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巧遇阿鐵
「還是陛下和水將軍想得周到啊。」老頭說道：「他們兩位將軍想到我們周圍離邊境近的小鎮可能會被敵軍騷擾，所以才特地安排哈林將軍領著一些精壯的士兵在周圍巡查呢。這樣就保證了我們周圍城鎮的安全啊。」
「是這樣啊。」水君秋面上一紅，有一種替別人受功的感覺。
「可是巡衛隊有用嗎？一般幾天可以巡迴一次呢？」我問道。
「你這年輕人，怎麼說話呢？」老頭的臉上現出了不悅的神色道：「當然有用了，陛下和水將軍這麼安排當然有用了，他們能在百忙之中還想到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足見他們的愛民之心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老伯。」我道，「只是我想，哈林將軍一個人領著衛兵，卻要巡查周圍所有的城鎮，那不是很久才能巡查過來一次嗎？」
「也不用很長時間，一般每三四天都可以巡查到了，平時大城市的守衛也很森嚴的，很少能讓敵軍混進來，即使是有一小部分敵軍混了進來，因為知道哈林將軍所帶的衛隊就在周圍巡查，也不敢怎麼樣的，比起沒有巡衛隊的時候，情況已經好多了。」老伯一股腦說完，還不忘誇獎道：「雷特將軍和水將軍果然是厲害呢。現在敵軍雖然有魔獸支援，兵力上也強我們很多，但是我們的前方仍然是牢固著呢。」
隨著巡查隊越走越近，嘹亮的歌聲也響徹原野。
我滿意的看著向這邊走過來的一隊士兵們，他們的軍姿看起來還不錯，走的也很有精神，又深受周圍居民的愛戴，等我回到了邊城，一定要好好的賞賜他們一翻。我在心裡這樣想著。
看見巡衛隊走近，老頭也向前走去迎接，熱絡的道：「哈林將軍，渴了吧，進驛站喝口水吧。」
「謝謝您，老伯。」哈林有禮貌的回答道。
我看看水君秋道：「我們先上樓去吧，不要驚動哈林和老伯了。」
水君秋點點頭道：「好的。我們先上去吧。」又對著黑玉柔聲道：「黑玉，你早點休息，你到底沒有學過武術，體力不如我們，明天還有一天的路要趕，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才是。」
「嗯。」黑玉道，「我不要緊，你還是多關心關心小芙，她是魔法師……」黑玉本來還想在多說幾句話，但是一看見水君秋的臉上又蒙上了一層陰雲，想起小妖的話，只得住了嘴。待到回頭的時候小芙和巾傑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上去了。
小妖打了個哈欠道：「煩啊煩。真是煩啊！」
「你煩什麼？」黑玉嗔道，「我才煩呢。」
「好了，快上去吧，哈林將軍他們馬上就要到了。」水君秋眼見著已經越來越近的哈林一行人，其實也當時的距離，哈林完全能看清楚是我們站在店門前，只是他專注於和老伯說話才忽視了這一點。
我們一行人連忙走進店裡，順著樓梯走上去。這個驛站並不大，分上下兩層，上面住人，下面吃飯，等到我們走進樓上，來到房間裡，支起窗戶，剛好可以看到老伯和哈林在店門前說話。
「老伯，今天太晚了，可能要麻煩你了，我們這麼多人可能要在你這借宿一宿了。」幾個星期不見哈林，他竟然學得有禮貌起來，可見櫻舞教導有方啊。
「哈林將軍說哪裡的話，你住在我這裡，我高興還來不及，談什麼麻煩呢。」老頭高興道，又四下張望著，奇怪的說道：「真是怪了，剛才他們還在店門口呢，這會兒怎麼沒人了呢？」
「老伯，你說誰還在這裡？」哈林問道，「怎麼，今天有客人嗎？」
「是幾個軍官。」老伯笑道：「也是去支援前線的，兩個男的，四個女的。長得很好，看模樣也並不大。」
「軍官？」哈林撓撓頭道，「我們軍隊裡沒有女軍官啊，而且最近也沒有聽說有軍官要來啊？倒上陛下和水將軍傳信說最近會來，可是他們應該不會住在這裡吧。」
「你說陛下和水將軍要來？」老頭顯得有些興奮，道：「他們會路過這嗎？」
哈林將軍搖搖頭道：「不能吧。他們應該會連夜趕到前線的，路上應該不會休息才對，不過，如果帶了女眷的話就難說了。」
「哎呀，哈林將軍，我們怎麼光站在屋子外面說話呢？快進屋子裡去，我給孩子們做點吃的。」老頭道，一邊拉起了哈林將軍。
