直氣壯,因為這是不可爭辯的道理,凡是都得講究個證據,而在外人眼裡,他是明顯退讓一步。他料定此時此刻,在場諸人中,絕無一人會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就算有,他篤定,沒有人敢這麼做,因為這裡是無塵宮。

    李蠻豈會不知道這個理,見無飛擺了自己一道,登時氣結,道:「無宮主,既然你信得過鐵峰主,又何必這般言語,豈不是有點強詞奪理之嫌。」

    「非也,非也,李長老有所不知,今日乃天下英雄論道大會,我雖信得過鐵峰主,但這畢竟是我個人片面之言,就算無塵宮上下都相信雁蕩峰,但你可敢保證天下人都信,不盡然吧!這樣一來,倘若有人不信,我等又在此爭執許久,要是傳出去,豈不毀人聖地萬年來的名聲,還以為聖地都當天下人是傻瓜,那個不好辦了,這個罪名我無飛可擔當不起。」無飛輕拂衣袖,雲淡風輕地道。

    眾人一聞言,又覺無飛所說,甚是在理。他們都在這等著,只聽到聖地高層在那爭辯,卻不幹正事,雖時間不長,但他們心裡多少有點怨恨,此番無飛一言,正中關鍵,都覺得非得給出個說法不可,即便是再信任,也得有個通理之法,平白無故的,卻叫人難以相信,又憑什麼讓人在這乾等。一時間,廣場上議論紛紛,都鬧著須得證明點才是。

    聽著議論聲此起彼伏,李蠻登時一楞,未曾料到無飛竟下了這麼一招,還適時煽風點火,當真沒安好心。可這般一想,又只覺再無任何法子挽救,即便說得再有道理也是無用,畢竟現在眾人的心態都已經覺得,好歹雁蕩峰也得給個說法,不然,憑什麼在這無理取鬧。

    鐵秋雁惱火之極,卻又想不出什麼法子來證明,看了看李璇單薄的身子,心中甚是不忍,又覺無可奈何,搖頭歎了歎氣,正想放棄這場爭辯,卻在這時,彷彿天地間降下曙光,登時一片光明,點燃了她心中希望之火。但聽那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我可以證明!」

    乍聽這聲冷喝,鐵秋雁一喜,無飛臉上閃過怒容,而此時的李蠻也是心頭一震,似乎再期待著什麼,抬眼吵人群中望去。

    卻看那人群自然閃開一條道路,行來一臉色蠟黃的中年男子,留著一點絡腮鬍,緩緩走來。眾人都並非故意讓開,而是因為,他們感受到中年男子身上散發的足以寒人心裡的冰冷,不知不覺中,竟是下意識的退讓,生怕被那氣息所感染。那男子隻身一人,身上散發著無盡寒氣,似乎帶著不可察覺的憤怒,踱步而行,不一會,便是行至場中央。

    待得中年男子靠近,李璇原本僵硬的身子突然一顫,竟是隱隱有些發抖,心中忍不住念叨:「他來了,他終究是來了……他為什麼要來,他不知道這裡危險麼……你快回去,你快回去啊……」她心裡極度喜悅,又甚是驚恐,那吶喊之聲雖未曾出口,但卻彷彿要跳出胸口,傳達給那人聽。她知道,即便是他改變容貌,但他身上的氣息永遠都不會變,那熟悉的氣息只有她一人知道,那只屬於她能感到的氣息,便是那永不可磨滅的「感覺」。

    沒錯,這人正是李雲世,當他聽到無飛再次狡辯之時,終是忍不住出來,一切的計劃都化為泡影,但他不後悔,他現在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帶著她離開,離開這令人煩惱,令人噁心,充滿爾虞我詐之地。在來之前,李雲世便囑咐黑巖等人在原地等候,切莫意氣用事,靜觀其變,以防不測。是以,此時,他才會孤身一人來此。

    李雲世並沒有多看李璇,儘管他已經感覺出李璇認了出來,但他不能多看,他怕再看上一眼,自己便會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給她呵護。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為今之計,只能忍,忍住那一刻的心痛便好,即便再痛,再憐惜也只得先隱藏於心。

    卻聽無飛不滿道:「閣下是誰,早先為何不出來,偏生在此時現身,究竟有何目的,難道是當我無塵宮的威嚴不存在麼?」這話並未提及所謂何事,反而當頭就來威脅,以聖地之名來壓,若是普通人聽了這話,八成不會再有何言語,定會下台。然而,這下無飛的如意算盤終是打錯了,因為來者並非一般人,他是李雲世。

