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奔馳,揮舞的劍鋒好像殘影一樣虛幻。刀刃相碰,好像子彈一樣的火花在空氣中爆發,寶具的光輝灼燒人的眼球。
兩個身高不等的人在殘破的城堡內相互廝殺。
每一擊都是對著對方的要害攻擊,心臟,頭,脖頸,手臂,肩膀,腹部,大腿,總之是那裡碰到會死會重傷,雙方都會對那個方向進行攻擊。下手飛快,毫不留情,彷彿有刻骨銘心之恨,必須要置對手於死地。
超載。
手腕劇痛,每次與對手撞擊,手臂內的肌肉幾乎都像是要撕裂似的。不過拜之所賜,士郎的手臂才沒有失去知覺,在這種只要停頓零點一秒就會死亡的情況下,麻木這種東西絕對是致死的圓心。
比起身材高大,更加強壯的英靈而言,士郎才十六歲,還沒成年,只能算是個大孩子,雖然有努力鍛煉身體,但是比起身材高大的英靈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
而且,後者還是已經將衛宮士郎這一存在的所有潛能全部挖掘出來的男人。魔術的技術,頭腦,還有投影經驗和戰鬥經驗,都不是士郎能夠比得上的。本來士郎是沒有辦法和他戰鬥的,可是還是和和他戰鬥著。雖然手臂還有和胸口相連的肌肉就像是斷裂了一樣痛,但是,曾經被他一擊即碎的劍卻出奇的沒有破碎,而是經過了十二次的碰撞,依舊沒有破碎。
要說為什麼會如此的話,那就要感謝遠阪了。
曾經被遠阪幾乎無理取鬧的命令,archer不得不指導了士郎幾次,時間加起來不到兩天,但是士郎還是從archer那裡學到了很多的東西。當時遠阪曾經形容他的進步幾乎可以說是一日千里,甚至還在擔心自己別培育出了一個怪物出來就糟糕了。
不過那也是當然的,士郎就是英靈archer,未來的衛宮士郎,他的能力,技術,經驗,都是最適合衛宮士郎這一存在的東西,怎麼可能回學的不快。只要模仿那個傢伙的話,就能夠和他戰鬥一場。
站姿,跑動的動作,攻擊的姿態,甚至是連呼吸都是,士郎完全模仿著面前的這個傢伙,因此才能夠支撐住,而且,還在防禦主攻擊之後,只要劍沒有破碎,那麼就可以直接的衝上去,去砍那個傢伙。
還有就是,從那個傢伙那裡流傳過來的東西。以前稍微有這種感覺,被archer碰到,結果身體像是被電了一下,扶著他走路,卻看到了berserker的射殺百頭,這次,直接是影音傳訊外加字幕解讀。
從剛剛開始,雙方劍的第一次接觸開始,戰鬥的知識,投影的技巧,使用的經驗,很多很多的東西從他那裡流傳過來。
因為瞭解到對方也是衛宮這一存在了嗎,同樣是衛宮士郎,而且同時存在,產生的時間空間上的矛盾,所以衛宮士郎對於自己的一切根本無法隱瞞,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所以就毫無阻隔的直接衝進來了。
然而,對於士郎而言,他根本沒有想過也不喜歡這種感覺,本來好好地腦子像是被人切開,然後粗魯把一堆一堆的東西胡亂塞進去,也不管後者是不是需要,是不是有用。在1g的內存上運行4g才能夠帶動的軟件,頭骨像是要被充爆,士郎感覺自己的眼睛被不停的死亡的腦細胞堵截,一片血紅,然而身體卻出乎意料的迅猛,比平時的自己還要強上一些。啊,如果是berserker的狂暴化,就是這種感覺吧。
而且,那個傢伙的……
「喝啊……」旋轉著身體,借由扭身將手腕的力量化至最大,士郎對著archer一記橫劈。
閃身躲開,面對士郎的攻擊,archer笑了:「哦,變得毫不留情了呢,為什麼會有如此改變呢,你不是奉行不殺生主義嗎?」
「那也是視情況而定的,你不是說過,面對英靈的話,絕對不能留手嗎?」手上的陰劍橫起,與自上而下砍來陰劍相撞,在士郎的額前重合成了一個十字架。
「這話真是好笑」白髮的男人嘲弄的看著他:「好像是在說,只要不留手,你就能和我戰鬥似的!!」
紅色騎士雙目怒睜,士郎忽然感覺到手上的劍沉重了數倍,成了他無法支撐的巨物,他心頭一凜,立刻降低了身子,把力道向下卸去,同時也飛快的向後一閃。
同一時刻,手上的陰劍被另一把陰劍……竟然是給切成了兩半。白色的劍鋒擦過他的腦門,士郎幾乎是被那陰劍割開了額頭才躲開的。
沒錯,是切碎了。本來那兩把劍已經接觸到了一起,勁已用老,正常的話應該是收劍返回,然後再砍過來才對。但是archer沒有那麼做,他只是壓住了士郎的劍,然後向下使勁壓了下來,就變成了剛剛的那個結果了。
可能是之前的那一下碰撞就產生了裂紋了吧,但是這也說明了士郎的劍制不如他吧。
然而士郎並沒有後退,只是略一後退,讓自己躲開來,然後腰上使勁,接著慣性的力量又往前一撲,左手的劍對著弓兵的側頸砍過去,想要削去他的首級。
對於這一點,紅色的騎士只是左腳向前了一步,拿手上的劍硬拚的擊上去。結果只是一下碰觸,那個傢伙的劍就直接將士郎的劍砍成了兩截,士郎看著一道黑光朝自己的眼睛襲來,他幾乎是等到那冰冷的鋼鐵斬到自己的鼻樑了,他才反應過來躲開。
