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子對著電腦長長出了口氣,伸了個懶腰。
這才是人過的生活嗎,對不對。他心想。
事先聲明,一打子不是個人名,而是一個道名。他是一字輩的,所以,有了這個道名。
如你所見,他的師傅是一個道士,而他……從一個橋邊上撿來的。
從此,他就跟著師傅終日在山上學習。
學什麼呢,學修真。
至於修真是什麼,一打子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唯一明白的一點就是如果學了這個修真之術,那麼,壽命會變長,人會變帥,但是每想晉級一階的話,就要花上幾百年。對了,只花這麼短的時間,是因為師父曾經說自己天生根骨,修煉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就算將來成仙飛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打子曾經想過,自己現在才十幾歲,將來自己修煉成仙,變成一千多歲的話,會成什麼樣子,到時候回想起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很好玩呢,於是他養成了每天用玄光鏡記錄下自己的臉的習慣。
就在三個月以前,他還認為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煉丹。最需要注意的事情就是煉丹的時候應該什麼時候添材料,什麼時候應該加大火候,什麼時候應該唸咒。最需要擔心的就是忘記了師傅教的咒語而挨打。
但是現在……啊,要是可以的話,真想告他非法囚禁未成年人!
一打子從鼻子狠狠的出了口氣,然後拿起了雪碧,悠悠然喝了一口。
掃了一眼身下坐上去就覺得深不見底的沙發,腳底大理石的地面亮的像是,眼前眼前兩千五百多分屏率的液晶顯示器,一打子愜意磕了磕嘴。
這才是生活啊。
就在三個月前,他滿十六歲的時候,他的師父清虛子終於覺得讓自己的唯一的弟子做個宅男實在是不太好,於是,讓他下了一次山,見見塵世的面貌。
一打子下山離開了三個月,然後毫無變化的回來了。
但是,就是這一次一打子下山歸來後沒多久,他的師父意識到,恐怕這是自己一生中最錯誤的決定。
下山歸來後的一打子一開始還沒有什麼不同--至少表面上,一開始看不出來。
清虛子本想看看自己的弟子下山之後見識到了什麼,但是一想自己問的話,一個一個,問什麼他說什麼,也問不出什麼條理,於是,決定暗中觀察。於是假裝走開,留下了一隻玄光紙鶴在角落,暗中記錄。
一天之後,紙鶴回來了。清虛子還沒看到一半就愣住了--這真是自己的徒弟嗎。
從自己給他的芥子袋裡拿出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巨塔插進地面,然後一邊念叨著:「以前的十幾年都不知道,住在洞裡的都是妖精,人應該住在房子裡才對。」(在那遙遠的地方,有個別墅區,正中間的其中一座卻在某一天消失了,連地基都不見了……)
頓了一下,一打子往地上查了一個靈符,這才推開巨塔的門走了進去。
那小子,在這裡用那種警靈符幹嗎,又不會有誰打來,預警幹嗎……莫不是在外面碰到了誰,惹到了什麼仇家不成?
清虛子要是知道一打子用的那個符是專門在他老人家來時能提前知道,好提前做準備,他會有什麼想法呢?
那個看起來花花綠綠的巨塔,清虛子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紙鶴也跟了進去,然後……
裡面叮叮光光的噪聲響個不停(流行音樂?),而以往自己乖巧的徒弟在裡面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瓶什麼東西,倒在了杯子裡,然後放了兩個冰塊。
瓶子是青色透明的,但是倒出來的液體卻是如水般的透明,但是清虛子肯定那不是水。
「夏天就是應該這樣喝比較給力」一打子拿起那透明的液體一飲而盡。
清虛子火冒三丈。臭小子,難道不知道本門十大戒條就有禁酒嗎。他卻不知那遙遠的地方,有種人盡皆知的飲料叫做雪碧……
「嗚嚕嚕……」一打子舒服的打了個冷顫,放下了杯子。
只見一打子推開一道門,走到了另一間屋子裡,然後往房中的怪異蒲團(沙發)中一躺,開心的怪叫了一聲。
然後……
「開機,開機」一打子按動了一個按鈕:「走了一天的山路可憋死我了。」
清虛子看著那四四方方的東西閃了閃,然後,上方的巨大四方片猛地亮了,裡面閃出了個什麼東西來。
清虛子皺起了眉頭仔細觀察。
那是什麼,更高級的玄光鏡?誰給他的?這小子難道在外面三個月還有什麼奇遇?