    李雲世心裡跟明鏡似的,他自然清楚無飛所言何意,直截了當地道:「我何時現身難道無塵宮都要限制麼,難道在此地,就是你無塵宮的天下麼,你當真以為其他聖地之人不存在?別忘了,既然你口口聲聲稱論道大會,即便像我等普通人無權發言,但你又如何能一片否決,代表所有聖地的意見呢?狂妄自大到這種地步,當真叫世人所不恥!」此番言語,李雲世乃壓低嗓音,在場之人雖覺奇怪,但卻也認不出來。

    那些圍觀的修元者們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敢這般與無塵宮宮主說話的,他還是第一人,眾人都在想:「這廝到底是哪門子出來的,居然如此大膽,出言頂撞不說,還一點都不給顏面,要麼就是傻子,要麼就是不想活命了。」

    無飛到底是一宮之主,被人當著天下英雄的面這指責,登時怒不可遏,喝道:「你找死!」說罷,便是一道氣流轟向李雲世,其磅礡的氣勢顯示出他拓域巔峰的修為。

    可這當口,見攻擊即將臨身李雲世卻怡然不動,根本無絲毫擔心,臉上鎮定自若,他知道,不須自己出手,自會有人抵擋。果不其然,一道聲音閃身擋在他面前,竟是那鐵秋雁,只聽她道:「無飛,想殺人滅口也不用這麼著急吧,大伙都瞧著呢。」如此好的證人,鐵秋雁又豈會再讓無飛為所欲為,自然會去抗衡。

    被鐵秋雁這麼一擋,無飛登時寒霜罩面,冷眼相對,道:「鐵秋雁,你當真是存心找茬不成,總是與我無塵宮對著幹,難道真以為本宮奈你不何!」

    「哈哈……無飛,想引開話題也不用找這種爛借口,老娘還是看得出。先不說別的,既然有人證明這女子是我弟子,你就應當立即放人才對,是與不是?」鐵秋雁大笑,對於無飛的言語頗為不屑。

    「哼,單憑他一言之詞,就可以證明麼,世間哪來這般道理,若是我也找人隨便代替一下,那豈不簡單了事,想必你鐵秋雁正是這般做法,不知什麼時候派了個人出來。」無飛輕蔑道。

    「無飛,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派過人去,此次上你無塵宮,我們其他聖地都只派聖地代表,難道你還要說這男子是我雁蕩峰弟子麼,你這險惡之心當真昭然若揭,也不怕遭人唾棄!」鐵秋雁憤怒地指著無飛,眼睛竟是要噴出火來。

    「哼,就算不是你雁蕩峰弟子,那他又有何證據來證明呢?」無飛自覺理屈,改言道。

    「哈哈,好一個無塵宮宮主,難道你忘記先前說的話麼。只要有人站出來證明即可,你又何曾講過需要證據,我是看到過這女子出沒於雁蕩峰,如此,無宮主應該放人才是,我說得對與不對?」李雲世冷聲道。

    無飛一愣,卻沒想到剛才隨便說的一句話,居然還是被鑽了空當,臉上登時佈滿煞氣,彷彿隨時都要將眼前之人殺掉,永絕後患。

    「怎麼樣,無飛,這回你可沒話說了吧,還不放人,既然這女子是我雁蕩峰弟子,你還想抵賴不成,可別又反悔,別忘記了,天下英雄可都在瞧著,莫不是你真要與雁蕩峰對著幹?」這回,鐵秋雁登時理直氣壯起來。

    無飛似乎想起了什麼,冷聲道:「既然這男子已經證明,我也不反對了。」鐵秋雁一喜,豈料無飛頓了頓,接著道:「但是,我們早先有言,論道大會乃聖地與天下英雄共同論之,既如此,若是聖地之間還有人肯指證,我便徹底相信了,不然,光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總不會讓天下人信服,對吧?」

    「你……」鐵秋雁仿若感覺被潑了一瓢冷水,先前喜悅之情一下熄滅,卻偏偏無飛說的在理,又不好反駁,一時氣結。

    李雲世眼中漸漸露出了殺意,見那無飛得意之色,正準備動手之際,卻聽一人道:「我可以證明,這女子是雁蕩峰之人。」

    無飛本以為勝券在握,無人敢反對,聖地代表也不好搏殺他的面子,豈料這聲一出,卻看一男子走了出來,竟是那天祐宮青年一代第一人齊賢,如何不令他惱怒,但這齊賢乃大陸第一勢力天祐宮之人,又是天祐宮當代宮主之子,也不好當眾發怒,當真氣煞他也。

    (今晚還有第三更,高潮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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