趕緊扭過頭顱,士郎堪堪躲開那柄劍,但是從側臉到耳朵,被割開了一道大口子,一股柔和的溫暖從他的臉上蜿蜒而下。
明明是同樣在躲閃,但是archer躲開了,士郎卻是要添加傷口,即使使用相同的劍,相同的劍技,依舊無法和他對抗。那是因為archer的速度比他要快,而且力量更強,劍制的強度也有著明顯的差距。
魔力留有三成的他怎麼說也是英靈,如果被人類壓制就開大玩笑了。
「你以為你的劍制和我的劍制是同一級別的,莫說你對武器造就之理缺乏理解,基本骨架的想像你都還太天真了」紅色的騎士飛撲而上,手上的短劍快的像風:「你根本無法與我戰鬥,聰明點的做法應該是命令saber攻擊我,而不是你和我對砍,在和我動手的時候,就注定你只有慘敗一途。」
「閉嘴」飛快的投影雙劍,應對過往的一擊,緊緊是劍刃交鋒閃動的火花就讓士郎的眼前一片閃光,讓他頭昏眼花,頭腦像是被誰吹脹了。現在的他光是應付自己的事情都已經手忙腳亂了,哪裡還有時間去理會那個傢伙的話。
手上的雙劍立刻破碎了,而士郎的兩肩也添加了兩道傷痕,血液立刻飆了出來。
紅色的騎士穿過了他,士郎咬著牙齒,轉過身來,手上立刻投影出新的雙劍,新的幹將莫邪……連續投影讓士郎的手心像是燒著了一團火,將他的手掌燙的皮開肉綻,只是,比起頭痛,這點小疼就算不了什麼了。
不是因為使用投影的負擔,而是因為archer的緣故吧。因為討厭他,因為不承認他,因為拒絕他,所以,只要在archer那裡的東西都流傳完畢之前,這股頭痛就不會停止。
可是,從那裡流傳過來的那個東西,還有那個傢伙的感情……
殺殺殺殺殺殺殺……無盡的記憶中,這種東西佔據主流。
無辜而平常的男人,持著鎬頭,茫然地站著,看著這個穿著古怪的男人,他張口說話,問他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可是,回答他的是一到白光。
然後他就吃驚看到自己的視線晃動了一下,然後看到一個兩條腿的身影,腹部朝上都不見了。
這到底是什麼時代,地點又在哪裡,皆不得知,但是可以確定的就是這裡有毀滅世界存在之物,所以,殺掉這些人,清理掉這個地方的一切東西,讓這個東西,現身!!
周圍的人在他殺掉十個人之後開始驚叫,瘋狂的奔散,可是根本就沒有用。有幾個不知愚蠢會何物的傢伙竟然拿著農具要和自己對抗……這幫沒腦子的傢伙,難道不知道英靈的力量是世界賦予,普通人過一萬年也攆不上的嗎。
啊,他們確實不知道啊,但是也無所謂,只要殺掉就好。
不需要迷茫躊躇同情,僅僅只是需要效率,因為這樣做,世界將會被拯救,人類將免於滅亡的危機。自己需要的,僅僅只是需要重複這一過程。愈加熟練愈加熟練才能更加完美的拯救人類,讓更多的人獲得歡笑,這才是自己需要的,自己的夢想。
看到可愛的孩童,要上去將他的脖頸捏碎,無視他驚恐眼神,也不用刀那般迅速,只是因為手上剛好是空著的,所以上去,用力。真是脆弱啊,完全沒有大人的肌肉那般結實,這樣的話,比起刀劍也不慢。
看到屋裡跑動的老者,感覺到這把年紀了還怕死,還要逃命,真無聊,真可笑,不過比起跑得快的,還是稍微能夠省上一些時間,首先解決跑的快的,然後最後在解決這些慢的人,他們跟孩子一樣脆弱,所以放在最後,老人眼睛渾濁,他連恐懼都看不到。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聽到哀求,讓他仔細看了看這個傢伙……啊,三口之家啊,不過很抱歉啊,這不可能,本來此身就是為了消滅你們而存在的。
「不行啊,只要你們還活著,世界上就會有人死去,因為其因在與你們,所以你們不死不行」對著把這句話理解都無法做到的人們,他舉起了劍:「我倒是不強求你們理解,儘管恨我吧!」
揮下去的劍,明確的取掉了三個人的性命,之後是別的。
只要這個地方還有一絲活著的氣息,就要用紅色將它染成死亡。以數千數量的死亡,造就上億人類的繁榮,這就是靈長的守護者所遵循的唯一鐵則。
這種做法,已經沒有了所謂的正義,但是這除了正義之外,也一無所有。
正義。
貫徹了這一鐵則的他,無數次穿梭於平行的時空,對著一面也沒有見過的人,手起刀落,殺光滅淨,也許只為了找到當地埋藏在深處的一個毫無人知,腐爛的詛咒之地,
這樣的事情做了多少次呢,自己又救了多少人類呢?不知道,總之,很多吧,自己救了很多人……
因為想要救人所以才成為守護者?哈,別說笑了,也許,我只是,想要殺人而已……
空虛的聲音如此訴說。
「三次了,投影使用量已經到達一半,即使勉強也只能多加兩次……哼,虧我還讓你看到了那個,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沒有解開這個誤會啊!」
嘲笑的聲音讓他驚醒過來,士郎看著眼前奔來的男人,只是首當其衝卻是被一柄劍刮到,手上的幹將首先破碎,然後是身體不受控制的騰空而起。