「住已經很打擾了。」哈林將軍忙推辭道：「怎麼還敢在這裡吃呢？老伯你的食物也不多，我們不敢如此打擾的，回去如果讓我們主帥知道的話，可是要大大的罰的。」
「哪有這樣的規矩？吃飯還不行？」老伯手一攤，「我不管，你們來了就要吃點東西。」
「不行的，我們不可以違背軍規的。」哈林笑著說道，婉拒了老伯的好意。
「這可不行。」老伯堅持道：「我不信，你們主帥還能不讓你們吃東西，不管，你們只管吃，要是你們主帥要罰你，你讓她來罰我好了，都是老頭我逼你們吃的。」
「老伯，你就別為難我了。」哈林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強老頭，無奈的笑著推拒道：「我們是真的不能在這裡吃東西。對了，老伯，你不是說有幾個軍官也住在這裡嗎？你幫我喊他們下來好嗎？最近並沒有軍官要來營裡的消息，我想我還是核對一下吧。」
「哎呀，哈林將軍，這幾個人可錯不了，長得好，對我這老頭也友善，身上也帶著一股正氣，斷然不會是壞人的。」老頭替我們說話。
「老伯，要是敵軍中的高級將領呢？」哈林笑道：「敵軍中受到良好教育的高級將領氣質也不凡呢！」
「這倒也是。」老伯道，「那哈林將軍，我這就去喊他們下來啊。」
哈林將軍頷首道：「那真是麻煩老伯了。」
「你…你…你爺…爺…爺爺的，快…快放老…老…老子出…出去，我主…主人是水…水君秋，你…你們憑…憑…什麼抓…抓…我？」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稟告將軍，那個大漢又醒了，又再罵了。」一個士兵跑過來在哈林跟前報告道。
哈林的臉上馬上蒙上一層苦色，道：「他怎麼那麼有精力啊？」
「將軍，我們怎麼辦啊？」那士兵說道：「不如殺了他算了，我看他一副笨呆呆的樣子，怎麼可能是那麼英明的水將軍的部下呢？吵吵嚷嚷的，煩死人了，又是從敵國跑來的，一定是奸細。」
「你…你們這…這幫王…王八蛋，兔…兔崽子，你們竟…竟敢抓…抓我，我…我是來找…找我主…主人的，他…他是你…你們這…這的將…將軍，你…你們讓我…我見…見他，小兔…兔崽子。」
「混帳！」哈林罵道，「沒學過軍規嗎？我們不能隨便殺人？真是的，難道你想被主帥責罰嗎？還連累我。」
「是阿鐵。」水君秋道，「想不到真的是阿鐵，我得下去一趟！」
「你確定是阿鐵嗎？」我問道，聲音雖然聽起來很像，但是阿鐵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我確定！」水君秋高興的說道：「肯定是他，我聽的出他的聲音。想不到竟然和他還有見面的一天，我真是太高興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快下去吧。」我道，「阿鐵一定找了你很長時間了。」
「嗯。」水君秋應了一句，連樓梯都沒有走，直接從窗戶上跳了下去，他和阿鐵之間的友誼可見一斑。
「水將軍。」哈林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張開的嘴甚至忘記了合上。
那老伯聽見哈林如此稱呼眼前的人，面上一愣，馬上跪倒在地上道：「拜見拜見水將軍啊。」
「老伯，快起來。」水君秋忙扶起地上的老伯，道：「我年紀尚輕，怎麼受得起你如此的大禮呢？」
「哎，我終於見到傳說中的水將軍了。」老頭還沉浸在見到水君秋的高興中，眼淚都留了出來。
「水將軍，你既然在這裡，陛下也一定在這裡吧。」哈林行完禮後，忙問道。
水君秋點點頭道：「是的，陛下也在這裡。應該很快就會下來了。」
我從樓梯上走下來，正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道：「哈林，你不錯啊，跟我當初見到你的時候一點也不一樣了呢？不僅軍容軍紀好，連腦袋也變的聰明了也。」
「多謝陛下誇獎。」說著，哈林就要跪下來行禮。
「算了，別在行禮了，這不是王宮，也不是兵營，何必這麼拘泥呢？老伯，你也不要行禮了。」我制止著正要行禮的老伯道。
「陛下，你的身體好了啊？」哈林高興的問我道，「我看你的氣色很好，前陣子，前線都傳言說您得了絕症，這簡直是胡說嘛，你看起來很健康呢。」
我尷尬的笑笑，對於以前的誤會沒有做解釋。
「快…快放…放了老…老子，我…我聽…聽見我家主…主人的聲…聲音了，我要見…見我家的主…主人。主…主人，我在這…這裡啊。」阿鐵的聲音又傳過來。
