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醫院逸事(1)
「喂,你醒了嗎?」
一個很輕柔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語調很平淡,卻隱隱透出一份關切。
我茫然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的臉龐,朦朧中看的不是很真切,不過輪廓看上去卻絕對誘人。
哇!又遇到美女了!我的心裡一喜,便努力把眼睛聚焦。當這個面孔愈來愈清晰,終於認出是誰後,我忍不住在心裡悲聲哀歎起來:老天呀!不會這麼不講情面吧?我怎麼還沒有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這張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向我炫耀著什麼,不過她的下一句話卻絕對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怎麼樣?果真遇到車禍了吧?看來我算的還挺準的呀!」語調中的戲謔意味還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本該大勝而回的任務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汽車炸彈炸的灰頭灰臉,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甦醒。而且駱琳這小妞竟得理不饒人,在我昏迷的意識中一二再再而三的嘲諷我,實在令人惱火。不就是瞎貓碰了死耗子猜對了嘛!有什麼了不起的?用得著這樣炫耀嗎?
惱羞成怒下,再加上考慮到反正是在昏迷的美夢中,不虞她知道我的心聲,我毫不客氣的回應道;「你以為臉蛋漂亮就可以嘲笑別人嗎?像你這樣空有一副美麗的軀殼,性格又暴躁、又蠻橫,心地又陰險、又狡猾的女孩,小心一輩子找不到老公!」
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出來後,我終於感覺到心理有了極大程度的平衡,因為被炸而被損害的那點自尊心也稍微有些平復過來。說完後,我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太過頭了。微微斜眼偷看她的反應,頓時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駱琳一點兒也沒有生氣的跡象,臉上堆起的笑容甜的足以膩死糖罐裡住的螞蟻,那種天生俱有嫵媚令她宛若一朵迎著清風綻放的夜蘭花,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美麗。我在這一瞬間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已經沉浸在不知名的世界裡,眼中只剩下了她的容顏。在內心深處,我不禁為我剛才所說過的話感到有點後悔。畢竟,擁有這麼迷人笑容的超漂亮女孩,就算性格上有些缺陷,也是應該被原諒的吧?我說的氣話會不會有些太過分了呢?
正迷糊間,突覺大腿上多了個事物。垂目一瞧,頓覺熱血上湧,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心跳一瞬間提速到了二百,而且還有加速的趨勢。因為此刻放在我大腿上的竟是她那柔若無骨的纖白小手,更重要的是,她的手還在緩緩向上移動。隨著她手上的動作,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之外,差點憋不住歡呼嚎叫起來。
太好了!太爽了!早知道昏迷中能夠做到這麼香艷的夢的話,就算讓我再昏迷十次我也願意!興奮狀態下的我,傻笑的連口水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急速的心跳令胸口彷彿要炸開了般,連呼吸也停滯了下來,我整個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駱琳的那隻手上。眼見這隻手已經快要到了最重要的部位,卻偏偏在大腿根停了下來,不再上移,而只是輕輕的來回撫摩。此時的我別提有多難受了,胸口憋的簡直要嘔出血來,緊攥的雙手把床單都撕破了。
這時的我才總算認識到了什麼叫做「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當一個絕色美女把手放在你的敏感部位卻又絲毫不逾越雷池一步,你絕對能夠極端深刻的親身體會到這句話的最深層含義!這種狀態下的我簡直等同在地獄裡仰望天堂,而更可悲的是——天堂竟然還只是與我僅僅一線之隔!(對於我來說,駱琳的手越過那道線我便進入了天堂,而停留在線外等待的時刻,卻如同把我丟在地獄裡用烈火炙烤!)
如果我能夠動的話早就抱住了她,可偏偏這個可惡的夢中我除了手指可以動動外,整個身體軟綿綿的絲毫動彈不得。那種讓人噴血的刺激混合著如此令人吐血的煎熬,我的整個意識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就在我還在苦苦等待真正的春夢降臨的時刻,驟變突生,春夢變做了噩夢。一陣極其劇烈的疼痛從大腿傳來,我忍不住「啊——啊——」的慘叫出聲來。憋在胸口許久的悶氣一吐而空,可持續而來的強烈痛楚讓我恨不得能再暈過去一次!