士郎被archer的劍擊飛了兩米高,他感覺到嗓子一甜,一股腥熱的氣息直逼喉嚨眼。像只不會飛的野鴨一樣撲騰到地上,他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伸手摀住頭臉,想要將那股疼痛按進去,他用一隻眼睛看著archer。
剛剛他說的給自己看了那個是什麼他不知道,只是,毫無疑問,剛剛看到的那段記憶,絕對是那傢伙的記憶,他的過往,他的經歷,那個傢伙的記憶片段在士郎的腦海停留,保存,不停浮現。
但是archer並不知道,只是認為士郎臉上的痛苦是因為**的傷痛,他繼續說道:「算了,現在的你即使領悟了也沒有足夠生成的魔力,你的魔術基盤已經殘缺不全。而且,你是你能做到,以你那不完全的構想,也沒有勝算。」
那個傢伙再一次奔襲而來,像是一隻撲食的猛獸,明明獵物是很好殺死的,但是他卻要在死前戲耍一番。
士郎投影,抵抗著他的攻擊,卻精神恍惚,彷彿身處另一個世界,在做著這個世界的夢。接受著他的知識,記憶,看著他的過去,感受著他的感情,同時,自己的體內彷彿也有什麼聲音在響動,似乎是在共鳴,似乎是在提醒。
身為劍所構成。
本來就是凡人的身體,什麼都不會,然而卻奢求著。追逐著虛幻的理想,想要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沒有劍術的天分,就以戰鬥為師,索求著對抗非人之物的技術。那個傢伙把自己的心都化做鋼鐵,向世界索取可以達成理想的力量。然而少年什麼也沒有得到,世界所給予他的,只不過是讓他知道了,他的體內是包含著無限之劍的世界。
血若鋼鐵錚錚,心似琉璃易碎。
想要大家都幸福。想要所有的人都得救。這不是人的力量所能做到的。不,只要人類存在,這樣的理想就不可能達成吧。然而他還是渴望著。不想再為無力而悔恨,不想再對著悲劇歎息。
橫行無數沙場,戰無一敗。
不是什麼天生的戰士,而是沒有才能的魔術師。他深知這一點,所以就拚命地鍛煉自己,拼了命去變強。戰鬥之中,以生命為代價進行賭博,每次都是堪堪跨越死亡,身體破破爛爛的。這才鍛煉出了即使是在劣勢下也能冷靜分析戰鬥,找出敵人空隙,將一絲勝機擴大為勝利的鋼鐵意志。為此壓抑了多少情感呢,也扼殺了多少少生命呢。
然未曾一敗。
也未曾被人理解。
然而即使做到了那樣的努力,付出那樣的代價。但在別人的眼中,他就好比是沒有血肉的機械。因為是個方便的存在,就任意的利用他。
周圍的人看來他就只是這樣的道具。
但是,即使是機械也有著要守護的理想,也就接受了別人把自己當作是方便的工具。
「本來就沒有過想要被他人所感激,也沒有想過要作為英雄被人膜拜」他是這樣想的,只要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即使是付出生命也無所謂。
彼者常獨立劍丘之上,沉醉於勝利之中。
他堅信著自己的信念,不停的跨越一道又一道的難關,無論什麼樣的艱難險阻,無論是怎樣痛苦的抉擇他都做到了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不過,他只對一個人說過這些,別的人什麼都不知道。這理想不是該告訴他人的東西。這雙手沒能拯救的、這雙手殺害的人越是多、也就越發不能將理想掛在嘴邊了。所剩下的道路、就只有頑固的、一直守護其到最後。他自認為,只要是為了這夢想。為了它們無論失去什麼都無所謂。被人背叛也沒關係,只要不被自己背叛就可以。滿是傷痕的身體,堅信總有一天,這理想能得以實現。那個時候,會是多麼的美好。
因此其之一生沒有任何意義。
結果,他發現這理想太過耀眼了,即使是身為英雄的他也無法承載這太陽般的熱度。在這條路上越往前行,就越是發覺到了自身的真相。到了最後,他終於理解,不是什麼想救而救。只能是將多數的拯救,少數的就要放棄。
人類這種東西,為了多數人的利益,就要付出少數人的犧牲。得到了這一結論後,英雄崩壞了。他從來都沒有別的願望,只是想要所有人都幸福,但是,怎麼也無法做到。所以將自己的死後為代價,與世界簽訂契約,成為英雄。可是,即使是英雄也無法做到。就在死後成為守護者,想要成就那夢想。
結果,卻只能迎來更大的背叛。
即使是背負背叛之名,與整個世界為敵,也不過是為了能夠讓他人幸福的夢想。即使背負背叛之名,即使毫無英雄的尊嚴,丟棄一切,親朋,過去,感情,尊嚴,生命。放棄了一切,只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實現夢想而已。但是,最後卻被自己付出一切的夢想所背叛。這樣的一生,這樣的末路,實在是太可笑了。
其身定為,無限劍之所成。
「我所擁有的只有這個世界」他說。
但是,並非是在說他的投影起源於這個,所會的魔術只有這個,也不是說這是他身為英雄唯一的象徵。而是在說,被人類背叛,被世界背叛,被自己所相信的東西背叛,到最後,他所擁有的一切,只有這個了。
