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這個過程中，銀行獲得巨額利潤。有銀行因控制風險而減少貸款，但還是會有其它銀行因搶佔市場份額而提供貸款。換句話說，國內房地產企業暴富運用的資金槓桿是銀行貸款和期房預售所得資金，一些開發商本身就是空手套白狼。那麼，你余巧柔的銀行在我困難的時候居然敢看熱鬧，那好我挺過這一關自然要給你好看。
余巧柔自然不能失去我這個客戶，她銀行也不能失去我這個客戶。所以，他們上上下下開始對我進行攻關，希望留住我這個優質客戶。實際上也不是真想徹底放棄與他們的關係，因為再重新建立新的銀行關係，無論是雙方的信任程度還是交易成本都是我不能忍受的。從內心來講，就是想給他們一個深刻教訓而已，當然表面上是不能表現出來而已。
直到余巧柔通過柯楠搬出王兆瑜，約我到周莊去旅遊幾天，我才順水推舟地好像給了王兆瑜很大一個面子勉強答應了。其實，我的主要目的還是要跟王兆瑜私下談談第一購物項目，給他的回扣問題，以及贏家中心目前遇到的拆遷難題。
旅遊那兩天，不僅是余巧柔全程買單，她在**時的盡心盡力也做得十分到位，有時我都在想，她是不是受過什麼媽咪的專業訓練啊。臨回深圳，她送給我和王兆瑜每人一塊江詩丹頓，說是銀行方面的一點小意思。王兆瑜不想要，我對他說：「不要白不要，他們在我這裡賺了這麼多利潤，帶他們塊表還不是小意思？」
王兆瑜小聲問我：「我是該感謝你呢？還是應該感謝銀行呢？」
我說：「你還是感謝這個規則吧。」
王兆瑜在飛機上忽然想起什麼，他問我：「你最近小心一點，錢書記幾次跟我打聽你這個人和公司經營情況，你不是惹出什麼麻煩來了吧？」
我笑了，說：「你放心，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王兆瑜還是有些不放心，說：「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可千萬別捅出什麼簍子來。」
從周莊回來以後，贏家中心的拆遷速度明顯加快，區裡還把這個項目列為區裡年度重大項目。這樣一切部門都不得干擾這個項目的進展。原來那幾個釘子戶可能也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在簽了幾個私下協議以後主動搬遷了。
李志文現在整天沒什麼事，天天跟蕭雅愛來愛去，我在不同的場合遇到過幾次，我看他那種對蕭雅百依百順的樣子心裡感到好笑。心想，我應該感謝深圳，能讓我經歷這麼多事情，要不然在蕭雅這種做保險的人的手段下面，我也保不了會陷入圈套。
靳守堅又拿出了一個方案，而這個方案還是要拿走錦峰湖畔的全部利潤。當他把這個方案拿到我的面前的時候，我毫不客氣地提出了我的方案：那就是，他拿錦峰湖畔應納的利潤，錦峰公館項目給與他一定的補償，因為我跟他說的很明白，錦峰公館項目還有許多不能明說的東西。靳守堅堅決不同意，聲稱要跟我打官司，甚至還帶來了個律師。那律師胡說八道一通，以為可以嚇唬住我，我一句話就叫那律師對我不敢小覷。我說，你跟我的法務部負責人說，而我的法務部負責人做律師的都知道，他是區律師協會會長，法院一個副院長的老公。
那律師小聲地跟靳守堅說了些什麼，靳守堅提出最後的方案，那就是要拿跟黃奕章一樣的錢，我冷笑了一聲：「老靳，當初如果你不是漫天要價，我肯定會按老黃的標準處理你的事情，但是，事情既然已經鬧到現在的程度，咱們倆雖然沒有公開的翻臉，心中芥蒂已然形成。你以為我會跟你簽下城下之盟嗎？你要錢，可是，我要臉，明白嗎？」
