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暗魂首領
這次我受的傷並不嚴重,回去後很快就治療好了。因為我在這次事件中只是受害者,整個事件過程也都是事後方才知曉,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懲罰。但參與這次營救行動的其他人性質就不同了。
發生警察局事件後,我很是費了一番功夫為杜得輝等人求情。最終卻效果不顯著,他們都被貶為了地勤人員。這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因為這次事件死了很多警察和士兵,在雲陽當地鬧的沸沸揚揚,不過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文刀會也隨之土崩瓦解了,並且藉著這次事件政府對黑社會團伙進行了一次大清洗。
當杜得輝突然向我提出要娶李麗的消息時,讓我嚇了一跳。很奇怪他的選擇取向,而且難以理解。後來他解釋道是為了要把李麗帶回基地內照顧,而基地的規定是只能帶妻子回去。他其實還是把李麗當妹妹看待,並沒有其他想法。
然後我就聽到了他的故事:在他很小時因同自己親妹妹爭執,失手把妹妹推下冰窟窿裡,結果妹妹被救上後因溺水時間太久而發生智力障礙。從此就只能像小孩子一樣整天拉著哥哥的衣角。開始他也因愧疚對妹妹一直很忍讓遷就,時間久了,卻有些厭煩。後來到了青春期想談戀愛了,身後卻整天跟著個傻乎乎的女孩,不自覺的便覺得妹妹討厭無比。於是他便每次給妹妹一個很難完成的任務,譬如摘高處的花給哥哥之類的事情,自己則溜之大吉。妹妹很老實的,每次不完成哥哥交給的任務都會呆在原地不走,所以他從不擔心妹妹會走丟。結果有次出了意外,他妹妹不知怎麼的爬上了圍牆摘到了牆頭那朵薔薇,於是非常興奮的跑來找哥哥。卻在穿過馬路時出了車禍,而他當時正在馬路對面陪著女孩子喝飲料。他的世界就在那一刻倒塌了……
看著妹妹帶著一臉欣喜笑容的伸出手,努力把那朵被鮮血染的更加紅艷的薔薇輕輕放在哥哥的手裡,另一隻手則依舊吃力的抓住哥哥的衣角,帶著幸福的微笑靠在哥哥懷中,香魂就此渺杳……杜得輝哭成了淚人,從此他便立志做個只談欲不談情的男人。內心被孤寂歉疚纏繞的他,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得到真正的宣洩,加入spo也同這件事有一定的關係。
據他說,在李麗的手牽上他衣角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動,因為他感覺到妹妹回來了!
所以他才要在處理虎鯊那件事上用上那麼狠絕的手段,不光是為了震懾其他人,更多的是為發洩自己心中的憤怒。他對李麗的一切好,似乎都是在補償他那遠在天國的親妹妹……
聽了這些話我還能說什麼?惟有拍拍他的肩膀祝福他幸福。
出來基地後在雲陽市卻先遇到了杜教官,此時的杜教官竟窮困到要在街邊擺猜牌的攤子騙錢的地步。看到我後他有些尷尬,想躲卻沒躲掉。
知道他是因欠賭帳才搞到這個地步的,剛好我手裡還有一部分錢,就先給他應應急。拿到錢後,他底氣足了,便立刻神采飛揚起來。
我本嘲笑他輸成這樣有什麼高興的,是不是把未來老婆也輸了?
他一臉委屈的點點頭。
我哈哈大笑,嘻笑說沒想到杜教官也有這麼吃癟的時候,將來就算不一定會真的戴綠帽子,這名聲就先綠了。
誰知聽我這麼說,杜教官反而笑了。一臉喜色地告訴我說他正在忙著幫彈頭,竹竿,野雞,介紹對象呢。
我奇怪他幫人家介紹對像幹什麼,難道賭約裡還有這麼一條?他下面說出的話卻讓我頓時愣在了當場。
「我當然要讓他們三個趕快結婚生小孩啊!等他們三個家有少女初長成,我便挑一個追來做老婆。哼!到時看他們怎麼履行賭約?難道他們好意思跟自己的女兒或者侄女『親近親近』嗎?到時怎麼會有礙我的名聲?我看他們才會哭著求我把賭約作廢了吧?」
我的嘴張成了一個圓圓的o形,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中不由得歎道:佩服呀,人竟能無恥到這個地步?真不愧是以卑鄙著稱的賤男教官啊!