一生之中,除了這個一點東西都沒有剩下,拯救了他人,結果卻被人背叛無數次,所剩的理想也背叛了他,他所剩下的,也只有被世界賦予的這個固有結界。為了拯救他人而向世界索得,卻被理想背叛,變得毫無意義的東西。
他的一生,只能用這個來來形容,因為沒有別的詞是有關於他的。
簡單來說,他的一生,使用那咒文就可以說明了。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什麼都得不到,只能被不停背叛,虛假的,毫無意義的人生……
劍鋒逼近,銀色的閃光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刀的閃光還是那個男人的眼神,總之都是無法直視的東西,士郎使用投影,拿出同樣的劍擋住,被那股力量狼狽的推了出去。
他被壓制到了牆壁的附近,伸手將短劍往牆裡一插,才讓身體能夠停住。
只是,停住了之後,體內的動盪卻無法跟隨身體的停止而停止,胸腹之間的衝突讓他想要嘔吐,頭腦的閃光讓他倍感噁心。
剛剛的閃光,剛剛一瞬間腦子裡湧進來的東西……
看到了那個傢伙的過去,看到屬於他的記憶。那個傢伙,為什麼會有如此的扭曲,也一清二楚。不停的看著自己所憎惡之物,人類的構成,不停的被人背叛,堅信著自己的目標卻得來那樣的背叛,不禁對他感到同情。
那個傢伙為了那個夢想付出了一切,沒有要求過任何報酬,只是為了能夠成就那個夢想,但是,最終非但沒有成就自己的夢想,反而被自己的夢想背叛,死後還要被迫做著那種事,這種事情,只要一想,腦子裡就會……
不,那個傢伙就是我,那個傢伙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沒有必要同情自己。
可是,一想到那個傢伙的人生就是自己要走的道路,心中像是崩了一角一樣,腳下也變得欠缺力量。戰鬥的意識和力量在一絲一絲的消散。
「唔……」沒有達到預期的結果,讓弓兵的表情變化了一下。本來按照他的想法,這一擊足以擊碎那個男孩的劍,同時在下一擊讓他無法趕得及的時候,再從他的肩頭看過胸口,將他的心臟砍成兩半。可是沒想到,卻被那本應被砍斷的劍所攔住了。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劍,結果發現原本完整無缺的幹將莫邪,上面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不聽話,似乎是與同樣強度的利刃用力相撞,所以產生的豁口。雖然很小,但是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雖說是砍斷了那傢伙的三對劍了,劍會有所毀損也是當然的。但是士郎的劍本來是投影一萬把與自己相撞就會碎掉,而且自己的劍也不會產生絲毫的損壞。現在卻在三次之後,有了豁口,這只能是一個原因。
士郎投影的強度上升了,而且,那股理論與劍本身也變得融洽起來。看著士郎手上的劍,他立刻就讀取出了它的全部數據。
但是剛剛他的劍還是被自己一下就砍斷,現在竟然提高了強度,這……看著士郎臉上幾乎昏厥的表情,紅色的騎士瞭解了。
「計算失誤了」紅色的騎士看著男孩,笑著點了點頭:「雖然聽說過有召喚自己的前世,附著在自己身上,藉此學會過去技術的魔術。以前接觸時沒有發生,卻在這種死戰當中出現。哼,僅僅只是與我戰鬥,就讓你技術得到了提升。」
「哈……哈……哈……」士郎像是翻過肚皮的魚,恍惚的抬起眼睛看著他,混沌的腦子裡思考著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剛剛似乎說了什麼。
看到這幅死人臉,紅色的騎士笑的更開心了--他是只要看到衛宮士郎這個人痛苦,他的心中就會越高興,報復與復仇的火焰就會燃燒的愈加劇烈,他就越快樂。他已經不急於要殺死衛宮士郎這個傢伙了,敵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現在反而要觀賞他的醜態,欣賞他的痛苦,只有這樣才能減輕自己心中萬分之一的痛苦。正如他所說的,也許他不只是要殺了衛宮士郎,也可以看成是對抱著理想論的衛宮士郎發脾氣而已。
「看起來你從我這裡引導出來的不只是投影技術,從你的表情推斷,你也看到了吧」archer哼哼冷笑:「怎麼樣,對自己的未來有何感想呢!」
呼吸停止了,士郎被心中的嘔吐感堵住了嗓子,如果不是強行忍住,他就會把自己的內臟吐出來。
不要聽,不要聽他說話,剛剛看到的東西立刻拋諸腦後,別再回想起來,因為一旦回想起來,衛宮士郎就會……
「擔心自己會崩壞,所以逃避不提嗎,果然是這樣子啊。但是即使如此,那些也全部都是真實的」英雄充滿恨意的嘶鳴:「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一直如此奔跑,一直都是什麼都沒有注意到。只是被自己必須為他人而活著這種強迫的觀念所驅使,就連察覺到自己夢想的破綻的時間都沒有,一昧的向前奔跑。」
