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就在我們坐上車要開車時,有人使勁地拍打我的車窗,我一看,原來是那個大貨車的司機,剛才我們在接受交警詢問的時候,我是沒說他什麼好話的。當時他就站在旁邊,臉色鐵青,一直用惡毒的眼睛盯著我。
我放下車窗問:「你想幹什麼?」
他叫道:「你得賠我的玻璃?」
我罵道:「氣性,你有病啊?」說完升上車窗就要走。誰知那男人一下子跳到我車頭前面,用力拍著我的車頭大喊大叫。
我看了一眼副駕駛位置的南民敏,兩人不約而同地衝了出去,沒等他說什麼,我一拳就將他打翻,接著南民敏和我上去照著他的上身就是幾腳。那司機滿地亂滾,殺人似的哀叫。
正在一邊向其他目擊者取證的警察跑過來,問怎麼回事,我們說這個人要我們賠他玻璃。
那司機跟警察告狀:「他們太野蠻,他們打我?」
警察皺皺眉頭:「他們打你?」又轉向我和南民敏:「你們打他了嗎?」
我和南民敏一起搖頭:「我們沒打。」
司機說:「警察叔叔,你是親眼看見的啊。」
警察臉一板:「我沒看見」。對我和南民敏說:「你們走吧。」
上車開走,透過後視鏡,我看見那司機還在跟警察說什麼。我不禁笑了,南民敏也笑了,李紅更是笑個不停。說:「天總,我真沒想到,像你這樣的大老闆也像孩子一樣打架?」
我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李紅說:「哪裡啊,我倒覺得你挺男人的。」
車到世貿百貨,我看我們幾個渾身濕透,就說下去買幾件衣服換上。出來買單時,我想替李紅買,可是她堅決不肯。我問她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她說還要等同事一會兒過來接,就不跟我們一起去了。我和南民敏趕到酒店,袁莉正跟他們打麻將,進去的時候袁莉說已經輸了一萬多,我心想:怎麼才輸這麼一點兒?
我現在是比較怕請客,因為現在我們所請的,都是些權力部門能決定我們生死的一些人,這樣請客時桌上不上酒是不行的。上了酒,你不喝也是不行的。要讓客人喝好,你首先得自己喝好。如果把客人喝醉了,那就說明接待好了。這時候你自己可能也醉了。
以前,我一般都是帶李自為,因為這小子往往能在酒桌上說出些領導們喜歡聽的話,他酒量大,往往會在飯桌上創造一種氣氛,讓被請的官員感到十分高興,加上這時官員已經喝了些酒,這時候提出要求來,甚至拿著寫好的報告,讓他們簽字都是可能的。
所以,我請客一般往往會帶上幾個酒量大的員工同行,而酒量小的員工,肯定是不會帶的。這時候,能喝酒的優越性就更加顯露無遺了。現在,我這裡能喝酒的只有南民敏、房震、楊在田等幾個了。但是他們的喝酒水平都不如李自為,何況今天有些人必須在工地上守著不能來呢?
這頓飯,真是吃得海闊天空。鮑魚燕窩樣樣有,山珍海味遍嘗盡,酒有茅台五糧液,煙是中華芙蓉王。喝了酒就有人胡扯,規劃科長拉維明說:「我這活兒呀,根本不是人幹的,領導想起來就找你,有一次次正在與小姐快高潮的時候,可就在那個關鍵的關鍵時刻,泰局長的電話鈴響了,於是我就焉了。以後好幾次了,那電話來得不是時候,於是,我的性功能嚴重受到了挫折,我現在都跟崔永元一樣抑鬱了,抑鬱得都不想活了。」拉維明說得一本正經,眼睛卻看著袁莉。
袁莉嚥下一口燕窩湯,斜藐著他說:「怎麼?要不要我給你治治?」大家一陣起哄,說這病就得袁莉給治。袁莉慢條斯理接著說:「要想讓我給治,那拉科長必須得掛號。」
法制科長盧石問:「袁莉,你又不是醫院,你掛號怎麼個掛法啊?」
袁莉拿起面前喝飲料的大杯和一瓶五糧液走到拉維明面前咚咚地把兩個人的杯倒滿:「來,拉科長,你交了掛號費我就給你治。」
拉維明說:「這可是你說的,說話算話?」
袁莉說:「我先乾為敬」。說著一揚脖一口喝光,大家一片掌聲。拉維明沒辦法只好分兩次把酒喝下去,趁著熱乎勁兒,我和南民敏也分別陪法制科長和地政科長乾了一杯。
幹完回頭,我問拉維明:「拉科長,這號掛得怎麼樣?」
拉維明搖著頭說:「天總,你手下的人實在厲害,現在,我下面沒硬,舌頭倒硬了。」
大家哄堂大笑。我心裡暗自得意,這就是我用袁莉這種三十多歲的,懂一些專業的少婦做報批報建工作的用意。前面我講過,讓女性做這些工作省錢,其實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女人和這些官員好溝通。有什麼事,讓女人一撒嬌,什麼事都好辦,更何況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呢?蔡兆元也學習我,叫胡可來做這些工作,可是,總是覺得使起來不大順手。他問我是什麼原因,我說你那胡可太漂亮,人家不大敢接觸。
這些官員就是這麼怪,找他們辦事的女人太醜他們不愛搭理,太漂亮他們又不敢接觸,因為總怕沾上什麼腥。像袁莉這樣的女人,平時和他們吃吃喝喝,開開玩笑,還真沒什麼事。要是真有什麼事情,你讓他們開玩笑他們都不開。說個鑒別有事的好辦法,一個辦公室或者一群朋友,平時在一起都玩得很開心,大家開玩笑也不忌諱,忽然有一天,其中的一男一女忽然一本正經起來了,吃飯也不坐一起了,玩笑也不開了,白分之九十是他們入港了。我曾用這個方法測試和觀察,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