但是很快,他就不這麼想了,只見幾個畫面閃過,接下來……
是電視!!!這個臭小子竟然也被世俗繁華蒙住了眼。
清虛子雖然也是中年修道,但是也會偶爾到塵世去逛游兩圈的,最近一次就在十幾年前,撿到一打子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知道人世上有了很多東西,電話,收音機,電視機什麼。眼前這個,雖然有些怪異,但是毫無疑問,是電視機。
清虛子憤而出門,朝自己徒弟所在的洞府衝去。
話說,這個世界上現在,呃,所有的電腦都能看電視什麼的……
清虛子就只有這一個徒弟,雖然當時到塵世一遊撿到他之後收為徒弟只是一時興起,但是做人要有始有終,於是原本是個逍遙散人的清虛子決定要教好這個徒弟。況且,看他一身根骨,天生靈氣,說不定將來真能練成金身,得道成仙。讓他下身見見世面本來就是想讓他禁受一下世俗的考驗,但是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連人世繁華這種須彌幻境都看不破,將來如何是好。
不行,要把他從邪道之上拉回來。
來到自己徒弟的那座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塔之前,清虛子衣袖一揮,原本被一打子置放在地上的預警符毫無反應,就被清虛子受到了自己的袖中。
走進了那孽徒塔中的房間之後,來到了他的身後,一打子仍沒發現,嘴裡不知嚼著什麼東西嘟嘟囔囔的說道:「搞什麼,心臟都被刺穿了,接下來該怎麼樣,是體內迸發出超人的力量還是遇到了無上的仙人救了他呢。」
「你覺得呢?」身後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
「我怎麼知……」一打子咕咕嚕嚕的說到一半,身體一下子僵硬了。他有些機械似的扭轉著頭部,往後一看,卻是自己的師傅站在身後。
「孽障,你在幹什麼?」清虛子大手一伸,擊在一打子的頭頂,同時將其一把抓了過來,一絲意念探過去後。頓時,一打子三個月之內的生平傳入了他的腦海。
清虛子大致看了一下,呆住了,好一陣兒沒有說話。
「師傅……」看著清虛子的樣子,一打子真是又驚又怕,。
「看來,你沉淪太深,已經無法……」清虛子歎了口氣,放開了手,沉入了衣袖,然後緩緩摸索著,拿出了一瓶藥水:「只能將你的貪婪享受的個性連根拔起了。」
一打子不知道他師父是什麼意思,但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藥水,頓時也是驚呆了。
「師傅,那是……」
「對,沒錯,是忘憂水,喝下去之後,可消除一年之念」清虛子沉重的說。
「啊?」一打子愣了一下,然後趕緊道:「可是,師父,那……」
「我知道,至一年我教你的東西都會消失,但是別擔心,為師還會重新教你,以你的資質,浪費一年也無需太在意」清虛子寬慰道。
「不,師傅,我想說的是……」
「不必多言」清虛子抓住一打子的頭,強按了過來,然後打開了瓶子的封口。
「不,師傅,我是說……唔」
清虛子用法力定住了一打子,然後用手掰開了他的嘴巴,把藥瓶遞到了一打子的嘴邊。
「是你自己喝呢,還是為是餵你喝呢?」清虛子冷眼看著一打子。
一打子哭喪著臉:「師傅,你要餵人喝藥好歹也看看是不是那種啊,藥不是亂吃的。」
清虛子一怔,隨即扭轉了手中的藥瓶,看了另一面一眼。
「不是忘憂水還能……天朝露!!!」清虛子頓時吃了一驚,趕緊把手中的瓶子重新封好。
一打子看著清虛子歎了口氣。
自己這個師傅,剛剛譜是擺的確實很到位,但是關鍵的時候竟然能擺出這麼個大烏龍,還真是……哎!
