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五更時分。
此時已經有了仲秋的氣息了,院子裡昏暗暗的,陽光還未照射進來,應該是還沒日出的時候。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天際那若隱若現的光芒在雲層中漂浮。
李雲世起得倒也準時,推開房門,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濕潤潤的水氣打在臉上,趕走了一絲的疲憊。
挺了挺腰,鬆了鬆骨頭,一陣辟啪作響。李雲世感覺昨日訓練遺留下來的疼痛感不再那麼明顯了。
微微轉動一下身體,身上三十來斤的負重讓他感覺有點吃力。
不再去想身上的負重,慢慢地踱著步子,感受著清晨帶來的涼爽。不一會兒,李雲世便到了蔡銘的門前。
「蔡爺爺……」
「……」
敲了敲門,見裡面沒什麼反應。李雲世甚感奇怪,想來是蔡爺爺正在熟睡。但轉念一想,平常蔡爺爺四更便起床了,為何今天都五更天了還未起身。
思索未果,李雲世也沒有再敲門,便蹲在門前,抬頭靜靜地看著天空。
……
半個時辰過去了,李雲世看著昏暗的天空慢慢變亮。而房間的門卻一直沒有動靜,蔡銘也沒有出來。甚至連房間裡都為傳出半點響聲。
無奈,李雲世只得起身,敲門道:
「蔡爺爺……」
「蔡爺爺,在嗎……」
「世兒進來了……」
沒有人作聲,李雲世不禁疑惑起來。難道是蔡爺爺出事了。一想到這裡,李雲世心裡頓時跳了半拍,急忙推門而進。
空蕩蕩的房子了果然沒有人影,只有燭火燃盡剩下的味道。
點亮一支蠟燭,燭火緩緩地升起。照亮了這個房間。
李雲世坐在椅子上,拖著下巴,心道:「蔡爺爺怎麼不在房間呢,是不是有事出去了?」
搖了搖頭,甩開理不清的思緒。李雲世便不想耽擱,起身便欲離去。
忽然瞅見蔡爺爺的床上放著一封書信。李雲世端起蠟燭,朝床邊移去。定睛一看,只見信封上面寫著:世兒親啟。
拿起信封,不明白蔡爺爺為何會留下一封書信給自己。李雲世回到桌前,藉著微弱的燭光,撕開信的封口,拿出裡面的信紙,便看見紙上寫道:
世兒:
不要為蔡爺爺擔心。我出去幾日便回。昨日見你訓練的如此辛苦,蔡爺爺覺得長期下去你的身子必定受不了。為了能更好的改善你的身子,我得去討點東西回來。等蔡爺爺回來後,再教你系統地訓練。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也不要松下,按照我昨日的吩咐,戴上那些東西進行跑步訓練。蔡爺爺相信,我的世兒定會成功的。勿念!
蔡爺爺!
看完書信,李雲世心中一時感動不已。原來蔡爺爺是因為我才出遠門的,這幾日我也得好好訓練。
……
「呼……」
「呼……」
「……」
李雲世不停地奔跑著,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四次訓練了。
此時,已經是到了下午。
李雲世今天像昨日那麼拚命,畢竟身上還有負重。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天練習達四次之多。他也明白效率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一味地去追求極限。
跑完了最後的圈數,李雲世停了下了。倒在地板上,大口地吸著氣,自語道:「加了負重果然跑不了多少啊!」
望著夕陽染黃的天空,感受著身體一點一點增加的力量,李雲世心裡的信心更加充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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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的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少年躺在草地上,看著星辰滿佈的天空,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是在思念遠方的人兒麼?
