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晌午,初秋的陽光暖烘烘的,砸在身上尤為清爽。庭院裡的花花草草沐浴著金黃的氣息,偶爾幾隻飛鳥掠過,幾許生機便蕩漾開來。院子靜謐地讓人覺得時間就此停止了,一切顯得那麼安詳與和諧。
一名少年踏入院中,伸了伸懶腰,手擋著前額,抬頭望了望天空,說道:「日過頭頂,想來正午已過。該去蔡爺爺那習練功法了。」
此少年正是李雲世不假,現在他便按照上午的約定前往蔡銘的住處,準備開始第一天的修煉。
「咚咚……,咚咚咚……。」李雲世輕車熟路地走到蔡銘房前。
敲門聲過後,不一會兒。房間裡傳來蔡銘的聲音:「是世兒吧,進來就行。」
李雲世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推門而入。
蔡銘見李雲世進來,望著他單薄的身子道:「世兒,準備好了嗎?」
李雲世鄭重地點了一下頭,說道:「嗯,蔡爺爺,世兒準備好了。」
「那好,從今日開始,我便先教你引元之法,強身健體,淬肉硬骨之功。」
李雲世沒有說道些什麼,明白此時聽蔡爺爺的講述才最為緊要。
微微點了一下頭,蔡銘接著道:「這裡有一本引元者修煉的功法,名為《天罡指法》,你先收著。等哪天我覺得你適合修煉這之法了才能閱讀。現在你先去繞著外院跑二圈。」
李雲世收好功法,對於蔡銘的吩咐並未有異議,掉頭朝外院跑去。
李府的外院很是寬敞,一般人能夠跑上四圈,跑上六圈的算是體質比較好的人了。
「呼……」
「呼……」
強烈的喘息聲從李雲世的鼻孔裡面傳出,此時他已經奔跑了一圈半了。汗水不住地往下滴,清風吹過,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飄然落地。
站在外院邊上觀望的蔡銘,見早已氣喘噓噓的李雲世,不禁微微搖頭。心道:「看來,世兒體質弱於常人很多啊。」
慢慢地奔跑著,口乾舌燥地李雲世已經處於虛脫狀態了。終於,兩圈跑完了。李雲世並未有因為體力不支而癱倒在地,反倒是膝蓋委曲,兩手搭在大腿上,撐起上半身子。瘦小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此刻的他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蔡銘見兩圈下來,李雲世便是如此模樣,知道他此刻堅持不下去了。不過,好在完成了兩圈的任務。
蔡銘剛想開口叫李雲世過來休息一陣,驚訝地發現彎腰喘氣的李雲世,卻動了起來。
並沒有回來休息的李雲世,緩了口氣後,依舊拔腿繼續奔跑,只是奔跑的速度相對兩圈以前慢了許多。
蔡銘見狀,也未阻止李雲世。點點頭,站在那裡看著。
其實,蔡銘之所以沒有阻止李雲世,是因為像李雲世這樣體質虛弱之人,想要進步,改善身體。就必須一次次挑戰自己的極限,從而突破極限,戰勝自己。
李雲世的心裡卻並非想那麼多,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既然蔡爺爺叫自己跑兩圈,肯定是以為自己的身體只能如此。但是我若想要成功,就得付出常人幾倍的努力。所以蔡爺爺叫我跑兩圈,我就得跑四圈。」
「噓……」
「噓……」
「……」
三圈過後,李雲世基本上看不清東西了。只覺得身上壓了塊巨大的石頭,雙腳像注了鉛般,已經毫無知覺了。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可以明顯的看出一條條的水跡由衣服往下滴落。
陽光並不是很烈,但李雲世卻感覺全身火辣辣的,彷彿要血肉要炸開了一樣。
然而,儘管如此,李雲世依舊未曾停下,繼續向前跑去。現在的李雲世已經不能稱之為跑了,應該說是走。拖著重若千斤的雙腿,一步一步地,一步一步地……向著第四圈進發。
蔡銘眉頭微皺,終究沒有阻止李雲世堅持下去。
第四圈快要跑完了,睜開早已閉上的雙眼,李雲世看著終點,搖搖欲倒。身體仿若在空中搖曳般不聽使喚。
衣服上的水跡干了,李雲世再也沒有出汗,因為此時的他早就脫水了。
「挺住,挺住……還有一點距離了……」
「我不想成為廢物,我還要去找璇兒,我……」
李雲世一遍一遍地就這樣在心裡告囑自己,一直沒有倒下。
終於,李雲世的雙腳跨完最後的距離。
李雲世笑了,笑得很開心。
「轟……」腦袋一陣鳴響,李雲世的身體就往地上倒去。
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欲往地上傾倒的李雲世。蔡銘雙手拖著李雲世回到房間,慢慢地讓他躺下。他驚駭地發現,沒有想像中痛苦的表情。李雲世的嘴角上揚,臉上隱約可見的笑容表明他倒下去的瞬間是多麼的開心!
