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點染的墨發失去了以往的光亮,黑髮見隱約的可以看見白髮又多過了往年,奉末軒月白的衣裳上梅花輕盈開放,文弱秀雅的如同病入膏肓的書生。
「有她的消息了嗎?」清冷如珠璣的聲音充斥著滄桑的風塵,唯有那雙眼睛濃若黑夜中的星空,繁星點點,依舊是執著。
「嗯!」洪綺色哽咽著點頭,淚水已經打濕長睫毛。
「在哪裡?」奉末軒細瘦的身體直立在風中,濃重的蒼老感襲向眾人,三十年華尚且不到卻已如五十歲的老人了。
渴「在上陽城,今天晚上就走。」冷玄天淒清的眼睛不敢直視奉末軒的全身,只能看著那雙眼睛。那女子如罌粟,已經滲透到了奉末軒的全身,沒有了他,他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當年,若是他動心,此番是否也是如他一般,捨棄家人和所有只為了那虛渺的一線希望。
「好。」奉末軒輕輕點頭,寒雪壓梅般的冷漠面容上只有那雙眼睛在燃燒。
「你兩年沒有回來了,要不要去家中看看再走。」洪綺色上次見了奉母和飛雪,兩人都是哭的肝腸寸斷令人不忍心。
接奉末軒沉默了一會,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齊淨水腋下的西西,有點恍惚的道:「不用了。」
瞧著奉末軒直盯著西西看,齊淨水捏著兒子粉團的笑臉嬉笑誘哄道:「西西,喊奉叔叔好。」
「奉爺爺好!」小傢伙記仇,故意唱反調的喊了一聲奉爺爺。
奉末軒一僵,洪綺色和齊淨水更是面色尷尬,而西西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笑嘻嘻看著齊淨水。
「末軒,這個孩子眼睛長在屁股上了,你別聽他亂說。都是被你慣壞的,給你。」齊淨水妖嬈的臉上有絲僵硬,他本來是不想叫小鬼繼續纏著自己的娘子,哪裡知道這個小子老是愛和他作對。為了以免自己出手打死小傢伙,他迅速的將燙手山芋丟給洪綺色。
奉末軒乾澀的笑了一下,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看著西西心中生出點寵愛道:「若是我的孩子還在,現在應該比西西還要大一歲,若是這麼大,不知道是不是也這麼頑皮。」
「末軒,我們先去吃飯,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齊淨水隱隱的覺得揪心,作為兄弟的看著他每年的變化,心裡的痛的無奈。
「好。」奉末軒抬頭,唇角微微的揚起,笑著答應。
前面三個男人,後面洪綺色牽著西西的手一路想春風樓而去。
等四個人到了春風樓,去了樓上的雅間,裡面已經坐著兩個人,席涼沉和孟堯。
「末軒,你是怎麼了,瘦的可以牽線放風箏了。」孟堯一看見奉末軒的身骨,立刻不滿的嘟囔。
「在外面跑,哪裡有在家的日子過的舒心,瘦了一點而已。」奉末軒苦笑,看著老朋友都是以前的樣子,感到幾分喜悅。
「孟叔叔,奉叔叔是老了,不是瘦了。你看他頭髮都比以前還白了,奉叔叔長的快,歲數長的快。」西西人小鬼大的用自己的謬論來解釋。
他的解釋令一群人都是瞪目結舌,齊淨水真想將這個小子丟進水池裡悶悶,看是不是會省心點。
洪綺色迅速的從桌子上拿起一塊糕點塞進西西的口中,西西不明所以的看著臉色難看的大人們,又被娘親給硬塞了一塊點心,差點沒噎死。用力的咳嗽了起來,這個時候大人們開始驚了。
「水,快點灌水。」齊淨水靠的近,迅速拿著水就往西西嘴巴裡灌。
「咳咳……」西西嗆到氣管,猛的咳嗽,一看見老爹繼續用水灌他,嚇得直接哇哇大哭起來。
「西西……乖……喝水……」洪綺色急了,有點無措。
「別灌水,你要等他把口中的東西吐出來。」奉末軒走到洪綺色的身後,從她懷裡把西西抱起來,用手輕拍著西西的腦袋,指尖用力將食物頂了出來。
「咳咳……」西西咳得淚水汪汪,終於可以呼吸了,抱住奉末軒的脖子就開始哭。
「嗚嗚……娘是壞人……嗚嗚!」
「我真的沒想到……」洪綺色刀子嘴豆腐心,看見兒子叫自己差點用點心給噎死,急的差點流淚。
「孩子說的是實話,你們被責怪他。我是老了,時間比你們過的快了,呵呵……」奉末軒舒心的一笑,拍拍西西的背。
其他人都不說話,瞧著奉末軒的樣子誰能多說,情字真是害人不淺。
西西被洪綺色硬塞的食物害怕了,不要爹娘,竟然奇跡般的坐在奉末軒的懷裡。開始大家都擔心,小孩子頑皮別又說出什麼傷心的話。沒有想到,奉末軒倒是很喜歡小西西,吃什麼夾什麼,寵溺的如同自己的孩子,令所有的人都很是欣慰,從來沒見過奉末軒如此輕快的笑過。
幾個人正吃著飯,說說笑笑的倒也如回到了往日。正說著,一個小廝又送水上來。
小廝進來,腳步極為輕,緩緩的靠近奉末軒。幾個人都是臉色一沉,都覺得那壓低頭的小廝有些詭異。唯有奉末軒和西西玩的正開心,兩人一來一往異常的愉快,完全沒有察覺威脅一般。
幾個眼神交流,就等著人出手。
茶沒有放在桌面上,而是直接砸向奉末軒。奉末軒身輕如燕,將西西護在懷中,只是幾滴水灑在衣服上令他眼中頓時現出幾絲狠厲。
「奉末軒,納命來。」一把長劍從腰間抽出,顯然是有備而來。
當那人抬起頭,露出毫不遮掩的恨意,在場的人都震驚了。她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早就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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