訓練了一天,疲憊不堪的李雲世就這麼席地而睡,微風拍打著他還有些稚嫩的臉龐。
小憩了一番,李雲世閉著的雙眼慢慢地睜開,璀璨的繁星掛在暗藍色天空,倒影就這麼住進了他的眼中。光芒閃爍的眼眸,透露著一絲絲的成熟。
李雲世扶著雙膝起身坐起,頭埋在膝蓋的中間,低喃道:「三天了,蔡爺爺還沒回來,不知道還要多久……」
蔡銘離開了三天,沒有傳回任何的消息。李雲世也堅持訓練了三天,並沒有埋怨練習的枯燥和乏味。他感覺現在的訓練負荷已經不能滿足自己的要求了,此時的他,多麼渴望蔡爺爺能快點回來,好教他其他的練功之法。
抬起頭,舒服地吸了口氣。李雲世看著不遠處的小溪,玩性忽起,便站起身來,朝小溪跑去。
待得到了小溪的旁邊,李雲世驚訝的合不攏嘴,他發現這裡的溪水竟是如此的清澈透明,透明到水裡的每一顆石子都清晰可見。以前他似乎並沒發現後院的溪水這麼乾淨過。
李雲世並未過份的深究溪水變化的原因,只道是自己好久沒來的緣故。
脫掉鞋子,李雲世雙腳沁入水中。沒有像預料中那樣冰涼,水過腳處,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陣陣的溫熱襲上心頭。這哪像仲秋時的水溫啊。
更令李雲世詫異無比的是,溫熱包圍的雙腳,酸痛感正在點點消失。彷彿這溪水可以滲入皮膚一樣,雙腳都是暖洋洋的,不過多久,先前還是酸脹的雙腳便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此刻,李雲世驚喜不已,心裡暗想:要是這溪水真有這樣的效果,那以後每次搞完訓練,便來這裡泡一下,一天至少可以提高一倍的訓練量啊。想到這裡,難以壓住心中的狂喜,莫非上天都在幫我不成,李雲世覺以為然的思考著。
「既然這水對雙腿有如此的好處,想必對身上其他部位也是這般。」沒多想,李雲世幾下便脫完了衣服。
果然,像李雲世想的那般,溫暖的溪水覆蓋了他的全身,溪水流動間,身體的疲憊頓時煙消雲散。
舒服的哼了一聲,李雲世開始在水裡遊玩起來。
游了差不多十分鐘,李雲世準備起身爬到岸上去。突然發現有什麼東西抵著他的腰部。
「咦,這是什麼東西。」李雲世急忙把抵在腰間的東西給拔出來,定睛一看,頓時疑惑道。
只見李雲世手中東西閃著白色的光芒,乃是一個五角形的晶體。晶體菱角分明,中間突起,半透明狀。令李雲世不解的是,這東西明明是從水裡拿出來的,上面卻沒有半點水跡。
「奇怪,剛剛下水的時候,我並沒有看見水裡有這東西,怎麼一下子就多了出來。」李雲世琢磨著。
「啊……莫非是……」
李雲世忽然想起在《千羽大陸》上面看的一句話:在天地中,有一些邪惡的怪物,這些東西並非像普通的生命那樣存在。而是以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形態藏匿著。他們以專食人的精血為身,在人放鬆警惕未曾察覺之時,悄悄地接近目標,然後進入人的體內進行吞噬。這樣被吞噬的人最後只會剩下一堆白骨。
想到這裡,李雲世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儘管溫熱的溪水還浸泡著他的全身,但他卻感到絲絲的涼意湧上心頭。
不敢多想,李雲世大力一甩,半透明的五角形晶體便被他拋了出去。
看到晶體從眼前消失,李雲世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尚還在水裡的胸脯自語道:「還不是那些怪物,不然我這小命就完了。」
不再逗留,李雲世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太怪異了。身體離開水面,李雲世站起身來就欲穿衣服回房。
「啊……救命啊……」李雲世驚恐地後退幾步,水花濺滿了他的全身。因為他駭然地發現,先前被扔出去的,半透明狀五角形晶體此刻正懸浮在他的眼前。彷彿長了眼睛一樣盯著他。
李雲世全身顫抖著,從頭到腳冰涼冰涼的。
五角形晶體動了,就在李雲世剛欲跳出水面逃離之時,以一種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朝他飛去。
李雲世這時的反應倒是出奇的好,五角形晶體剛起動,他便下意識的張開手掌往前面伸出。
但是一切都是那樣的無濟於事,五角形晶體並未被李雲世阻擋下來,直接穿過他手掌,射中了他的眉心。
光華一閃一沒間,五角形晶體便徹底沒了蹤影,消失在李雲世的眉頭上。
五角形晶體沒入眉心的瞬間,李雲世就感覺全身像觸電般不聽使喚,一股股的燥熱感徐徐地襲遍了他的整個身子。
「轟……」李雲世感到自己的腦子像要炸開一樣,彷彿此刻靈魂便要脫離了自己似的,腦海裡所有的東西都在翻騰。
「要死了麼,我真的要死了麼……」已經不清不楚的李雲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馬上就得死了。
「死便死了吧,我本來就是一個廢物。只是……」李雲世似乎覺得這樣死得倒也安然。
「不,我不能死。我還要救璇兒……」李雲世掙扎著。
「璇兒……璇兒……」
「爹……」
「娘……」
「蔡爺爺……」
「……」
親人的身影迅速的在腦海裡浮現,李雲世伸出手,想去抓出他們。
一切都來不及了。
「轟……」
「嘩……」
一陣眩暈感席捲了李雲世。然後,就這樣,李雲世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天地好像在這刻停止了一樣。慢慢地,李雲世整個身體倒在了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