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出兵以來南唐打得最糟糕的一仗。李景達想不明白,2萬人的隊伍怎麼會被2千人的隊伍追著打?最明白的皇甫將軍做了大周的俘虜,留給南唐的是一個謎團,還有一個謎一樣的趙匡胤將軍。
世宗柴榮緊鎖的雙眉舒展開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趙匡胤的勝利,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慮和擔憂,也打通了一條深入南唐腹地的進軍路線。柴榮決定在敵人的家門口大幹一場,在揚州弄一個永久的根據地,消滅不了你,也噁心死你。
但隨軍宰相范質卻另有擔心,「陛下,大軍已經在這兒打了好個月了,國內的糧草和軍餉早就籌不上來了。再說,馬上就到夏天,我們北方人不太適應當地的氣候,萬一將士們水土不服,生出病來,我們就難全身而退了。依臣愚見,不如先班師回朝,休息幾個月,等到兵精糧足,再來攻取江南也不遲。」
話是不錯,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還要考慮政治影響。好一會兒,世宗才開口說道,「只是……連個小小的壽州城都沒攻下來,我心不甘呀。」
范質剛想繼續發言,帳下一人搶先說道,「陛下盡可放心班師回京,我願意留在這兒攻城!」
說話的是都招討使李重進,此次出征的先鋒官。這麼著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世宗同意了,「太好了,你願意留在這兒,再好不過了。」
給李重進留了一萬多人,世宗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地撤回大梁。臨走前,還特地通知了趙匡胤,叫他一起回去。
趙匡胤先回了滁州,去看望父親趙弘殷。
趙爸爸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他告訴兒子,過去的日日夜夜,趙普每天親自在床前端茶、餵藥,晚上和衣睡在旁邊,照顧老爺子的起居比趙匡胤還要細心。那一天,平常不善言辭的趙爸爸說了好多好多話,趙匡胤在一旁聽著,眼圈有點發紅,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我的好兄弟,趙匡胤再次拜謝了趙普。
第二天,老趙家一家三口收拾了行李,一起趕赴大梁。
路過壽州的時候,正好碰上周軍吃了敗仗。李重進被劉仁贍偷襲,大部分攻城的器具都被毀掉了,將士們也傷亡了好幾百人。看來,單憑李重進的軍事才幹,攻取壽州的任務還真有點難為他了,不被人吃掉就算不錯了。周軍大部隊還沒走幾天,就被打得滿地找牙,以後可怎麼辦呀?官兵們都有些心灰意冷,私底下議論著要給世宗打報告,也撤回去算了。
趙匡胤飛馬馳入李重進的營寨,一邊給將士們打氣,一邊指導他們修築防禦工事,教他們如何與敵軍周旋。一直待了半個多月,等到打著趙匡胤標籤的軍事防禦系統建得有模有樣了,士氣基本恢復了,才辭別李重進繼續趕路。
三人回到大樑上朝見駕。世宗對趙匡胤說,「朕親征南唐,幾乎出動了全部主力,帶了幾十員大將,而功勞最大的非你趙匡胤莫屬。你們父子倆功勞都不小,我要好好獎賞你們。」
趙匡胤連忙跪下,磕頭謝恩,「勝仗都是托陛下的洪福,將士們團結一心,捨生忘死,才取得的。我本人其實沒有多大的功勞,不敢接受陛下的嘉獎。」
世宗笑了笑,「獎賞功臣乃是國家大典,請你不要過謙!」
趙匡胤接口說道,「判官趙普具有大材,表現突出,望陛下明鑒!」
世宗點了點頭,封趙弘殷為檢校司徒,趙匡胤擔任定**節度使,兼殿前都指揮使,趙普擔任定**的推官。雖然仍然是一個推官,但原來只是個臨時工,現在轉成了正式工,級別上也有進步。
命運之手把兩個拜把兄弟緊緊綁在了一起,誰也不會想到,2年之後,這個組合就登上了最高政治舞台,一直紅了16年,影響了中國歷史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