哈林稟告道：「水將軍，我們今天巡查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物，他是從敵國那邊的江游過來的，我們在岸邊抓到了他，他一口咬定是你的部下，我們請他跟我們一起回大營去等你他又不肯，和我的幾個手下起了衝突，不得已才抓了他回來。因為他堅持說是您的部下，所以我們只是將他綁了起來，並沒有為難。」
「謝謝你，哈林。」水君秋道，「這個人的確是我以前的部下。還請你領我去見見他。」
哈林聽到水君秋這麼說，忙領著水君秋向隊伍後面走去。
說是巡查隊，實際上也只有幾百人，剛才阿鐵被綁著，壓在隊伍的最後，所以我們才沒有看見他。
現在跟著哈林走到隊伍後面，果然看見阿鐵被綁著押在隊伍的最後，被兩個士兵五花大綁的押著，嘴上還在罵個不停。
阿鐵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了，濕乎乎的貼在身上，頭髮上還有水珠一縷縷的貼在臉上，鬍子也很久都沒有刮了，乍一看，就彷彿是一隻猩猩般。
一直破口大罵的阿鐵，在看到水君秋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嘴，像是驚呆了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了。一個這麼大塊頭的漢子，眼眶裡竟然含著滿眼的淚水。
「阿，阿鐵。」水君秋乍見阿鐵也是十分激動，滿腹的話只脫口化出了兩個字。
「快，快鬆綁。」哈林見阿鐵果然是水將軍的部下，忙吩咐手下的士兵，將阿鐵被縛的雙手解開。
「主…主人。」阿鐵早就已經泣不成聲，「我…我…終…終於找…找…找…到你了。」
「阿鐵。」一邊站著的水君秋也是格外的激動，一把上前擁住了阿鐵，道：「還好，你沒有事，否則我真的要愧疚一輩子的。」
「主…主…人，我…我…還以…以為我再也看…看不到你…你了呢。」阿鐵泣道。
「好，好，現在不是見到了嗎？」水君秋安慰著阿鐵，眼眶已經紅了，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些天來，阿鐵為了尋找他吃了多少苦頭。這就上所謂的忠心吧，不折不撓的追尋著自己的主人，哪怕是付出了生命也再所不辭。
「真是誤會啊。」哈林道：「我們還以為他撒謊呢？對不住啊，阿鐵將軍，委屈你了。我們實在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又是從敵國那邊的河游過來的，我們實在不敢相信你啊。」
「沒…沒事情。」阿鐵憨笑道：「要…要…不…不…是你…你們的話，我…我還找…找…不到我…我家主…主人的呢。」
水君秋也道：「哈林，這件事情不怪你，是阿鐵他為人莽撞，難怪會和你們起了衝突的。」
「水將軍，你不計較就好。」哈林忙道歉道：「我們實在沒有想到此人真的是你的部下。」
水君秋擺擺手道：「沒什麼的，不是你們的錯，是阿鐵自己不好的。」
「也別說誰不好了，現在大家都見面了，不是皆大歡喜嗎？」巾傑道，「不該慶祝一下嗎？」巾傑一向愛湊熱鬧，剛聽到樓下有響動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了，現在看到水君秋和阿鐵相見的感人模樣，忍不住高興的開口道。
「是該慶祝，是該慶祝。」一直在旁觀看的老伯也道：「都進屋子去，我這裡還有飯菜，大家好好的吃一頓。」
「不，老伯，你不要麻煩了。」水君秋道，想起老伯在廚房裡吃的那些東西，沒來由的一陣辛酸，道：「大家都是行兵打仗的人，應該都不至於矯情的吃飯必須用桌子吧。我們現在就席地而做，我相信大家的腰裡都帶滿了美酒，今天就讓我們在野外好好的飲酒一番吧。」
「好啊。「巾傑馬上附和道：「我去打著野味來，今天晚上就讓我們好好的慶祝一番。」
大家都把希望的眼神放在我的臉上，看樣子大家都很想好好的慶祝一下，我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笑意，這些可愛的士兵們啊。
巾傑推推我道：「你倒是快一點說啊，大家都等著你呢。」
我環視了大家一遍，開口道：「你們只管坐下，等我為大家烤上些山珍來吃！」