騎士感到不甘,他心中滿是無力的憤怒。
感覺到像是被人在心中狠狠的擊了一下,把裡面的內在打了出去。士郎的心中突然一空,呼呼的冷風立刻吹了進來,佔據了他的內心。
而且,比起這些,他腦子裡現在瘋狂轉動的東西卻在不停吼叫。
這就是你的末路,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本來是謊言構成的白日夢,卻被你當成了最珍惜的夢想而用盡全身力氣去完成,現在看到了吧,那股虛假究竟有多麼不堪一擊。
心中如此想著,身體中似乎也有贊同的聲音。
紅色的騎士將手上只是崩了一個角的劍丟棄,隨後有投影出新的來,不過卻不是雙劍,而是只有一柄的劍。
此劍無刃。劍身螺旋,銀色如鑽頭的三尺劍身上,是細灼的藍色雷紋,金色的劍柄上鑲嵌著寶石。這是他曾經當做箭矢使用的劍,屬於愛爾蘭傳說中,庫丘林的摯友,菲爾克斯的劍,劍上有著強大的雷之力量。劍之名為caladbolg。
他拿著那柄劍,對著士郎的迎面砍下。
不是他能夠熟練役使的劍,所以他只是用蠻力而已,相對於砍,這種圓通的鑽頭,更像是拿著根鐵棒砸了下來。
但是這鐵棒也不是士郎能夠承擔的,使用雙劍交叉於臉前,士郎像他抵抗saber的劍一樣,抵抗著他的劍。而那把劍卻輕而易舉的砸碎了士郎手上的雙刃,本來已經提高了水準的劍又被輕易的擊碎,圓拙的劍身打在士郎的手臂上,將他擊飛了出去。
士郎翻滾著趴在地上,他用握著劍柄碎屑的手撐起身子,尖銳的碎片刺入手心,士郎利用這股疼痛感,讓自己保持清醒,不然,他馬上就會昏厥。
眼前模糊,分不清那裡是地板那裡是自己的手臂,士郎能夠分辨的區域只有一塊紅色。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身上的肌肉像是在燃燒一樣,而且骨頭,像是變成了鋼鐵,每動一下,就會咯咯作響。鋼鐵的聲音貫穿了全身。
弓兵的話像是比他投影的劍還要尖銳的武器刺入士郎的心頭,聽著他的話語,讓士郎心中一陣煩躁,像是要發了狂。只是,比起沮喪,似乎有種更加強烈的情緒要湧上來。似乎有誰在說著什麼,要讓自己……
「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未來的衛宮士郎對他說:「你已經看到了,未來的你會有何種作為,終其一生都被無聊的理想所束縛,只能成為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贗品。這就是名為衛宮士郎這件事瞭解了嗎?你對這件事情有所理解嗎?」
「哈啊哈啊哈啊」士郎不說話,只是喘氣。
「你的想法,那種東西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價值,我是如此認定的。衛宮士郎的人生根本毫無意義,只是為了想救而救的感情根本是虛假的」紅色的騎士繼續說道,像是要將心中所有的悔恨與絕望全都撒在衛宮士郎的心頭:「你從一開始,就是劣等的贗品,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自性,連理想也是……」
「吵死了!!!」士郎站了起來,用吼叫和投影壓制住心中的痛苦,他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狗般瘋狂。雙手緊握在一起,他沒有投影剛剛的雙劍,而是將眼前的男人,他手上的那柄華麗之劍複製出來。
根本沒有時間,也壓根沒有想過要做繁雜的八節,兩根魔術回路一同運作,士郎只是將眼前武器的影像印入眼中,然後飛快的製作出形態。像是有滾燙的熔漿灌進了魔術回路的基盤,燒灼著它,要將魔術回路燃盡。
「哈啊啊啊啊……」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喊叫,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感情,士郎拿著那速成的投影之物衝了過去。
腳下踩著石頭的碎塊,士郎跳了起來,凌空而下,對著眼前的男人狠狠劈下。士郎使出渾身力氣的一擊,揮下手中的劍,那樣的姿態,與其說是在用劍,倒不如說是用鐵棍。
對此,弓兵是單手抬起手上的劍,停留在自己的頭頂。
鐺的一聲,金鐵交鳴,空氣似乎都有些晃動,士郎的劍擊中了弓兵的劍,發出讓人亂顫的響動。對此,archer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手臂沒有彎曲,圓錐的劍沒有任何抖動,他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攔住了士郎的攻擊。