看著清虛子小心把瓶口重新封起來的樣子,還真有些吝嗇鬼的感覺。
天朝露,只從名字可能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功能的藥水,但是,可別小看它的功效。這個藥水雖然對人體的功力修為,或是身體素質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是它卻可以用來探知未來。
有些修煉到一定境界的修真者,可以掐指一算,算出他人以後的運勢如何如何,但是也只是得知大致的方向性而已,沒有辦法具體知曉。而要算自身的話,更是如此。醫人不自醫,要算出自己的未來更是難上加難,能算出自己以後大致的運勢已經是十分驚人的結果了。
但是,天朝露,卻是可以無視這一規律的藥水。
要是使用得法,而且修為足夠,那麼,飲下一滴,就可以知曉自己未來數月的事情。要是整瓶藥水都喝了下去,只要運用得法,就可以知曉自己往後數年,甚至數十年的五百年之內的將會發生什麼事。
以往,有此藥修煉者都是在即將在修煉到瓶頸,或是進階與飛昇渡劫之時,方才引用一滴,預知自己遇劫時的危難,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以成功渡劫。
因此此藥異常珍貴,因為是奪天地造化,行逆轉之事,所以是少之又少,可說是修煉者夢寐以求的東西,不想自己的師傅居然也有這種東西。
看來自己以往認為古板怪異的師傅也不簡單啊,那種珍貴的藥居然會有一整瓶。一打子心中暗道。
而且,一打子也不是看上去那樣……
清虛子小心的把瓶子封起,然後收到袖中,然後從身上找出了真正的忘憂水,擰開了瓶口,遞到了一打子的嘴邊。
「喝了它」清虛子命令道,語氣讓一打子想起了自己新知道的一種人物--反派。
「嗯」一打子無奈的點頭,然後慢慢張開了口。
就在清虛子以為徒弟老老實實就犯了的時候,一打子突然身體一側,右手順勢甩了出去,打開了清虛子的手,朝門口跑去。
這可讓清虛子又驚又怒。
一直以來,一打子都老老實實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反抗師傅。而且平時驗查他修煉結果的時候,結果都很不錯,於是最近一年,清虛子也沒怎麼檢查過他的修為,只是在煉丹上加重了很多。本以為就算他沒有因為煉丹而把修為落下,最多只能是循序漸進,打倒修體二階罷了,於是剛剛禁制住他身體的時候,用的也不是什麼高深法門,不過是個尋常法術。
不想他竟然掙脫了。
清虛子雖然大驚,但是仍舊緊緊抓住了手中的忘憂水。
這小子,修體三階都到了,看樣子就快到煉……啊!
一個潔白的瓷瓶從清虛子衣袖中滑出,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向前飛去。
天朝露,因為被一打子打開了手臂,於是,清虛子沒有放進懷中的天朝露從袖中飛了出去。
清虛子眼睜睜的看著天朝露飛了出去,雙眼圓睜,伸出去抓……「卡呲!」
兩人站的地方離一打子帶回來的電腦離的太近了。
跟酒盅差不多大的白瓷瓶撞擊在高檔的顯示器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很乾脆的破碎了,裡面的液體濺在顯示器上,然後緩緩淌了下來。
清虛子的眼睛頓時瞪裂了。
……
一打子剛剛跑出房門,正衝向大門口,突然身體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住了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唔……」一打子頓時連嘴都張不開了,一張臉憋得醬紫。
這是,泰山咒!
嗒、嗒、嗒!
輕輕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了,一打子悔恨的淚水流下了--剛剛他也注意到了打翻了什麼東西。
「孽障,今天我要清理門戶」清虛子鬚髮皆張,雙目環瞪,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東西。
一打字從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師傅手中的是何物。
啊,那是打龍鞭,居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清虛子清理門戶的時候,他沒注意到,在身後的電腦顯示器上,被天朝露砸中的顯示器屏幕,爛了個小小的縫,幾滴天朝露順著縫隙躺了進去。而屏幕上,一個少年躺在地上,胸口滿是鮮血。
跳轉一下,來到另一個世界。
對不起,父親,你的女兒是個薄情的人!