「好也！」小妖拍起手來，一臉的興奮，口水都快要留到地上去了道：「我有很久都沒吃過你烤的肉了，我都快饞死了，你快去啊。」
大家很快都席地而作，紛紛掏出了自己懷中的酒，開心的喝了起來。
小妖很快抓來了野兔等食物，我升起了篝火，開始烤起肉來。
不一會兒，肉就烤好了，我劈下一跟兔腿，先遞給了阿鐵道：「你辛辛苦苦的來找水君秋，一定累壞了，這肉你先吃上一口吧。」
阿鐵看著我，有些猶豫，想來是怕越了規矩。
水君秋拍拍阿鐵道：「我和雷特兄情同手足，你與他就向與我一樣，不必要拘束。」
聽了水君秋的這句話，阿鐵才敢接過我手中的兔腿，對著我一拜道：「你…你是我…我家主…主人的兄…兄弟，就…就是我阿鐵的…的主…主…人，阿…阿鐵，一…一定會…會好…好服侍你…你的。」
我微笑著點點頭，阿鐵的忠心我早就見過，絕對值得嘉獎。
「哈林，這個給你，這些天難為你一直不辭勞苦的帶領著弟兄們巡查邊城了。」我扒下另一隻兔子的腿遞給他道。
「不，不不。」哈林連忙推辭，「臣不敢要陛下親自烤的東西，陛下還是把這東西收下吧。臣絕對不敢要的。那樣的話，屬下就太失禮了。」
「難道你是嫌棄本王嗎？」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巾傑在旁道：「是啊，哈林，我弟弟烤的肉可好吃了，你要是不吃可就可惜了。」
哈林仍然推脫道：「臣，臣不敢，這太造次了，陛下是一國之君，而我，而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統領，我不敢吃啊。」
「現在不是在營中，也不是宮殿裡，我們現在做在一起，就是親如手足的弟兄。」我道，「在戰場我們都是一樣的，哪裡分什麼身份，這就算是我以一個新兵的身份敬一個老兵的吧。」
「陛下！」哈林苦著一張臉，說什麼也不敢接著那兔腿。
「哈林，你在婆媽什麼？」我怒道，「既然叫你吃，就接著，再要推脫，我非要定你個抗旨之罪。」
見我發了怒，哈林才敢把兔子腿接過去，放在口中吃了。
我又將整個兔子分給了周圍的人，大家自然是高興的喝些酒來。幾杯酒到了肚子裡，大家的話也就多了，氣氛也不像開始那麼尷尬了。
「陛下，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櫻舞主帥成親啊。」一個小伙子顯然是已經喝多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哈林瞪了那小子一眼，又對我道：「陛下，別理睬他，他喝多了話就多了，來，我們接著喝。」
我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將酒倒進嘴裡，卻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陛下，你怎麼了？不高興了？」哈林湊過來，對著我道：「別理睬那小子，他喝多了。」
「沒什麼。」我不想和別人解釋太多，站起來，道：「你們先喝著，我去靜一靜。」
我站起來，走的遠一點，深夏夜晚安靜而不寂寞，離開了嘈雜的人聲，只能聽見蟲兒鳴叫的聲音，我的心平靜了很多。
我從懷裡拿出那只竹笛，輕輕的吹了起來。艾莎的音容笑貌又浮現在我的面前。
這本是一首歡快的曲子，但是不知怎的，經由我的嘴裡吹出來，就自然而然的帶上了一層傷感。
「艾莎！」我在恍惚中發現一個女子走到我的面前，一身潔白的衣群，站在我的面前，不是艾莎是誰。
「是我，雷特，你還好嗎？最近？」艾莎問道。
「還好，就是有些想你。」我道，心裡一陣酸楚，分不清楚這是夢還是現實。
「想我做什麼呢？」艾莎輕輕的笑道：「書哲是個好女孩，她會替我好好的照顧你的。」
「可是我還是會想你啊。」我道，「艾莎，你還好嗎？」
「我也很好。」艾莎輕聲道，溫柔的伸出手在我臉上撫摩著，「答應我，雷特，忘記我吧。」
「我做不到啊。」我大聲喊道。
「答應我吧。」艾莎幽幽的看著我，「把我忘記吧。」身影慢慢的隱去了。
「艾莎，艾莎。」我喊著，然而她卻越走越遠了。
我身子一動，撞在一個硬物上，醒了過來，看到一張放大的狐狸臉正湊到我的面前，對著我咧著嘴笑了一下，帶著一副探究的表情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