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商場上再牢固的忠誠也敵不過更多的金錢,再深的關係,也擋不住女人的枕邊風。像我們這樣的公司,賺錢的渠道就是關係,怎樣處理這些關係就要靠人。可是,有能力的業務員就像永遠吃不飽的狼,把太多的狼搞到公司來,如果沒有足夠的肉餵他們,很可能會窩裡反,讓公司招架不住。
李自為事件發生以後,我不斷地思考這個問題,怎麼來完善公司的激勵機制,怎麼樣控制那些能力強而又有野心的員工。現在公司發展得不錯,自然能凝聚一批水平高的員工,而如果這些優勢被別人追趕上的話,那麼人往高處走的情況就該出現了。我一直希望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想來想去一時覺得無計可施。
李自為自首以後當時並沒有被檢察院留置,而是叫他回家等待通知。但是,陳崇蘭和方娜娜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據可靠消息,方娜娜一到檢察院,看那嚴肅的場面立刻就立刻招了,把陳崇蘭怎麼派她到我公司做臥底,向陳崇蘭及時傳遞公司動向,她又怎麼說服李自為反水,讓李自為挪用公款,將我公司的項目拿給陳崇蘭做等等一五一十地交待得清清楚楚。而陳崇蘭開始還百般抵賴,但是,當一些確實的證據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得不低頭認罪。後來,陳崇蘭被判了三年,方娜娜被判了一年半,李自為因為有自首情節,以及主動退還所挪用款項等情節,也被判三年。
李自為判刑以後,我和莫小平去看他,告訴他家裡都好,並且叫他錄了些音,到時候拿給他父母聽,騙他父母說國外沒有電話,只能錄音。那對淳樸的農村夫婦還真信,一點也沒產生懷疑。本來我是想給他們直接存一筆錢的,但是,後來想想怕引起其他人的懷疑,還是採取了按月寄錢的方式,當然是以李自為的名義。這些,我也告知了李自為,他表示理解。
陳崇蘭進去以後基本上心情很糟,不久就生病了,他幾次申請保外就醫,我使上了手段,他的申請一直沒有得到批准。直到他的公司因付不出稅務局的罰款被強行拍賣的時候,他才被放出來,不過這時他已經無力回天。
陳崇蘭的哥哥也被判了刑,不過因為他的事情比較多也比較重,被判了十五年,按他的年紀估計死在牢裡都差不多。
這天我對著莫小平送來的成本分析思考良久,足足有一兩個小時才打電話,請張小瑩、莫小平、南民敏、趙錦輝來自己的辦公室。
我問:「老南,關於減低成本的事,你現在有沒有好的辦法?」
南民敏說:「我還忙著收集資料,沒有形成具體的想法。」
我知道南民敏講究調查研究,沒有十分把握時不會亂發言的,就沒有催他。
趙錦輝講他的思路:「我們房地產公司的成本分三大塊:管理、營銷和建築三個大的方面。管理方面,我們一直很精打細算,這一部分沒什麼可減的。」
「營銷費用呢?那可是一個大頭。」張小瑩插了一句:「營銷費用主要是給代理公司的佣金和廣告公司那一部分,我想咱們能不能自己來銷售,這樣能節省一部分。廣告公司那邊把整合和製作分開,這樣也能壓縮出一塊利潤」
趙錦輝接著說:「我同意趙總的觀點。」
張小瑩也點著頭:「是啊,現在要找代理公司和廣告公司要求降地代理費率或者廣告費用,除非有特別過硬的理由,否則他們一定不肯。」
南民敏說:「現在代理公司和廣告公司這麼多,我就不信沒有出價比他們低的。」
莫小平略帶強硬地說道:「我們可以向代理公司和廣告公司提出降價,但是,房地產行業有些特點,咱們要是硬跟他們終止協議,他們一定會採取一些小動作的,這不利於我們後期銷售。」
張小瑩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是啊,房地產這個行業準確地講是在做人氣,人氣一散再想聚起來就難了。」
對張小瑩的這個看法,我也頗有同感,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想來想去,要想降低成本,還真就只有從營銷這個環節下手了。但營銷只佔總成本的百分之五,即使降低,也是杯水車薪哪。」
「所以,我的建議是立即提高代理公司的月銷售任務,任務以它們承受不了為限。代理費率咱們不說降,但是,它們完不成任務自然也就是降。另外根據協議,連續三個月完不成,他們就得自動離場。那時,我們自己的隊伍就可以進去。」張小瑩說。
張小瑩的話啟發了我。但我很警醒,我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因此又猶豫著提了個問題:「要是代理公司接受我們的條款,而且這次銷售還像上次開盤那樣一開盤就銷售一空那又怎麼辦?!」
「那我們可以給它們一點補償,而這些補償比起我們給它們的代理費那是節約了很多。」張小瑩說到這裡,放緩口氣:「天總,我就是從代理公司出來的,說到對它們的軟肋下刀子,我還是有點信心的。」
「好吧,我照你的意思去試試。不過說到下刀子,我倒想問你,你能對你以前的娘家下手嗎?」
「為了天總,我啥事不敢幹?」張小瑩笑如桃花。接著大家又提出在建築上降低成本的一些辦法,但是主要是南民敏在說,其他人都是外行,也插不上什麼嘴。我覺得有的地方很有道理,就一一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