面無表情,卻在心裡惡意的斥責自己之後,遠阪凜彎下腰,從脖子上取下自已一直最珍視的紅寶石墜子。
從紅色的寶石中,紅色的光芒綻放出來,將陰影中,滿身鮮血的少年的臉映亮了。
他的眉頭似乎因為某件事情不高興,而微微的皺起著--那是個赤紅色頭髮,年齡和遠阪凜差不多的少年。
紅色的光芒中似乎帶著某種物質,隨著遠阪凜的吟唱,那物質像水一樣,沿著無形的通道,慢慢流進了少年的身體裡。
原本心臟處,如手腕半大小的窟窿處,數個如某種植物的芽兒般的新肉伸出,交織在一起,竟然讓少年胸口,那個洞穿心臟的致命傷漸漸復原了。
遠阪凜的方法很簡單,以虛構的心臟暫代破損的心臟進行身體功能,在此期間,修復心臟。
看著少年胸口的破洞消失之後,遠阪凜歎了口氣。沒有將項鏈重新戴回脖子上,她把項鏈放到了口袋裡。
為什麼沒有任何醫療成分,少年的傷卻奇跡般的癒合了。雖然從胸口的傷疤上來看,似乎並不是什麼高超的醫療能力,更像是拙略的粗糙縫補,但是,這樣的情況,說是奇跡,也不為過啊。
要是你問連世界上最先進的醫學也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麼這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卻能做到,那麼,可以告訴你的就是,她是魔術師。
不是那種可以在箱子裡被劍刺穿,被從胸腹切成兩半也沒事,那種大變活人的魔術師哦。
簡單說,就是詠唱咒文行使不可思議事情的人,嗯,跟哈利波特很相像了。
哦,對了,雖然這麼說但也不能用掃帚飛上天空打球,也不會揮動魔杖就能除你武器。
雖然做得到類似的事,但是若不是發生極其重要的事情,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因為像遠阪凜這種人其實都是不能與現實相容的異端分子。
可以想像,沒有槍,卻可以將人的身體洞穿,沒有武器,因此不會被任何人注意,若是行走在人群中突然暴起,後果可不堪設想。若是再因為某種魔術試驗而缺乏最好的試驗體,那麼……他身邊的人就遭殃了。
當然,想死的話可以這麼做。
魔術協會和聖堂的人可不是吃白飯的。
魔術協會,如字面解釋,他們是聚集在一起的魔術師組成的協會,通常做的事情就是進行著魔術師的尋找,記錄,和新人魔術師的培養,以及……對違反規定,暴露自身的魔術師的抹殺。
畢竟,向他們那樣的一群人要是暴露在世界當中,那麼,妒忌,恐懼,仇恨的全世界人民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所以,對於違反規定,肆意妄殺無辜的魔術師,魔術協會會毫不留情的消除其存在的。當然,建立魔術協會的最初原因並非如此。
因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魔術師注意到,若是繼續這樣下去,別說尋找根源,恐怕連自身的存在都會被這個世界所吞沒,因此,他們聚集在一起,壯大自己,隱藏自己,同時將不守他們定下規矩的魔術師全部消除,既是為了能建立起一個有秩序的系統,同時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外敵的侵犯。不過,最後的這一點並不是魔術師想做才那麼做的,因為不管做過怎樣的惡事,他們依舊是自己的同胞啊。
本來,只要把那些做過惡事的魔術師找回來,然後不管怎麼樣,都可以用不殺的方法解決吧,或改教,或囚禁,總之總比殺掉要好得多,但是……教會的人不會對這種解決方式坐視不管。
聖壇教會。不要把那些手持十字架的人當成可以聆聽自己懺悔的神之使徒,對於異端的神秘和奇跡他們極端厭惡,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將這些他們以外的神秘和奇跡消除。像魔術師這樣能夠探尋根源之渦存在的人,正是最合適的對象。
在古代,聖堂教會的代行者和魔術協會的人有過什麼樣慘烈的廝殺並不為人知,後來,不知是在哪個世紀,在經過一定的磋商之後,教會和魔術協會之間有了分模模糊糊,模稜兩可的協議,獲得了短暫的和平。
其中的條約不為人知,但是有一點,所有的魔術師們都知道,就是那種不在乎人命的異端魔術師若是過多,或是放置不管的話,一旦超出教會的底線,那麼……那群古板的極端分子恐怕真能做出開戰這種愣頭青的事情來。
可是再怎麼說,像這樣偷偷摸摸的魔術都沒什麼意義。