劍被同樣的劍攔住,士郎的雙肩兀自因為剛剛超出全力的一擊而顫抖,但是對方卻沒有絲毫表情。弓兵抬起眼睛看著敵人,對著氣急敗壞打斷他話頭的士郎,他嘲笑道:「不承認嗎?確實呢,只要我是理想的真身,那麼,你就一定會比任何人都拒絕我。但是,這是沒有用的。」
紅色的騎士突然抬起了手臂,士郎雙手之力竟然無法壓迫住他,反而不由自主的抬起,英雄高聲吼叫:「我就是你的理想,超過了一切,直達你所想像的盡頭,這樣的我,你是根本沒有辦法敵得過的!!」
確實無法敵得過,這個男人,是英雄,擁有能夠得到阿賴耶識賞識的戰鬥才能,並被賦予了那相應的力量。經過無數的修煉,戰鬥,經驗,以及被賜予的守護者的力量,如果這樣都能夠與之對抗,那麼守護者,也就別存在了。
他使用蠻力將少年挺起,然後手上的劍對著士郎的眉心捅了過去。
士郎慌亂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到底是什麼在自己面前一閃,只是看到了一道流星的閃光,他頓時將劍擋在臉前。
「吭嚓」一聲,士郎悶叫著飛了出去。
弓兵的劍精準的刺中了士郎手上的劍,並毫不停留的穿透了它。速成的投影自然無法經受完美的製造,跟手臂一樣粗細的劍身被一擊即破,那錐子一樣的鑽頭擦過了士郎的臉頰,連帶著帶走了一塊皮肉。這也是因為穿過了那圓劍的原因,所以準頭喪失了,士郎才得以留下一命。可是,他也被那股力量帶動,不由自主的飛騰而起。
再度摔在地上,臉頰重重的撞擊地面,這次士郎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像是溺水那般的虛弱,眼前一片暈眩。
確實,贏不了,那個傢伙,無論是什麼樣的戰場都穿過來了。為此付出了何等的努力,奸計,殘忍,狠毒,非人的折磨,內心的痛苦,一切的一切,造就了他無論在何種戰場之上,都沒有失敗這一詞。
現在的狀態也是如此,無論如何,他都會勝利,哪怕是戰鬥力上的數值差距再大,他都能無視之並找出勝利的方法。
但是,為什麼,會有如此感覺呢。
騎士在吼叫,騎士感到不甘。在大聲的喊叫著自己的疑問。
伸出手臂,士郎按住了地面,要將自己支撐起來,可是,沒有等到他用力,兩隻手臂裡面就像是充滿了刀刃,割破他的血管,將他的站起來的力氣也給切斷。
archer看著自己手上的劍,發覺到上面有一絲裂紋,因為剛剛和那柄劍相撞太過激烈的緣故,他毫不猶豫的丟掉了手上的劍,空著手對士郎走近。
對於呼吸與活動都顯得困難的士郎,他甚至連汗都沒有流吧。紅色的英靈很是從容的看著敵人,對於後者艱難的從地上爬起,那股不屈的氣勢他只是從心裡感到好笑。
「還不放手嗎?哼」歎了口氣,試探性的問了一下:「是什麼支撐你戰鬥的,士郎。因為理想嗎?那麼,你成為正義的夥伴的理由是什麼?」
「什麼?」咬著牙,繃直著身子,士郎看著充滿憎惡的自己的臉。
雖然裝作迷惑不解,只是心臟驟然收縮了,頭腦在理解這句話之前,首先做的就是自我保護的拒絕與否定,士郎的的內在為了保護自己而收縮成一團。
「不知道嗎……不,你跟我不一樣,你只是在逃避吧,為了自己能夠順利的接受這個夢想,所以故意將它忽略」弓兵停住不動了,他憐憫的看著過去的自己那副醜態:「那就是你的理想源頭,那根本就不是你的理想,只不過是借來的東西,說到底,你根本就連一樣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沒有,這樣的人生,不是贗品是什麼。」
他一腳踢在士郎的臉上,鋼頭的鞋底將他踢飛了出去。
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士郎停了下來,他咳嗽和喘息著,連帶著乾嘔。
「%……」聲音已經變形了,分不出是什麼音節,有的只有嘔吐的**。士郎最後只能拚命的咬著牙,讓疼痛化解心中激盪的情緒。
弓兵繼續向他走進。
「我已經沒有留下你的記憶了,士郎。但是,即使如此,還是記得那天那個情景--一片火海與充斥著的死亡氣息。在絕望之中祈求幫助,到最後又陷入絕望的時候。那個名為衛宮切嗣的男人,救出我的時候的表情」英靈的聲音開始低沉,像是壓抑的感情在奔湧。
感到害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心中開始害怕。一直以來,從來沒有感覺到過的強烈恐懼像是一隻最恐怖的猛獸,在衛宮士郎的心頭咆哮著,齜著牙齒獰笑。
彷彿archer的話是一道咒語,會放出這個衛宮士郎心中的恐怖魔物。
「不要……」士郎本能的拒絕起來。
archer毫不理會,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如果說源頭的話,那就是了。」
「那個時候,在火災的現場,你只顧著自己的生命,沒有理會他人」英雄殘忍的切開自己的傷口,他投影出了一柄如同燭台一樣的劍,金柄銀身,好像貢物。