這次的疼痛令我發昏的頭腦清醒了很多,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判斷出自己的大腿骨已呈現骨折狀態。而駱琳的纖纖「玉手」此刻正捏在我的骨折部位,所以才對我造成了如此沉重的打擊。
經歷過生體強化實驗的我雖然不能達到真正意義上的鋼筋鐵骨,但身體的強韌程度絕對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這世上應該沒人能僅僅用手指的力量就捏斷我的骨頭,故我仍然堅信自己還是在昏迷的噩夢中。只是現在的感覺也未免太痛了吧?竟然有這麼真實的噩夢?而且更讓人痛苦的是,在這麼痛的情形下,我竟然還沒能從這個恐怖的噩夢中驚醒過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我慘叫不到一分鐘,病房內就呼啦啦擁進了一大堆人。環顧一周,發現都是我手下的spo隊員們。
突覺手上一緊,右手已經被杜得輝雙手攥住,看著他垂泫欲滴的表情,我忍不住心裡一陣發毛。想把手抽出來,卻發覺還是不能動彈。
「老大,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怎麼樣?很痛嗎?你一定要忍著呀!很快就會好的!」杜得輝臉上表情的關切程度就如同受傷的是他的情人。
我頓覺一陣反胃,心下暗自著惱。這什麼鬼夢,怎麼越來越離譜了?沒夢到同美女的綺旎艷遇也就罷了,怎麼還夢到一群整天都能見到的噁心大男人?
不過就算在夢中,我也不好意思在手下面前慘叫丟臉。所以他們一進來我就已經停止叫喊了。還好駱琳也在人們進來的時候停了手,雖然大腿骨余痛未消,但已不像剛才痛的那麼讓人難以忍受了。
我皺勒皺眉頭,斜眼看了看杜得輝的雙手。杜得輝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訕訕的鬆開了我的右手。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在這裡?」例行公事的問話還是要有的。
「老大,你不知道嗎?你受了傷,剛動完手術?他們都走了,我們幾個堅持要留下來照顧你的!」杜得輝的聲音又快又急。
「什麼?」我忍不住驚叫出聲。倒不是因為杜得輝的話而吃驚,我驚奇的是他的話竟十分符合邏輯,以至於我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在作夢了「不用擔心,你們老大只是麻醉藥效還沒完全過,所以暫時還無法移動。剛才我已經替他『檢查』過了,他大腿骨折處癒合良好,應該十天半月後就會沒問題的!」駱琳接下來的話讓我的心徹底沉入了冰窖之中。
完蛋了!本來上次已經與她有了不小的嫌隙,這次又用如此惡毒的言語攻擊了她(雖然這些惡毒的語言說的都是事實),如此以來我們之間恐怕要成冤家對頭了!相比以前她說的見到我就生氣,現在看來已經升級了,升級成為暴力衝突級別了!現在想來,她剛才那膩死人的甜蜜微笑分明就是發颮前的徵兆,因為上次那個被送到送到精神病院的傢伙在被她海扁前就曾經看到過她的這種笑容。可惜剛才色授魂予之下,再加之以為是在自己的夢中,竟沒有發現她笑容的不同。結果被惡整了一番,回想起來,剛才沒被拳打腳踢已經實屬僥倖了。若不是身上有傷,駱琳手下留情的話,我極有可能以豬頭的尷尬形象出現在眾手下面前。如此一來,對我在他們心目中樹立的英雄形象可是個不小的打擊呀!
駱琳似乎是例行公事般的說完那些話後,就逕自向病房外走去,彷彿從來就不認識我一樣。
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本想叫住她的話語到了口邊卻什麼也沒說出口。誰知道現在叫她的話,她會不會當場給我一個大難堪。本來對我來說這也沒什麼,不過此時手下都在身邊,如果在他們的眼中失去威信的話,以後的戰鬥中對我可沒什麼好處。不能指如臂使的兵士戰鬥威力會大大減小,而作為他們頭目的我,在戰場中保命的籌碼也相應減少。我還沒有那麼早喪命戰場的打算,所以只有眼睜睜看著她快步走出病房,身影在門外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