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今昭瞧著他貌似一點也不怕死,或者是他還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敢不敢將刀子捅下去。今天是自己理虧,她瞧著他就感覺到心煩,尤其是現在這個固執的樣子。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若是你再敢這麼說。」或者是唇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或者是白今昭自己的心都有點控制不住的失調,她狠狠的看了奉末軒一眼,轉頭摔門而去。
「即使你殺了我,我也會照樣對著比人說你是我奉末軒的女人,是我的妻子。」白今昭隱隱聽到門內男人的低聲話語,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她開始好奇,他的妻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們有那麼相似嗎?或者她真是,後面的她不敢去想,師兄說她們從小一起生活,結為連理,因為遭到惡人的毒害才會使她記憶是喪失大部分。她頭腦中只有半妖山的點滴片段,甚至連自己的爹爹也是到了這裡後聽師兄說的。
剛出了門,白今昭敏銳的感覺到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還止一個人兩個人。
渴常璃帶著人徑直進了小院落,正巧看著白今昭從院子後面走來。幾人當時都愣住了,沒有想到白今昭是真的活著。沒等幾個人先開口,白今昭冷冷的開口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幾人瞧著白今昭清冷的眼睛,沒有相識,甚至是陌生的看著她們。那襲火紅的衣裳,如同早上的朝陽冷冷的令人有點寒意。這個女人,以前還只是沉穩,此刻卻是有點令人捉摸不到頭腦的懼意。
「公主,他們是受了皇上的托付來找你的。」常璃來過幾次,已經不是以前的震驚了。他臉上有點畏懼,卻依舊是恭敬。
接霜兒一臉的淚水,顫抖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她真的再一次看見了自己的小姐了。掙脫開孟堯的攙扶,霜兒走向白今昭淒涼又興奮的喊了一聲「小姐!」
白今昭偏過頭,才看見霜兒,眉頭蹙起,她有點模糊的問道:「你是誰?」
「小姐,你不記得霜兒了嗎?我是霜兒,是霜兒啊!」霜兒臉上淚珠串串,雖然聽常璃說了,可是真的見面卻才明白心中的絞痛。
白今昭自己都有點不解,為什麼最近總是有人來問她,她是不是記得他們?她是真的不記得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看著她,是悲傷,是絕望,是無限的苦楚。
「常璃,他們是誰啊?」白今昭看著常璃問道。
「她是您以前的婢女,這幾個說是你的朋友!」常璃苦澀的看了一眼霜兒,這個以前跟在公主身邊衝鋒陷陣的小丫頭,六年不見已經滄桑了十幾年一般。誰會想到,會是今天的後果。
白今昭甚是疑惑的看著幾個人,依舊是不認識「有什麼事情找我?」常璃帶人來,一定是有事情,白今昭瞧著他們幾個人顯然都是大富大貴的人,不會無聊的跑到上陽城這個地方。
「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認識這個?」冷玄天將手裡的匕首遞給白今昭,心裡多少有點欣喜,同時也帶著擔憂。她現在的樣子,會明白嗎?
白今昭瞧著那匕首似乎有點熟悉,從冷玄天的手中接過來,抽出袖珍的刀子,確實是一把好刀。刀面上刻著一個「白」字,她心中抽痛異常,似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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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匕首是我的吧?」白今昭抬頭望著常璃,常璃點頭。那匕首跟隨了她十幾年,她應該不會忘記的。
白今昭唇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片刻就消失了。
「你今天帶這匕首來,是什麼意思?」雖然她隱約感覺這匕首是她的,卻不會認為別人無緣無故將她的匕首千里迢迢從京城送回來。
冷玄天看著白今昭此刻的樣子,心裡多少有些不忍心,能叫她去帶兵打仗嗎?他心裡疑惑了,可現在國家沒有幾個能用的人,再者沒有誰比她更瞭解邊疆的局勢。心裡斟酌了許久,冷玄天眼中有一抹狠厲,清了一下嗓子道:「這把匕首是你當年給皇上的承諾,希望你能為了宵國再次出征,完成你的諾言。」
「出征,邊疆怎麼了嗎?」白今昭聽到邊疆戰事再起,有點不安的問道。
「隸國搶佔了宵國的城池,現在邊疆的百姓正處在水深火熱中。」
聽到冷玄天這麼一說,白今昭自己突然有點不知說什麼。人身體的本能,一種從小就有的責任感令她不敢忘記,頭腦中清晰的有了反應,她應該去。
「嗯。」聽到白今昭答應的這麼快,冷玄天有點吃驚,若是忘記了,何必要答應的這麼快。心裡雖然想問,終究沒有問,畢竟他是一國的宰相,只要有人願意去前線,他絕對不能多說。
「公主,你的身體。」常璃聽到這個答案也是大吃一驚,以她的記憶怎麼能去,他擔憂的問道。
「我雖然不知自己以前做過什麼,可是我至少知道身上有責任,這匕首若是我送出去的,我如今收回來罷了。」手一用力,匕首回到鞘中,臉上的肅殺之氣也濃重了很多。
「既然公主出征,那我就先快馬加鞭趕去做好準備工作。」常璃絲毫不再猶豫,他從來沒有想到還會和白今昭一起馳騁沙場。多年來,他唯一敬佩的女人,唯有她,因為她是天生的戰爭女神。
常璃也不猶豫,說完就告辭去收拾行李,準備快馬加鞭先到臨郡去探查狀況。
「我隨後就會去邊疆,你可以回去覆命了。」冷眼看了一下冷玄天,白今昭越過孟堯,看著霜兒。腦袋抽痛,她努力的想著,希望想起什麼,卻總有點無力感。
「小姐,請你留下霜兒。」霜兒瞧著白今昭要走,以為她要拋棄自己,上前一把拉住白今昭的手臂。苦苦的哀求,她怕自己再和她分離。
「你走火入魔已久,若是在不好好的治療只有死路一條,我不會帶著一個死人去戰場。」冷冷的將手抽出來,白今昭疏離的說道,似乎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霜兒愣住了,身體沒了力量一樣,如同破布娃娃。被遺棄了,因為她的身體,因為她快要死了嗎?
空洞的眼中汩汩的流出絕望的淚水,她就那麼望著白今昭遠去的身影,卻無力抓住她的一根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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