而且,幾千年來,作為主宰的人類的技術,在最近幾百年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魔術能達到的,全是科技能達到的。
無論是武器,通訊,交通……所有的一切,魔術能做到的,科技,全部都能做到。
就連眼前的這個傢伙的傷,要是能立刻送到手術台上,靠著機器進行外部循環,並且能迅速找到代替的心臟,以及能做這種手術的醫生,說不定也有的救。
人類已經變得沒有做不到的事了。
過去只有魔術能達成的奇跡,不知在什麼時候,慢慢的降級成為什麼也不是的雜貨用品了。
相對於學習魔術這種朝著過去的事情,遠阪凜認為,與其學什麼魔術,正常的上學,工作,建立家庭,這種事情可是要幸福好幾倍的。因為,為了遵守魔術協會的規定,很多魔術師能夠使用自己學習一生的魔術的,就只有在臨死之前,將魔術刻印傳承給自己子孫後代的時候。
既然如此,學習它也沒什麼用處。遠阪凜是這麼想的。
但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卻怎麼也無法捨棄,這條魔術師的道路。
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決定了……算了,多愁善感可不是少女應該有的東西。
甩了甩頭深吸了口氣,遠阪凜平復了一下心情,轉身離去。
一步,兩步,三……
「可惡,那可是我的最後的王牌啊」遠阪像是生氣,又像是鬧彆扭似的直跺腳,彷彿要把心中的怨氣發洩到地面上一樣。
少故作平靜的心態只維持了幾秒就露出了原形。
發洩過後,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遠阪放鬆心情,露出平常的淡漠神情,抬頭挺胸離開了教學樓。
但是,若是她沒有放鬆心情,也許會注意到,剛剛跺腳的時候,動作過大,原本收在口袋裡的項鏈掉了出來,但是當時被跺腳的聲音所掩蓋,她沒聽到。
接下來,只留下衛宮士郎一個人躺在教室前的走道上了。
衛宮士郎就是那個心臟被捅穿,就要死掉的可憐少年。
原本在打掃弓道社的時候聽到外面傳來古怪的巨響,於是出來看看,誰想,看到了的,是戰鬥。
不僅僅是兩個人在互相拳腳相加,流氓似的打架鬥毆。
那是真正的戰鬥。
黑白的雙刀,赤紅的長槍,紅衣與藍衣,兩個高大的男子在校園的操場上……廝殺著。
兩人不斷地相觸,分開,宛如子彈般飛馳著。雙刀和長槍都是朝著對手的要害攻擊,紅衣的男子和藍衣的男子都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雙方一直都是在意一擊必殺的方式攻擊著對方,同時防禦著對方一擊必殺的攻擊。
雖然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沒有功夫去想什麼,但是一定本能的以為兩人之間如此認真的廝殺,那麼,一定沒有功夫注意自己了吧,於是,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氣,想要緩解一下壓抑的呼吸。
結果,就被藍衣的男人發現了。
雖然拚命的奔跑,但是依舊被那赤紅的長槍貫穿了胸膛。
因為鮮血從嘴巴心口處兩個地方噴出來的原因吧,因此失血過多,身體冷的很快,意識也在一瞬間模糊了,然後,衛宮士郎倒在了地上,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等待死亡。
在意識就要消失之前,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人來了,但是,他不知道是誰。
「……造出假內臟來替代,這段時間內將心臟完全修復嗎……我要是能成功的話,不就就有一次就能合格進入時鐘塔的等級了……」那個人不甘心的嘟囔著,聲音很是清脆,應給是個女孩子。
士郎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不過也對,自己平時也不擅長與人交往,記不起來是很正常的。
可就在自己終於要撐不住的時候,意識就要終止的時候,一股奇妙的溫暖襲遍了全身。
不同於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帶著一絲熟悉的溫暖。
漸漸的,身體的感覺回復了,變得溫暖起來,胸口上的傷口火熱異常。
啊,不對,這不是自己身體的溫度,那是給發出讓自己覺得奇妙的溫暖的源頭。
這種感覺,是那個人的手嗎?人的手怎麼能達到那種溫度?