敲開公寓的門後,駱琳一臉憔悴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看到我後,目光中瞬時便有了神采,一個緊緊的擁抱,勒的我都快喘不過氣來。
詢問後方才得知,原來她聽說我被警察抓起後以為我出了什麼事,卻四處打聽不到我的消息。用灄鱗也根本算不出什麼來。最近雲陽市又在開黑幫清算公審大會,因為其中有幾個人是跟著杜得輝到學校找過我的,所以謠言都說我這個罪大惡極的黑社會頭目已經被警方秘密處決了。看了幾場對黑社會分子的槍決後,駱琳都被自己的惡夢嚇哭醒了好幾會。現在看到我突然回來,自然要緊緊抱住不肯鬆手,生怕這又是一個夢。
我的心中自然而然地產生了一股渾厚的暖意,環抱著她纖腰的手也隨之緊了緊。要是一般女孩知道自己男友被警察抓起,或者被證實了是黑社會頭目,怎麼也會對男友產生猜疑,甚至選擇拋棄愛情。只有駱琳,無論我的身份是什麼,也無論我曾經做過什麼,她對我的愛都是純粹的,無怨無悔的真心待我,讓我怎能不心懷感激。這一刻我只想靜靜的擁著她,感受時間的流逝,不在意其它任何東西……
我在學校上了幾天學後謠言就漸漸平息了,因為再沒警察來找過我麻煩。無論對黑幫怎麼清算,那些警察都接到上級的指示不許把詢問指向杜得輝他們的級別,至於我,絕大多數警察根本就不知道文刀會有我這個人存在。而且似乎因為這次spo隊員鬧事,那兩個黃老都被迫宣佈退休,閒置了起來。不知是否是吳震的功勞,不過感覺他不應該在對方政治派別中有那麼大影響力才對。難道是給我面子?想到這裡,連我自己也禁不住笑自己瞎想了……
今天我突然收到一封信,梨紅色的紙張帶著淡淡的香氣,字跡飄逸柔和,骨架方正清奇,透出一股文雅的氣息。
信的內容是:「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沒有落款,整張紙上只有這九個字。簡簡單單,卻透著一絲異樣的神秘。
於是我的心思在一下午都沒有停歇過,會是誰呢?也許因為相貌的原因,也或者是因為性格的關係,從小到大我還從沒收到過女孩子的情書,今天收到這麼一張帶著隱諱好感的信箋,我心中能不感覺到興奮不安嗎?有人在一直暗暗注意著我?這會是一個比較內向的女孩的單相思表白嗎?整個下午我把周圍的女孩子過濾了一遍,連恐龍級的都沒放過,卻根本判斷不出是誰寫的這封信。
下午下課後又收到同樣字跡的一張紙,上面只書寫了一個地址。仍是那字跡,約我晚上相見。
我赴約了,並不是想有什麼艷遇,而是為了滿足自己被勾起的強烈好奇心。
當我如約見到人時,肺差點都被氣炸了。
來與我相見的是個男人,三十多歲,面容蒼白瘦峭,眼窩深陷臉頰之下,眼袋泛著沉沉的黑色,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
我本想揍他一頓出氣,卻在他報出自己身份後緊張起來。
「你或者沒聽說過我,我叫莫漢,是暗魂的首領。」那男子聲音帶著一種如刀片劃過聲帶般的陰沉嘶啞,讓人聽的汗毛直豎。
我的心立刻緊張起來,左右張望。這暗魂每次對我們spo隊員出手可向來是多個對付一個,我如果被他們盯上,恐怕就危險了!
他冷冷道:「不用害怕,這次只是我私人對你的拜訪!」
「有什麼事嗎?」我全神戒備道。就我的經驗而言,被這種人找上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今天約你來是為了殺你的,你讓我感覺到了當年的事情在重演,我唯有把這個可能扼殺在萌芽之中。」莫漢聲音猶如九幽裡的惡鬼,帶著一股濃重的陰寒。
雖然他的話讓我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我還是笑了:「殺我?就你一個人?」不會是因為我近年不出手別人都把老虎當病貓了吧?還是因為知道我曾被警察抓住過就輕視我的能力?雖然你是暗魂首領,但重視你並不等於害怕你!現在我已經決定要立威了……
莫漢沒有別的武器,只是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
我還沒來得及出手,突然「卡啪」一聲響,整個房間的燈全部熄滅了,周圍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已經開始發覺情況有點不對勁了!因為這個房間此刻竟是密封的不見一絲光線,絕對的黑暗讓我一下子什麼也看不到了。
突覺背上一痛,我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向前打了個滾,躲過了及背的利刃。
站定之後背上已是涼颼颼的。這個莫漢竟然能夠在全無光線的情況下看到東西,漆黑一片的空間裡,他靈活的簡直如同一隻蝙蝠,而且最讓人恐怖的是,他的任何動作根本不帶起一丁點風聲。他彷彿已經融入了這片黑暗中,隨時準備給我以致命一擊。
我有些輕敵了,太過小瞧環境對人戰鬥力的影響,在這個環境下,我的戰鬥力被無限弱化,而他的戰鬥力則被無限放大,於是便造就了現在這種情況,這場戰鬥我處在了劣勢。因為我根本無從判斷敵人的位置,更無從下手反擊。
在身上又添了十多道細小的傷口後,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準備給他一次殺我的機會,同時也是給我自己一次反敗為勝的機會。
當他又一次把匕首刺入我後腰時,我繃緊全身的肌肉,靠著肌肉收縮的力量阻止刀刃進入,獲得了他推進刃尖受阻時短短半秒的停頓時間。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反手擊出一拳,強大的力量把他撞的飛了出去,「彭」一聲響,他飛出的身體竟剛巧撞在了唯一的木門之上,把門撞了個大洞,直直跌了出去。
當外間的光線重新佈滿這個空間時,我知道,我已經是最後的獲勝者了!雖然腰上被他扎入了有近一寸深,卻也未曾傷及內腑,這次賭博,我贏了!
走出門外後,看到莫漢胸骨盡碎,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我開口詢問他來此地殺我的原因,問他是受誰指示。
他卻沒有回答,而是滿面笑容,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空氣,似是飽含了解脫後的輕鬆,笑著笑著,就此沒有了聲息……
我看了看他的屍體,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了。
剛走了沒多遠,卻突然發覺剛才發力的右臂一陣陣酸痛,而且漸漸的變得沒了知覺,軟綿綿的垂在腰側,再也抬不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打他一拳還會中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