蔡銘目閃精光,似乎在考慮著什麼。蔡銘像是做了某個決定般,大步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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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李雲世慢慢地睜開雙眼。看著頂上的天花板,知道這是蔡爺爺的房間。
身體動了動。
「啊……」
李雲世忍不住叫出聲來,強烈的劇痛感隨著他身體的移動,立馬襲遍全身。雙腳肌肉酸痛不已,似乎休息過後還是沒什麼直覺。
上午失水過多的緣故,他覺得有點口乾。李雲世咬了咬牙,強忍著身子痛感,雙手撐著床板,慢慢地起身。
李雲世剛想把雙腳放到地上,看是否能下地行走。卻發現只要腳一碰到地上,由腳尖而上,一股劇烈的疼痛感便會湧上心頭。
磨了磨牙齒,李雲世一瘸一拐地走向茶桌。安靜的房間裡除了細嗦的腳步聲外,更多是他自己磨牙的聲音。
「吁……」
坐在凳子上,李雲世舒服地哼了口氣。總算還能自己走過來。
拿起茶杯倒了杯水。端著茶杯,李雲世卻未立即喝下。
靜靜地看著茶杯裡的水,水中倒影著一張略顯青澀的臉。目光閃爍,透露著一道道堅信的光芒。
彷彿茶杯裡的水影是璇兒似的。李雲世對著茶杯,自語道:「璇兒,即便是再苦再累,不管多麼痛苦,我也願意去承受,你相信我嗎……」
「璇兒相信世哥……」像是聽到了璇兒的回答,李雲世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嘴唇微張,把茶杯裡的水一飲而盡。
……
沉思了一會兒,李雲世覺得身體不再那麼酸痛了。雙手撐在桌子上,緩緩地爬起身。
「呀……」
門開了,蔡銘走了進來。看到李雲世坐在椅子上,正準備起身。微笑道:「世兒,這麼快就醒了。身體怎麼樣了。」
李雲世停止了動作,說道:「蔡爺爺,剛才起床的時候身子倒還很疼,坐了一會兒好多了。」
「嗯,好些了便行。剛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的,以後慢慢就會習慣了。但是,也別像今天這樣,拼了命的跑。你的身體承受不起的。」蔡銘叮囑道。
「世兒,記住了……」
李雲世說是這樣說,但心裡完全想的是兩碼事:我今日多跑了兩圈,只是全身疼痛的不行,倒也沒要死要活。既然身體差了點,就要加倍的鍛煉,那樣才能趕得上別人。
蔡銘哪知道李雲世心中所想,要是被他知道了,定要說他是:「胡扯……」
……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蔡銘道:「世兒,今日天色已晚。就不要訓練了。明日五更起來接著鍛煉。」
「好的,那世兒這便回去了……」李雲世起身欲走。
蔡銘想起了什麼事,忙道:「等一下,世兒,這個給你。」
只見蔡銘手裡拿著一個青布包裹的東西,遞給李雲世。
李雲世茫然地打開包裹,裡面裝著四個環狀物品,還有一件背心模樣的物樣。不知是何用處。
「蔡爺爺,這是……」
知道李雲世會發問,不待他說完,蔡銘說道:「世兒,這四個環分別是手環和腳環,它們和那件背心都是用特殊材料做成。五件東西一共三十斤。明日訓練之時,便把他穿戴起來。」
李雲世聞言,會意地點點頭。手指摸了摸包裹裡的東西,並非如他想像般剛硬。而是用柔軟絲質縫製而成,摸起來甚是舒服。想來穿戴在身上就如衣物一般。
蔡銘見李雲世仔細體味了一番,指著那四個環和背心,接著道:「這裡面還可以放入其他物品。以後待得你適應了這個重量,便可往上逐漸加重。記住除了睡覺之外,這五件東西都不可以從身上取下來,明白嗎?」
「世兒明白了……」
「明白就好,今日你就暫且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日再練。」
李雲世捧起略有沉重感的包裹,拖著還有些疼痛的身子,一起一伏地離開了房間。
望著李雲世離去的背影,蔡銘無奈地搖著頭,低聲自語道:「看來得盡快把那東西找來……。」
夜晚,寬敞的房間內。燭火明滅,飄搖不定。昏暗的燈光下,一道蒼老的背影映刻在了牆上,忽明忽暗。老人手中的筆不停地轉動,似乎在寫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