靳守堅幾欲發作，那律師攔住了他，說可以接受我的條件，但是，要我簽署一個收購聲明，說明我是因為和靳守堅經營理念有衝突才進行的收購。我立刻明白這又是在給我下套兒，我說：「我只能在一個協議上簽字，那就是我的股東將其手中股份以某種價格轉讓給我，注意，是我的股東，而不是你靳守堅。」說完，我馬上離場給他們晾在了那裡。
過了兩天，靳守堅要王巍巍跟我說，如果我能再給他加一部分他可以接受。但是要馬上付現金，我對王巍巍說，如果他能拿三分之一的現金及一部份實物，我可以考慮他的要求。又過了幾天，靳守堅答應我的條件，我把其中的一部分股份折算成房價劃了一部分商舖在王巍巍名下。這一點是靳守堅所沒辦法的，本來他想把名字落在他拿來的那個身份證的名下的。可是，我嚇唬他，說這事紀委一時半會兒還會注意他，放在王巍巍名下不會引起他人注意，一旦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我給王巍巍的離婚補償。靳守堅既要拿到這筆錢，又怕我背後搞他，只好咬牙嚥下了這枚魚刺。
莫小平知道後對我說：「你這招兒夠狠，靳守堅現在咽是嚥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
我說：「當然，她不是說要娶王巍巍嗎？不娶，這錢他拿不到，娶將來巍巍跟他離婚還能拿回一半兒。最主要的是，按現行房屋買賣政策，他現在不能直接轉讓，因為不到兩年，要是轉讓，納稅是一般人吃不消的。兩年，哼，我能做成兩個項目，而他？只能老老實實生悶氣，想搞我的鬼？他做夢去吧！」
袁莉辦事效率是比較高的，張小瑩跟她學的也快，不過，有天我在辦公室裡坐著，張小瑩過來向我匯報預測繪的問題。
什麼叫預測繪？就是國土局的測繪中隊根據我們提供的圖紙，事先算一個面積。當然，也有實測，那就是在竣工之後，到實地測量。大家經常看新聞，知道經常有面積不准的糾紛，面積上的糾紛往往是日後客戶與開發商之間的主要矛盾。這個矛盾是怎麼來的呢？最關鍵的就是這個預測與實測之間的面積差異。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很多，比如施工不規範造成的面積誤差，又或者之前在圖紙計算上對公用部分的統計有誤差，這些都有可能。
現在為了避免這種糾紛，現在大家都學乖了，開始花很大的精力做通測繪中隊的工作。做工作的目的就是保證無論到時候實測面積是多少，測繪中隊都照樣按著當初的預測面積出報告。
張小瑩說：「天總，我和袁姐姐給測繪中隊隊長一萬塊購物券，其餘相關人等每人五千到三千不等。咱們現在拿到的預測面積比設計院給的數據每棟平均多出四百多個平方，分攤到每戶大約有兩平方左右。」
我說：「這段時間不要掉以輕心，要經常地請他們唱唱歌什麼的，溝通溝通。」
張小瑩說：「我明白了，對了，天總，我有個私人問題。」
我問：「什麼問題？」
張小瑩說：「我在策劃部做得不好嗎？為什麼調我出來做這項工作？」
我說：「是這樣，你做這份工作是公司從全盤考慮的，現在你做這個工作，以後還有可能掉你去做其他工作，我們希望你能把公司管理工作的主要部分都作一遍。」其實，我這是安慰她，我能跟她說這是莫小平的建議嗎？
張小瑩追問了一句：「天總，你的意思是還要調我到其他崗位？」
我點點頭：「有這個考慮，甚至有調你去招商部的可能。」
張小瑩臉上有種笑意。
我接著問：「價格公示那塊你是怎麼搞得？」
張小瑩說：「政府沒有權力對房地產交易價格進行管制，雖然他們規定交易價格必須明確到套，單價必須清晰，但是，我做預售許可申報價格就是填的均價。」
我說：「做得很好，政府這個規定就是脫褲子放屁，填的時候是一回事賣的時候照樣不按申報的價格走，反正咱們也沒有任何法律上或者行政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