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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長樂馮道【1】 文 / 史書蟲

    這回郭威可算是遇到了難題了,他對迎接新君的禮節和規矩一竅不通,甚至連一篇教令也不會寫。在以前,這都是文官們的事情,根本不用他操心。可是現在滿朝文武都在看著他,他是當之無愧的主角,是領袖,這就是他分內的事情,他必須辦成,而且要辦得漂亮,不能讓人看笑話。

    顯然,他的部下也幫不上忙。這事要辦成,指定得求人。當然,他也不用想多久,就能確定最佳人選。因為他實在太有名了。

    此人自號「長樂老」,但後人送給他一個更為響亮的名字,「不倒翁」。因為他創造了一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記錄,歷經5個朝代,為6個皇帝做過宰輔大臣。

    他的簡歷應該可以這麼寫:

    馮道,男,漢族,公元882年生,籍貫:瀛州景城(今河北交河)。

    公元923年∼公元934年,任後唐宰相。

    公元936年∼公元940年,任後晉宰相。

    公元947年,遼主耶律德光入主中原,任太傅。

    公元947年∼公元948年,任後漢太師。

    以後還得加上一條,公元951年∼公元959年,任後周太師。當然這是後話。

    夠嚇人吧。

    馮道家世不是很好,祖上有務農的,有讀書的,就是讀書的,也讀得不太好,還不夠做官的水平。不過,馮道小時候就很好學,他不在意穿粗布衣服,吃粗茶淡飯,只要有書讀就行。不管什麼天氣,即使是在沒有煤球取暖,寒冷徹骨的冬夜,或者在酷暑炎炎,蚊蟲肆虐的夏夜,他總要抽時間讀書。

    苦學加巧學,天才就這樣煉成了。他的文章寫得相當漂亮。在後晉朝曾經露過一手,當時為了慶祝後晉高祖石敬瑭得到了遼人的封號,朝廷特地搞了一次徵文活動。

    說實話,這篇徵文真的很難寫。人家給的封號是「兒皇帝」,按常人的理解,這簡直就是罵人,因為遼主耶律德光比石敬瑭要年輕10歲,耶律德光出生於公元902年,石敬瑭則出生於公元892年。不過,石敬瑭本人倒不在乎,心裡美滋滋的。

    但問題是,既要給石敬瑭拍馬屁,又不能太露骨實在很難。一不小心就會給人當笑話看。馮道做到了,他的文章壓倒所有其他人的文章,排名第一,據說評語是典雅華麗而又沒有矯揉造作的感覺,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不服氣的。

    此後,他的文章就成了趕考學生必背的文選。

    成人後在盧龍節度使劉守光手下找了一個差事。劉守光是一個很難伺候的人,他智商不高,又自以為很厲害,情商更低,干的很多事情都很出格。他霸佔了父親的小妾,接管了父親的軍隊,後來又把父親關進了囚籠,還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他仗著手裡有點人馬,四處去搶地盤,還想過要做皇帝,馮道老勸他要冷靜。不冷靜的劉守光生氣了,把他關進了大牢。好在有朋友把他救了出來。

    出來以後馮道逃到了太原。太原的監軍使張承業很看重他的文才和道德操守,對他不錯。但有一個叫周元豹的同事和馮道談不來,而周先生的特長恰好是看相,他對張承業說,「馮先生沒什麼前途,將軍不能大用他啊。」不過,另外一個同事盧質幫他說話,「我曾經見過杜黃裳(唐朝宰相)的畫像,馮先生長得跟他很相像,將來必定能做大官,不要相信周元豹的話。」

    後來張承業推薦馮道到了後唐莊宗李存勖那裡,擔任了掌書記,莊宗當時忙不過來,地盤擴張得很厲害,他又喜歡親自去前線打仗,所有文案工作全部交給了馮道。

    有一次,大將郭崇韜請示一個糧草方面的問題,莊宗很不滿意,揚言不當大元帥了,要回太原。他讓馮道當場草擬詔書。馮道拿起筆,卻久久不下筆,莊宗發火了,摧他趕緊寫。馮道卻慢慢站起來說,「馮道本來就是為大王您效勞的,怎麼敢不寫呢?不過,郭崇韜將軍的建議也沒有什麼大的錯誤,您如果覺得不對,不採用就行了。千萬不要動怒生氣,要是被敵人知道了,還以為大王君臣不和。請大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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