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趕回京師的時候,正好是早朝時間。小皇帝和在場的文武大臣聽說這個消息,都嚇壞了。天快塌下來了。
符太后問范質,「當初趙匡胤出兵可是你們保舉的,怎麼弄成這樣?」話音未落,已經泣不成聲。
范質也懵了,硬著頭皮回答,「我去跟他們說理去。」說理?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說理人家就退兵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但這確實是文官們的正常思維,其他的他們真的不在行。
符太后悲從中來,已經無法正常主持朝會,拉上小皇帝哭著回宮了。
朝門外,范質握住王溥的手,「這次倉猝發兵確實是我們的錯,王公,你看咱們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王溥也是一臉哭相,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歎息。一介書生而已,手裡又沒有兵,能怎麼樣?
突然,聽得王溥咿呀一聲,范質趕緊放手。原來範質握得太緊了,指甲已經深深地掐入了王溥的手腕,留下一道紅紅的血印。
「叛軍就要到了,你們還有功夫在這閒聊?」
兩人回頭一看,原來是侍衛軍副都指揮使韓通。
范質眼前一亮,終於看見了一根救命稻草,趕緊問道,「韓指揮有什麼好辦法嗎?」
韓通說,「火來水淹,兵來將擋。城裡也還有一部分禁軍,現在最緊要的是兩件事。一,調集禁軍加強防守,二,傳檄各鎮,讓地方部隊火速勤王,如果他們能夠發兵前來,協助討逆,還怕亂賊不平?」
武將就是武將,有他解決問題的套路。
范質還是顯得很為難,「現在恐怕來不及了吧?」
韓通說,「你們倆趕緊去寫討伐亂賊的檄書,我現在就去調集禁軍。」說完,騎馬走了。
范質和王溥看著韓通遠去的背影,心裡還是沒底。地球人都知道,趙匡胤能打仗,而韓通呢,雖說現在擔任侍衛司軍副都指揮使,但他不是打出來的,他在工程建設上表現得更出色。
韓通,并州太原人。不滿20歲就應募從軍,身強力壯,作戰勇敢,尤其在討伐河中、永興、鳳翔叛亂的戰爭中,拿出了一股子狠勁,身上6處受傷也沒下火線,被提拔為都虞侯,成為郭威的心腹。
後來也參與了高平戰爭和北伐遼人的戰爭,立了一些功勞,但總體表現並不突出。
不過,他在幾次規模浩大的工程建設中,充分表現了自己的特殊才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公元951年,黃河氾濫,洪水淹沒了河陰城(今河南滎陽北)。韓通奉命率領千餘名士兵疏通了汴河口,還主持了河陰城的災後重建工作。
公元955年參與了葫蘆河的河道改造工程,又在大晏口為靜安軍修築了城堡。為了加強北部邊防,韓通還先後主持修築了柬鹿(今河北柬鹿縣)、鼓城(今河北晉縣)、祁州(今河北無極)、博野(今河北博野)、安平(今山東益都西北)、武強(今河北武強)等地的城牆。
同年秋天,擔任開封城擴建工程的總監,只花了半年就完成了原計劃需要3年時間的任務。不僅趕了工期,活也相當漂亮,絕不是眼下那種一趕工期就讓人擔心害怕的豆腐渣工程。
公元959年,韓通奉命巡視黃河堤防,率領徐、宿、宋、單等地州民疏通汴合水渠數百里,避免了一場自然災害。
在周軍攻克三關後,韓通還主持修築了霸州城。
所以,以陸軍都部署的身份攻打遼國的韓通,回來後為什麼只得到了侍衛親軍司馬步軍副都指揮使的職位,而高懷德和張令鐸反而在他之上?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