英雄飛快的突進:「無視他人祈求的悲願,當時的你只是在考慮著自己的生命,所以對那些人感覺到愧疚,所以才會憧憬能夠拯救他人的衛宮切嗣。因為那個男人,他救出的時候,表情實在太過幸福,所以你在心裡也想要像他那個樣子。你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成為的,只是為了模仿那個男人,來減輕自己心中的罪惡感而已。」
彷彿從天而降的巨錘砸落,敲中了士郎的頭頂,發出巨鐘的轟鳴。嘩啦一聲,衛宮士郎的存在像是破掉的保護膜一樣碎開了,露出了裡面淒慘的內在。投影到一半的劍被那傢伙瞬間擊碎,劍劃過了他的胸口,一道血箭從士郎的胸口噴射而出。
身上滲出的紅色浮現到眼前,被迫的,絕望的回到那個紅與黑相間的世界。
殘破不堪的世界,火焰燃燒在空中,穿梭在地面,無數的碎屑漂浮在空中,燒著的天空像是灰燼那般黑暗。鼻子裡面傳來的腐臭的味道,到處都是刺鼻油脂的氣味,死掉的人像是躲避著火焰一樣蜷縮成一團,最終變成無法分辨的焦炭。
哀嚎的聲音遍佈於耳,求救,請求,希望,絕望,不想自己活著,希望這個孩子活著就好,不救自己也沒有關係。
等等,等等,等等。
閉上眼睛,堵住耳朵,將旁邊的人無視,裝作聽不見這聲音,士郎向前行走著。
無視痛苦的啜泣聲,無視救我出來的請求,無視不想死的慘叫,無是希望把孩子帶出去的母親哀求,無視連求救也做不到的死去眼瞳,不管是什麼通通無視。
只是希望自己得救地走著。扼殺自己的內心,只是為了能夠逃出那地獄。
因為……因為實在是不想死。
屍體已經看膩了,對於才六歲的小孩而言,是多麼不可思議。
但是就是因為已經看膩痛苦死去的人,才會不再恐懼。才能夠繼續往前走。
回來,回來,回來。
無視他們,不去看他們。那裡面有誰呢,鄰居,朋友,學校裡的同學,附近經常會見到的健身老頭,甚至可能是附近的親友,全都無視。
忍住流出來的眼淚,腳下卻不停,即使心靈後悔的顫抖也不停的往前走,士郎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死去的吧,留下來的就只有一個軀殼。
只是軀殼也有求生的意志,生命的本能,對著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已經沒有自我的**依舊在尋找活路。
不,不要。周圍的人依舊在請求,希望這個還能活動的人能夠停留下來,幫自己一把。可是,自己沒有停下。
無視求救的聲音,對於同樣是人類的哀求,自私的走著,這樣連活著都很痛苦。只是,即使痛苦,依舊像要活著,想要逃出去。
對不起。
我知道自己有錯,所以我道歉,我會道歉的,真的很對不起,所以,所以……請原諒我,來救救我吧!
因為道歉自己就會比較好過,所以只有道歉。只是,對於死去的人,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的吧。死者的怨念,詛咒,痛苦,全都積壓在小孩子的身上,所以才會死去的吧。
然後,在完全死灰的絕望之中,才終於像曾經預想中,獲得救贖。
那個時候,一身灰色的男人,他的出現無異於天神的恩賜,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重生的話,那就是了。那個時候,士郎的生命得到了拯救,還有靈魂也是。
那個男人,笑著,哭著,明明眼淚都流出來了,卻依舊在開心的笑,彷彿得到拯救的是他自己。從此,衛宮士郎就得到拯救了。
但是,其他的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但是在那一片地區,活著的,只有自己。
明明所有的人都在乞求拯救,雖然是在那樣的場所之內,但是獲得拯救這一奇跡的,只有自己。比自己更應該獲救的人大有所在,但是,最終卻只有自己這樣一個孩童得救。
所以,需要接受現實,必須要接受他們的死亡,自己沒有理會,他們的死亡。
只是,從此之後,士郎的生命就跟那些死者聯繫起來了,因為當時只有自己得救,所以必須要代替那些沒有得救的人做些什麼,替他們拯救更多的人。不這樣做的話,連頭都抬不起來。
之後的日子裡,只是拚命追趕著切嗣,想要成為切嗣那樣的人。自己當時做不到,不,是連去做的勇氣都沒有。雖然當時的自己確實沒有那種本事,但是那跟做那種事的所以才會在之後的日子裡拚命努力,一直以切嗣為目標前進,因為做不到,救不了,所以才會憧憬,才會追趕切嗣,想要成為切嗣那樣的人。
因為,如果有一天的話,有一天,自己也能夠做到那樣的話,那會是,多麼的幸福啊……
沉入水中的意識清醒起來,士郎看著面前帶著裂紋的地板,看著那帶著藝術工藝的大理石,分不出它與沙子的區別。
頭腦漸漸從水中升起,士郎從那個世界穿越回來,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是跪在地上,雙手無力的垂落。眼睛大睜著,眼球顫抖,眼瞳渙散,士郎不相信自己剛剛只是沉入幻想而已,那股好像就在心口燃燒的火焰是那麼真實,那樣竟然是回憶嗎!!