但是多虧這種溫度,才能讓自己體內已經停止行動,凝固起來的血液開始重新流動起來,讓破掉的心臟重新癒合起來,撲通撲通的漲動著。
那個人手掌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然後收回了手,站了起來。
意識漸漸清晰起來,但是眼睛還是張不開,只能憑耳朵感覺那傢伙不知是如釋重負還是難過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過了一會兒,傳來了走動的腳步聲。
但是很快,就是夾雜著「可惡,那可是我的最後的王牌啊」叫喊的跺腳聲,好一會兒才停止。
然後,腳步聲遠去了。
心臟再度開始跳動,但是原本已經清晰起來的意識卻又漸漸模糊起來。
怎麼回事,這股莫名的困意是什麼?
士郎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沉了下去,以前他也體會過這種感覺,是在困到極點,往床上躺去的時候。
在意識消失之前,士郎心中忍不住想起剛剛那手掌火熱異常的人:剛剛那個救自己的人,似乎……很愛鬧彆扭啊。
士郎一個人躺在寂靜的走廊上,沉沉的睡了。
但是時間不長,這沒有人的空間被打破了,如同把石子扔進水面,所蕩起的圓形波紋一樣,士郎的頭頂,一道如漩渦般的漣漪出現在空氣當中,慢慢旋轉著,而它的正下方,正是士郎的臉。
幾滴晶瑩剔透的液體從漩渦中間的黑洞中慢慢浮現,像是葉片上露珠一樣,一滴一滴滴落下來。
啪、啪、啪。
聽不見的脆響聲中,那幾滴液體砸在士郎的臉上,他的嘴唇上。那細小的液體順著他嘴唇的紋路慢慢流進了他的嘴裡。
然後,士郎頭頂的漩渦消失了。
這奇怪的場景並沒有維持多久,做多也就幾秒鐘罷了,但是,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
一秒鐘,兩種結果。
再次跳轉回另一空間。
清虛子用了最好的靈符,把粘著天朝露的電腦顯示器給圍在了中間,然後一點一點的,把上面的藥水收集起來,重新裝在一個新的瓶子裡。
但是,不管怎麼努力,收集回的天朝露依舊沒有原本的多。
雖然只有幾滴,但是清虛子依舊心痛異常--換成任何一個修真者,都會如此吧。
很不甘心的清虛子掐指算了算,試圖尋找出能夠把剩餘幾滴不見的天朝露重新收集回來的方法。但是算了幾下之後,清虛子疑惑的收起了手。
「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這是什麼意思,不解,不解」清虛子皺著眉頭道。
身後傳來了虛弱的求饒聲:「師傅,您大人有大量,放徒兒一命吧,徒兒實在受不了了。」
清虛子回頭瞥了一眼,然後轉過身來,拍著一個巨大的丹爐冷笑道:「好徒兒,為師是為你好啊,你天生靈氣,根骨異常。將來時得到成仙的材料,現在為師是在幫你修煉金身,不然將來天劫來臨,你如何是好。」
又添了幾把火之後,清虛子不理會一打子的求饒,甩袖離開了房間。
(這個好長時間沒有打字了,速度慢了很多,這是我用了整整一天才寫出來的,呃,這個是序章,裡面的人物只不過是龍套,請隨便把他們當作路人甲乙丙無視吧之)