「看起來,你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一定要成為正義的化身的原因」紅色的騎士在他背後站著,沒有趁著後者毫無防備的攻擊他,而是丟開了劍,冷靜的對他說話:「對,是因為只有你一個人得救,所以對那些死掉的人問心有愧。更是因為,那個男人,衛宮切嗣在救你的時候,他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幸福,所以,你也希望自己能夠如此,僅此而已!」
「當然,小孩憧憬父母理所當然,但是你太過頭了。而且如果只是憧憬還好,但是那個傢伙在最後的時候給你下了致命的詛咒,終生只能如此生活。那原因,就不用我說了吧!!!」騎士的聲音有提高了起來。
是啊,能夠理解他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老爸的夢……我,一定會實現它的!」
「啊,我放心了。」
五年前的夜晚,在士郎所看到的最美麗的月亮下,對著切嗣發下的誓言。
從那之後,衛宮士郎就變得不得不成為正義的朋友。
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一切之類的根本無所謂。只是為了從小就嚮往的存在前行,只是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
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幸福的這一心願。
並不是衛宮士郎,而是衛宮切嗣的願望,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察覺到了吧,士郎。你根本就不是發自內心的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你所謂想要成為正義夥伴的理想,不過是模仿衛宮切嗣的夢想,衛宮切嗣信以為真的信念而已」archer的聲音充滿了憎恨,他一次都沒有說過士郎的姓氏,而是稱呼他為士郎,倒不是因為他跟士郎關係很好,而是因為他打從心眼裡憎恨圍攻這個姓氏。因為沒有衛宮切嗣這個男人的話,如果當時他就這樣放過當時那個小孩不去理他的話,如果他在當時不是給他拯救,給他補上一槍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英靈衛宮了。
現在如果衛宮切嗣站在他面前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去把他劈成兩半吧。
「不,不是……」
弓兵向前走去,高大的身軀將士郎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他看著佝僂著身體跪著的男人:「正義的化身?哼,別開玩笑了,你所重複的想法,並不是你的東西。只是因為拯救他人這一願望很美好所以憧憬著,完全沒有屬於自身的感情,這不是偽善是什麼!!」
英雄高聲咆哮。
他並不是只想要殺掉士郎而已,他所要做的,是從身體和精神上,將衛宮士郎殺死。如果連現在的衛宮士郎都無法承認的夢想,認為自己的夢想只是虛空的話,那麼,再將他殺死。就絕對不會出現,所謂英靈衛宮這一人物的存在。
高舉起雙手,同時握緊,頓時一柄黑色的劍從他的手上滑動,變成了實體,英靈握住了它,對著背對著自己跪著的男人砍了下去。
然而,手上的劍最終被人攔住了。
同樣是黑色的劍,被聖羅蘭曾經使用過的名劍,有不滅之刃稱呼的幽蘭黛爾。
從地上站起,轉身的時候,看到那柄劍,立刻投影,跳過大量的投影順序,直接投影。劣質的仿造品,強度只是一擊便被砍進去半截。
「哼,還不肯放棄嗎!這種時候還能夠保持住戰意,我都有些佩服自己呢」英靈衛宮咒罵著自己。
黑劍之下,紅色頭髮的人把牙齒咬緊了。
可惡,太可惡了,那個傢伙,他實在是……
確實,他說的很對,士郎自己也承認,他說的沒錯,自己根本沒有那所謂的感情,就連理想也是借來的,不是發自內心的情感,
但是,心情很奇怪!
不是沮喪也不是灰心,而是別的什麼東西。從火海當中歸來,就似乎有個什麼聲音在自己的心中喊叫,催促著自己,鞭策著自己,要讓自己站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股突如其來的高漲情緒,而且,彷彿是襯托這股情緒一樣,體內的聲音愈發響亮了。士郎感覺到奇怪。
感覺身體內的骨頭好像變形了一樣開始扭曲,鋼鐵摩擦的刺耳之聲從體內響起,彷彿自己的體內,有無數的劍在碾壓,摩擦,損耗,最後鋒銳盡展。
明明是那麼痛苦,魔術回路都要燒焦了,卻依舊想要戰鬥。
這是衛宮士郎第一次主動想要戰鬥吧。明明像是沉入了海水當中被壓扁,卻彷彿被某種東西所保護著沒有經受水壓的衝擊,反而從海底竄上來了。
什麼,拚命湧上來的這股感情!
雙手像是撕裂一樣的痛,但是,心裡卻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彷彿跟心中的那股想法相比,身體上的疼痛就不見了。
理解到了,這個男人說的都是真實,這個男人的行為是對的,這個男人的話是真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想輸給這傢伙,我死也不想輸給這傢伙。
衛宮士郎心中如此想著。
騎士在咆哮,騎士感到痛苦。
(感覺自己蘑菇化了,一直在跳票,明天我盡量多寫一些,寫章一萬字以上的補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